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我还有如果》红纱帐里白月光

11、第十章 对不起 请让我哭一分钟

　　“啊……”大叫一声的容昕终于放开了我，他捂着嘴，不敢相信般的看着我。
　　“你……你在干嘛？”我立马翻身爬了起来，有些红了眼，我才不敢相信好不好。
　　“你不是说我不是男人吗，我就是让你看看我是不是男人。”
　　“你……，我……男人哈。”我喘着气，觉得根本就无法保持顺畅的呼吸。我用手指点了下他，脑子里有些乱，实在找不到可以骂他的话，我大步走出他的房间，冲进自己的房间猛地关上了门。
　　我坐在床上，还是不能相信容昕居然吻我，我还能尝到一丝铁锈味，我刚才应该把他的舌头咬出血了吧。停，我还有心思关心他出不出血啊，我都被非礼了，还是比我小5岁的小鬼。我抱着头痛欲裂的脑袋倒在床上。
　　我努力的调整呼吸，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的吻好像真让自己有些小小的心动，妈呀，我到底在想什么，上帝，老天爷不要开玩笑了好不好。天啊，要是被怡静知道了，我要不要活了，我在床上打滚。

　　我拿着笔有一下没一下的在纸上画着，这几天都有些心不在焉，今天是容昕新生报道的日子，我一直待在房里没有出去，耳朵却伸得老长。
　　只要容昕打包去了学校，这个家就只剩下我了，所有发生的事都可以随风飘逝了，我安慰着自己。
　　“啪嗒”听到外面大门关闭的声音，我终于松了口气，这几天我都在外面，今天早才回来，就是知道容昕今天要去学校。
　　忽然我的手机响起来。
　　“喂？”
　　“是何设计师吗？”
　　“对，我是。”
　　“你是不是忘记了，今天你要来做订婚场地的花艺设计的，现在你还没有到，我想问问是出了什么事吗？”
　　完了完了，就是因为那个小鬼害我这几天都不在状态，连工作都忘了。“没有没有怎么会呢，我是在路上有点堵车，马上就到，呵呵。”
　　挂完电话我立马背上包跑出门。这个项目来的很急，听说准新娘的要求很高，一切都要最高标准的，我就很奇怪，既然要求高为什么不提前定花卉装饰呢，害我赶了两个通宵画图，本来可以早点来布置的，但是准新娘一定要澳洲的白色香水百合做为主打花，等运来的花过关什么的今天才送到，而且明天就是订婚宴了。
　　到环球中心的洲际酒店，我跳下出租车就往里面跑。在这里办订婚宴，还只能是有钱人才会做的事，进了环球宴会厅，我跟婚庆负责人见了面，立即就投入到工作当中。
　　“不对，请一定要按图纸来操作好吗，对对放那里。”
　　“何设计师，这个花是不是放这里？”
　　“不是，放下面，对的。好可以，再往右边来一点。好的。”
　　“你好，是何设计师吗，你要的白色网纱到了。”
　　“好的谢谢。”
　　“不是你这个网纱怎么米数不对啊？我要的两条20米的。”
　　“哦，对不起，我去核实一下。”
　　“好，麻烦快点。”
　　忙到晚上9点的时候，大致的花卉已经布置地差不多了，现在还差门球花束了，我坐到地上慢慢把一只一只花给扎成球型。
　　突然一双皮鞋出现在我面前，我抬起头，卫宸祺？他诧异的看着我，很是奇怪我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我觉得有些晕，在一片模糊不清中，一个东西抓住了我的视线，犹如夜空中如一轮皎洁的月亮，我看清了是纯白色的香水百合，低下头，我自嘲的笑出了声。
　　在停车场边的花园里，我跟几个月未见的卫宸祺面对面的站着。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看着卫宸祺，他穿着合身的深色西装，笔挺伟岸，虽然脸上带着不解，但是他就像是在无数个我很彷徨的时间出现在我面前一样，在那个夏日夜晚的后花园里出现在我面前的男人，如果事情按照正常的情况发展下去的话，也许明天的订婚就会是我们，呵呵，多可笑。
