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八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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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府找人都找疯了找不到，有王熙凤的例子在前，到是没有人敢来林府闹，只是有些不明身份的京城小混混之类的人在林府周围说酸话，内容都是林家父女忘恩负义之类的。什么当年林如海穷小子一个，贾府没有嫌弃他反而把嫡女嫁给他啦，什么黛玉失母投靠外祖母教养，却不思感恩啦，什么贾府遭难林家不但不施以援手还落井下石什么的。
“你把他弄哪去了啊？”黛玉就问秦战。
“还能弄哪去，就乡下的庄子里种田去了呗。他不是羡慕农夫无忧无虑的田园生活吗？我得如了他的愿哪。”秦战斜睨了黛玉一眼。
怎么滴？还挺关心他呗？
那必须不能啊。
“我这不是好奇嘛。再说了，不管别人对我怎么样，老太太总还是对我真心好过的，那府里，我唯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她一个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相对于其他人，贾母对黛玉，算是好了。
“还能怎么着，就剩下一口气吊着了，估计要是知道她宝贝心头肉丢了，立马就得归天。”秦战可没有心疼的人，对贾府，他就没有一个看得上的。就那几个知恩图报的，还都是下人。一个不算是下人的贾芸，贾府里的主子们谁又把他当是自己人了呢？
“人生为什么总是这么难以两全呢！”黛玉就感慨，她很想救贾母。她的医术也一定可以。但是她去不了，就算贾赦贾政放她进门，贾母一醒来看到她估计也得气个倒仰。
“我已经给父亲去了信，让他尽快进京，给咱们主持婚礼。这年头儿只要及笄就算到了法定结婚年龄，先把你接过门才行，要不然，这一守起孝来又得好长时间。”秦战的思维很是跳跃。
“那怎么能行呢？我才十三。你疯啦？还有，我爹怎么办？”黛玉就用一种你这个变态的眼神看着秦战。
“想什么呢？我这不是为了早点把你接过去，省得你烦嘛。皇上已经要对王子腾下手了，四大家族覆灭就在眼前，林家与贾府是姻亲，万一被连累了呢？还有你那两个舅舅，都是实在亲戚，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你不得守孝啊？几个月也是守啊。再万一有不开眼的，想对你们爷俩动手的呢？怎么办？而且，最重要的，如果贾府倒了，那些个姐妹，你救不救？以你现在的身份，你能怎么救？还是秦将军府的女主人身份好用。”秦战看黛玉还是那似笑不笑的样子，举手投降，“好了好了，别用看重刑犯的眼神看我行吗？我保证，成亲之后，在你十八岁成年之前，绝对不碰你。”
“十年起步……”黛玉只说了四个字。
“知道知道。”秦战跟她过了一辈子，哪能不知道黛玉在给他量刑，又保证了一遍。
知道就好。
黛玉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秦战就去忙活着婚礼的事儿。
贾母的病黛玉到底不忍心完全的不管，贾府的人都属于那种给点儿脸就能蹬鼻子上脸型的，她也没法儿上门给他们希望，只能迂回着办了。辗转找到了给贾母看病的郎中，御医现在贾府是消受不起了，看了脉案，都是老年人的常见病了，那大夫也不是无名之辈，脉肯定是号不错的。根据脉案，黛玉给开了新的方子，连药材都给备好了。把大夫之前给准备的药替换掉。贾母那是在山珍海味里过了一辈子的富贵人儿，怕她吃出来有好药材，还都是找的平常的药材。
效果慢了一点，正好儿。
反正是婚期定下来的时候，贾母的病据说也好得差不多，能下地走动了。
贾宝玉当然还是没有找到，也不知道贾家是怎么打听的，只说是被人贩子拐走了，有人看到往南边儿去了。贾政给金陵老家那边儿去信儿，家里也派了林之孝亲自带着信过去，让老家派人帮忙找。
元春在宫里的情况也不是太好，病得不轻。
宝钗还是没有找到任何出头的机会。
没有她在后面支撑，薛姨妈又是个管不住孩子的，薛蟠那个大傻子就更没有管了，在监狱里让人欺负得，三天两头的就有人上门找薛姨妈要银子，家也败得差不多了。
但是这些个闹心的事情，都给林家父女没什么相干。林如海一个闲赋在家养病的官员，谁还会在意他啊。
秦观鱼一进京，理所当然的就成了京城中的焦点。
秦战还是很理解黛玉的心情的，也还顾忌着林如海的面子，婚期定得很近，但是婚礼并不在京城举行，而是要回蚌鹤岛上去。
