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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重见覆巢 ...

  •   燕淮长眉一挑:“什么时候的事?”问了这话,他觉得自己简直蠢,他刚从墓地回来哄着艾艾睡了连半个钟头都没有,肖虎来要死肯定也还热乎着。
      燕淮声音略高:“冯娉,你怎么知道的?!鑫总说的?!”
      冯娉声音不太稳:“哪儿用的上鑫总?直接给扔咱门口了!狗叫得都岔了声儿了,门卫大爷开门出来,人已经凉了。卧槽,以前扔死狗死猫死兔子,这回直接扔死人了!燕淮,怎么回事儿?是不是……”
      燕淮打断她:“报警了么?”
      冯娉定了定神:“怎么可能不报警?现在已经一堆刑警在咱们公司门口忙活上了。我刚刚赶过来的!”
      燕淮问:“看得出来死因么?”
      冯娉声音很轻:“外表没有明显损伤,法医刚才咕哝了一句,可能是吸毒过量。”
      燕淮下意识地垂头看了看怀中的艾艾:艾艾依旧在熟睡,她呼吸很浅,雪白面皮上泛着淡淡粉色,好像个不知人事的娃娃。
      看着艾艾,燕淮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来:“我过去看看。”
      冯娉的声音不大:“别!我先应付看看。别忘了,你还肺炎住院呢。”她刻意加重了“肺炎住院”这几个字儿。
      燕淮心领神会,他也嘱咐冯娉:“如果有人问你,你实话实说。咱们没什么可瞒人的。”
      冯娉称“是”挂机,很利落的一个女子。
      燕淮瞪大眼睛,死不瞑目地看着黑漆漆的房顶好一会儿,他压抑地咳了两声,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翻了下来,像个幽灵一样潜入了黑暗里。
      此时,床上沉睡的艾艾倏地睁开了眼睛。
      那天晚上,胡春睡得很不踏实,在梦里他觉得房子底下好像有什么声音,“乞嗤咔嚓”的仿佛是闹了耗子。胡春翻了个身,寻思:明儿得找点儿老鼠药来。
      谁知道次日清晨,天还没亮胡春就被艾艾砸了起来。她“砰砰砰”地砸着胡春的房门,声音挺急:“胡春,春儿,起来啦。”
      胡春右眼一跳,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怎么了?”
      艾艾的声音不高,好像是怕吓到了谁:“燕淮!嗯,燕总不舒服。我们送他去医院好不好?”
      胡春“啊”了一声,扫了眼手机,才四点钟而已,那应该是病得很重啊?该,让你嘬!话是这么说,胡春还是迅速穿衣起床,急急火火地应着艾艾:“好!好!咱马上去!你别急!”他打开门,之间穿着整齐户外装的艾艾俏丽门口,看起来并不是很急。
      胡春搔了搔脑袋:怪的咧?你到底急不急啊?
      他回头看燕淮:燕总……看着倒是没有胡春想得那么严重,此刻他人模人样地坐在一层的沙发上,正在读一本什么书,他看见胡春,甚至友善地抬头SAY 了个“嗨!”
      那时的燕淮就跟海洋馆会跟人招呼的小海豚那么有礼貌,一点儿都不带走迹的。他看起来气色还好,不过眼下黑暗一圈儿是瞒不了人的,至少不是休息得很好的样子,面色略微潮红,偶尔压抑着咳。
      胡春都有点儿习惯他家霸道总裁垂首低嗽了,他甚至快忘了燕淮是怎么得肺炎的,下意识地觉得他上辈子不是“小栓”就是“林黛玉”。想到这儿,胡春混不吝地过去直接摸了摸燕总脑门儿:是有点儿热。鉴于他家霸道总裁坐在椅子上愈发地精神萎靡。
      胡春同志决定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精神还是先送他去看病再说,毕竟这房子,这风水,再死一口子在屋里,就算彻底没法儿住了。
      离开家的时候,艾艾不知从哪里抽出一瓶药,当着燕淮的面儿倒了两颗到自己嘴里,表忠心似地朝他吐了吐舌头。燕淮高兴地递给艾艾一杯清亮亮的水,鼓励地看着她。艾艾知机,“咕咚”一声,乖乖把药咽了下去。
