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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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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在对着镜子笑了,在猎人要塞的时候就很喜欢这样做,只是觉得镜中的自己有那么一点点像疯魔而已,尤其是作为猎人的时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有恋父情结呢”我自嘲。
就像当年丢掉制服一样,我把昨天穿过的职业装扔进了垃圾筒,全是因为没来的及换衣服就“变身”,那件价格不菲衣服被撑破了好几处。果然,再怎么宽大的女装也装不下一个身高一米八五的男人身体。可怜那个笨蛋同事到临死都没看清我这张帅到足以自恋的脸。
这个城市不能久待了,我不保证昨天的情况不会再发生,一再被警方叫去询问,就算不留任何证据一样会被怀疑,甚至监控。只是心底有一丝不舍,若是搬到别的地方,他要多久才能再找到我?或许面对来自于他的危险,我还是有些许期待的。
虽然我的生命很长,但是等待一样是种折磨。他曾带给我的幸福感,不亚于疯魔的赐与,也许由他来结束我,也是一件美妙的事吧。没有尝试过恋爱的人永远不会知道那种幸福,虽然很短暂,尤其对于一个不老不死的生命来说。
为了让我更快了解吸血鬼的世界,加入猎人一年后,疯魔决定将我以祭司家族后裔的身份,送去一个秘密存在的吸血鬼学校就读。我已经10多年不曾流过一滴泪了,离开猎人要塞的那一天我还是好想哭。也许眼泪早已经干涸了,虽然心里难过,最后还是没能哭出来。以至后来我都一直在想,吸血鬼真的有眼泪吗?
长期以来都以女性身份为人处事的我,想成功扮演男人的角色,就要割舍掉女人的一切,包括对父亲的依赖。
然而离开父亲的悲伤很快就被另外一种感情取代,从遇到他开始。
想要顺利入学,首先要明确自己吸血鬼的身份,我必须要全天假以男性身份示人了。为了避免暴露人类气味以及女性特征,开学的两个月里,我都尽量回避与其他同学接触,好在原本就孤僻的性格帮了我大忙。只是这样做的反效果也很明显,“不合群的家伙”成了我的代名词,连同班的同学都不见得知道天劫是何许人也。
我喜欢懒懒地享受傍晚树下的阳光和微风,疯魔有一点没告诉我,我没选择完全变成吸血鬼的初衷就不对,真正的吸血鬼并不惧怕阳光,只是讨厌被过于强烈的阳光所晒伤,那种伤口很难愈合,且非常之疼。这点我完全没想到,就算是人类在沙滩上晒太久也会有脱皮现象吧。该不会是这个父亲太想有个女儿了,所以故意没有说明?我会这样想也不是空穴来风,虽然要塞里大部分猎人都是疯魔的孩子,如果没有我,他也根本没女儿。不过即使如此,也不会影响我对父亲的爱。
除了上课,我每天都坐在树下尽可能的多补习有关吸血鬼的知识,毕竟一个新鬼要想习惯现有的身份并不容易。也正因如此,某一日,当那个家伙从天而降的时候,才正好落在我的腿上。要是人类的话,被一个将近一米八的大个子砸到双腿,不残也骨折。幸好吸血鬼的身体有相当的强度,除了感觉有微微的疼痛之外,并没什么不良反应。这个一屁股坐到我腿上的家伙是我全校最受欢迎的同学,他叫跃,活跃的跃,正如其名,的确很活跃。考虑到他不一定记得我和他同班,我只能说出这样的问候语:“你是天使吗?从哪儿落下来的?”
“树上。”这回答真是够老实的。
“那么,请问这位树上落下的天使,能从我腿上起来了吗?”
缓过神来的跃,动作机敏多了,一翻身站了起来。我也拍拍身上的草屑起身站到他面前。这才发现他的目光一直跟着我的一举一动,直到发现我也在笑眯眯的盯着他。
“那个……我不是天使。”
“我知道。”
“我刚才不小心从树上掉下来了。”
“你刚说过了。”
“嗯……砸到你了吧。”
我很想说:你多废话!只是他尴尬的表情,实在可爱到让我张不开嘴。除了一笑置之,我还能干什么?
他居然脸红了:“对不起。”
“没关系。”刚才没仔细看,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脸,蓬软的头发加上这副孱弱的身躯,简直惊为天物。虽然疯魔也很漂亮,但完全不是一个类型。他真的是男的吗?
为什么我会做出这种事?再反应过来时,我的右手已经轻抚在跃的脸颊。
“你脸上沾了东西,怎么这么不小心。”气定神闲的我去哪儿了?
“噢,谢谢。”
别对我笑,我的心脏会受不了的。我有些痛恨自己另一半人类的身体,如果没有心跳多好。
“要上课了。”我转身向教学楼的方向走去,或是说:逃离。
一夜无眠,如果这叫做一见钟情,那就表示我还是没能脱离开原本女性的身份,我对自己咬牙切齿。如果疯魔在这里,他或许会告诉我应该怎么做吧。于是第二天我写给 “重生之父”一封短信:
“疯魔老爹:
我在学校一切安好请放心。本来不想麻烦您的,但是有一件事,除了您,没人能帮我了。我确定我已经习惯以男性的身份生活了,但是却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后面的内容里,我详细的讲述了与跃相识的经过,以及心中的困惑,最后还不忘向疯魔撒个娇。
能向父亲撒娇的感觉真好,只是碍于目前的性别,信不能写的太长,否则很有可能被不相干的识破我的秘密。
等待回信的日子也不轻松,在没有得到提示之前,我甚至不敢再次面对跃那张美丽的脸。好在,仁爱的父亲很快回信了,尽量信短的可怜。
“宝贝,选择面对自己的感情是无疑是正确的,更重要的是你现在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喜欢对方。若是认同自己现有的状态,即使对方是同性,也是可以理解的。无论你如何选择,父亲都支持你。”
这就是父爱吗?如此宠溺我的人,这世界上恐怕也只此一位。这一瞬间我突然意识到,20多年的缺憾根本不值一提,此刻所得到的,简直让我感动到无以复加。
又是几日无眠,疯魔说的对,重要的是我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去喜欢跃。想到头都大了也毫无头绪,在没有结论之前,我要这么一直回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