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母不是婊》漆雕青烛

3、相识

　　在这个世界灵根根据五行延伸区分，大类便是金木水火土。按照五行相生相克，沈惜秋水灵根正好克制对方的火灵根。不过下面那女子来头也不小，浑身红光大作，眯着眼睛看仿佛一盏明灯，正是灯头火的命格。女子长相也艳丽动人，自带一股亦正亦邪的气息，尤其是那一双丹凤眼，此时瞪着她气鼓鼓的，凌厉逼人。这么一双眼睛放她脸上没丝毫不合适，只要她想，那双眼睛就能说出话来。
　　旁边有人看见那人，轻蔑的吹了声口哨。女子晃头瞪了一眼，那双丹凤眼就勾了边上几个人的魂儿。
　　真真是个美人！
　　沈惜秋不禁暗叹。
　　“说你呢姐姐，拿着我的玉萧不想松手了？”女子明媚一笑，“我可是明霞谷出了名的小妖女，我们打上一场？”
　　沈惜秋知道自己睡不着脾气大了点，现在这么一搅合完全没了睡意：“抱歉，是本座赶路烦闷困倦，动手在先。”
　　女子听她说本座楞了一下，听到她说困倦就知道其实是自己吵到别人睡觉了。女子虽然底气不足，场子还是要撑的，当下涨红了脸道：“我不计较你动手，我上楼去，你把我的萧还我。”
　　沈惜秋从窗户轻盈跃下：“不必了，胞弟在屋内因病熟睡，不方便见客。”
　　女子有些挂不住，结果玉萧含糊几句就离去了。沈惜秋没了睡意从窗户跳回去，坐在椅子上静静看着窗外，忽然窗口多了一团黑影。沈惜秋警惕起来，过走去黑影已经消失，窗台放了一个小小的米色信封。沈惜秋一打开便笑了。
　　“这位姐姐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睡觉，我本来是想听墙角的。落款：明霞谷林清月”
　　沈惜秋了然。明霞谷是东南有名的门派，老门主是为悬壶济世的神医。据说他最宠爱的就是这个亲传弟子林清月了。沈惜秋想起尹醉铭的猜测，不禁攥紧了信纸。不过话说回来，这位林清月本性倒也不坏，仅仅是好面子又调皮。不然也不会偷窥一对男女进了房间，又扭扭捏捏写信道歉的。就光凭道歉这一点，多少人还抹不开面做不到呢。沈惜秋有些欣慰，不觉间已经睡着，早上是被尹醉铭摇醒的：“老三你怎么坐在这睡了一晚？”
　　沈惜秋无奈：“还不是你把床占了？罢了，下楼吃早饭，我们还要赶路呢。”
　　尹醉铭瞬间蔫儿了：“一想起下楼要见林半夏我就不想吃饭，我真的不喜欢她啊。”
　　“好吧，我下楼把早饭带上来。”沈惜秋抚平衣服上的褶皱，洗脸梳头整理仪表后端庄地走下了楼。
　　毕竟是圣母，就算是出门吃个早饭也要注意仪表。沈惜秋款款而来，看到林半夏已经坐在了大堂喝着白粥吃着小菜。旁边一身红衣的明艳女子不是昨晚遇到的又是谁？
　　林清月笑嘻嘻地摇着林半夏的胳膊：“姐姐我们真是巧，居然是本家。姐姐你说你是罗生门的人，要去哪儿啊？”
　　“当然是去罗生门参加弥天大典。”林半夏微微一笑。
　　林清月张了张嘴：“弥天大典……正好我也去哎！我们一起走好不好？”
　　沈惜秋站在了旁边，没说什么。缓缓走到柜台点了两份清粥小菜加茶水，送到楼上。小二请沈惜秋稍等的功夫，就听见林清月惊呼：“等一下！你不会是圣母吧？”
　　林半夏慌忙站起来不住的摇头：“不不不，不敢担当圣母的称呼，我只是……”
　　当然不是。沈惜秋不可不想让别人以为圣母是她，开口道：“我才是圣母。”
　　林清月此时歪着身子张着嘴左看看右看看：“原来这位姐姐才是圣母啊！那林姐姐你是谁啊？”
　　沈惜秋走过去坐了下来，有眼力见儿的小二把粥菜端到了沈惜秋面前的桌子上。沈惜秋顺势坐了下来：“林半夏，怎么这么快路上就多了同行的人？我们赶路的进度可不能耽误。”
　　林清月赶紧呼噜呼噜喝完了粥：“不会的不会的，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我才知道罗生门刚立了新的圣母还不知道名字呢！”
　　“沈惜秋。”
　　林清月见到沈惜秋有些心虚，赶紧逃也似的离开：“那姐姐答应跟我们同行我就上楼叫师兄起床！师兄~”
　　沈惜秋挑眉看了看林半夏：“起的可真是早。”
　　林半夏下意识咬唇：“没什么。总不要耽误了赶路才好。”
　　沈惜秋点点头：“难得你有这样的觉悟。我先上楼，两刻钟后驿站集合。”沈惜秋说罢把小菜倒在了碗里，端着两碗粥上了楼：“给你一刻钟，两刻钟后去驿站换马。”
