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女装经营后[无限]》质谱仪

9、【贵族的修养】

　　虞楚越却像没看见她，优哉游哉地解开绳结。
　　他认识这个小丫头片子。
　　【检测到野生部件：血族少女·摩恩德】

　　虞楚越向少女伸手。
　　——把你摁倒，还是自己过来？
　　摩恩德哀怨地看他一眼，指尖轻点他的掌心。

　　【
　　部件名：血族少女·摩恩德
　　血液里流淌香槟，发鬓间斜戴纸花。
　　见血痴癫，入夜疯狂。
　　I want to be what you are, see what you see, love what you love.

　　技能：蝙蝠之吻
　　备注：你想多了，这个技能只能召唤一群无辜的蝙蝠
　　】
　　【本裙简介引自德音乐剧《莫扎特》以及电影《惊情四百年》，叽。】

　　虞楚越问：“你见过洞穴的主人吗？”
　　摩恩德点头，然后又摇头。
　　它见到过，但它不能告诉它的主人有用的信息。
　　虞楚越抬抬手腕，表示自己知道了。摩恩德变成一只带着紫色呆毛的小鸡崽，扑腾着翅膀钻进化妆镜里。

　　虞楚越之所以认得出摩恩德和佩罗，是因为他原本接触过这些小裙子。从前它们呆在克里斯集团的素材库里。
　　现在，虞楚越渐渐明白过来。他的裙子有几率出现在与主题相关的地方。

　　他觉得头疼。
　　因为他某类衣服……
　　是“监狱”、“红灯区”相关的。

　　虞楚越开始搜寻这处洞穴。
　　墓碑上的字有三行，已经被磨得看不出原来面貌。按照常理，应该是棺椁主人的姓名。虞楚越努力辨别，才从角落上最开头的地方认出一个古体的“B”字母，以及后缀上带着的单词“将军”。
　　一看到“将军”，虞楚越就觉得眼熟了。
　　想到他掘的坟属于他认识的人，他稍微安了点心。

　　棺材表面没有文字，占地很大，足够放进五六个人。这副棺椁有些年头，和教堂透露相同的香气，赫然是由海神木打制的。
　　海神木价格高昂，适合当建材。十年前海神木就已被弗雷德买尽绝种。
　　假如这座洞穴是怪物的栖息地，个中巧合，值得玩味。

　　棺木周边用钉子钉死了，单凭他一个人拔不出来。
　　虞楚越往洞口外望了望，放弃了找温迪寻求帮助的妄想。
　　他打开镜子，将小红帽佩罗放出来。光芒闪过，少女发色转深，身着半旧的棕色布裙与红斗篷，衣袖绑带穿过金属钉扣打了两个蝴蝶结，深褐色长靴极富森林气息。
　　忽略掉诡异的背景，这的确是一幅价值千金的名手插画。
　　卢娜没有被收回去，蹲在他头顶上。

　　变矮10公分的虞楚越没有立刻行动。
　　虞楚越想起了什么，打开镜子，看自己现在的脸。
　　他并非在欣赏自己的美貌。自恋不符合他的人设。
　　每条裙子都配有特定的妆容，例如【伯爵女】的主题是巴洛克复古，突出少女像玫瑰般的艳丽；【小红帽】的主题是童话里天真无邪的萝莉，强调眼眸处的无辜。
　　因此，纵使是同一张脸，给人的感觉也完全不同。
　　……假如怪物有不同的脸呢？

　　城堡里的洞出现时总是密密麻麻，而他又看到长相各异的不明少女，因此先入为主地将怪物定义为复数。
　　倘若换一种思路，只有一头怪物，而它拥有复数的眼睛，以及不同的人类面孔……
　　虞楚越忽然记起弗雷德曾告诉他城堡里失踪的少女，以及弗雷德家里那些空荡荡的画，和他从画里救出来的小红帽。
　　千变魔女的真面目，该不会——
　　一个怪异的猜测在他心中浮现。
　　有点变态。
　　但变态确实符合那男人的性格。

　　【玩家使用技能[狼化10%]。】
　　虞楚越深吸一口气，秀美的鼻梁凸出成尖锐的吻，牙齿变得锋利凶狠，冷硬的动物皮毛从皮肤底下钻出。
　　卢娜发出悲惨的鸡叫。
　　多亏那只喜欢闯祸技能又鸡肋的死鸡，它美丽的女神就这么毁容了。

