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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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剑亲自下厨给大家做午餐，让赵氏兄弟有时间交谈叙旧。
赵孤寒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把弟弟拉到角落想跟他谈谈心。
“雪儿，你在吴家还好吗？他有没有亏待你？”
“没有。哥，你不用担心我。”
赵孤寒牵起弟弟的手腕，摸完之后，眉头拧在了一起。他有些愠怒，不愿直接发作起来，说：“你的心脉又断了？你们到底在登封做了什么？我听武林盟的人说，你在那里当医师救了很多人，难道还有人为此事杀你？”
赵霜雪想起当时天工的黄庄主，便将自己受伤的事情告诉了赵孤寒。
赵孤寒听完一愣，说道：“黄庄主已知天命，宠爱幼子也不该如此丧失理智。他没有多子的福气，这些年多次痛失幼子。再说这次是天灾，怎么可以算到你头上。”
“哥，”赵霜雪仰头与赵孤寒对视，“师父说，我现在身边危机四伏，很多人都要暗杀我。你知道吗？”
赵孤寒摇头表示不知，疑惑后脸上写满了愤怒，说：“你知道还有谁要杀你吗？告诉哥，我替你全部解决了！”
“哥现在身边就有一个，和哥一样，都是燕衣卫，”赵霜雪故意吊着亲哥的胃口，才将人名字一字一顿的念出来，“卫沧海。”
“头七的人？章大人不是一直对吴剑示好吗？头七的人敢如此明目张胆，吴剑居然没帮你挡下来，还能一直默许他的行为，他绝对有问题。”赵孤寒思索着，跟弟弟分析其中的利害。
“哥！”赵霜雪不高兴了，“难道就不能是这个坏蛋擅作主张吗？”
赵孤寒摇摇头，说：“燕衣卫中，唯独头七坊的人是直接听令的。他们没有命令便不会有所动作，有着绝对的忠诚。他们对章大人忠诚也就是对帝王的忠诚。我虽与他是同僚，但是头七想要处置我，只需一句‘犯上作乱’即可，甚至可以没有证据。”
“哥，那你到底说话算话不？啰啰嗦嗦这么一大堆，你根本不敢动卫沧海吧？”
“对。我没有理由动他，也不可能拿命去赌……”
“算了算了！我知道哥为难，这些当我没说过！”赵霜雪叹了口气，咳嗽了几声。现在他一想起这三个字就心脏痛，要是多想几次怕是心脉又要断了。
赵孤寒微蹲下身，轻轻抚了抚弟弟的后背，将内力注入他的体内。赵霜雪不乐意，微微躲过去，阴沉着脸不肯看自己亲哥。
赵孤寒站直后，继续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会想办法解开这些误会。至于婚事，我觉得你没必要继续呆在吴家，一来你是男儿，二来吴剑所做所为并不为你，难保日|后他不会害你。”
“这件事……”赵霜雪推开赵孤寒，“我还有事要问大哥呢。大哥，你为什么要卖牙牙呢？要不是牙牙到我面前哭诉，我还不知道你就这么把她远嫁到京城了呢。”
赵孤寒眼神飘忽，心中有苦难言，到最后还是咬咬牙，说：“雪儿，牙牙的事情我没有强|迫于她。你从小到大都没出过门，不知道其中的利害，不知道人心险恶……”
“我知道！”赵霜雪愤怒地打断对方的话，“这些师父都教导过我！倒是你，虽然是我们的同父异母的哥哥，说到底我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你也不该让牙牙涉险。”
“你太在乎我了。牙牙难道就不是你亲妹妹吗？”
赵霜雪气不过，干脆转身就走，直奔厨房而去。
“雪儿……霜雪！你等等！”赵孤寒被甩下，赶紧跟上去。
赵霜雪到了厨房就躲到吴剑身边。吴剑正从冰窖里拿出一盘绿豆糕，一见赵霜雪就将他揽进怀里。
“刚做好的绿豆糕，尝尝？”吴剑把一块糕点放在赵霜雪嘴边，示意他吃吃看。
