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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次贴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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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半小时的观影时间很快过去。
从影院出来,唐因兴高采烈,手舞足蹈,一旁的林朵却毫无反应。
“林朵,怎么了?”见她颓然,唐因面色关切,“是电影太血腥,你不舒服吗?”
她摇摇头,强颜欢笑。
唐因觉得她不对劲,拉着她停下,一脸严肃:“你别瞒着我。”
电影开场前,她扫完爆米花,唐因刚好从厕所出来,还抱怨人太多,让她排队那么久。
唐因性格火爆,林朵并不想打扰她看电影的好心情,也就将男朋友劈腿的事情隐瞒,扯谎说自己被人撞了。
现在被追问,她顿了顿,只好将方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给唐因听。
唐因还没听完,气冲冲就向前走,一边撸胳膊挽袖子,一边说道:“渣男,我给他腿打断!”
林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拉住唐因。
“打了又能怎么样呢,一不能改变事实,二不能解决问题,你打他手也会痛呀,算了吧,因因。”
每次她哄她,只要这两个字一出,唐因定会瞬间消气。
这次也是一样。
唐因泄了气,伸出食指在林朵额头推了一下:“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冷静,我这么文静一女的,被你显得很暴躁知道吗?”她收了手,又感叹,“我真的很好奇,林朵,到底会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你变得不冷静呢?”
林朵笑了笑:“不会有这样的人的。”
出了商场,天刚擦黑,时间尚早。
唐因不想回去,又不知该去哪,林朵虽未多言,但唐因看得出,林朵的情绪还是有些低靡。
华灯初上,车水马龙,二人站在路边,吹着晚风。
唐因将头发撩到脑后,直觉林朵这样下去不行,她一向洒脱,也没有十足的,处理失恋问题的经验。
所以她决定带林朵去喝酒。
酒吧里,劲爆的音乐在你脑中炸裂,舞池尽是扭动的身体,陌生男女在昏暗的灯光下大胆释放自己,谁也不认识谁。
她俩年轻,长得好,身材也好,一进门就有很多视线黏在她们身上。
她们两个穷学生坐不起卡座,只能卑微地坐在吧台,这里价格便宜。
林朵面对菜单不懂点什么,唐因帮她点了杯小甜酒,自己要了杯朗姆,她就爱烈酒。
林朵初饮酒,开始只抿了一小口,发现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辣,便多喝了一些,发现果然好喝。
她是有烦恼。
学校的流言蜚语,社团的压力,生活的困境,她本能扛过去,可是没想到,连男朋友也不相信她。
其实她不是没想过,如果实在实在没有办法,她就回去求她爸爸,让她爸爸来出这个资。
只是可惜,她爸爸对她的爱,恐怕不足令他掏出钱来,用以支持她在学校搞这些,被她爸爸称为“小孩子过家家”的创业。
她喝了三杯,大脑发昏,有人过来搭讪,请她们两个跳舞。
见他长得还算清爽,一副夜店常客的样子,唐因倒是同意了,林朵初次来,还不太放得开,加上她意识混沌,怕站不稳,只说自己想喝酒,让唐因一人去。
唐因点头,与那人共赴舞池。
林朵叫来吧台小哥,又点了一杯起泡酒。
小哥哎了一声,转身传达给调酒师。
林朵单手撑着脑袋,巴掌大的俏嫩小脸,透出一层红晕,乌黑水润的眼眸尾角,生了一颗小小泪痣。
为这张因醉酒而发红的清纯俏脸,平添三分媚色。
她眼神迷离,一个人发呆,享受这种仿若灵魂抽离的感觉。
有服务生端着托盘回来,先是点了酒,随后兴奋道:“八号台那位也太大方了吧!给的小费都快赶上我一个月工资了!”
吧台小哥一边点单,一边笑着打趣:“那你还不多去几次,把下个月工资也赚回来?”
服务生收了声,凑近吧台,心有余悸道:“你是不知道,大方归大方,可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就一会儿工夫,好几个美女过去搭讪,还没说上两句话,硬被他吓走了!”
吧台小哥偷偷扫了一眼,说:“那一桌啊!正常。都是老板的朋友,老板是什么人,他的朋友,能是普通人吗?有钱人什么美女没见过,仗着有几分姿色就上去搭讪,人家瞧得上你?”
有钱人的世界,穷人自然无法想象。
坐在吧台边的穷人林朵摇了摇头,正好小哥把她要的酒端来,她反应了一会儿,道了声谢。
刚要喝,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她第一次喝酒,就喝了三杯,尤其这种酒后劲上来,初喝酒的根本顶不住。
她捂住嘴巴,扶着吧台,一步三晃,踉踉跄跄去找洗手间。
洗手间的门倒是有够厚重,将吵闹的音乐隔绝身后。
她靠在门上,轻轻晃了晃脑袋,努力去瞧两边的性别标识,奈何眼前的一切都已重影。
推门进去,林朵正欲扑向水池边,猝不及防撞上一个硬梆梆的胸膛。
她闻到一股清冽的味道,即便她此刻醉得天旋地转,那味道她却记得很清楚。
是一种麝香,带着侵略性很强的冷,霸道而成熟的木质香将她包围,在狭小而陌生的空间里,她竟生出一股心安的感觉。
是Creed拿破仑之水。
在迷茫的意识里,林朵突然清醒了些。
这种霸道的男香,不该是女厕里应有的味道。她愣愣抬起头,正好对上那一双深邃的眸。
隔着金丝边眼镜,那视线更显得意味不明,令人心生探究。
他五官俊美,轮廓分明,一头黑发梳得一丝不苟,明明是斯文有礼的长相,却自带三分疏离。
林朵暗恨自己大脑昏沉,刚准备为自己的莽撞道歉,就见这个男人伸出手,撑在她的身侧,那股好闻的香水味将她包裹。
微微俯身,凑近她,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抱歉,为了他人隐私,我没办法允许你参观男厕。”
“啊?”
