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是朵灵芝精》翛然瑄

45、第45章 多事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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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芝正琢磨怎么安慰小莱的时候，突然厢房的大门被大力打开。巨大的响声惊醒了所有人，大家纷纷向门口看去。

　　几个穿着李家下人服饰的小厮气势汹汹地进来，粗暴地将王俊民推了进来，王俊民失去平衡，跌撞在餐桌上，餐桌承受不住他的重量，被撞翻在地，吃剩的菜肴被撒了一地，打翻了不少碗筷。

　　之前醉着酒的顾羡之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醒，纷纷茫然地用手揉了揉眼睛，看着一切。众人这才看清了王俊民脸上被打出了淤青，嘴角还挂着血迹，衣冠不整，狼狈地倒在地上，打翻的吃食也溅了他一身，很是狼狈。

　　紧接着李秉馨从门外冲了进来，费力地拨开挡在前面的一众小厮，扑在王俊民身边，查看他的伤势。碍于自家小姐的身份，几个动粗的小厮相互交换了眼神，不知道当下手不下手。王俊民的表情倒是一副坦然，瘫坐在地上，用袖子擦着嘴角，一脸讥笑看着门口。

　　众人顺着他的眼睛看去，李秉真从门口走了进来。李秉真额角的青筋抽动，两只眼睛似是能喷射出火花来，死死地盯着王俊民。见到自家长姊，李秉馨立刻像老母鸡护小鸡一样张开双臂挡在了王俊民面前。

　　“让开！”李秉真对妹妹李秉馨喊到。

　　“姐！你不可以伤害他！”李秉馨挡在王俊民前面，哭着哀求道：“姐，我喜欢他！算我求求你了，给我们一条生路吧。”

　　“你喜欢他，护着他，他也这么对你吗？”李秉真盛气凌人地说：“这些日子一来，你从家里偷了多少银子给他？你喜欢他？他喜欢的是你的银子！”

　　“你、你休要胡说！”原本一脸无所谓的王俊民此时换了一副面孔，气急败坏地说：“那些钱是我跟秉馨借的！待我他日登榜，成天子门生，必定还她！”

　　听到王俊民这么说，李秉真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地讥笑。

　　“姐！你同学都在这里！”李秉馨哀求道：“就算不为了我们，你就当为李家的面子好吗？事情闹大了，爹会让咱俩都得吃不了兜着走的。”

　　见事态紧张，顾游之赶紧用胳膊推了推李秉荣，使眼色让他去拉拉架。李秉荣怂兮兮地反而往顾游之身后躲了躲，使劲儿地摇了摇头。李秉荣怕李秉真也不是什么新闻了，李家的几个孩子，没人敢惹李秉真，让他去拉架，还不如让他去替王俊民挨一顿打来得轻松呢。

　　“拿来！”李秉真跟身后的女使伸出手，女使立刻从袖子里拿出一卷纸，交到李秉真手里，李秉真展开来，举在李秉馨面前，说：“面子？我早就没有面子了。父亲就是太爱面子，才让秉莲去盛京城遭罪。这账单是母亲指使你屋里的女使记录的，王俊民从你这拿的一分一厘都记录在案。短短一年，你给了他至少五千两银子！王家修房的钱是从你这里要的，他姐姐嫁人的嫁妆是你给备的，王家父母洛阳路开的绸缎庄是你名下过去的。试问他日后得做多大的官能还清这笔钱？”

　　众人听着这么大的数额，都长大了嘴巴。五千两！顾长亭官居五品，年俸才一千八百两，这还算是他试图顺遂，熬了二十年的结果。王俊民真是好大的口气啊，连解元都考不上，也就是个甲榜最末。省试五人取一，到最后杀入殿试，就算登朝为官，也是从末位开始。五千两！他一辈子不吃不饱和能不能赚来五千两都是问题，现在竟然有口气说是借的！

　　众人纷纷想起，的确去年开始，王俊民的生活品质得到了质的飞跃。吃穿用度都讲究起来了，今年年初竟然还带了个陪读的小厮，全然一副富家公子的做派。众人有好奇，但都很克制，没有仔细询问。后而他自己反倒是张扬起来，说是姐姐嫁了好人家，父母的绸缎庄生意好，大家渐渐也就信了。原来，这体面的生活都是从李秉馨这里骗过去的！

