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修道那些年[洪荒]》惹眼

24、今天欢欢成仙了吗？

　　袁飞张开双臂，似乎是想跟向欢来一个大大的拥抱，不料鸿钧却抢在他之前伸出了手：“你好，我是洪钧，向欢的朋友。”

　　袁飞讪讪地放下胳膊，改变路径，同鸿钧握手：“你好你好，我叫袁飞，和向欢是大学时的校友。”

　　顿了顿，袁飞又奇怪地问向欢：“对了，我好像听说你和杨昊住一块吧？好久没听到这小子的消息了，他还好吗？”

　　袁飞同杨昊的关系要比和向欢好，或者说，当初向欢就是通过杨昊才认识袁飞的，他会问起杨昊，一点儿也不奇怪。

　　听到这个名字，向欢的脸色白了一分。

　　地下停车场的光线偏暗，袁飞没发现向欢神色的异常，又喋喋不休道：“我结婚这小子也没来，我说，你们俩该不会是约好了吧？”

　　“学长你别误会，当时我实在请不了假……”向欢强颜欢笑，想早早结束这个话题，“对了，嫂子来了吗？”

　　“哦，她在停车呢。”说到新婚妻子，袁飞脸上溢出了甜蜜的笑，朝一边的某辆红色大众挥手，“小莉，这边！”

　　向欢的后背微微一僵，鸿钧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没有言语。

　　一位长相颇为甜美的女人走了过来，亲昵地拉住袁飞的胳膊，撒娇道：“老公，怎么了嘛？”

　　袁飞为妻子介绍向欢：“这位是我大学学弟向欢，之前跟你说过的。”

　　刘小莉上下打量了向欢一眼，目光落在他身边的鸿钧脸上，先是一怔，随即眼底放光，颇为激动道：“你、你不是那个——”

　　向欢有点紧张，心说不会袁飞的妻子也是鸿钧的粉丝吧？这么想着，他向前一步，有意无意挡在了鸿钧和刘小莉之间。

　　他虽然不追星，但也耳闻过粉丝们的疯狂。什么接机时把机场玻璃给挤破啊，什么坐黑车追着偶像跑差点出车祸啊，这类事故网上隔三差五就曝出一起，实在让人望而却步胆战心惊。

　　此刻，向欢满脑子想的都是如果对方表现得太出格，他挡在鸿钧面前，多少也能做个缓冲带，以免疯狂的追星女孩伤害到鸿钧。

　　——他已全然忘记，鸿钧的实力深不可测，其实完全不需要他来保护。

　　见到向欢的举动，鸿钧眸光微闪，嘴唇微微翕动，却什么也没说。

　　好在刘小莉似乎并非是鸿钧的脑残粉，想了半天也没能想起鸿钧的名字，最后一拍脑袋，不好意思地对向欢吐吐舌头，道：“你朋友长得好像一个明星，不过我忘了叫什么了。”

　　向欢轻轻松了口气，微笑道：“大概吧，经常有人说他长得像明星。”之所以不坦白告知鸿钧是个模特，是怕节外生枝。公众人物嘛，还是要低调些比较好。

　　双方又寒暄了几句，向欢得知袁飞是来同刘小莉逛婴儿用品店的。不久前刘小莉被查出已有两个多月身孕。

　　“恭喜两位，很快就要升级爸爸妈妈了。”向欢心头一跳，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难过。他笑得一脸灿烂，真诚祝福道。

　　也许，他大学时代对袁飞的一切无法说出口的情愫，在得知袁飞结婚的那一天起，就渐渐消散，最后消失殆尽。

　　时间是最公平的东西，它总是在在不断流逝中，不管发生了什么，生活还是要继续，若一昧沉浸在过去的悲伤中无法走出，那未免也太累了。

　　如今看到袁飞生活幸福美满，向欢是真心实意为他感到高兴。

　　“人都已经走远了，还没看够？”向欢沉浸在惆怅的情绪当中，冷不防耳边响起这么一句，吓得一哆嗦，眼睛像受惊的小鹿一样湿漉漉的，惊慌地望着声音的来源。

　　鸿钧脸上出现难得的不耐烦的神色——他一向是面无表情来着。

　　向欢被他说得有点尴尬，脸颊发烫，干笑道：“哪、哪有？”

　　鸿钧毫不客气地戳穿他：“眼珠子都瞪出来了，还说没有。”

　　向欢被他说得哑口无言，也就忽略了他奇怪的态度，嘴唇微动，垂下头：“对不起。”