　　最凶猛的狼咬合力能达到一千五百磅，对付棺材上的钉子绰绰有余。
　　虞楚越一掌拍掉还在不断聒噪的卢娜，埋头干活。

　　温迪远眺着被迷雾笼罩的夜空。她已经在心里数了五百个数。
　　城堡外静得可怕，又许久没见虞楚越爬上来，联想到虞楚越说的“墓碑”、“棺材”，她开始瑟瑟发抖。
　　该不会她队友被怪物吃掉了？
　　听到有重物落到地上的声音。吓得她坐倒在地，六神无主。
　　她慌忙大喊：“楚月，你没事吧？”
　　虞楚越回答道：“别紧张，我只是把棺材打开了。”

　　原来如此。
　　温迪松一口气，忽然感觉哪里怪怪的。
　　楚月说了什么？
　　棺材被他，打开了？
　　温迪打了个冷痉，她爬到悬崖边缘，望向月色下的海面，一股寒意从她的脚心直蹿上脊背。
　　楚月，他，他他他他真的是个换装手游里穿小裙子嘟嘴摆拍么么哒的小姑娘吗？！

　　温迪缓了好一会儿才回神，听到底下虞楚越在呼喊她的名字，连忙应了一声。
　　虞楚越说：“我看到——”
　　温迪立即打断他：“别说了！你自己看着，我不想知道！”

　　虞楚越收了声。
　　面对冷森森的尸首，他开始沉思。
　　棺木内部躺了两具骸骨。
　　其中一具成年尸骸正常，而另一具骨骼——
　　大概不能说人，这具尸骸从头到尾没有正常人类该有的样子。
　　虞楚越拣了一块细长的尸骨。
　　比起哺乳动物，这具骨架更像鱼类，拥有鳃盖骨、鱼棘鱼条与五副尾杆骨，但颅骨又具备陆地动物的特征，牙齿坚硬锋利，颧骨突出如猿类，眼眶、鼻骨的形状与智人颇为相似。
　　一言以蔽之，看起来像人鱼。当然，不是那种歌喉空灵、体态轻盈曼妙的美人鱼。
　　遗憾的是，他不是考古学家，无法辨别出这几具尸骸的主人为何而死、死了多久。

　　不过能够确定的一点是——
　　这的确是某个熟人的祖坟。
　　想不到那小鬼头还有两幅面孔。

　　思索间，他听到空地上温迪的尖叫。
　　他攀到地面上，见温迪气喘吁吁瞪着远方，手里的马鞭一丝一缕地碎成齑粉。
　　远处是一个仓皇逃窜的人影。虞楚越定睛一看，发现那正是他头一天夜晚散步时遇到的中年人。
　　他问：“有没有受伤？”

　　温迪看到一个身姿矫健的小红帽突然从悬崖底下蹿上来，起初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己误入另一个片场。
　　等看到虞楚越的脸，她才如释重负，摇头：“技能保护了我，但这个游戏里不能再使用了。”
　　接着，她唉声叹气：“光线太暗，我没看到他长什么模样，就听到他一直在说，‘潘妮’、‘潘妮’的。”

　　虞楚越颔首：“走。”
　　温迪一惊，哀嚎：“还走？”
　　虞楚越的目光死死盯着中年人消失的方位。

　　今日事，今日毕，以免夜长梦多。
　　更何况，他们都不知道这场游戏有无时间限制。
　　虞楚越正要动身，温迪再次叫住他。
　　温迪欲言又止，止又欲言，磨磨蹭蹭，最终开口：“楚月，你，你好像变矮了？”
　　虞楚越：“嗯。”

　　一回生两回熟，虞楚越已将城堡到弗雷德家的路线记在脑子里。两人没带灯具，抹黑走着，等到达目的地，已过去约莫半个小时。
　　弗雷德家门口有守夜人点着盏灯。两人便匍匐身形，绕到洋馆后边。
　　虞楚越从杂草中探出头来，见别墅后门、窗户紧闭，无从寻找入口。
　　两人失望之际，却看到二楼的一扇窗户被打开了，窗帘里透着光。
　　虞楚越让温迪在原地等消息，他走出草丛，将指甲化为锋利的兽爪，迅猛攀到二楼的窗沿上。
　　这是一间卧室，虞楚越仰头就看到墙上挂着一杆枪。女仆正在擦拭一张洛可可式贴壁小桌，没空注意窗边。
　　虞楚越等了好一会儿，却见那女仆一直待在小桌旁。
　　很明显，这个仆人在磨洋工。
　　他脱了鞋子，悄无声息地翻过窗，悄悄走入女仆的盲区。