　　尹醉铭马上喝了粥洗漱拎上包袱：“走！”
　　沈惜秋挑眉，款款下楼：“左护法有心了。”
　　到了驿站林半夏牵着一匹小白马站在了驿站门口。小白马远看无一身杂毛，加上林半夏淡绿色的衣衫远远看过去算得上赏心悦目的风景。沈惜秋走过去尹醉铭换了两匹高头大马，又加了两个软和高档的垫子：“走吧？”
　　沈惜秋还没说话，林半夏就已经脆生生点头：“好！尹师兄先请。”尹醉铭赶紧上马，早点摆脱这女人早点舒坦。旁边一道红影嗖地过来：“姐姐你们怎么不等我们呀。”林半夏惊呼：“啊？真是抱歉，师兄你们怎么准备上马了？”
　　沈惜秋冷笑一声，看见林清月身后跟着两个人，偏头道：“二位是？”
　　“明霞谷何浊日，林清月的师兄。参见圣母。”灰衣男子拱手行礼。
　　“明霞谷叶卿，林清月的师姐。参见圣母。”蓝衣女子也拱手行礼，眨了眨眼，那双眼睛很是亮堂。
　　“不必多礼。我们心急了些还想去客栈找你们呢，想不到你们已经过来了。”沈惜秋微微一笑，一行四人终于上了马向东宫赶去。冬日刚过去，春日里山明水秀，抽芽的柳树一路上逆着他们行进的方向飘拂，一片苍翠渐渐变成嫩绿，再变成枯黄，终于到了春日里还在飘雪的京城。京城地界并不小，正是大虞的中心城市，京城正中央就是东宫。沈惜秋望着紧闭的东宫宫门，叹了口气：“前方就是东宫了，我们今晚是直接进去，还是在京城走走？”
　　林清月赶紧说道：“我想呆在外城，我还没来过这儿呢。”
　　尹醉铭点头：“当然可以，我随意。”
　　林半夏见别人都同意在外城过夜，点了点头。沈惜秋翻身下马，冬日的风吹得她衣袂飘飘。
　　从来没有来过京城的林清月兴奋极了，站在白玉箫上飞来飞去。虽然世上有修行者，但一直飞极耗费灵力。因此大家赶路都是骑马坐车。至于御剑飞行、随手劈山，那都是话本儿里才出现的情节。沈惜秋看着林清月在街道上空飞来飞去不亦乐乎，轻笑一声去旁边的客栈要了几间房。何浊日赶紧把两间房的银钱交给她：“圣母真是会替人着想。”
　　沈惜秋收了银钱：“举手之劳，何……师兄不必多礼。对了，你们明霞谷也来参加弥天大典吗？”
　　何浊日点了点头，弥天大典是所有门派都要派人来的。他和师妹林清月是老谷主的亲传弟子，两个人都过来分量也不轻。再者师妹素来喜欢游山玩水，这次更是开心得不得了。明霞谷是江南的大派，甚至在中原都有很大的名声。老谷主是个很调皮的老头吕甘草。这名字都能看出来明霞谷主攻医术。明霞谷医术和音攻是一等一的好，又有悬壶济世的好名声，只要是江南受过恩惠的没有不夸赞的。沈惜秋此时也不端着圣母架子，与何浊日攀谈起来。“说起来那晚我见过林师妹，林师妹的命格可是佛灯火？”
　　何浊日点点头：“着实。火灵根的修士不少，她这佛灯火的命倒是少见。我是木灵根，敢问圣母……？”
　　“水灵根，你看我的灵力便知道了。北水为黑色。说起来话本儿里水灵根都是蓝色。”沈惜秋淡笑着摇摇头。
　　何浊日点点头：“想不到圣母还看话本子。不不懂五行阴阳的凡人，看着溪水海水是蓝色，当然会觉得水灵根是蓝色的。我师妹也跟我吐槽过好多次。圣母可知道弥天大典是要你主持的？”
　　“当然，先祖的规矩。只怕我这黑色的灵力，被凡人看到了还当我是‘魔修’呢。师父特意叮嘱我不要经常在人前显露灵力，不然被普通人看到，可说不清楚了。人言可畏啊。”
　　“这倒是。我在明霞谷便是如此，有些人病入膏肓才过来看病，根本就没得治了，我们只能减缓痛苦，结果呢？嚷嚷着你们这群混蛋见死不救……每次都是我把这群人打出去的。”何浊日摇头，“还有一些大病要用凶险的方法，九死一生，我们试过了没用，他们又污蔑我们害人。好在后来叶卿想出了主意，用音攻让别人冷静下来。别看她瘦瘦弱弱的，在我们接待病人的大厅里是打鼓的。”沈惜秋正与何浊日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尹醉铭冲了过来：“老三不好了，林、林……”
　　“哪个林？”沈惜秋递给他一杯水。
　　“两个！林清月御萧飞行冲到东宫门口，被侍卫抓了。”尹醉铭咕嘟咕嘟灌了口茶水，“林半夏现在正缠着那侍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