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是朵灵芝精》翛然瑄

68、第68章 辟奚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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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芝眼巴巴地瞅着益西措嘉夺门而出，心下有些心疼她。想来益西措嘉也是鼓足了勇气，才千里迢迢跑来寻找真爱的。受如此般打击，真怕她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

　　（“哈哈哈哈……”）人参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大笑着说：（“你这也算是横刀夺爱了。”）

　　（“……”）

　　在场的其他人，除了灵芝，没人在意益西措嘉的反应，反而都是沉浸在自己的小九九里。

　　辟奚没想到原风义会说得这么直白，愣了愣，喝了一口酒，才缓过来，感慨道：“听闻你们汉人只要看上了哪个女人，就一定要纳回家，这叫什么来着？对！‘风流倜傥’。今日一见，果然……”

　　辟奚说不下去了，自顾自地笑了笑。

　　原风义松开灵芝的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说：“正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我是肯定要纳她的。”

　　“原来是这么来的。”辟奚小声念叨了两句。

　　“什么？”原风义没听清。

　　梁肃责备地看了一眼原风义，拱手礼，道：“让大人见笑了，我这兄弟什么都好，就是难过美人关……”

　　“怪不得二位这么焦躁。”辟奚示意灵芝倒酒，灵芝只得重新拿起一瓶酒，给辟奚倒上：“那我的确也不夺人所好了，只是有一事求二位。”

　　灵芝倒好酒，坐回了原位。

　　辟奚看了眼灵芝，说道：“你不是要哄弟弟睡觉吗？上去吧……”

　　听到辟奚突然转移话题，灵芝有些没反应过来，看到坐在蒲团上巍然不动的二人，才意识到，原来是想支开自己。

　　灵芝尴尬地笑了笑，起身向楼上走去。反正支不支开自己，有人参在，她都能知道发生什么事儿。

　　待灵芝上了二楼，辟奚才放下酒杯，将原先盘起的双腿并拢，跪在地上，深深地对梁肃和原风义二人磕了一个头。

　　梁肃和原风义被这突如其来的低姿态，吓了一跳，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有点摸不清辟奚要干什么。

　　“辟奚大人有话请讲，何必行此大礼？”梁肃连忙去扶他起来，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的。

　　“两位大人乃人中龙凤，说阿佳是丫鬟就丫鬟吧，我信便是。”辟奚的额头依旧抵在地上，说：“我原本是叶延之子，赞普吞并我吐谷浑，杀我父亲，灭我族人，现下吐谷浑王族只剩我一人，还恳请二位能助我复国。”

　　梁肃和原风义没想到辟奚竟会如此直接，先前见他一副将信将疑的态度，以为他是个难啃的骨头，已然做好了实在不行硬夺的想法，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快就服软了，很是意外。

　　“在下只是区区礼部侍郎，还是为了送家姐和亲，临时任命的，回去就得请辞。”梁肃虽然面露难色，但依旧一副好声好气的模样说道：“此等复国大任，我等地位低下，恐怕没法应下。”

　　“是啊！辟奚大人这就有点强人所难了，宴家军是我老子掌管，我爹儿子多，我不受宠，所以被发配来这苦差事。”原风义也附和道：“莫不成你觉得我跟我老爹说，宴家军借给你打赞普，然后我久为换个女人。那我宁可不要顾小六了，我爹知道把我腿打折是小，破坏了天家的亲事，那我还不得被满门抄斩。”

　　辟奚抬起头，看了看二人，指了指角落的传音人，说：“二位应该也是知道我吐谷浑的风俗，穿衣人说阿佳是‘洁尔’转世，应该祭天的，原本说服我在戎羌举行焚天祭，乞求‘洁尔’神保佑我们复国。但我念及阿佳是汉人，才留下她的命，带她来逻些，设法与你们相见。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们感激我，只是我觉得，比起吐蕃，吐谷浑的臣民应该更乐于与贵国友好，即便是个汉人的小丫鬟，我们也会善待。吐蕃的风俗与我们全然不同，黄教杀伐果决，弃宗弄赞原本隶属于一个小部落，如今成就了整个吐蕃王国，放眼整片大陆，谁还能是他的对手？他能肆无忌惮的与你们开战，日后必然也是隐患。你们汉人需要吐谷浑这道屏障，隔在中间，而如今的吐谷浑也需要你们的支持。”

　　辟奚的话说得很明白。第一，吐谷浑与其被吐蕃吞并，宁可成为我朝的附属国，吐谷浑人也更愿意跟汉人亲善。第二，吐蕃弃宗弄赞狼子野心，未来后患无穷。第三，希望能得到梁肃和原风义的支持，助他复国，成为隔离吐蕃与我朝的缓冲带，对双方都有益。

