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法海不懂爱》张小凫

28、27、夜市

　　两人走在街上，街边遍布铺席商店，虽然天色已晚，可是灯火通明犹如白昼，车马拥挤人头攒动。随处可见的小吃，香味伴随着吆喝声一同刺激着人们的感官。沿街的酒楼里，传出阵阵吹弹歌唱之声，隐隐还能看见主廊之上打扮艳丽的风尘女子等待达官贵人们的召唤。走出不远，便能看到有易于搭建的勾栏，曲艺、杂耍、口技、魔术，说不尽的热闹非凡。
　　青蛇四下看着，真的是目不暇接。法海跟在青蛇身边，随着他的步伐一会在饮品摊前驻足，一会儿又在戏台前逗留。
　　“哇。法海，这夜市好壮观啊。”青蛇在嘈杂的人生中偏过头去对法海嚷到。
　　法海笑着看着他，问他：“走了这么半天，累不累，要不要去吃点东西、喝杯茶？”
　　“没钱啊。”青蛇看着法海，可怜兮兮的说。
　　“现在到想起你没钱了，也不知道这么多天你都在吃谁的喝谁的？”法海笑着调侃他。
　　“嘿嘿，那我们就去那里吃，嗯！在这里就闻得到香味！”青蛇立刻就拉起法海的袖子，直奔一分小吃摊。

　　“你要这么多，吃的了吗？”法海溺宠的一笑。
　　“当然了，你们人类是无法体会我们的胃口滴。”青蛇嘴里塞着食物，含混不清的说道，举起茶碗，喝了一大口，顺下口中的食物，对着法海龇牙一笑。
　　“吃慢点，你以为你现在还是条蛇吗？能不能嚼一嚼再咽下去。”法海看着青蛇咽的费力，对他说。
　　“嘿！就是要大口吃才爽嘛！”说着把一块糕点全部塞进了法海的嘴巴里。
　　“唔。”法海被食物堵住了嘴，瞪了青蛇一眼。
　　“我就好奇了，从前你是个大姑娘的时候，也这么吃饭吗？”法海费力的嚼完嘴巴里的食物，问道。
　　“当然不是啦，那个时候毕竟是个女人，还有人管着。”青蛇很顺嘴的就说了出来，只是在有人管着那句话说出来以后，关于白素贞的所有记忆忽然就涌上了心头。
　　“白蛇吗？”法海问他。
　　“是啊。”想到了白素贞，刚刚逛夜市的愉快不知怎么的就消散了大半。青蛇只是心中烦躁，他一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白素贞，该怎么面对法海。曾经以为没有人提起，就好像她不存在；可是当猛然想起，他才知道有一件事使他躲不掉的，就是要面对白蛇，还有他的内心。
　　“那你怎么还离开她了？”法海轻声问。
　　青蛇陷入了沉默，许久的沉默。这也是自己想知道的，为什么要离开她呢？她犯了不可原谅的错误，自己要怎么办呢？明明已经选择了离开她，为什么还要时时刻刻记挂着她曾经的教诲。想起来就不愿意承认，也许是本来自己在心里就不愿意相信她会做这样的事情，也许是难以割舍的感情让他就算是离开，也不愿意将她置于危险之中。
　　法海看着青蛇瞬间凝重的脸色，也顿了顿，他还想继续问下去，还想说点什么，可是张了张嘴，那么多疑问终于还是没有问出来
　　喧嚣的街道依旧喧嚣，只是青蛇与法海，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墙，将两人隔绝在喧闹之外。

　　“瞻彼淇奥，绿竹如箦。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一阵婉转的曲子忽然自远处飘来，转头望去是一个弹阮的女子，拨弄着琴弦，深情的吟唱。
　　青蛇听得歌声猛然转头，他仿佛又看到了当时那个白衣飘飘的女子，哼着相同的曲调，款款而来。可惜不是，同样秀美的女子，却只将钿头银篦和节击碎；血色的罗裙，也染了酒污。
　　青蛇恍然摇头叹息。
　　“你喜欢她吗？”法海忽然问他，“白素贞。”
　　青蛇抬起眼眸，看着法海，不知道他所问为何，却毫无意识的回答他：“很喜欢。”
　　法海轻轻地笑了，俊毅的脸上舒展出一个看不清心情的笑容。他忽然岔开了话题，“你知道吗？其实我的名字也是唱出来呢。”
　　“法、海？”青蛇思索着“法海”二字如何唱的出来，疑问的看着法海。
　　“不是法海，是我的名字。”法海依旧温柔的笑着。
　　“含光？含光、含光、含光？汉广？”青蛇重复着他的名字，终于想起了一个谐音，探寻着问法海。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法海微闭双眼，低声唱了几句。
　　“你一个和尚，怎么尽唱这些个恋爱的词儿？”青蛇看着法海认真唱歌的样子。
　　法海睁开眼睛，“也许我不是那樵夫，更没有思慕不得的女人，可它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存在千百年，对灵魂的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