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是朵灵芝精》翛然瑄

60、第60章 小莱绣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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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日子，因辟奚未对灵芝解禁，灵芝整日里都被困在赛宗寺的后院无所事事，原先帮潘老先生批改的作业也被免了。灵芝倒是也想得开，整日在院子一边打坐，一边思考怎么逃离吐蕃。思前想后，最好的办法就是搭上梁肃送亲的队伍，希望他们回程时，还会经过戎羌城，那时如果能突出赛宗寺重围，见到他，必然也能离开这里。灵芝心有余悸地看了看赛宗寺前塔顶的太阳形状的金色圆盘，灵芝觉得自己的法力就是被那东西困住的。

　　但说实话，灵芝打从心底认为戎羌城的日子过得是比金城时期更惬意。吐谷浑的文化里，没有那么多对妇人的限制。小莱虽然日日也抱怨需要绣得东西太多，可是行为上似是对这事儿颇为上心。比起原先在顾府当差时，着实是认真了不少。其实她之所以会有改变，也不难理解，她自打来到灵芝身边以后，从来没这么有成就感过。整日里一堆吐蕃的男孩子追着她问前问后，虚心请教，她的那些绣品也被戎羌城所有人珍视和赞叹。辟奚人也不错，虽说让她绣了不少东西，但凡是卖出去的还是会给她一定的银钱分成，几个月下来，小莱的荷包也日渐丰腴了起来。

　　“小姐，三日后我在城东那边办绣展。”晚上，小莱从火堆架子上的烤锅里边给灵芝和潘老先生盛饭，边一脸安耐不住地得意说：“辟奚大人给我找的地方，布置了展览，明儿您和潘老先生也去看看吧？”

　　灵芝看到小莱的十根手指都缠上了布条，这段没日没夜刺绣的日子似是也终于告一段了。

　　“真不敢想象，我也能开绣展。”小莱一脸兴奋，说：“以前搁在金城，都是二小姐和四小姐这样身份的人才能办起来的，没想到我也能有今日。”

　　“还是小莱姑娘的针法好。”潘老先生笑眯眯地夸奖道：“能把吐蕃人的图腾和咱们汉人的针法结合起来，很是有新意的。”

　　“哪有……”被潘老先生一夸，小莱的小脸一下通红，说：“潘老先生您谬赞了，我这三脚猫的功夫也就在这边蒙蒙吐蕃人，您要是见过我家邵妈妈的针法，那可是出神入化的……”

　　说起邵妈妈，灵芝的心里隐隐痛了一下，不知道她是否还活着。可是看到小莱脸上的兴奋劲儿，灵芝也不想破坏她的开心，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小莱和潘老先生的谈话，思绪却认真思考起这段日子。

　　过去在顾府里，以小莱的性子，不是那种能踏实下心来刺绣的人，灵芝更没见过她喜欢女红这些东西。就是她那三脚猫的刺绣功夫，也是当年邵妈妈逼她学的。但是在戎羌城的日子里，小莱竟然会醉心研究针法，装裱，迎合着吐蕃人的喜好，一直在改良绣品，绣出来的东西倒是也越来越像模像样了。牟着劲儿要绣出上品，卖出高价，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看她这般没日没夜赶绣品的劲儿，以及那些成品，她能开绣展，灵芝打从心底而为她高兴。

　　“……那也是多亏这位邵妈妈啊！”潘老先生喝着酥油茶，津津有味地听着小莱的故事。

　　灵芝的思绪被拉了回来，突然下意识地问了句：“你们、还想回金城吗？”

　　灵芝的话一出口，小莱和潘老先生都陷入了沉默。

　　“……终归……还是要回的。”小莱依依不舍地看了看自己的房间，还是说了出来。老实说，小莱有点儿喜欢戎羌城的日子了。所有人都尊敬她，爱戴她，欣赏她，这是她打从出生开始从来没体验过的。尤其是看着自己攒下来的银子，比起顾府拿到的月例还有成就感。这些钱可不是看人眼色得来的，都是自己一针一线绣来的。

　　潘老先生将茶碗里的最后一口酥油茶喝下去以后，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说：“我就不回去了。”

　　灵芝和小莱吃惊地看着他，异口同声地问：“为何？”