原本还说要在国子监好好读几年书的，这会儿为了娶媳妇儿，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皇上原来还想着，可下是要把瘟神送走了，也能向全天下证明他的公心，真没有干把谁家孩子当人质的事儿。结果人家秦小爷进宫谢恩的时候，又说了，回家办了婚礼，祭告了祖宗，把师父安置好之后，他会再带着媳妇儿回来继续学业的……
MMP的……
他能说啥？说不让人家孩子上进吗？不能吧？说你可别来了，我没想让你当人质？那不是让人家看低了吗？当皇帝的，格局得有吧？心胸得有吧？
所以，心里一口老血都快憋出来。脸上还得笑呵呵得表扬秦小将军上进好学。再勉励几句，别急着回来，跟家里团聚是大事儿，什么时候回来都行。反正老师都在呢，到时候让他们给他开小灶就是了。
林家保持着一惯的低调，也没有什么庞大的送亲队伍，就父女两个，带着几个贴身的家人还有两个老姨娘，全部的家当也没装满半条客船。
“表姑娘，这是我家奶奶给你的嫁妆，别管以前怎么样，你们毕竟也好过一回，只看好的时候了。家里如今这境况，也就是这样儿了，别嫌弃。”平儿追到码头上，把一个小包袱送给黛玉。另一只手里一个更小的包袱，是迎、探、惜三个姐妹给黛玉的礼物。
王熙凤果然还是王熙凤啊。
船开以后，黛玉打开包袱一看，里面是一副红宝石的头面，估计是王熙凤的嫁妆，贾府如今肯定拿不出这成色的东西，还有两身儿贴身的衣服，看针脚应该是平儿的手艺。还有就一两张房契，一个是京里某一条商业街上的一处门面铺子，一处是京郊的一个二十亩地的小庄子。黛玉知道这就是王熙凤给她自己留的最后一个后路了。
姐妹们送的，也都是自己的小手工，香包，手帕之类的小东西。
看着那些个东西，黛玉到底还是哭了一场。
“别难过了。曹大大写这么一部书，就是为了这个结局的。早早晚晚的事儿。放心吧，我都留下人了。若是咱们回来赶不及，也不会让她们流落他乡，落迫无依的。”秦战就安慰她。
说是那么说，可是该难受的还是难受。
不一日，终于回到了蚌鹤岛，一路上，秦观鱼与林如海两个已经成了惺惺相惜的铁哥们儿。黛玉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少主人大婚，是整个蚌鹤岛的大事儿，从秦观鱼起程入京，岛上就开始为婚礼做各种准备了。散在外面的各路大管事，也全都回来了，就是远在海外的，人虽然回不来，但东西也都是一船一船的往回运。皇上的赐婚旨意是早就下了的，消息早随着秦家的商队，传到了所有秦家生意所到之地。各地的大管事们，也都是眼明心亮的，哪一个不知道秦家生意上的实际当然人是秦战呢。准备起来礼物，那叫一个不惜成本。那加上婚礼又是本岛上办，也不怕皇帝太羡慕，怎么盛大怎么整呗。
赫赫扬扬的热闹了一个月，才算是把婚礼的流程全部都走完了。
到了蚌鹤岛上，林如海也没必要再装病了。只是到底伤了底子，病虽然是好了，身子较一般人，还是要弱上两分。
黛玉惦记着贾府的情况，两口子满打满算在岛上住了三个月，就又进京了。只是这回进京，非常非常非常的低调，黛玉身边就带了青鸥与雪雁两个伺候的，秦战身边儿干脆只跟了一个护卫。一行五人，也没带什么行李，搭了一艘小客船，路上还捡了几个乘客，隐在人群当中，更加不引人注意了。悄末声儿的进了京。往将军府里一窝。大门紧锁，除了必然会知道的几个人之外，也没有知道混世魔王秦小将军又回来了。
皇上只当是小两口想过没有人打扰的日子，也不去管他们。反正只要秦战不给他出难题，他就觉得都挺好的。就忙活自己个儿的事情了。
他能有啥事儿啊，归根结底，还不就是跟自己的亲爹死磕嘛！
也到了差不多收尾的时候了。四王八公的，都收拾了，剩下的都是小虾米，也就不用再费什么神儿了。
然后，没多久，王子腾回京述职，就不明不白的死在了京城外不远的地方。
紧接着，元春也不行了。
元春死的消息传出来，贾母再一次倒下，这一回，再没有救回来。
贾母一死，贾府真就连个树根儿都没有了。
上面的伞没了，下面的根儿又没了。
之前已经了结的案子一件一件的又都翻出了新花样儿。抄家也就安排上了。
“你想不想要大观园？”自打贾府的案子一发，秦战就又回去国子监上课了。这一天回到家，就问黛玉。
黛玉正在跟老太太守孝呢！
“咱们要留下大观园，别人不是更有话骂我了吗？”他们父女明明啥也没做呢，都被骂成啥了，要是再买大观园弄到手里，不是更要被骂白眼狼，忘恩负义了吗？
“那你那些姐妹，总得有地方待吧？来咱们家？你觉得她们能自在得了吗？”秦战就道。
“家都没有了，她们在大观园就能自在了吗？”黛玉反问。