　　“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你看到了，你的订婚现场花卉是由我来做的。”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本来明天应该跟他站在一起的是我，但是我只是来做花艺的。
　　卫宸祺的脸上所有的表情都被痛苦取代，看到他痛苦的神情，我的心也痛的发抖。
　　看着语桐，他的目光如同看到自己亲手呵护成长的花朵突然枯萎时一样难过，语桐面对着他，他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一直保持着沉默。
　　他从没有跟语桐说过分手，只是跟她说对不起，连原因都没有告诉过她，而语桐只是默默地接受。从他内心来说，这样对语桐是真的很卑鄙，但是他是真的爱着语桐，就算明天跟别的女人订婚，他的心里也只有语桐，但是他为了公司必须要跟别人结婚，这样矛盾的心理让他没有办法面对语桐，但是为什么会是语桐来帮他的订婚宴做花卉设计？是谁？这样对语桐来说太残忍了。
　　“语桐，不是我，我……”想说不知道的卫宸祺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自己的嗓子里，他想告诉语桐不是他让她来的，这是个误会，但是这不是误会又能改变什么吗？他仿佛听到自己的脑子里传来的另一个声音。‘我说不是我，不是什么？要她来听这样的解释吗？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样的地步了，还有什么话好说，你还有什么可以解释的。’
　　卫宸祺觉得自己非常的对不起语桐，他很清楚这样的情况下已经对语桐伤上加伤了，他感到胸口一阵阵传来的抽搐般的疼痛。
　　我突然想起了以前我在背花语的时候，卫宸祺曾经问过我有什么花的花语是伟大的爱，我说香水百合。他当时开玩笑说以后他们结婚的时候就用香水百合来做婚礼花卉，我还笑着说那我一定要亲自设计婚礼现场。
　　这些情景，这些对话，仿佛就像是发生在不久之前，我至今还记忆犹新，为什么偏偏要在这时候想起那番话呢，因为我现在确实在用香水百合设计卫宸祺的订婚现场，只不过准新娘不是我。
　　既然一切是由我开始的，那就由我来结束吧。
　　“我们曾经说过要对彼此诚实对吗？”
　　“是的。”
　　卫宸祺语音刚落，我就继续往下说。
　　“我很爱你，这个你应该知道吧。”
　　“我也爱你。”
　　卫宸祺在说的时候，不自觉地向前跨了一步，我却向后退了一步，跟他保持距离。
　　“当初我跟你告白的时候并没有想到过你会回应我的告白，但是你却回应了，让我度过了五年幸福的时光。我很谢谢你。可是……我决定放弃了，到此为止了，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爱你了。”
　　我说这个话的时候内心无比的平静，即使面前的这个人是我最心爱的人。
　　这个话让卫宸祺听来像有人拿刀剜他的心一样。他知道现在的他没有立场去要求语桐什么，他更不能给梧桐任何承诺。
　　“语桐我……”
　　“从明天开始，你的身边有她了。”
　　语桐的语调很轻柔，她不过是说出了一个所谓的事实，此刻语桐的声音听起来跟平常没有什么不同，依旧很温柔，但是夹杂着一些干涩，让卫宸祺的耳根一阵冰凉。
　　“我要进去忙了，还有些活没有做完。”该说的我都说了，给一切画上一个完美的句点。走了两步，我想起来什么“对了，明天我应该没有办法出席你的订婚典礼，那我就在这里祝你幸福。”我对卫宸祺笑了笑，转身向礼堂走去。
　　卫宸祺看着语桐的背影内心无比悲凉，她祝他幸福，可以后的生活没有了她怎么可能幸福。