林朵不解其意,正觉发懵,就见男人直起腰身,收回手,轻轻掸了掸胸前被她靠过的位置。
他勾起一边嘴角,似笑非笑道:“就算追到厕所,我也不会答应的,我对你没兴趣。”
话毕,男人偏过头,就像从未看到过她一样,自她身畔擦肩而过,留下一室冷香。
林朵回头,望着那扇合吻的门,水润的眼睛眨了又眨。不知是误闯男厕内心罪恶,还是被男人方才暧昧不清的举动吓到,她的心跳莫名有些加速。
这,他是不是认错了人?
江礼回到卡座,好友边泽——也是这间酒吧的老板,笑吟吟地望着他,道:“怎么去这么久?”
江礼端起酒杯轻晃,淡黄色液体与冰块在玻璃杯里来回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他浅浅饮了一口,好看的喉结上下滚动,随后放下酒杯,淡淡道:“没什么。”
阿锐笑着打趣:“看他这副表情就知道,又被女人搭讪了呗。”又说,“我说江礼,再这么下去,我都要怀疑你喜欢男人了。”
知道阿锐向来喜欢满嘴跑火车,江礼也不恼,却也懒得理他。
他抬手,看了眼时间,说:“明早有个会,我先回去。”
有正事在身,阿锐与边泽也不再拦。
穿越舞池,江礼听到前方传来吵嚷声。
一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就那样拦住一个小姑娘,去拉人家的手:“少他妈跟这儿装纯,陪老子睡一觉怎么了?都到这儿来了,不就是为了钓凯子么?”
被拦住的人穿了一条米白色裙子,勾勒出纤细的腰身,以及笔直的腿。身姿曼妙,不难想象这具身体的主人是何等容貌。
那女孩如何挣扎也抽不出自己的手,嘴里叫着你放开,可那语气绵软,非但起不了丝毫威慑力,反而让人浮想联翩。
江礼正准备迈步过去,那女孩侧过脸来,小巧的鼻,嫣红的唇,精致俏脸满是慌张。
是方才洗手间的女孩。
江礼收回步伐,顺便拦住了想要上前帮忙的边泽,意味不明道:“不用管。”
既然千方百计想往男人身边凑,总要受点教训。
林朵被人纠缠,正觉心烦,可偌大酒吧,这点动静轻易就被音乐掩盖。就算有人看到,也不想惹麻烦,所以闹了这么久,一个愿意帮忙的都没有。
她无助极了,内心已经绝望,正在这时,她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木质香,冷冽无情。
她下意识地回头,就见方才洗手间里,那个俊美的男人,优雅地向这边走来。
林朵的心中燃起希望,他是来救自己的吗?
她眼眸一亮,用绵软嗓音惊喜地唤他:“先生,先生?”
江礼却侧过头,与一旁的边泽微笑交谈着什么,就这样自林朵身旁而过,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她的呼喊,看也未曾看一眼。
她的眸光一点点黯下去,最后一丝希望破灭,耳边还传来那个流氓发狠的声音:“喊他妈什么喊,劝你早点应了我,也让你自己舒服舒服。”
深吸一口气。别人指望不上,她只能自救。
林朵瞥见柜台上,客人未喝完的酒,她迅速抓在手里,一举泼向那流氓的脸。
趁流氓愣神之际,林朵扔掉酒杯,甩开他的手,作势要逃。流氓一手抹掉脸上的酒,大骂一句,拔腿就追。
他步伐快,从后面一把揪住林朵的头发,痛得她尖叫一声。
“臭娘们,我看你往哪跑!”
去舞池跳舞的唐因这时回来,见到这一幕,她先是怔住,紧接着快步跑过去,急切喊道:“林朵!”
这一声惊呼,让有些人在门口顿住了脚步。
林朵被扯住头发,她一手按着头皮,一边转身去打流氓的手,嘴里大叫:“你放开我!”
流氓看她样子就来气,他恶狠狠道:“拿酒泼我?臭娘们,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什么人!我看你是活腻歪了!今晚不弄死你,你就不知道什么是爷们儿!”
他扬手,带着凶狠的力道落下,就算离脸这么远,林朵仍能感受到这一巴掌带起来的风。
这一巴掌下去,怕是半张脸都得肿起来。
她绝望闭上眼睛,等了半天,可是预想中的疼痛并未传来,反而听见了一声惨叫。
她小心翼翼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穿着西装的手臂,向上看,还能看到袖口处的高级衣扣,以及腕上那块华贵名表。
江礼整个人融在黑暗中,只见到他优雅精致的线条,及那张随着灯光忽明忽暗,看不清表情的脸。
他好像轻飘飘地,就捏住流氓的手腕。直到后者脱力,松开林朵的秀发,整个人痛到近乎跪在地上,表情狰狞,江礼才甩开他。
从里怀掏出白色手帕,江礼慢条斯理地擦着手,金丝边眼镜后的眸子似笑非笑。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动这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