“那也总好过在不熟悉的地方寄人篱下的强吧？贾家这个样子，没有个十年八年的，她们也别想有什么好去处。除非是远嫁他方。要么，还不如就躲在大观园里，好歹能给她们一分静土。”其实别人怎么样，秦战真不关心，他就是为了黛玉考虑而已。
“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吗？”黛玉没去纠结大观园了问题，也只能那样子了。她问出了好奇了两辈子的问题。
“什么怎么回事儿？不就是跟你一样，带着记忆多活了几辈子嘛！”秦战倒也没有瞒着。
“几辈子？”黛玉一下子抓住了重点。
“哎，我这么说吧，时间它就是一个圆。”秦战想了一下，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什么意思？”黛玉不懂了。
“最开始的时候，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那时候你也不是大明星，也不是林妹妹，不过你到啥时候都那么出色，我就是个只能远远望着你，只有暗恋的份儿的无名氏。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穿到了红楼梦的世界，机缘巧合，我又认识了你，那一辈子，你可风光了，气场全开，成了女首富了都。我是你的合作伙伴，时间长了，我就发现，你跟我之前暗恋过的女神很可能是一个人。再后来，又穿回去，又穿回来的，就这么折腾，每一次你的身份都不一样。其中有那么几次，还不是你。怎么说呢，就是被别人附了身了。我呢，就一直在追求你的路上。一直到上辈子，在那个小县城里，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你是林妹妹穿过去的。后来之所以那么多年没联系，是在观察，看看你到底是不是你。一直到确定了，却发现你根本就不认得我。只好从头来过。好在，你虽然没有穿越的记忆了，对我还有点儿刻在骨子里的熟悉，要不然也不是一见钟情记了那么多年嘛！”秦战说得不是很清楚，说到最后，很是沾沾自喜。
“我再强调一遍，我并没有一见钟情。只是有好感而已。”黛玉只听了个七八分懂，却并不妨碍她习惯性的强调，她不是先动心的那一个，这是尊严的问题，必须守住。
有了秦战的解释，一切就能对得上号儿了。终于不用再怀疑，上辈子怎么就糊里糊涂的跟他混到一块儿去了呢！
两口子过了那么些年，好多事情其实也就不用说得太明白了。
之后黛玉就窝在家里，外面的事儿全都交给秦战去处理了。
也不知道他怎么弄的，反正最后大观园连带着原来的宁荣府，皇上都赏给他了。到手之后，又是一顿收拾，秦家钱多得花不完嘛，得瑟呗。都收拾好了，一直住在园子里的三春，在黛玉去看园子的时候，才知道，原来的家成了秦家。
二木头还是那样儿，随遇而安。之前家被抄了，她们姐妹还能安安静静的住在园子里，虽然装修的时候，时不常的就要换个院子住，但总的来说日子还是平静的，还有人按月来给她们送月钱，吃穿用度比以前还要精细。她连是谁帮得忙都不知道，也不关心，每天是闷头过自己的日子。
探春是个聪明的，早就想到了是黛玉出手。她生气黛玉有这种力度却不救一救贾府众人，也知道贾府没有无辜。见到黛玉，别的没说，没说谢，也没有恨，只说让黛玉帮着物色一个家境殷实的人家，能让她带着赵姨娘与贾环一起嫁过去的就行，做添房也无所谓。
最后嫁给了秦家一个外管事，跟着一起出海去了，海外蛮荒，没有那么多礼教的束缚，女人也能独当一面，她倒是如了愿，成了个不折不扣的女强人。
惜春一个看透世情，心如死灰的。她心里没有恨，更没有爱，有的只是对这个世界深切的失望。到底还是在家修行，做了居士，一辈子吃斋念佛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得到她想要的宁静。
其他的人嘛，差不多就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吧。
王熙凤也没落下好，黛玉用她留下的东西，给巧姐做了嫁妆，平儿的罪轻一些，很快就放出来了，一直守着巧姐，看着她出嫁，看着她儿孙满堂。也算是全了她与凤姐的主仆情份吧。
贾宝玉痴痴傻傻的，在农庄里做了几年的农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是被那一僧一道给乎悠走，付出了哪里也没有知道。
人生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总会以不一样的方式，到达某一种圆满。
作者有话说
第89章 八十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