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瘟神进入灵异世界》积槿

7、收容所（七）

　　他的三个舍友依次从里面出来，麻木的神情里多了一丝生动，路过走廊上的宋温等人时，三人的目光变得粘稠，仿佛在打量食物，挑选从哪里下口更好的感觉。
　　好在是白天。
　　他们没有动手。

　　等三人过去，房雨静才敢开口，隐隐带着哭腔，“你们看到了吗……”

　　不详的预感已经上升到顶点。
　　那三个人的衣服上都沾染上了血迹。

　　“过去看看。”
　　罗一阳说道。

　　他们快步走到开着的宿舍门口，一眼就看到了床中间的过道上有拖行的血痕，血迹已经干涸，除了地上的血痕外，其他三张床上多少都沾上了一点血。
　　而杨金盛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抓着床脚的手僵硬苍白，几乎都是伤口，像是啃食过的恐怖痕迹。

　　……

　　看到这一幕，就连看不惯杨金盛的焦行都沉默了。

　　宋温的手臂被房雨静用力拉着，边上还有个戴欣，三个人挤不进前排，她只能垫着脚看到一些画面，“你们干嘛这么沉默，他……”

　　宋温想说地上的人还有微弱的呼吸，还没来得及说，前排的人猛地退后一步。
　　房雨静和戴欣反应不及，两个人都被踩了一脚。
　　她们也没顾得上抱怨，因为杨金盛突然动了一下，在她们惊恐的视线里，后者梗着脖子，一点一点转过来，面朝着门口的人，两只眼睛显得异常空洞。
　　他动了动嘴，声音微弱。

　　“他、他还活着！”房雨静连声说道。

　　罗一阳和焦行对视了一眼，两人快步走过去把杨金盛扶到床上。
　　距离拉近，罗一阳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他强忍住不适，扯过一边的被子把人裹住，恐怕连杨金盛自己都不知道在地上躺了多久，整个身体都很冰，像没有温度的尸体。
　　“你感觉怎么样？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

　　杨金盛缓慢地抬起头，又动了动嘴，声音微弱，“不是说……只要、不叫，就、就不会被攻击吗？我一直咬着嘴……”

　　他张开口。
　　罗一阳正好看到他干裂的嘴唇内侧，还渗着血的伤口。

　　杨金盛说话逐渐利索起来，嘴里的伤口流出的血更多了，“他们抓着我，我……拼了命挣扎，但没法挣脱，熄灯以后……”
　　说到这里，他抖了一下，眼里满是惊恐。
　　“有好多嘴巴，它们都在咬我，不停地咬，后来……后来我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杨金盛转动视线，从其他人身上划过，最后眼里倒映出罗一阳的脸，他问，“为……为什么会是我。”

　　他看的清清楚楚。
　　只有他被攻击了。

　　焦行听到杨金盛的话有些不太舒服，什么叫为什么会是他，说的好像是他们做了什么似的。

　　罗一阳解释，“我们晚上也都感觉到黑暗里面有东西在拉扯，不过这些东西上不了床。”

　　杨金盛没有说话。
　　气氛一下子变得奇怪起来。

　　房雨静在门口抵着门，试图缓和，“还是先去吃饭吧，我们错过了昨天的晚饭，今天不能再迟到了。”
　　罗一阳看着杨金盛，问道，“还能走吗？”

　　杨金盛嘴唇抖了抖，“我……没有力气了。”

　　那就是需要人背了。
　　罗一阳看着杨金盛，不像昨天帮戴欣那么主动。

　　杨金盛心里也是后悔，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说出那些话，哪怕确实只有他遭遇了这样的伤害，他抿着嘴，心里生出无尽的怨恨，但是为了让自己不被抛弃，他还是低下头，“对不起，我……太害怕了。”

　　焦行看向罗一阳，“那我……”
　　话没有说完，他就看到好友脸色变了，当即改口，“怎么了？”

　　众人顺着罗一阳的视线，看向另一边的铁架床，上床的扶梯上粘着一张蓝白渐变色的纸。
　　这……似乎是在他们说要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才有的？