      燕淮一笑,搂着艾艾的腰和胡春一起出了门儿。
      启动汽车的时候,胡春从后视镜里看着他们燕总小心翼翼地调整着艾艾趴在他肩上打瞌睡的脑袋,好让她睡得更舒服一点儿。
      胡春叹了口气,不禁寻思:唉,真不知道你俩谁有病……
      仁爱医院神经科住院部
      李鑫大夫的病房里,燕淮被艾艾裹了厚厚的鹅绒被像熊宝宝一样安放在病床的正中央。燕淮笑得眉眼弯弯的,看着艾艾眼神里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艾艾坐在他眼前,正像模像样地端了碗粥,一勺勺地喂着燕淮吃东西。不过她伺候病人的样子丝毫和贤惠沾不上边,让人怎么看怎么觉得艾艾不过是个玩娃娃的小女孩。
      她左一勺右一勺地喂着病人,完全按照自己节奏来,如果她喂得频率快了,呼吸道有问题的燕淮就会被勺子逼到咳。不过就算他咳,艾艾也会固执地要他把勺子里的粥吞下去,偏执得简直没道理。
      权衡了一下儿,猛咳得燕淮终于推开了艾艾手里的粥。
      艾艾拿着勺子,愣在那儿傻乎乎地看着燕淮,好像完全不知是为了什么,脸上甚至有一点委屈。
      燕淮一边咳一边看着艾艾,眼睛还是笑笑的,他虽然说不出话,但是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是一个无声的安慰。
      于是艾艾就又开心了起来。
      匆匆赶来的冯娉向前一步,想接过艾艾手里粥碗把师弟从填鸭机里解救出来,不提防被悄悄站在身边的李鑫一把握住了胳膊,他的声音很轻:“让他们在一起吧。我们不要干预。”
      果然,咳过这一阵的燕淮安慰地又揉揉艾艾的头发,他叹口气,把艾艾拽到怀里握住她的手,一口一口地把温热的粥喂到自己嘴里。
      勺子路过艾艾嘴边的时候,艾艾下意识地张开了嘴,她以为燕淮要喂自己吃。燕淮握着艾艾的手控制着勺子灵巧地在她嘴边儿转个圈儿……然后迅速自己吃了。
      艾艾委屈地瞪了燕淮一眼。燕淮耸耸肩,下一勺粥……还是拿着艾艾的手送到了自己的嘴里。艾艾气不过,一口咬在燕淮手腕上,燕淮龇牙咧嘴地把最后一口粥,一股脑吞了下去,还朝艾艾扮了个鬼脸。
      李鑫冷眼看着“噗嗤”笑了出来。
      冯娉垂下头,默默地叹口气,她慢慢地说:“这些年,他就是这么带着她过的……带着这么个聪明的小疯子……”
      李鑫抿抿嘴,双手插进裤兜:“不,她不疯。”看了冯娉一眼,他说:“起码不是世俗意义上的疯子……”
      冯娉苦笑一声,不赞同也不反对。
      因为这一天起得实在早,胡春把燕淮送到医院,溜溜达达出去吃了碗馄饨,再回医院才七点刚过。
      滨海的冬天早上冷,呵一口气,吐出来的是白雾。好像全滨海早起的人,说话都是这么烟雾缭绕的,也看不出是神仙还是妖怪。胡春耸了耸肩,双手插兜儿往回走,眯眼看着刚刚升起来的太阳,胡春叹口气,嗯,也是满嘴白烟儿。
      胡春自我解嘲地想:嗯,跟着他们混的久了,眼瞅着我也要不是人……
      胡春满以为一早儿急三火四地送老板上医院,艾艾今天必然不上班了,按照电影儿里演:美人也得陪着英雄鞍前马后伺候几天啊。何况他们家霸总那个贱骨头!
      谁知等胡春回病房一看,屋里神采奕奕打扮得流光水滑的艾工和冯娉已经在等他了。两位职业女性一脸的黎明即起,万机待理的正经八百。反而燕总笑嘻嘻抱着被靠在床上一脸没正形儿,他大而化之地朝她们挥挥手:“你俩好好上班儿,早点儿回来,争取多给我挣点儿钱。”
      冯娉拉着艾艾就走,嘴里骂一句:“黑心的资本家!”
      去上班的路上开车很顺利,但是车里的气氛略古怪,平常嘻嘻哈哈的冯娉今儿一言不发地坐在后座上,自顾闭目养神。刚才在病房里还围着燕淮娇滴滴的艾艾这会儿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车窗的外面,神色也冷冷的。
      以至于胡春寻思:莫非她们俩闹别扭呢?
