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是朵灵芝精》翛然瑄

83、第83章 诸熏有差

　　1

　　在茶馆里，梁肃等人已经连着喝了三四壶茶了，台上的戏班子已经开始重复唱歌了。眼看着夕阳西下，时间越来越晚，纷纷感慨起灵芝真是撒出去的野马，太能逛了。喝茶歇脚的众人等得都有点昏昏欲睡了，不知道等了多久，也没等来灵芝和宴风义，只等来了一直跟着宴风义的副将魏忠。

　　“魏忠，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梁肃放下茶杯问道：“这都快到晚膳时间了，他们还没逛够吗？怎么着？还是他们定了餐馆？”

　　“回梁大人，我家主子请各位移步药膳坊。”魏忠笑呵呵地说道：“说是在那儿吃晚膳。”

　　梁肃有些意外，看了看李秉真，一脸惊喜地说：“宴风义这么大本事，竟然定了药膳坊。”

　　李秉真耸了耸肩，也表示意外，然后起身准备走。李秉莲还坐在凳子上使劲儿捶着腿，各种不想动。

　　诸熏跑去找店小二结了茶钱，然后赶紧跟着众人向药膳坊走去。

　　“没听说宴风义定了药膳坊啊。”诸熏追上梁肃问道：“今儿早照面的时候，他不是还说不知道能不能把顾伊人拉出来玩耍呢，这就先知先觉预约了药膳坊？”

　　“是啊，”梁肃也十分不解：“这药膳坊出了名的难定，少说也得提前半个月呢，这小子还真挺神通广大。”

　　“不是我家主子定的。”魏忠在一旁听到了他二人的对话，一脸尴尬说：“好似是顾家六小姐认识药膳坊的万老板，她的面子。”

　　诸熏听到“万老板”这三个字，一怔，脸色霎时有点不对了。

　　梁肃察觉到了不对，忙问道：“怎么了？”

　　诸熏谨慎地看了一眼周遭，拉着梁肃稍微跟魏忠和李氏姐妹有些距离后，才伏在梁肃耳边说：“我们户部最近在查这个万老板，此人行踪隐秘，在西市的暗网里颇有手段。”

　　“这万老板有手段我到是有耳闻。”梁肃想了想，说道：“去年我母亲去跟药膳坊订膳，对方非要提前预约，说什么都不通融。你也知道我母亲是什么人，对方硬是要求必须遵守先来后到，一点面子都不给。我母亲一怒之下跟西市平准局的监管告了一状，结果药膳坊啥事儿没有，还是一切如常。这背后要是没有人，怎么可能连郡主娘娘的面子都不买？当时我母亲还挺愤恨的，但架不住人家饭菜就是好，最后还是乖乖派人去排队预约了。所以你们户部要查她什么？”

　　“户部还能查什么？自然是税赋。”诸熏继续说：“这个万老板名下似乎不仅有这家药膳坊，但具体还有什么，差不到。而且药膳坊每日客流量这么大，虽然听说食材不菲，但卖的菜品价格更不菲。前几日头儿好命我去金银行查了他们的账，账面上看是没啥问题，有按时纳税，可是有一点很奇怪，一般人都喜欢拿银票，一是好携带二是便于存放，但是这个万老板很是不同，总把银票全兑换成金元宝，然后这些金元宝流到哪儿去了，就没有踪迹了。”

　　“数目不小吧？”

　　“自然。”

　　“没查着开销？”

　　“没有。”诸熏说：“那些金元宝跟凭空蒸发了似的，不知道用到哪里去了。应该都是通过西市的暗网送出去了，户部就在查这笔钱。”

　　“具体多少？”

　　诸熏伸出三根手指，表情凝重。

　　“三万两？”

　　诸熏摇头。

　　“三十万两？”

　　诸熏继续摇头。

　　“莫不是三百万量？！”梁肃骇然。

　　“三千万两！”诸熏低声说道：“还都是黄金！”

　　“这么大一笔钱！”梁肃觉得头皮有些发麻：“够平十次金城之战了。”

　　“可不。”梁肃说着，打了个冷战，说：“想想就觉得可怕。”

　　“哎，魏忠。”梁肃叫住了魏忠，问道：“你确定顾小六跟这个万老板熟悉？”

　　“那家熟的，”魏忠有样学样地说：“两人一见面就抱一起了，跟母女似的。”

　　“母女？”诸熏大吃一惊，问道：“这个万老板是女子？”

　　“啥女子不女子的，”魏忠笑着说：“就一个老妈子，慈眉善目的。”

　　诸熏跟梁肃交换了一个眼神，有点不敢相信。

　　“走，赶紧带路。”梁肃跟魏忠说道。

　　“得嘞。”魏忠也是个人精儿，知道二位爷是有话要说，自觉走到前面去了。

　　见魏忠拉开了些距离，梁肃才凑到诸熏耳边说：“你这也太粗心大意了吧？你查了半天还不知道人家是男是女啊？”