　　罗一阳走过去，读出上面的内容，“您好，得知您昨天没有前往食堂用餐，收容所员工向您表示最诚挚的歉意，我们专门安排了心理医生于今早6:30进行拜访，希望您可以安心在宿舍内等候。”

　　心理医生？！

　　众人脸色变得难看。
　　既然杨金盛收到了纸条，那他们……

　　“我宿舍也有。”

　　宋温不知道什么时候回了一趟宿舍，她手里正拿着心理医生上门问诊的通知，“上面说七点二十会来找我，还会顺便给我带早饭。”

　　果然，其他人也都在各自的宿舍里找到了一样的纸条，上面除了问诊时间外，其他的内容都是一样的。

　　“昨天晚上不是已经惩罚过了吗？！”戴欣下意识抬高了音量，立即就有“人”从别的宿舍探头出来，吓得她连忙压低声音，强忍住颤抖，“我们只没有去吃晚饭，只破坏了一次规则吧？！”

　　“……”

　　没有人能够回答这个问题。
　　他们也都没有头绪，从理论上来说，惩罚的次数是根据不遵守规则的次数来的。

　　“也就是说我们在不知道的情况，还触犯了一条规则，昨天晚上的异变对应的是未知规则，今天的心理问诊才是没有去吃晚饭的惩罚。”罗一阳觉得自己思绪混乱，重新整理了一遍。
　　“艹！”
　　焦行轻踹了一下门发泄内心的恐惧，到底没敢太用力，“怎么会这样！”

　　房雨静深吸一口气，“最早的问诊时间是几点？我写的是六点二十。”
　　戴欣摇了摇头，“我是六点四十。”

　　罗一阳和焦行一个六点五十，一个七点十分，那就只有史涛了，后者苦笑了一下，“看来我是第一个，上面说六点十分就来找我。”

　　“现在已经六点了！”房雨静的手机撑了一个晚上，现在只有不到百分之十的电，她快速的瞥了眼时间就赶紧放起来。

　　距离心理医生出现，不到十分钟的时间！
　　紧迫感在空气中游离、发散，原本还算安全的早上，因为突然出现的惩罚变得一点也不安全。

　　戴欣感觉自己的腿抖得跟筛子一样，靠着和房雨静两人相互搀扶，才勉强能够站得住，“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只能在宿舍里等。”

　　罗一阳沉着脸分析，“我们昨天都看到了资料，心理医生的干预手段，包括但不限于吃药、洗脑，我们一定要注意他跟我们说话时的陷阱，那个药一定是有问题的，但是如果到了不得已的时候，可能也还是要吃。”
　　“要是变成怪物怎么办？”戴欣脸色发白。

　　“抛开剂量谈毒性，那大部分东西都不能吃了，”罗一阳逐渐地冷静下来，“一般的小型污染区生存时间是三天，我们已经度过了第一天，如果只吃一次，应该不至于暴毙或者变成怪物，宋温，你觉得呢？”

　　房雨静立即看向宋温，她更相信宋温的判断。

　　“我觉得，这里的人似乎，都没有要真正杀人的意思。”
　　宋温斟酌着地说道，得出了一个和罗一阳相反的结论，“他们都是以吓唬为主要目的。”

　　“那戴欣、杨金盛他们两人呢？他们受到的攻击都是真实的。”焦行不赞同地反驳。
　　“昨天那种情况，对方可以直接攻击喉咙的部位，肩膀都能够捏碎，喉咙不是更脆？”宋温当时正好看到了里面的情况，戴欣躲避危机的反应就算不上什么反应，想要直击要害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罗一阳也有理由，“尖叫可能只能引发攻击，她没有不遵守规则。”

　　“那昨晚呢？”宋温看向坐在床上的杨金盛，后者现在跟个受惊的鹌鹑一样，恍恍不可终日，哪怕是同伴的视线也让他不敢直视。
　　宋温的话也十分残忍，“就算是不知情的规则，也是破坏了，按照你的说法，完全可以直接把人分尸咬碎了。”