      因为今天出门比较早,所以没有堵车。很快胡春一打方向盘就到了怀璧科技。咦?今天公司门口比往常更热闹,警车都停了好几辆。
      胡春诧异地看了冯娉一眼,冯娉一脸平淡:“开进去呗。”
      艾艾笑了笑,简直对异相视而不见。
      胡春小心翼翼地把宝马开进了公司,停车都比平常稳。
      那天冯娉的清晨的工作就是从接待公安同志开始的。艾艾一头扎进了实验室,不过艾工今天空前的好心眼儿,看着胡春没啥事儿扎手扎脚地站在那儿没事儿干,她好心地把胡春扥到了自己实验室,让胡春给她当仪器架子使。
      胡春觉得在实验室里忙活的艾艾很好看,神志清明的那种有条有理,专注的女人都很好看。
      不过那天艾艾的工作效率并不是很高,她偶尔瞥眼看看楼下,不动声色的那种看法儿。胡春顺着她的眼神看下去,警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有人敲了敲实验室的门,艾艾抬起头,冯娉不动声色地靠在门口看着她。
      艾艾笑着挑了挑眉:“冯总今天辛苦了。”
      冯娉“噗嗤”一笑,走过来拽住艾艾的手:“我们去吃饭吧。”
      胡春上前一步,想要跟着,冯娉一抬手:“给你订盒饭了。三鲜包子。”
      艾艾笑眯眯地看着胡春:“你不吃饭,跟着我干嘛?”
      冯娉简直拉起来艾艾就走:“你长个包子样儿,就别赖狗跟着。”
      胡春摸了摸鼻子,不敢跟了。
      一间不大的茶餐厅里,艾艾和冯娉对面儿坐着,各自吃着自己的那份儿食物。
      起初两个人都默默地,过了好一会儿,冯娉突然说了一句:“他是吸毒过量死的。”
      艾艾顿了顿,抬起头。
      冯娉擦擦嘴:“咱们工厂门口的监控坏掉了。奇怪吧?”
      艾艾冷笑了一声。
      冯娉接着说:“不过街对面的小卖部监控扫到了一辆车的影子,肖虎来好像是被一辆车卸到我们公司门口的。”
      艾艾瞧着冯娉,冯娉淡淡地喝了口水:“如果没有那辆车,大概真能按老肖是资本变现美疯了,所以抽得太H算了。”
      艾艾也擦了擦嘴:“他平常吸毒么?真看不出来。如果平常是干净的,突然这么大剂量进来不是也很奇怪?”
      冯娉玩儿着筷子叹口气:“没看出来吧?老肖还真不干净。”
      艾艾想了想,跟着叹了口气:“这么说跟那帮人混的还真没有干净的。”
      冯娉点点头:“警察同志说了,既然如此,这事儿就没那么容易结案。”
      艾艾挑了挑眉:“还和我们有什么相干么?”
      冯娉蹙眉,摇头:“目前暂时没有。但是这事儿真是疑窦重重,你猜怎么着?肖虎来的手机不见了。”再喝一口水,她看着艾艾:“唉,我说你们俩没惹祸吧?”
      艾艾顿了顿:“他们难道不去找燕淮么?”
      冯娉翻个白眼:“为什么呢?咱们公司明面儿上和肖虎来有联系的只有我一个啊!燕总,不是一直在住院么?”说到这儿她深深地看了艾艾一眼:“一直在住院不是么?”
      艾艾垂下头看着手指尖不说话。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艾艾随手按下接听键,是燕淮懒洋洋的声音:“我的美人吃饱了没?”
      艾艾手欠地玩儿着勺子:“燕总有什么吩咐?”
      燕淮在电话里笑得像只狐狸:“当然是吩咐你跟着你冯娉姐去接手独發冰箱厂啊,我钱都给了。到了那儿要干什么,不用我教你了吧?”
      艾艾笑了,对燕淮的安排她颇有几分心领神会。
      燕淮顿了顿,小声嘀咕了一句:“鑫总的消息,肖虎来身上穿得不算多,兜儿都掏干净了也没见那张银行卡。所以,他死得一定不简单。”
      艾艾长眉一挑,没说什么。
      燕淮飞快地嘱咐了一句:“自己小心,宝贝儿。”然后挂了机,天知道霸道总裁这是在病房忙活什么呢。
      人家贾宝玉是无事忙,冯娉总说:“其实咱燕总也差不多了。”对于这路事儿,艾艾不评价,她总是笑笑。
      独發冰箱厂坐落在滨海边缘城乡结合部的一个工业村里。这座厂已经存续了差不多三十年了,属于改革开放初期的那一批先富起来的乡镇企业,难得在从产权到投资到分红甚至资产负债都不明晰。当初也曾花好朵好赚过钱,昔日村长当过法人就可见一斑。无奈后来改开大潮汹涌澎湃,规模企业纷纷崛起,这一无专利技术,二不见研发投入的村姑型企业,终于也见了人老珠黄过了气儿的一天:从开头儿的生产整机,到后来给人家知名企业做配件儿,最后沦落到全靠肖虎来接那路高污染的喷漆活儿维持着十来个老工人的工资。这种代工瞒得了别人骗不了艾艾:现在环保那么严,他们仗着山高皇帝远,窝在这儿偷偷儿干只怕也是朝不保夕。
      所以艾艾毫不怀疑:燕淮的这次并购可算是从起根儿上救了肖虎来。然而……他竟然不明不白的死了……
      想到这儿,艾艾不禁翘起了嘴角儿:真是……自作孽啊!