　　咦，好像哪里怪怪的？

　　鸿钧面色稍霁，额头舒展，微微颔首：“下次注意点。”

　　“哦……”向欢闷声应道。

　　等汽车发动，开出几十米后，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向欢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啊，他为什么要道歉？

　　再看身边专心致志开车的鸿钧那冷峻的侧脸，向欢默默把质疑咽了回去。

　　算了，不跟他计较。

　　目光下移，落在了那双握着方向盘的手上。

　　真是一双完美的手啊，向欢怔怔地想。手掌宽厚，十指修长，指骨明晰，骨骼均匀，指甲边缘圆润整齐，不像女人的手那样纤瘦柔软，也不像一般男人的手那样干燥粗糙。

　　光凭这一双手，恐怕就会有不少人因此爱上他。向欢呆呆地想。

　　“刚才那个袁飞，是你什么人？”鸿钧突然问。

　　“啊？哦，不是说了吗，他是我大学的学长。”向欢不明所以，心说怎么又扯上了袁飞。

　　“恐怕不止是学长吧。”鸿钧的话似乎有深意。

　　向欢心头一跳，手指不由收紧，停了一秒，这才用略显得干巴巴的声音道：“还、还能有什么关系……”

　　鸿钧把向欢的反应都收在眼底，不知为什么，他突然产生一丢丢的不爽，语气也变得阴阳怪气：“我看不止吧——你看他的眼神很不对劲。”

　　向欢吓了一跳，心说师父这眼神也忒犀利了些这也能看出来？当然，他肯定是不会承认的：“你看错了。”

　　“不可能，”鸿钧冷笑，“你和他之间绝对有问题。”

　　笑话，他可是一念可知过去、现在、未来的圣人，虽然因为只是一缕神识所化，暂时失去了预支能力，但直觉还是在的。

　　向欢绝对有问题。鸿钧半眯起眼，眸中微光闪烁。

　　“你该不会是喜欢那个胖子吧？”鸿钧仔细回忆了一遍方才的场景，灵光一闪，脱口而出。

　　“咳咳咳！”向欢活生生被口水呛到，好半天才缓过劲来，满脸惊恐地看着鸿钧。

　　鸿钧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嘴角撇了撇，口中说着“脏死了”，但还是抽了张纸巾递给向欢，一脸嫌弃，“快擦干净。”

　　向欢接过纸巾胡乱抹了抹嘴角，感觉到鸿钧一动不动的视线，四肢变得僵硬，也不敢抬头，只低声嘟囔：“什么胖子，袁学长那是幸福肥。”故意跳过了他的前半句话。

　　不过说真的，刚才咋一见加大版袁飞他还不太敢认，毕竟和他印象里那个白衣高瘦的学长差太多了……

　　难道发福＋脱发是每个男人都不可避免的宿命吗？向欢心酸地想，忍不住去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长吁一口气——幸好，他的头顶尚还茂密。

　　鸿钧嗤笑一声，手指不耐烦地在方向盘上敲着，道：“你还没说，你到底是不是喜欢那个胖子？”

　　见话题又转了回来，向欢原本要红透了的脸都要憋紫了，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轻轻点头，挤出一句：“嗯……不过，那是过去的事了。”

　　过去向欢见到袁飞，会脸红，会心跳，会紧张到不能自已，但今日相遇，他却发现，自己的心湖平静无澜，不起一丝涟漪。

　　可见他是真正放下了。

　　说完，向欢松了口气：奇怪，明明开口前是千难万难，等真正开了口，却发现，原来并没有那么难以启齿。

　　“所以你喜欢男人？”红灯亮起，鸿钧慢慢踩下刹车，转头看他。

　　向欢花了更长的时间，慢慢点头。

　　扑通，扑通……向欢的心脏悬到了嗓子眼，心跳声几乎要震破耳膜。

　　他会怎么我看？会不会觉得我很恶心？向欢额头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不敢直视鸿钧的眼睛，只敢偷偷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瞟他。

　　出乎他意料的是，鸿钧并没有流露出鄙夷的目光，也没有表现出作呕或是其他神情，他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微微颔首，道：“我知道了。”

　　就、就这样？向欢愕然。

　　没有冷嘲热讽，没有恶语指责。

　　同样，也没有礼节性地表示理解，或是故作淡定的安慰。

　　他是真的不在乎自己的性取向。向欢怔怔地想。

　　说不上是高兴，甚至心头划过一种淡淡的名为惆怅的感觉。

　　这个念头一出来，向欢被自己吓了一跳，没有意识地用牙咬了咬唇。

　　——这正是他紧张时的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