赵霜雪试了一口，淡淡的清甜味道中和了夏日的炎热。他就着吴剑的手，将剩下的全部吃完，希望吴剑能多给他一些。
吴剑端着盘子，看向正站在门口瞪着他们的赵孤寒。
“大舅哥，”吴剑擦了擦手，走到赵孤寒面前，“饭菜很快就好了，您要是着急，这些绿豆糕您先吃着消暑。”
赵孤寒并不接受，说：“我不喜欢甜食。霜雪喜欢，你留给他吧。”他看向赵霜雪，挥手想让弟弟过来，奈何赵霜雪并不领这个情。赵孤寒看着躲在吴剑身后的人，无奈地说：“我出去等着。”
赵孤寒出去后，凤三立刻出现在门边，盯着赵孤寒离去的地方。赵霜雪站在屋里，没有看到站在门边的凤三，便探出头来，拉了拉吴剑的袖子。
等赵霜雪走到吴剑面前时，凤三早就不知所踪。
“你饿了？”吴剑问道。
赵霜雪点点头。吴剑带着他从锅里舀出一碗鱼汤，说：“你先尝尝味道。大舅哥那边我会讲清楚的，你不用担心。至于你受的伤，我可以一一帮你讨回来。”
赵霜雪看着雪白香甜的鱼汤，说：“其实除了卫沧海的事，我都觉得没什么。只是我没想通他为什么要对我有这么大的恶意。大哥跟我说，头七的人是章大人直接统领，这些会是他的意思吗？”
吴剑将饭菜盛好，看着赵霜雪把鱼汤喝好，才开口说：“这些不会是章大人的意思。卫沧海一直针对我，章大人那边迟早会处理他的。走吧，还剩下一些帮我搭把手。”
赵霜雪乖乖地跟在后面，突然想起什么，问道：“桐儿要一起来吃饭吗？”
吴剑脚步一顿，笑着回答：“不必了。吴桐我已经送去乡下了，他现在心有旁骛，家里正好有个老先生可以教导他。”
赵霜雪有些吃惊，想多问些情况，却被吴剑抢在前头。
“我家的身世比较特殊，外人只知道吴家只剩我一个。我保护吴桐就像你保护赵牙牙，所以除了我们，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吴桐的存在。”
“嗯。那你之前告诉我，你和大哥约定的事情呢？”
“那自然由我和大舅哥之间商谈解决了。”
饭菜端上桌子，吴剑和赵霜雪坐在了一起，赵孤寒一人抱着武器坐在他们对面，吴管家和凤三在旁边侍立。
“大舅哥尝尝这鱼汤，今日新鲜的活鱼做得，配上最好的嫩|豆|腐。您尝尝。”吴剑主动为赵孤寒盛汤，脸上笑意盈盈。赵霜雪也赶紧跟上，夹了大哥最喜欢的肉菜，笑着和吴剑对视一眼。
赵孤寒看后脸上的失落更甚，很快就别开眼睛，默默吃饭。饭桌上，赵霜雪本想多为吴剑美言几句，结果被赵孤寒以“食不言”为由逼得到嘴的夸赞全给咽了回去。
饭毕，吴管家和凤三难得主动撤去碗碟。赵霜雪眨了眨眼睛，道了声谢，还被吴管家递了个眼神。
“许久未见，我们可能有些误会需要解开，不知大舅哥可否有时间静心听我解释？”
赵孤寒拾起武器抱在怀里，防备地看着吴剑。他见所有人都没有异动，才点头开口：“好。我这次来是要带回霜雪，王师父很想他，想接回去小住一段时间。”
“诶？哥你刚刚不是还说……”
“我刚刚只是随口一说，严师父也早就回来了。他们都很想你，好不容易在京城置办了房产，就是为了来给你撑腰的。”赵孤寒微低着头，仔细地摸着自己的武器。
赵霜雪听后立刻站了起来，说：“你早说啊！师父师伯他们想见我，我怎么可能不去呢？我去准备师伯喜爱的东西，你们谈完叫上我，今天我要去见见师父！”
赵霜雪对着吴剑眨了眨眼睛，用口型对他说：“努力，相信你。”
赵孤寒抬起头，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吴剑没拉住像猫一样的赵霜雪。这人脚下一跳能跳出几步之外，还能轻盈落地，一转眼就跑没了影。凤三在吴剑的示意下，紧跟其后。
赵孤寒看到弟弟远去的背影，眼里带着惊喜，回头就瞪了一眼痴痴盯着弟弟的男人。
“说吧。你们到底要做什么？复国还是造反。”
“让狗皇帝把江山还回来，还我家上下一百六十三口人命，还曾经被杀的忠臣良将和他们家人。”