      走进独發冰箱厂的时候,艾艾怔忡了一下儿,已经很久很久没来过这里了,跟记忆里好像完全不一样了:这么老旧的厂房、这么低矮的间架、设备上布满了油污、原本喷涂得井井有条的地面也斑驳零落得像一幅抽象画儿……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嗯,就连这里的空气都变得污浊不堪了。艾艾凭着记忆又往前走了几步,略微转个弯儿,厂房的后面是一排相对整齐的房屋,看起来好像曾经是办公室的样子。
      艾艾好像是随机地推了其中一间。大概是因为厂子已经卖了,所以方便买家接收吧,这间屋外的铁栅栏门形同虚设,里层的木门更是应手而开。
      艾艾信步踏入,触目所及这里好像已经改做了仓库:老旧的房屋墙皮翻卷剥落,乱七八糟地堆着一些工厂的杂物,也许还被水泡过?屋子里充满了霉烂腐败的味道,就连南墙上的正房玻璃也用木条钉了个严严实实。
      艾艾有点儿奇怪,这间屋子明明在这一排屋子的最中间,曾经……是最好的位置……怎么败落成这个样子?
      她明明记得燕淮的资料照片里,独發冰箱厂的其他办公室装修得宜,至少……有雪白的墙……
      艾艾闭上眼,跟着记忆走到屋子的一个角落,那里果然有一个门都关不上的老旧板式办公柜,落伍的赭黄色泽,布满了渍泥。大概因为被仍在这里时间太长,里面的三合板儿都已经微微开裂,黑暗里的冷笑似地朝艾艾阴险地张着嘴。
      艾艾在柜子前面愣了几秒,旋即,她准确地伸出手指摸到文件柜隔板的下方的三合板儿活层:那里,果然有几页纸……
      湿漉漉的触感,已经很潮了……
      就在此时,屋外传来了一声声的呼喊:“艾工?艾工?”是胡春的声音。
      艾艾愣了愣,飞快地把那几页纸收了起来。
      胡春是接了个电话儿之后快步跑过来的,当时他车还没停明白呢。胡春实在是不明白,不久看个废旧厂房么?多大事儿?燕总为什么嘱咐他寸步不离地陪着艾工?这个鬼影儿都不见的地方还能有狗是怎么的?
      不过当胡春找到艾艾的时候,他还真有几分明白了,漂亮的艾工正灰头土脸儿地挪一个老旧的破柜子。艾艾不是没力气,是她的手指太娇嫩,这堆充满了倒刺儿的破木头可是让她为了大难。
      胡春儿是个有眼力见儿的小伙子了,他二话不说冲过来,帮艾艾把那个破柜搬到了院子里。
      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勉强算柜子的玩意儿,胡春嗤笑:“我说艾工,您搬它干嘛啊?还有比这更破的东西吗?”说着,他指着柜子上一道儿一道儿平行而深刻的划痕:“你瞅瞅,这柜子当初用的时候就给鱼鳞剐了,怪不吉利的,你瞎折腾什么呢?你要什么样的好柜子燕总不给买?至于跟它费劲?”
      被胡春这么一说,艾艾才若有所思地抚上那些痕迹,垂下了头,她有些讷讷:“这个柜子……是爸爸的……这些划痕,当初……是我的身高……我每长高一点儿,爸爸都会在这里用钥匙划个印儿……”说到这儿,艾艾的手慢慢爬到了一个她视平线上的地方,虚按了一下儿,兀自喃喃:“当初爸爸说……早晚我会长得这么高……变成个最漂亮的大姑娘……所以他用墨笔在这里画了朵花儿,等着我长高。”说到这儿,艾艾回过头极认真地盯着胡春,有些孩子气地问:“你说我有没有这么高了?”
      胡春愣了一下儿,仔细去瞧那个柜子:太脏的一堆勉强钉在一起的木头了,哪里还看得出什么花儿啊朵儿啊的?
      不过胡春眼尖,在那破柜子的边角上分明钉了一个小小的金属牌子,上面正楷刻着三个字:艾建国。
      胡春把“艾建国”三个字放在嘴里嚼了几遍,险些叫出来!这不就是燕淮那个剪报本里第一页贴的那个携款潜逃的会计么?
      卧槽,这大坏蛋是艾艾的爸爸啊?一笔写不出来两个“艾”!我早该想到的!哎?如果携款潜逃的艾建国是艾艾的爸爸,那么剪报本里第二页被劳教的失足妇女又是谁呢?莫名打了个寒战,胡春忽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觉得这个院子都是阴冷阴冷的,就连眼前的艾艾,也阴冷阴冷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重见覆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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