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实录·竹枝子》我笑他人看不穿内衣

7、花月正春风

　　……

　　三月中旬的某个下午。

　　我蹲在武旨堂侧殿的长廊上用力擦拭着地板，桃花的花瓣顺着风吹到地板上，
　　因为不忍心蹂躏它，又得费气力一瓣瓣捡起来，放回到树下的草丛里。

　　不觉干得忘我了起来。

　　很久才意识到：
　　有一阵音乐一直隐约的，袅袅的响起于耳边。

　　侧耳细听。
　　我心口一紧：

　　不错，这音节分明是我曾听过的《花月正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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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讯声而去，看见的，
　　却是倚在画厅阑干上专心奏乐的悟空大人。

　　一袭青缘白袍的春衫，桃花落在宽大的袖上。不曾察觉的此人迎着暖风，琴声韵悠长———
　　曲调和白月殿下的版本有所不同，却也这样惘然惆怅。
　　相比之下，悟空大人的演奏里，有更深的意味。

　　这是昔日曾为好友的悟空大人和白月殿下，
　　两人一起创作的曲子吧。

　　风华正茂的年龄，经过南天门一变之后，青春风流断送一夕。
　　于今只好默默的，各自在少年无忧的曲调中，
　　渗透进这样无奈的回望和忧伤么？

　　我猜测着，却绝不能够打断悟空殿下的演奏。
　　悟空殿下默默的借着琴声怀想故人，
　　却也绝不知道侍奉他的我，已经在殿上听过他所思念之人演奏的答乐了吧？

　　怔怔的站在院中，脚边的潺潺流水带走无心的落花点点。
　　怕叫悟空大人发觉，我蹲下来，继续用力擦拭厅外的长廊。

　　也好。
　　这一次，可以专心的听这曲子了，
　　就算神色悲戚，也不会有人怪罪。

　　我这么想着，听着，
　　感动的眼泪无声的掉了下来，一滴滴地落在地板上，又匆匆被我擦拭在抹布的来回中。

　　我独自潸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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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言说：犬，亦有犬的哀乐。

　　我这样卑微的人，不被任何人注意，默默的生存于繁冗中，却依然被美好的东西感动。
　　无形的幽思犹在我粗糙的心房中，潜滋暗长着悲伤与欢喜。

　　更何况悟空大人虽独自寂寞于这样空旷的庭院，然而无形的知音并未离他甚远。
　　大人也许并非全然不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