　　“……”
　　杨金盛抖了一下，低着头没有任何的反应。
　　大家也因为这句话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罗一阳还是摇了摇头，“不管怎么说，收容所的人都是危险的，还是尽量避免接触的可能，安全度过三天时间，是我们最终的目的。”
　　他从来都不认为他们可以击杀污染源，搜集线索找资料也是为了能够避免触犯规则。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先回宿舍，如果心理医生来了，我们人不在宿舍，也是破坏规则。”

　　罗一阳提醒道。
　　众人又针对不去食堂的原因统一了话术，才陆续朝着自己的宿舍走去。

　　看着其他人离开，杨金盛才缓缓抬起头，表情扭曲，眼里满是怨毒和疯狂——
　　他明明都是按照其他人说的规则做的，却只有他遭遇了危险。现在好了，心理医生要过来，所有人都要一起接受惩罚。

　　他沉溺在共沉沦的变态快感中，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嘴角在微微上扬，扩张到了一个正常人不可能有的弧度。

　　“哦对了……”

　　宋温突然折返，出现在门口，杨金盛没来得及收敛住自己的表情，慌乱地低下头，生怕被人发现自己的这些想法，“我是想提醒你，熄灯前最好就上床，不要卡着点。”

　　杨金盛听到这句话，猛地抬起头。
　　然而宋温已经离开，顺便还贴心地帮他带上了门。

　　“宋温，我有问题想问你。”宋温走回到自己宿舍门口，身后传来罗一阳的声音，她扭头看向对方。

　　罗一阳开口，“昨天……你是怎么知道门外的人是保安？”
　　宋温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被锁在档案室里的时候。

　　“猜的。”
　　“猜的？！”

　　“对啊，不是你们自己念的吗，说是年纪轻轻为了少走三十年弯路放弃高薪，很不对劲吗？”

　　“……”

　　罗一阳怎么都没有想到是这个答案，但很快，宋温自己就推翻了自己的猜测，“不过……我现在不认为昨天帮我们开门的人是保安了。”
　　“为什么？”
　　罗一阳追问。

　　“因为昨天晚上，保安来查寝了，他看起来对晚上的事情不知情。”

　　宋温边说边走进了寝室，留下一脸愕然的罗一阳。
　　他后知后觉的想起，宋温宿舍的门是关不上的，她昨晚比任何人都要危险。

　　——

　　史涛走进宿舍，在自己的床上坐好，不管怎么说，在空荡的宿舍里，也只有这张床还能给人点安全感。
　　他始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首先是六人的小型污染区，但多了一人，看起来，最后出现的宋温是多出来的那个人。
　　其次，他们只是没有去吃晚饭，却触发了两次惩罚，也就是说，就算他们按照已知的规则做事，到了晚上也依旧会触发一条未知的规则惩罚。

　　他们到底遗漏了什么呢？史涛回想着在档案室里看到的所有资料——

　　“新主管上任，他建议收容所也要关注公民的身心健康……”
　　“主管说每个公民都要有自己想做的事情，不管是工作还是爱好……”

　　“叩……叩叩……”

　　史涛思索的时候，不知不觉就到了六点十分，敲门声准时出现。
　　他毫无准备，慌张地走过去开门。

　　“您好，我姓陈，是收容所聘请的心理医生。”对方戴着无框的眼睛，看起来斯斯文文，笑容亲切，“方便我进来询问几个问题吗？”
　　从表面看，他和人一模一样。
　　最起码，那双眼睛比起保安和宿管都要来的正常。

　　“啊……陈医生，请进！”

　　史涛侧开身，方便心理医生能够进来。

　　……

　　十分钟后，陈医生准时敲开方雨静的宿舍门。
　　房雨静显然要紧张地多，她说话都有些结巴，“请、请进！”

　　“房小姐似乎有些紧张，我只是询问几个问题，”心理医生说着一样的话术，视线打量着病人，“昨天你们没有去食堂，是因为食堂的服务不好，还是有别的原因？”
　　“就是刚来，不、不小心错过了点。”房雨静说出提前统一的答案。

