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修道那些年[洪荒]》惹眼

19、今天欢欢成仙了吗？

　　向欢收拾好厨房，端着一个饭盒走出门。

　　房子外的路灯已被刑天修好，亮堂不少。借着昏黄的灯光，向欢走到屋子后空旷的野地上。此处因常年荒废，堆了不少废弃的家具和尿素袋等垃圾，此外就只有顽强生长的杂草。

　　向欢来到一张被废弃的皮沙发前，沙发的表面已破了好几个口子，里头的弹簧蹦了出来，风吹雨淋下呈现斑斑锈迹，在这样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又在这样一个空旷无人的野地上，显得格外渗人。

　　但向欢好像全然不害怕，他轻轻将手中的不锈钢饭盒放在沙发上，打开饭盒的盖子，略带些腥气的鱼香很快就飘了出来。

　　向欢在原地等了一两分钟，听到有细微的窸窣声，一抹浅浅的笑爬上眼角眉梢。

　　不多久，一只皮毛看起来不太干净的小猫从沙发后探出脑袋，笨拙地朝饭盒处跑来，借着微弱的路灯，可以发现它的左前腿似乎不大灵活，走路一瘸一拐。

　　小猫约莫有八九个月大，全身呈橘黄色，却没有一般橘猫的肉感，反而瘦骨嶙峋，身上的皮毛都起了绺，全粘在一起，看上去可怜得紧。

　　小猫显然是认识向欢的，对他没有一般野猫那样的警惕，但也没有表现出太大的亲热。它一头埋进向欢带来的生鱼肉中，时不时抬头偷瞟向欢几眼。它吃东西的速度极快，几乎嚼也没嚼就吞了下去，看得向欢心头一紧，不住道：“慢一点，没人跟你抢，可以慢慢吃。”

　　一小碗生鱼肉很快就见了底，小猫又可怜兮兮抬起脸看他，向欢的心几乎要化了，却不得不硬下心道：“不能再吃了，不然你的胃要被撑坏了。”

　　小猫听不懂他的话，依然对着向欢喵喵直叫，水汪汪的眼睛里透着几分渴求。

　　向欢和小猫对视，双方僵持不下，大眼瞪小眼，一时气氛有些凝滞。

　　就在向欢想投降之际，小猫却发出一声尖锐的“喵呜”，浑身毛发炸开，一溜烟跑没影了。

　　没等向欢反应过来，一个熟悉的清冷的嗓音在他身后响起：“你在这里做什么？”

　　向欢愕然回头：“师、师父？”

　　突然想起了那个“性命相连”的生死契，向欢的双颊不由微微发烫。

　　鸿钧还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高模样，他站在向欢身后一米处，淡淡扫了向欢一眼，目光落在不锈钢饭盒上。

　　向欢不免有些紧张：“我、我只是……”

　　“你不用解释，”鸿钧打断了他的话，“我对你的私事不感兴趣。”

　　“哦……”向欢悻悻地垂下眸。

　　“但你不该在这种时候还单独出来。”鸿钧的眼里韵着一层薄薄的冷意，“你应该明白你现在的处境，你若出事，影响的将是整个大局。”

　　“……对不起。”向欢胸腔微滞，只能道歉。

　　“你才刚刚接触这些，不太习惯也无可厚非，”见他情绪低落，鸿钧的语气稍缓了些，“不过你得注意，最好不要去人少的地方，特别是在晚上。黑夜是妖魔鬼怪最好的屏障，每当夜幕降临，邪气就会增强。”

　　“好。”向欢仍然低着头，闷闷道。

　　鸿钧额头轻皱，不知为何，见到向欢这副模样，他心口也有些堵塞。默念了一段清心咒，鸿钧的神色又恢复了平常，转身：“走吧。”

