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离》坐南望北

77、第七六章 一路向西

　　接下来的几天，凤九离的心情不错，云醉舞则满脸气闷，对凤九离爱理不理，只在秦牧生面前才有些好脸色。更多的时候，她会盯着秦牧生的脸发呆。
　　秦牧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一心帮着凤九离处理各种事情，找藏身的地方、打猎、探路，对云醉舞不大理睬。
　　很快他们翻过雪山，凤九离决定不再北上，转向西域。
　　再往北就是风清门的控制范围了，带个魔族上门，不好解释，而且云醉舞与她的关系越少人知道越好，这是个奇兵，关键时刻说不定有大用。
　　西域已经脱离了北狄的控制，小国林立，商业发达，他们几个换张脸混进去不难。
　　她还要找个老朋友——风清门的前掌门玉灵子，这个老顽童卸任以后开始游戏人间，天南海北的走。来北狄前，她特意找人查了查，得知玉灵子这些年常在西域晃荡，便想着有机会去见见他。
　　风清门在这里树大根深，有些事做起来比她更容易，玉灵子虽然有点不靠谱，但威望甚高，通过他拉上风清门这个盟友应该不是问题。
　　当看着凤九离用不知是什么东西，三两下把白净的小脸抹得暗淡无光，又描眉画眼的鼓弄了一会儿，生生从一只气场强大的萝莉变成了老实巴交的小厮，云醉舞惊讶得都顾不上生气了。
　　“你什么时候会易容了？”云醉舞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人施展易容术，看上去颇为简单，如果她能学会，以后出去行走就方便多了。
　　闻弦歌而知雅意，凤九离得意地朝她一挑眉，“你想学啊？拿东西来换啊，包教包会，怎么样？”
　　“我身上的东西随便你拿。”云醉舞咬着后槽牙道，
　　“切！”凤九离满是鄙夷，“你这身装备还是我给你置办的呢，现在拿来打发我，你也太大方了！”
　　云醉舞不接话了，回到了原来那种冷漠的状态。凤九离自顾自地去折腾秦牧生，化妆掩了他的光华，五官上稍做调整，还扮成个少爷的样子。这人气势太强，又不像凤九离这样做惯了角色扮演，让他装个低眉顺眼的样子，总有种龙卧浅滩的感觉，索性不再勉强，扮个富家少爷更像那么回事。
　　忙活完了这边，凤九离又回到云醉舞身边，两只手指捏住她精致的小巴，把她的脸扳正，一边端详着她的脸，一边调侃道，“怎么样？想到用什么跟我交换了吗？”
　　云醉舞冷哼一声，想别开脸，下巴却被捏得死紧。
　　“别动！”凤九离低叫一声，随后开始在她脸上涂抹东西。处理好脸，脖子、手也没放过一一做了修饰，最后凤九离看着她的胸有些犯难。
　　这家伙是标准的魔鬼身材，想盖住这个特征确实不大容易，主要是工具不足。没办法，凤九离抽出了腰间红绫，展开暂时给她做了裹胸。红绫够韧够长，从胸前缠到腰间，勉强裹成了直筒的效果，在外面多穿两层衣服，立刻显得人“壮实”了不少。
　　把她收拾好，凤九离上下打量了一下，满意地点点头。“行了，你现在就是大周往返西域商队的伙计，在大漠中遇险受伤，被我们主仆所救，因我们要前往西域游历，便带你一同上路，到西域呢，你就去找你东家的铺子。”
　　看云醉舞的眼神发冷，凤九离摇摇头道，“你是个伙计，眼神没有这么犀利的，再说，你见过谁这么盯着救命恩人看的！这个故事是编的，救你却是真的，你就算是装也得装出一分感激来啊。”见她不为所动的样子，凤九离无奈，“算了，你还是呆滞一点好了，就当你是吓傻了。”
　　接下来一路还算平静，有了大周的路引，再加上银子开路，过关自是不在话下。
　　西域她来过，不过那时候正是兵荒马乱，大周内部是一锅粥，北狄跟着凑热闹，西域这边离得远偏偏也要插一脚，几个小国你打我我打你，最后被大国吞并了事。乱糟糟的情况下，她也不可能有什么心情闲逛，现在再看到异域风光，很是新鲜。
　　这里民族混杂，宗教盛行，每过一城都有不同的风景，由于商业发达，国家富庶开放，街上香车美人穿梭如织，让人恨不得多长两双眼睛。
　　三人迥异于当地人的模样、打扮并没有引起太多的注目，这些年大周的商人把商业触角探到了西域，来往的人不少，偶尔有遇上危险逃出生天的人大概就是现在三人的狼狈样子了。