　　“账本上就写了叫万章……”诸熏吐了吐舌头，有点委屈地说：“谁能看出来是男是女啊。而且，一般抛头露面做生意的不都是男人么……”

　　梁肃点点头，两个人不说话，快步向药膳坊走去。

　　2

　　一行人来到药膳坊，径直上了三层走廊尽头的厢房，很是隐秘。厢房名为“莲”，据说是万老板专门用于招待贵客的，魏忠跟掌柜的说来找顾伊人和宴风义，掌柜的就诚惶诚恐地带四人上了三楼。魏忠留在了大堂，随意找了个空桌，自己吃饭去了。

　　门一推开，只见灵芝和宴风义正在大快朵颐。屋内满是香喷喷的饭菜味道，四个人一闻到这味道，立刻就觉得饿了。灵芝和宴风义已经吃上了，宴风义身边服侍的倒是个妙龄的女使，灵芝身边竟然是个老妈子。这年头酒楼餐馆用老妈子服侍人的，还真不多。大家觉得新奇，免不了多看了几眼。不过这老妈子手脚倒是利索，剥虾壳，夹菜服侍的倒是挺周到。

　　“坐、坐，快吃！”灵芝吃得满嘴流油，招呼着大家，说：“刚上来的，趁热吃。”

　　李秉莲和李秉真倒是不见外，径直坐下拿起筷子吃了起来。这等人间美味，必须先吃为敬。

　　梁肃和诸熏二人坐下，环视厢房。厢房内布置的很是雅致，原木色的地板配上小麦色的墙壁，墙壁上似是印了暗花，仔细一看，竟然是形色各异的睡莲。窗户是与地板呼应的原木色，因还是初春，气候有些寒冷，窗户上糊着厚厚的一层宣纸。屋子的中央是凹进去一个正方形，里面点着无烟的细碳。六张矮桌围着炭火，错落有致。

　　药膳坊讲究健康和干净，采取的是分餐制度。所有人的菜品都是分成小份的摆在矮桌上。盘子碗筷精致，竟是从来未见过的花色，应该是药膳坊专门定制的。厢房的墙上还挂着颜真卿的墨宝，先前盛京城内有传闻说这位大名鼎鼎的书法家吃过药膳坊后，当即挥毫写下“人间珍品”四个大字，没想到这幅字竟然挂在这里！

　　四人刚坐定，立刻进来了四个女使，服侍他四人用餐。

　　梁肃和诸熏吃了两口，就开始啧啧称赞。

　　“今天真是沾了你俩的光了，”诸熏笑道：“就凭我那点月例，万万是没有魄力来这里吃一顿的。”

　　“真是，”李秉真举起酒杯，夸赞道：“即便是我这种有钱的，每个十天半个月的也约不上这里能吃一顿。谢谢宴大人了！”

　　“别别别，不是我的光，是顾小六的面子。”宴风义赶紧承让，说：“我今儿也是长见识了，能对着颜真卿的大作吃饭。”

　　“小六，你跟药膳坊的万老板很熟吗？”诸熏问道。

　　灵芝抬头看了眼万妈妈，然后点了点头，说：“熟啊，怎么了？”

　　“何止是熟啊！”宴风义在旁边大家夸赞道：“四舍五入，这药膳坊也算是顾小六的。”

　　李秉莲听闻大吃一惊，缓了缓，想来宴风义向来喜欢口出狂言，怕是自己又被骗进去了，忙揶揄道：“这宴大人是怕我们有求于他，赶紧把功劳甩开啊。”

　　“我对天发誓！”宴风义举起三个手指，冲着天空说：“这店真是顾小六的面子，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真的？”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灵芝，脸上满是惊异。

　　灵芝有点不好意思，红着脸点了点头。

　　“看吧！”宴风义两手一摊，一副被冤枉的样子。

　　“哎，既然你熟悉，我问你个事儿呗。”诸熏得着机会，问道：“我们户部最近一直在查这个万老板，你要是方便帮我引荐一下呗。”

　　宴风义听了诸熏的话，一时情急，一口饭竟喷了出来。

　　“风，你慢点吃，又不是在军中，没人跟你抢。”梁肃劝道：“这么好吃的饭菜，太暴殄天物了！”

　　宴风义慌忙摇手，压着咳嗽劲儿，问道：“你们户部查人家万老板干啥？”

　　诸熏四下打量了一下，指着服侍用膳的女使们，说道：“你们先出去。”

　　女使们看了看万妈妈，见到万妈妈点头，然后纷纷行李退下。

　　诸熏见灵芝身边的老妈子没离开，指着她说：“哎，也麻烦你出去。”

　　万妈妈抬起眼，笑眯眯地说道：“这位大人不是让我家小姐跟你引荐我吗？在下万章，药膳坊的老板，您有话直说吧，要查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