　　“是不小心吗？”心理医生的眼镜折射出亮光，闪过房雨静的眼睛，而后者恍惚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点头，却看到医生脸上的笑容逐渐褪去，连语气都变得严肃。
　　“刚才您迟疑了一下，我希望您可以再想想……说谎是一个很不好的习惯，很多人犯罪都是从说谎开始的。”

　　“……”

　　房雨静沉默了一下，脑海里响起宋温说过，收容所的员工不像是真正要杀人的样子，她定了定心神，“真的就是随便逛逛，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别人，我们一直都在一起。”
　　她连贯地说完这句话。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房间里的温度一下子变低了很多，就连光线都暗了下来，危险的感觉让她寒毛竖起，戒备地看着医生。

　　陈医生看了她一会儿，推了推眼镜，“看来房女士的心理防备比较重，应该是有些不愉快的经历，我给你开一片舒缓心情的药。”

　　“……”

　　“我觉得……”房雨静想要拒绝，话到嘴边，刚才的危机感再度涌上来，她连忙改口，“谢谢医生。”

　　陈医生露出满意的笑容，拿出一片粉色的药剂。
　　房雨静头皮发麻，对方一直盯着她，就算是想假吃也不容易，还可能被发现。

　　豁出去了！
　　房雨静头一仰，直接把粉色的药片吞了进去，下一秒，一直恐惧的感觉突然就消散了，再看向陈医生的时候，对方的笑容充满亲和力，没想到这里的工作人员都这么关心人，连早餐也都一起送过来了。

　　十分钟后，房雨静拿着早饭，热情地把陈医生送出门，看着他敲响杨金盛的门。

　　……

　　七点二十，陈医生准时站在宋温的宿舍门口。

　　“叩……叩叩……”

　　宋温开门的时候还在打哈欠，她对上心理医生诧异的眼神，后者保持着微笑，“宋女士刚醒吗？”

　　“嗯，补了补觉。”
　　宋温示意他进来说话。

　　陈医生想起保安跟他说过，宋温是个奇怪的人，不好对付，现在看起来确实是有点，他决定先下手为强。

　　“宋女士平时睡眠不好吗？我这边有……”

　　“我是身体不好，昨天还咳出血了，”宋温打断他的话，真诚发问，“你有补气血的药吗？”

　　第一次有人主动跟他拿药。
　　然而……
　　陈医生保持着脸上的笑容，“我是心理医生。”

　　“也是。”宋温面露失望，她也想到了，对方作为心理医生，是不能跨专业开药的。
　　“……”
　　陈医生觉得从她脸上看到了失望，他有一瞬间产生了错觉，以为自己是个正经的医生。
　　但很快，他意识到自己被带偏了。

　　陈医生正色道，“宋女士，我是来……”

　　“对了，有件事情……”

　　“宋女士，我……”

　　宋温坚持自己想要说的话，一点不受影响，“我听说你是被特聘进来的，是新来的那个主管吗？”

　　陈医生再一次被打断，但因为宋温居然敢直接问收容所的信息，他强忍住心里的不快，“是的，您询问这个是……”

　　“既然是这样，您肯定认识那位主管了？”

　　陈医生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
　　他观察着宋温，这个女人是所有人里看着最瘦弱的，这样的身形在其他人看来都不是很好下口，觉得骨头比例太大，口感会柴。
　　但是他就喜欢这样的……
　　纤细的手腕，苍白的皮肤下根根分明的经脉，只要用工具轻轻的挑起，就能够完整剥离下来。

　　想到这里，陈医生感觉身体里压抑住的力量都开始翻腾起来，血液加速流动，眼睛里出现了一片血雾。

　　“嗯，是的。”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只要她说出那些违禁的内容，他就可以……

　　“那你帮我反馈一下……”

　　“反、反馈什么？”

　　陈医生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宋温端正神色，“你们收容所虽然是男女混寝，但是女生宿舍怎么是保安来查寝呢？我要实名举报他，故意滥用职权，有主观上想要犯罪的思想，甚至已经付诸行动！”