　　“我、我们是两情相悦！”王俊民顿时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使劲儿找补，说：“待我出人头地，必定会回来娶你妹妹的！她、她现在支持我，也是支持她自己！”

　　这番话一出，在场的男子们纷纷露出了鄙夷的目光。自古最忌讳惦记妻子的嫁妆，这倒好，八字没一撇的事儿，王俊民这是已经开始提前谋划上了。先前什么姐姐嫁人，父母绸缎庄的生意，谎话不攻自破。

　　“母亲！我就知道是母亲！”李秉馨似是很伤心，哭喊道：“她向来偏心你和二姐姐！我算什么？她管过我吗？既然不管我，我自己的生活为什么我自己不能说了算！”

　　“母亲是担心你，”李秉真一脸心疼，苦口婆心劝说：“所以才让我私下规劝你，这事儿要是闹到父亲那里，你还能无事？”

　　“为我好？担心我？谁信啊！”李秉馨豁出去了，指着李秉真的脸，说道：“父亲母亲能同意你跟马夫成婚，换了我就不行！凭什么！凭什么这么偏心！我算看明白了！你贯会两重标准要求人！闹啊！我这就去跟父亲说，大不了鱼死网破！”

　　李秉馨喊完，甩手抹着眼泪跑了出去。李秉真听到妹妹这么说自己，一晃神，差点没站稳，还好身后的女使机灵，扶助了她。李秉真很快缓过意识后慌忙让两个小厮跟上，怕李秉馨发生意外。

　　李秉馨一走，王俊民彻底蔫儿了。先前还中气十足地狡辩，现下缩在地上有些不知所措了。瞅了瞅眼前的李家各个精壮的小厮，下意识地向顾羡之和原风义那边移了移。

　　李秉真叹了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挤出一幅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看着大家，然后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众人被她这一举动吓了一大跳。顾游之赶紧看向李秉荣，李秉荣第一次亲眼见到意气风发的长姊这么狼狈，嘴角竟情不自禁地扬起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

　　“本来是梁肃和原风义的送别宴，让我家这事儿一闹，实在是扫兴。”李秉真说着，双手伏地，磕了一个响头，说：“在这里我跟大家道个歉，还望原谅。”

　　原风义和梁肃赶紧起身去扶李秉真。明眼人都看出来，是王俊民骗了李家单纯无知的李秉馨，然后从李家打秋风。尤其是他二人，这等破事儿在京城更是多了去了，早就见怪不怪了。连南曲戏班子里常唱的《赵贞女》《王魁》也不过就是这等腌臜事儿。所以他二人立刻明白了李秉真的难处了，李秉馨要是真回去跟父亲闹，多半王俊民还是会得逞的，现下心中满是同情。

　　“起来吧，都明白。”原风义说着去扶李秉真起来。

　　李秉真并未起身，接着深深地磕了一个头，头抵在地上，大声说：“事关我妹妹的名声，还希望各位不要传出去。”

　　李秉真素来高傲，从未因自己是商籍出身自觉矮人一头，待人接物也是得体而又大方。这么一个高傲的人，竟为了妹妹的事情连着磕了两个头，这分量在众人心里还是很重的。

　　“那是自然。”梁肃和原风义赶紧满口答应。

　　见李秉真还是跪地不起，原风义赶紧给众人使眼色。众人才纷纷点头，答应。

　　听到所有人都答应了，李秉真这才起身。然后让身边的小厮把瘫坐在地上的王俊民拉了起来，要带走。

　　“等等！”一直没说话的李梓突然出声，表情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顶着压力说：“你要带走他干什么？”

　　李秉真转过头，看向李梓，那表情，那眼神，灵芝一辈子都忘不了。那股怨恨的业障瞬间充满了整个屋子，尽管在场的所有人都没修过道，但都感受到了一股杀气。灵芝更是觉得可怕，李秉真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怨气啊！这等业障，若是不抚平，日后必是厉鬼。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莫不是担心我杀了王俊民？”李秉真说出这话时，所有人都觉得脊背一凉。说出的话和内容竟是截然相反的内容，话里说不会杀人，但她散发的气场是真的要杀了王俊民似的，李梓被吓得怔在了原地。继而李秉真转头对着躲在顾游之身后的李秉荣喊到：“李秉荣！回家！”