　　潘老先生看着火堆，缓缓地说：“我年纪大了，你们带着我也是累赘。”

　　“不会！”灵芝脱口而出。

　　潘老先生抬了抬手，制止灵芝说下去，继续缓缓说道：“一个是我年纪大了，跟着你们也是累赘；再一个，以我的身体，很难再长途跋涉了，与其死在路上，不如就在戎羌城安顿晚年吧。”

　　这的确是最现实的问题。一路折腾到措温布湖的时候，潘老先生就已经很是虚弱了，养了个把个月，才调整过来，一路再回去，就算活着回了金城，怕是也没了半条命，而且并不知道这一路会遭遇什么，太难了。

　　“你们能走，就走吧。”潘老先生看着灵芝，说：“估计你也知道了，辟奚要跟你成婚。你还有家人在金城，还是回到父兄身边更好，有他们护着，日子总归是轻松点的。”

　　“您说到这事儿，我还觉得奇怪，”灵芝把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我跟辟奚接触并不多，也不见倾心于我，他为何要跟我成婚？”

　　“应该是跟洁尔神有关。”潘老先生看向赛宗寺的主塔，塔顶金灿灿的两只神兽对着太阳形状的圆环，说：“可能他们也知道，苯教走不远了。”

　　“我不明白。”潘老先生的话说得云里雾里的，灵芝听不懂。

　　潘老先生露出一丝苦笑，说：“不明白就不明白吧，知道多了不是什么好事儿。对了，我有一事求你。”

　　“您说。”

　　“若你们能平安离开戎羌城，如若有余可否帮我带些东西回金城？”潘老先生说：“如若无余，待回了金城，可否请一镖局，来拿？”

　　“是什么东西？”灵芝好奇地问到。

　　“待交付于你那天，再知道也不迟。”潘老先生屡屡胡子，满脸幸福：“这应该是我留在戎羌城最大的价值。”

　　潘老先生坐了一会儿，起身回了自己房间，翻翻找找，拿出一卷羊皮纸，一侧递给灵芝，自己抓着另一侧。

　　“这是地图，我从几个牧民孩子家里照着描绘出来的，不过他们绘图是为了放牧，我拼拼凑凑，大致算是绘全了吐蕃的疆域。”潘老先生展开羊皮纸，说：“你们一路向东，应该就能到我朝边境。最好的路线，还是吐蕃军押送咱们来的那条路，地势相对平缓，你们走起来也不会太辛苦。”

　　“我想想办法联系到送亲的队伍，”灵芝坚定地说：“比起我们私自逃跑，可能这样胜算更大。”

　　潘老先生点了点头，说：“能得到和亲队伍的支持，这样最好不过了。”

　　2

　　三日后，小莱的绣展在城东闹市街展开。因是辟奚支持操办的，阵仗颇为大。门口齐刷刷地站着两排红衣僧侣，很是气派。这几个月，从戎羌城卖出去的绣品深得周边几个部落喜欢，虽比不上从□□采购来的针法细腻，但胜在更符合吐蕃人的审美。所以周边的几座城的部落首领得知绣展消息后，早早派人前来看货。

　　这次展出的绣品，除了小莱的手笔，还有她门下二十多个学徒的。满满当当，摆了整个房间。灵芝提议效仿曾经顾萋萋的绣扇面时的做派，各家高门为了让自家闺女长脸，会安插些个人手故意高价买入自家小姐的扇面。当初訾管事的差人以五十两白金的高价买下顾萋萋的修面，被整个金城百姓议论了半月有余。此举高门小姐赚个好绣品的名声，秀坊赚得钵满盆满，也算是一石二鸟。所以灵芝提议这次也这么搞，立刻得到了小莱和辟奚的支持，也仿照金城秀坊像模像样地弄了个竞拍绣品，价高者得。

　　戎羌城的百姓哪见过这等高阶玩法，周边几个部落派来采购的人，为了各自部落的面子，还没轮到小莱安排抬价的人出手，自己就争了个头破血流，一时间，城东闹市街好不热闹。

　　辟奚准了灵芝出寺，但还是安排了两个僧侣跟着，待灵芝抵达绣展时，小莱已然坐在二层的帘子后面，看底下各部落的人挣得头破血流，开心地不行。

　　“卖得怎么样？”灵芝掀开帘子，问道。

　　“小姐，您来啦。”小莱赶忙起身，从一旁给灵芝拉了个板凳过来，请她坐下一起观看：“比想象的好多了！吐蕃人跟咱们汉人一样好面子。”