　　向欢犹豫着朝小猫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才拿起饭盒，慢慢跟在鸿钧身后往回走。

　　大概因为心不在焉的缘故，向欢没注意到鸿钧突然停下的脚步，一头撞在了他的背上。只听“铛”的一声，鸿钧身上金光一闪。

　　痛！这是向欢的第一反应，感觉自己就像是撞上了一堵坚硬的墙。

　　他难道穿着钢铁战衣吗？向欢眼泪都要挤出来了。

　　“嘶——”向欢捂着额头，却不敢太大声。

　　鸿钧眉心微拢，语气沉沉：“把手挪开。”

　　向欢听话的照做。

　　鸿钧抬起手在向欢额头上一抹，一股清凉抚过肿胀处，疼痛感立即消失了。

　　向欢忍不住摸了摸额头，却发现原本肿了一个包的地方一片平坦。

　　好神奇！向欢微微张大了嘴。

　　鸿钧见他一副呆相，不住皱了皱眉：红云过去虽然傻白甜了点，但毕竟是天地初开后第一朵红云得道，准圣的实力，资历还是好的，怎么转了个世，就变笨了？

　　莫非是投胎的时候脑袋先着地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会不会对他修道有影响？

　　向欢见鸿钧一直盯着他看，且眼神复杂，心中不安，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什么，怯怯地开口：“师父？”

　　鸿钧回过神来，手虚拢成拳置于嘴边，清了清嗓子，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提醒你一下，以后不管去哪儿，最好都要让人陪着你，以免再发生下午的意外。”

　　“嗯。”向欢低低地应了声。

　　“还有，”看着向欢的低落，鸿钧心口一滞，不知为什么又补充了一句，“也不是让你完全禁足，以后如果你还想……想去喂猫，可以叫上我，或者杨戬他们。”

　　向欢的睫毛颤了颤，耷拉着的眼皮倏然抬起，眸光慢慢亮了起来。“师父，你……”

　　“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睡前别忘了按我教你的方法练气半个时辰。”鸿钧不大自然地别过脸。

　　“我知道了，谢谢师父！”向欢用力点头，乌溜溜的眼里似有万千星辰，亮得让人心头微颤。

　　***
　　第二天一早，向欢照旧起床做早餐。

　　向欢睡眼惺忪地下楼，一个脖子以上空荡荡的人影蹿到他跟前，热情洋溢地打招呼：“早啊，房东。”

　　说着，肚脐上的嘴还用力向上一扯，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

　　向欢一脚踩空，捂着心脏的位置，连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僵硬地挤出一个与其说是笑不如说是哭的表情：“早、早上好，刑天。”

　　眼睛无意中瞥到他脖子上整齐的断口，又是一抖。

　　一大早的，能不这样吓人嘛？这要是没被邪魔吃掉反被刑天吓死，那也忒冤枉了吧QAQ

　　之前也没人告诉他，想要修道，得先练就一颗坚强的心脏啊！

　　刑天却不自知，依然乐呵呵地举铁。

　　要说坦白真相后最开心的谁，那必然是刑天无误。这就意味着他就可以不需要日日戴着那颗假脑袋，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向欢犹豫了一下，眼睛看着自己脚尖，问：“今天怎么不出去锻炼？”

　　以往的清晨，刑天会绕着村子跑上七八圈，然后再在楼后的野地上做几套广播体……呸，是打几套拳法，刚好掐着饭点回来，生活规律得让人汗颜。

　　“外面下大雨了。”刑天指了指窗外。

　　向欢这才发现屋内的光线要比往常暗了不少，走到窗边一看，外面果然大雨瓢泼，雨水连成了银白色的线，线织成了一张密密严严的大网，将整栋三层小楼笼罩在其中，成为天地间孤立的一角。

　　鸿蒙未辟，宇宙洪荒。不知为何，向欢脑海里闪过这八个字。

　　“糟了！”似乎突然想到什么，向欢脸色一变，随手拎起一把伞，冲出大门。

　　刑天不明所以，挠了挠脖子，继续举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