　　做了最后的检查，确保一切都已经完成，每个细节都到位，我请了宴会负责人过来验收，看到他点头之后我才离开。
　　坐在出租车上，透过车窗倒影，我看到一个面容有些憔悴，没有化妆苍白着一张脸的年轻女孩在盯着自己，一头有些凌乱的长发，胡乱地扎在后面。我用手指摸着自己的脸，自言自语“这真的是我吗？”
　　让出租车在家前面的超市停下，我进去买了一瓶二锅头，喝啤酒涨肚，我现在只想尽快的把自己灌醉而已。
　　坐在院子的紫藤树下，我打开了酒猛灌了一口，突如其来的辛辣让我把那一口酒吞下肚，从口腔到喉咙再到胃，这一串消化系统都有强烈的灼烧感，我想到了一个字“爽”。
　　明天，是我曾经深爱的，而且到现在还爱得痛不欲生的卫宸祺的订婚之日。但是从明天开始，对我来说就是新的一天，卫宸祺将从何语桐的生命里彻底消失。想要忘记一个人没有比酒精更好的选择了，我举起酒瓶一个劲的灌着酒。
　　好像下雨了吧，我听到了有雨点打在树叶上的声音，雨声，在幽蓝沉静的黑夜，被雨水洗涤了的空气，跟酒一起顺着我的喉咙咽了下去。
　　我突然想起了玛格丽特·杜拉斯小说的《情人》结尾处的一句话，女主人公说：“我爱你，一直到死都爱你。”
　　哈哈，屁话，真可笑。我拿着酒瓶有些摇晃，骗子，都是骗子，我就不会，看吧明天我就会忘了卫宸祺。
　　哎？怎么客厅的灯亮了？我有家里有人在吗？真奇怪，不是只有我一个吗？……对了，还有那个叫容昕的小鬼，看吧说到他，他就出现了
　　“容昕……。来陪姐姐喝酒。”我看着在眼前出现的人影，喊他。
　　容昕本来今天去学校报道的，早上他就没有带行李过去，想着这几天语桐一直都在躲着他，还趁他不在家的时候再回来以为他不知道，不就是吻了她吗，他还是初吻都没有介意，那个笨女人竟敢躲他，让他很是不舒服，所以今天特地等她回家，可是都已经12点过了，那女人还没有回来。
　　他在房里跟一起工作的伙伴打完电话，听到外面院子里有动静就出来看，一出来就看到那个笨女人对着他举个空酒瓶叫他一起喝酒。

　　我看着容昕都觉得他有三张脸“容昕，你的脸怎么变成三张了？那张才是你的呀？”
　　容昕吸了口气直摇头，喝醉酒的女人真可怕，还好他今天回来了，要是真搬去住了学校那这个笨女人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容昕快步上前去捞起快要爬到地上的语桐，让她靠在他身上，抽走了她紧握在手里的酒瓶。皱着眉问“你把这一瓶都喝了？”
　　“对啊，你又不陪我喝。我今天好难过，我的心里缺了一块。怎么办？”我揪着胸口的衣服，仿佛这样能缓解心里的痛。
　　“对不起，我能不能哭一分钟。”我的喉咙像堵住了什么，好想宣泄出来。
　　“不用说对不起，想哭多久就哭多久。”头顶上传来的声音异常温柔。
　　我开始哭起来，眼泪像开关坏了的水龙头，根本就止不住。我好痛，心痛，全身都在痛。我倒在容昕的怀里，哭得肝肠寸断，雨下得大了，一些雨水打在我们的身上，分不清那些是雨水那些是泪水，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渐渐没有力气，连哭的力气也没有了。
　　我的身体软得跟没有了骨头的鱼一样，一个劲的往地下滑，容昕有些扶不住，他深吸一口气，把我打横抱起，进了家门。
　　容昕把我放到了床上，正想出去给我倒杯水，却被我一下拉住了衬衣下摆。
　　“不要走，不要留我一个人。”
　　我的语调隐隐有哭音，让容昕的心像被人用网纱裹起来使劲的拧了一下。他坐在我旁边，让我的手握住他的。“我不走，不会留你一个人的。”
　　容昕的话像有种魔力，让我感到恐惧的内心瞬间平静下来。
　　“好好睡一觉，乖，我在这里陪你。”
　　我点点头，慢慢闭上了眼，突然觉得很安心，然后一团黑暗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