　　“……”

　　举报？？？
　　在收容所里，通过他一个心理医生进行实名举报？？？

　　陈医生实在是有点接受不了这一百八十度急转直下的内容，他艰难的找回自己的声音，“宋女士，这件事情……”

　　宋温语速极快地堵住他的话，“你们收容所不是提倡维护公民的身心健康吗？我昨天可是因为保安来查女寝，震惊到怀疑人生，还是……”

　　“你们收容所就只是口头上倡议，根本没有好好管理的意思？！”

　　一顶高帽扣下。
　　收容所规则内，员工也需要遵守，尤其是对于诚心服务以及维护公民身心健康的准则。

　　陈医生从来没有遇到过像宋温这样的，以往都是他们利用规则对人下手，第一次有人反过来用这些规则来框住他们。
　　眼前的女人一口一个举报，完全没有吧他放在眼里。
　　不。
　　也不能这么说。

　　这人先是跟他一个心理医生要补身体的药，再是要通过他举报保安的违规查寝行为。

　　她这是在践踏羞辱自己啊！

　　陈医生深吸一口气，生气到几乎无法保持住微笑，他笑得十分僵硬，仿佛戴了一个假笑面具，“这件事情，我一定会转达给主管的，确定保安有这样的行为，一定会让他做出深刻的检讨。”

　　“那我就放心了，你人真好。”

　　“……”

　　好心人陈医生再次把话题引到正轨，“宋女士，我是想来问……”

　　“啊，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们昨天觉得这里很有意思，逛着逛着就错过了饭点。”

　　宋温就没有给他说完话的机会，还搬出了大家统一的说辞。

　　陈医生得到这个好几个人说过的回答，心里一点都不觉得高兴，因为他就没有好好的完整的问出过一句话，对方始终占据了主动的一方，他甚至不知道这个情况是怎么发生的。
　　他一定要扳回一成。

　　陈医生打定主意要说完一句话，“但是您的同伴有的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说您因为身体的原因，长期睡眠不好……”

　　“这不是我刚才跟你说吗？”
　　宋温认真地看着对方，“就在你进门的时候，我还问你有没有补身体的药呢，你这么快就忘了吗？”

　　“……我没忘。”

　　“那就好。”

　　“……”

　　陈医生的耐心终于消耗殆尽，他把手伸进口袋，想要拿出提前备好的粉色药片，下一秒，一只手按在了他的手腕上。

　　那双手，纤细而又苍白。
　　仿佛碰一下，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折断。

　　偏偏，就是这样脆弱的一只手，牢牢地按住了他，不管怎么用力，都纹丝不动，甚至连对方还把他的手摊开，轻巧地拿走了粉色药片。

　　樱花粉的药片被捏在纤细的手指间，把/弄、旋转，衬得指尖越发的没有血色。
　　而当事人脸上却看不出什么情绪。

　　陈医生惊疑不定地看着宋温，“你……”

　　刚一开口。
　　就见原本还在指尖的药片被轻轻弹起，精准无误地落入他的嘴巴里。

　　！

　　陈医生下意识想要吐出来，但他的下巴被一股大力掀起，差点连脑瓜子都一起掀开的感觉。
　　喉咙口传来一阵疼痛。
　　他下意识把药片给吞了下去。

　　嘿嘿。

　　世界都变的快乐了。

　　陈医生忘记自己刚才为什么要这么生气，再看向宋温的时候，只觉得那双眼睛长得尤其好看，“宋女士，我已经把没有去食堂的理由记录下来了，并且还会如实转达投诉的事情，请您务必放心。”
　　“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好的，你慢走。”

　　宋温笑眯眯地把人送出宿舍，一直目送对方到楼梯口。

　　一转头，就看到罗一阳和史涛两人站在不远处。

　　罗一阳看着宋温的笑脸，脸色逐渐难看，“你吃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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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稍微修改了上一章末尾和这一章的衔接处~~
不影响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