赵孤寒沉默着，陷入沉思。半晌回神后，他眼神里带着半分错愕半分狠劲，说：“看来吴大侠心意已决。当初我们约定你帮我保护家人一段时间，我替你找回《遗书》，如今银货两讫，我弟弟这段时间劳烦吴大侠照顾了。至于你的夫人，我可以给你一个清清白白、家世高贵，而且绝对不会露馅的姑娘家。”
吴剑摇摇头，绝不同意。他给赵孤寒添上茶水，平静地说：“我希望大舅哥能听听霜雪的心声，别断了他的好姻缘。”
“男人和男人。吴家只剩吴大侠一棵独苗，难道吴大侠要吴家绝后吗？若吴家绝后，如何报仇？”赵孤寒摩挲着杯沿，迟迟不肯喝茶。
吴剑眼神一暗，回答：“大舅哥觉得我如此无能？只是这天朗气清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呢？当年我生死一线，受霜雪大恩得以死里逃生，所以我才没有对大舅哥动手。我怕霜雪担心。”
吴剑抽出桌底藏好的长剑和短剑，直刺赵孤寒面门。一直站在一旁的吴管家也突然发难，从背后按住赵孤寒 。
赵孤寒原本躲过了吴剑的剑刃，没想到身后的垂垂老矣的管家居然也有如此武功，刚想起身退开就被压制在桌子上。
“你们？”
“我们？我们自然是要避免你多嘴多舌，把我们的计划泄露出去。”
吴管家开口声音已变，从一位老者变成清丽的女声。吴剑手中的剑抵在赵孤寒的喉咙，看到了他系在脖子上的黑色绳子。吴剑想都没想，将绳子抽出来一看，是一枚赤红的火焰扣。
“你……”赵孤寒看着火焰扣，眼神闪躲，“看来你知道我的身份了。我真不该找上你来做交易。”
吴剑扯断绳子，勒得赵孤寒一声闷哼，看着手中如同鲜血染成的火焰扣，发疯了一般笑出声，眼泪从仅剩的一个眼睛中倾泻而下。
“你别伤害霜雪，”赵孤寒被吴管家勒住脖子，“他自小善良，是我们坑害了他。至于你们家，我不觉得道歉有什么用，而且我也不会……啊——”
赵孤寒看着一截舌头落在桌子上，嘴里鲜血像开了闸的洪水，不断溢出。
“大舅哥，虽然你身上穿着燕子服，但是我，真的不是你想象中那种怕事的无能之辈。至于你，不该知道的，不能知道的，还有不能做的，这些都该随你永远的被尘封。”
吴剑狠厉的眼睛对上赵孤寒回敬的憎恶眼神，手起刀落又是一抹鲜血染在了桌面上。吴剑和吴管家对视一眼，俯身在赵孤寒耳边说道：“大舅哥，多行不义，报应不爽啊。霜雪呢，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您就放心呆着吧，别出去祸害忠良了。”
说完，又是两道寒光，赵孤寒彻底失去了力气，趴在桌上，血顺着桌沿滴落在地上，溅出一片片红梅。
吴管家动作很快，将房屋内处理干净，冲坐在最高处还望着手心出神的吴剑说：“子侠，这件事你干|得很好！接下来，我们可以拿这个小魔头做做文章。”
吴剑收起火焰扣，想了想，又丢给吴管家，说：“我日夜和霜雪在一起，这东西藏不住，公主拿去用吧。”
吴管家看着手中的东西，笑道：“那我就先走一步了。凤三留给你，那个赵霜雪藏得很深，若遇不测，凤三能帮衬着。至于刚刚那个废物，你自己留着玩吧。再会。”
吴管家经过大门的时候，正好赶上赵霜雪欢天喜地地抱着一堆锻炼的石头珍材。
赵霜雪看管家要出门，便问：“子侠和大哥误会解开没有？”
“解开了，一切都讲明白了。”
怀中石头沉重，赵霜雪过门的时候一脚绊在了门槛上，整个人扑倒在地。夏天穿的清凉，手上擦出了好几道血痕。
吴剑姗姗来迟，看到赵霜雪摔倒赶紧把他扶起来搂在怀里。吴管家趁机在凤三耳边嘱咐几句，便匆匆离开。
“嘶——”赵霜雪疼得直抽气，但还是不忘他们商讨的事情，“怎么样？大哥他没有为难你吧？我听管家说误会都解开了。这样，我们收拾收拾，赶紧去见我师父，把你身上的清誉丹的毒给解了。”
“诶？大哥人呢？”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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