　　影山派在西域有生意，秦牧生直接上门支了银子，凤九离没有出面，找了一处周人开的客栈住下，让云醉舞在屋里呆着，自己则跟着秦牧生上街采买去了。
　　在街面上溜了一圈，两人大包小包的回来，让云醉舞嘴角止不住地抽了抽。
　　“你不是说买点用的东西吗，这一堆都是什么？”
　　凤九离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配上她现在易容的效果，憨厚属性成倍递增。
　　“女人逛街是这样的，你要是去了，说不定比我买的更多呢！”
　　虽说买了不少新奇玩意儿，必要的东西也没落下，很快三人洗漱一番，换了新买的衣服。裹胸的红绫自然被换了下来，换成了柔软的棉布，这回凤九离发挥的空间更大，折腾了一下，把云醉舞从一个前凸后翘的美娇娘，变成了个脸色黑黄的萎靡青年，配上凤九离给她安排的身份，更合适了。
　　云醉舞第一次看到自己易容后的样子，从头到脚看了一会儿，转身定定地看着凤九离，道，“说吧，你要怎样才肯教我易容术？”
　　用法力换脸她是会的，可是别说她现在身受重创，就是全盛时期，要用法力维持幻形也是很耗力气的，稍有不慎便会破功。凤九离这易容术显然更好，只要化好妆，行动上加以掩饰，一般人是看不出破绽的。
　　凤九离还是顶着那张老实巴交的脸，嘴角却泛起狡黠地笑意，“我要你的秘密，你肯说吗？”看云醉舞挑眉，凤九离摆摆手，“你是不会说的，所以啊，不如你自己来定个条件好了。”
　　云醉舞默然。
　　她们还要在一起一段时间，直到她的伤势稍愈，找个不起眼的地方藏起来。以后的合作不知会持续多久，短时间内必是少不了凤九离的帮助，毕竟她手里的力量早已四分五裂，想重整旗鼓也要有人支持才行。
　　沉默了一会儿，云醉舞道，“关于那个秘密，我不能告诉你，除了这个你想知道什么，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会回答你。”
　　凤九离微微点头，道，“那你跟我说说北狄王宫里边那个黑衣人吧。”
　　之前，因为凤九离对通道的试探，让云醉舞十分警惕，对魔族的事情三缄其口，不肯多言，凤九离也就没有追问。北狄王宫的黑衣人代表着云醉舞的黑历史，在戒心重重的情况下，恐怕就是她问了也得不到答案。
　　那人明显是魔族在北狄的主事人，不是君无倾的手下，就是想要取代君无倾的人，不论如何，这人都比较接近权利中心，比云醉舞这个被边缘化的人显然更有价值。
　　云醉舞眉头紧皱，面色阴沉，任谁被人揭了疮疤也不会太痛快。不过她没有太大反应，显然与通道的秘密相比，这件事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他叫涂岸，是君无倾的得力助手。这人十分神秘，平日隐藏得极深，在魔界也很少有人知道他。论功力，他跟原来的我不相上下，心狠手辣比我更甚。君无倾失踪以后，便是他在北狄活动，重新搭上小北狄王，后来设计抓我，建地牢困了我这些年，我手下几人都死在了他手里。”
　　涂岸，凤九离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确定自己之前没有听过。这人确实有些本事，藏在君无倾身后多年没被发现，手段狠辣不下君无倾，怕是不大好对付。
　　“再对上这人，你有几分把握逃脱？”凤九离问道。
　　“身体再恢复一下，大概有五成把握。”云醉舞沉吟一下道。
　　凤九离皱眉，她好不容易把人救出来，如果刚离开就被抓回去，那些辛苦岂不是都白费了。“西域现在也不安全了，不如我带你回大周？”
　　“无妨，我们再往西走一段，找个合适的地方藏身我们就分开。风清门的势力对西域也有影响，涂岸很谨慎，不敢轻易深入。他们现在要积蓄力量，不会为了我这个废人浪费时间，只会盯紧往来的人，这时候留在这里比回去更安全。”
　　凤九离想了想，确实没有别的好办法，点头应允，复又问道，“你手下的人要怎么联络？”
　　“我们有自己的联络方式，不过现在我的人也不干净，以后的事情我要仔细想想。”
　　知道危险就在左右，凤九离歇了游玩的心思，经过几个小国都没停留，继续向西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