　　李秉荣立刻缩着肩膀，跟了过去。

　　李家人走了以后，大家似是都没了继续吃喝的兴致，纷纷告辞。这场告别宴最终以这样的方式收场，让所有人心里都挺不痛快的。

　　2

　　回了顾府，顾家五个孩子都决定依着承诺，闭口不言李家的事儿。只是原因各有不同，顾道之、顾羡之和灵芝是觉得既然承诺了就要做到。顾游之和顾萋萋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情答应的，不然以后更没机会出门了。

　　灵芝回家以后都在胡思乱想。一方面觉得王俊民和李秉馨是真心相爱，李秉真的确管得有点宽了，但是想来她自己也是“自由恋爱”，那为什么对待妹妹的事情上却显得这么不近人情呢？一方面又觉得，既然是相爱，王俊民为什么要从李秉馨那里要银子补贴自己家呢？君子不收嗟来之食，这根那些个面首有何区别？

　　灵芝烦躁得不行，洗漱后，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后来朦胧中睡去，才想起小莱的事情。她先前莫名其妙流泪，才发觉自己竟然把这事儿给忘了。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灵芝早早起身坐在床边等女使过来给自己梳洗。

　　见小莱端着暖水帕子进来，赶紧屏退了其他人，接着昨日的话头询问起来。

　　“昨日那事儿被李家的事儿打断了，我忘了问你。”灵芝看着小莱，问：“那日我问你小茹去哪里，你哭什么？”

　　小莱咬着嘴唇，不言语。

　　“我问你话呢？”灵芝看小莱一副委屈，便道：“你要不愿意说，叫小茹来直接跟我说话。”

　　小莱最后还是一咬牙，跪在了地上，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小姐，小莱三个月前已经被訾管事的发卖给人牙子，打发出府了！”

　　“什么？！”灵芝骇然：“你们不是跟我说她受了惊吓，送回姊妹家静养吗？”

　　“是、是訾管事的让这么跟小姐说的。”小莱跪着爬到灵芝腿边，拉着她的裤腿，泪流满面地说：“我早就想来跟六小姐和老夫人求情了，可是訾管事的不让说，说不能仗着在主子身边服侍就可以为所欲为。他说顾府有规矩，下人擅离职守，就得处理了，杀鸡给猴看。”

　　灵芝气得双手紧紧地握着拳头，放开神识去问人参：（“这么大的事儿你为什么也瞒着我？！”）

　　人参沉默了良久，才缓缓说道：（“我觉得訾友德做得对。”）

　　（“她一个女孩子卖给人牙子，这个年纪会被卖去哪里，你不知道吗？”）灵芝气愤地问。

　　（“小昭和小莱给她凑了五两银子，她应该已经给自己赎身了。”）

　　（“那她身无分文，怎么在金城活下去？”）

　　（“她有兄弟姊妹。”）

　　（“她兄弟姊妹若是靠得住，还会被卖到顾府吗？”）

　　（“那也是她活该。”）

　　（“没有人活该！”）灵芝怒斥道：（“相识一场，她一心一意照顾我，我有责任和义务护她周全！”）

　　（“一心一意？切！”）人参不屑地说：（“她早变了心了，你还当她一心一意？蠢货！”）

　　（“你这话什么意思？”）

　　（“女大不中留，人小茹早被狐狸精迷得七荤八素的，”）人参语气极尽刻薄：（“那日是她主动跟小莱换了班，就是想去见见那只狐狸精，后来也是她思春思得太入神，才没察觉你们被歹人带去了偏僻之处。没有她，你能遇到这等险事？”）

　　“六小姐，都是我的错，你别不说话……都是我的错，那日不该偷懒跟小茹换班，都是我害了她……”小莱边哭边拉着灵芝的裤腿，哀求道：“我第一时间就想告诉小姐的，可是小昭也不让我说。说就算我替小茹委屈也不行，她没有一心一意照顾小姐，就是该罚的。没得因为咱们几个得六小姐疼爱，就可以坏规矩……”

　　小莱的话将灵芝的思绪拉了回来，便不愿再跟人参打嘴仗。先安抚起小莱。

　　算算日子，小茹被卖出府也都三个多月了，若是现在想找，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得赶紧想办法。灵芝在内心默默祈祷，祈祷小茹不要遇到很么可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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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年末让人难过的新闻太多了，大家都辛苦一年了，对自己好点。
别太较真，一定一定注意身体！
我们都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