　　二人虽然听不太懂下面人群的吐蕃话，但看他们急赤白脸要价的样子、动作还是能明白的。小莱抓了一把青稞米给灵芝，二人便津津有味地边吃边看。

　　“阿伊卓玛！你果然在这！”益西措嘉也掀开帘子，来凑热闹。

　　“快坐！”小莱见没凳子了，便自己靠边挪了挪，腾出一半位置给益西嘉措。

　　灵芝也连忙递给她一捧青稞米。

　　益西嘉措笑着摇了摇头，说：“阿伊卓玛，益西有话想跟你说，就你一个人。”

　　灵芝看了看小莱，小莱摆摆手，然后跟着益西嘉措去了三层楼顶。

　　今日拍卖的房子也是戎羌城常见的碉房，一层腾出搞绣展和拍卖，所以之前的那些个桌子椅子都堆在三层的楼顶。益西嘉措随手搬了两个凳子，放在临街的那一侧的空地上，让灵芝坐。看样子要说的话挺长，灵芝便也没客气，坐了下来。

　　“阿伊卓玛……”益西嘉措似乎有些扭捏，只是因为她带着天然的高原红，灵芝一时看不出她是为难还是害羞：“益西有事，求你。”

　　“求我？”灵芝有些意外。她在戎羌城认识的人不多，又是个外人，益西嘉措能有什么事儿求到自己头上。

　　益西嘉措扭捏了一会儿，一咬牙还是说了出来：“辟奚大人带您去匹播城的时候，能不能求他也把我带上？”

　　“啊？”灵芝有些意外。

　　“能不能啊？”益西嘉措有些羞恼。

　　“辟、辟奚没说要带我去匹播城啊。”灵芝不解地说。

　　“怎么不去！”益西嘉措急切地说：“部落长成婚，赞普要亲自召见的！”

　　“你怎么又比我知道的清楚？”灵芝这次反而不气了，有些想笑。自己的事情，别人都比自己清楚。

　　“大家都知道啊！”益西嘉措说：“不然你不答应，辟奚大人怎么允许你出赛宗寺了？”

　　“这又是什么关联？”

　　“你不同意成为辟奚大人的阿佳，所以辟奚大人才把你关起来。这事儿大家都知道啊！”益西嘉措说得理所应当：“你现在又能出来自由走动了，不就是答应了吗？”

　　“这……”这逻辑竟然让灵芝无法反驳。

　　“辟奚大人很好啊，他不仅有你们汉人的血脉，还是难得的战神。吐谷浑跟吐蕃一战，整个王族都被屠尽，只有他活下来了。不仅如此，没有他，戎羌城和苯教肯定都得被踏平。虽说我们现在归了吐蕃管辖，但只要有辟奚大人一天在，吐谷浑的遗民就不会受人欺负。”益西措嘉看到灵芝脸上面露难色，自顾自地说起来：“哎呀，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些，但不管怎样，他对每个阿佳都很好，而且……”

　　“每个阿佳？”灵芝大惊：“他有多少个妻子啊？”

　　“多少个……”益西措嘉掰着手指数了起来：“……五个！”

　　“五个……”灵芝嘴角抽搐了一下，天下男人都一样。

　　“有两个曾经是辟奚大人父亲叶延大人的……”益西措嘉掰着手指说：“一个是大人大哥的，一个是弟弟的……还有一个是叶延大人身边大将禄东赞的独女，大将为护吐谷浑而死，辟奚大人自然要照顾她的独女了……”

　　灵芝听益西措嘉的话，听得目瞪口呆，消化了好一会儿，才问道：“娶大将独女我到能理解，你的意思是，除了她，辟奚还娶了自己的小、小娘和嫂嫂？！我滴天呐！”

　　“小娘和嫂嫂是什么？”益西措嘉睁着大大的眼睛，满脸天真地问到。

　　灵芝觉得自己对吐蕃的风土人情了解的还是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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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都好决绝啊，一说发红包，都没人留言了。。。。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