　　“这话就玩笑了。”原风义笑骂道：“我朝天子刚册封赞普为驸马，我们亲送公主和亲，定能世代友好。若是日后吐蕃愿意开战，我们奉陪就是，中原这片土地上，我朝还没怕过谁。辟奚大人复国心切，我可以理解，但挑拨两国关系，可就有些蠢了。”

　　辟奚这话说得的确有些不妥。

　　辟奚见原风义揶揄自己，并不生气，沉默了半晌，竟然面露颓然之色，缓缓说道：“是我太天真了。”

　　梁肃听着心下觉得有些奇怪，问道：“那辟奚大人以为如何？”

　　辟奚一脸自嘲道：“我读了不少你们汉人的诗词歌赋，见你们歌颂爱情，便以为你们汉人重情重义，风流倜傥，会为心爱之人生身取义。如今看来，倒是哪里的当权者都是如此冷酷无情。”

　　梁肃和原风义听到这话，面露古怪。突然都觉得有点猜不透辟奚的想法，有时觉得深不可测，有时又觉得单纯得可爱。什么人会把诗词歌赋里写的东西当真，那不过是文人墨客的情怀罢了。还是吐谷浑民风淳朴，爱情至上？在梁原二人看来，如果不是因为辟奚是个异族人，二人绝对以为他是个傻子。这种傻子成为王，活该吐谷浑国破。

　　“所以？”梁肃试探性的问道：“那顾小六……”

　　“既然二人答应不了我的条件，她也没什么用了。”辟奚看了眼传音人，说：“明日我定亲自送回。”

　　这么容易？梁肃和原风义交换了一下眼神，觉得有些不敢相信。

　　辟奚还是一脸颓废，似是受到了莫大的打击，一时半会缓不过来。

　　梁肃和原风义二人见他不说话，便只好起身告辞了。是啊，对方已经答应还人了，那也没啥好谈的了。

　　见着二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辟奚的嘴边才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传音人，传音人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快步离开了碉房。

　　2

　　（“没了？”）灵芝听完人参的复述，感到有些惊异：（“辟奚就这么容易放咱们走了？”）

　　（“应该是……”）人参听着也觉得奇怪，的确，这太容易了。

　　（“还有，你觉不觉得今日原风义是怎么了，说话举止都怪怪的。”）

　　（“拜托……他又没怎么来过顾府，我哪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人参翻了个白眼，问道：（“怎么个怪法？”）

　　（“虽然他以前也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但待人接物还是有分寸的。今日这言行，全然一幅纨绔子弟的做派，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他原本就这样……”）

　　二人还没说几句话，房间的门被砸的砰砰响。

　　灵芝示意小莱去开门，竟然是益西措嘉。

　　益西措嘉哭得眼睛红肿，见到灵芝，噗通一声跪下了。

　　“这、这是怎么了？”灵芝慌忙扶她起来。

　　“阿伊卓玛，算我求你好吗？”益西措嘉拉着灵芝的裙裾，泪流满面地乞求道：“你能带我走吗？我知道宴将军是你的情郎，我不与你争，只求远远看着宴将军，行不行？”

　　“你乱说什么呢！”小莱听到益西措嘉这么潘灭自家小姐的清誉，很是恼怒。

　　“小莱！”灵芝瞪了一眼小莱，怕她乱讲，坏了事儿：“不许无礼。”

　　小莱赶紧咬住了嘴唇，低着头不吭声了。

　　虽然灵芝也不知道原风义为何这么说，但灵芝是百分百相信这二人的，他们这么说肯定是为了救自己出去做的计划。虽然辟奚的反应有些奇怪，但他既然已经答应了，应该也算是奏效了吧。

　　“这……”灵芝有些为难。

　　“我这次私自跑出来，我阿帕和阿妈已经很生气了，”益西措嘉哭得怆然涕下，说：“我不想再回戎羌城了，你带我走吧！就当我是个丫鬟使着，好不好？”

　　毕竟认识这么久了，益西措嘉也是灵芝在戎羌城唯一的朋友，见她这么难过，心下有些难过。

　　“辟奚大人会让你走吗？”灵芝想拉她起来，但益西措嘉跪在地上，就是不肯起。

　　“你带走吧。”不知道辟奚什么时候来的，站在门口，看着屋里这出闹剧，眉头紧锁：“为了男人跑出来，她也是没脸回戎羌了。我同意。”

　　灵芝看向辟奚，还是那张英俊阴鸷的脸，但似乎他人不坏。只是他身后的传音人，挂在那张苍老的脸上的眼睛，总看得灵芝浑身不舒服。

　　“收拾收拾，明天我送你去使团那边。”辟奚甩了甩袖子，离开了。

　　只是他身后的传音人依旧怒视着灵芝，看得她不寒而栗。灵芝真的很讨厌传音人的那双眼睛，忙给小莱递了个眼色，让她把门关上。

　　（“是不是我太小人之心了？”）灵芝怔了怔，问道：（“想想这半年辟奚对我们还是不错的。”）

　　（“多留点心总是没错的。”）人参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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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