　　这时，从走廊传来脚步声，且越发靠近。
　　“索菲亚，擦完桌椅，记得把水洒在地板上。主人今晚不回来，你可以先抹地板，早点去休息。”
　　有人来了！
　　虞楚越看向房间里的女仆。
　　听到领班的指令，女仆正要转过身来。
　　在女仆即将发现他的一刹那，虞楚越飞速从裙袋里掏出火柴盒擦亮一根火柴。
　　【玩家使用称号技能[取暖]。幻觉施加范围直径10米，剩余时间5秒。】
　　【玩家使用技能[狼化10%]。】
　　他戴上兜帽，将脚化作狼的后足换取更轻捷的行动，跃向墙边取下枪，再折返逃往走廊。
　　刚走入卧室的女仆领班只觉得一阵风吹过她耳边。
　　她理了理被吹散的头发，皱眉道：“索菲亚，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打扫房间的时候不要开窗。”

　　话音未落，她听到走廊上传来惊叫声。
　　“有小偷！”

　　虞楚越发觉自己还是大意了。
　　现在是弗雷德家每日的打扫时间，走廊上都是人。
　　称号技能效果消失的瞬间，他被五六个人发现了。
　　他扫视一圈，直接折身往过道上跑。
　　一个男仆正抱着一摞书迎面而来，看到他的脸庞，愣了愣，瞬间面如土色，没有拦住他。
　　虞楚越没管他，与他擦身而过。

　　男仆的肩膀只与他碰到了一丁点，却吓得瘫倒在地上，图书撒了一地。
　　虞楚越来到走廊尽头的窗口，一个俯冲用肘部撞碎玻璃，逃出别墅。

　　弗雷德的家仆连忙跑下楼去试图追击小偷。
　　午夜的普汀海岸伸手不见五指，弗雷德家附近都是树林，他们很快就失去了目标。
　　这时，才有人看到瘫坐在过道上的男仆，一把将他拉起。
　　“我记得你和小偷擦身而过了，有没有看见她的脸？”
　　男仆哆哆嗦嗦：“是、是……”
　　询问他的管事不耐烦道：“你快说呀！”
　　他顿时崩溃，近乎惨叫似的高吼：“母神在上，那是一头狼！！！”

　　躲藏在草丛中的虞楚越消除了技能，通体灰毛收回皮肤底下。
　　万幸，技能所谓的10%是指重量。他将皮肤转为狼皮，纵使是他模型的首席设计师站在这里，也不可能将他认出来。
　　敢于把脸往丑里变的换装游戏主角，天上地下，独此一家。

　　弗雷德不在家中，这倒有些令他诧异。
　　今晚会有超乎想象的收获。

　　等弗雷德家的仆人陆陆续续回到别墅，他找到躲在原地的温迪，将她拉去教堂。
　　教堂一楼只有星月做晦涩的光源，母神安兹与圣灵们的巨像被一层阴影笼罩，瞧上去好似恶鬼正围着黑火跳舞。
　　温迪扯着虞楚越的袖子，以防一个不留神，虞楚越又将她丢下了。

　　虞楚越来到通往二楼的铁栅门。
　　他原想用枪崩掉锁，但没想到门锁不知何时掉到了地上。
　　他俯身将锁捡起来。
　　锁孔上布满黑黢黢的蛀洞，正如城堡那些小洞一样。
　　这是锁之所以脱落的原因所在。

　　虞楚越握着锁，沉吟片刻，告诫温迪做好心理准备，打开铁栅门，几只老鼠从他们脚边蹿过。
　　两人一前一后走上楼梯。
　　来到二楼，周围顿时明亮许多。
　　挺拔的尖顶，密集的细柱。星光透过镂空的圆洞洒下来，照亮了该照亮的，和不该被照亮的。
　　虞楚越终于明白，弗雷德斥巨资收购香气四溢的海神木建造教堂，究竟是为了盖住什么令人作呕的气味。

　　温迪紧随他身后，也看到了观景台内的景象。
　　她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月光高悬，观景台吊着各种各样的少女的新鲜尸体，犹如炼狱中被审判的亡魂。
　　她们的脸全部被撕掉了，只剩血肉模糊的面孔与漆黑的洞口。那是代表眼框、鼻孔与耳朵的窟窿。鲜血滴落在她们脚下，腐臭与海神木的香融合成诡谲的味道。

　　虞楚越没空去搭理情绪崩溃的队友。
　　他注意到尸体之间有十几个不透光的麻袋，将腿部转变为狼的后足，一跃而上，用剪刀隔断吊在梁顶的绳索。
　　包袱落到了地上，清脆地响着。他解开绑在袋口的绳结，人类的尸骨从麻袋里滚落出来。
　　虞楚越目光一紧，他环顾四周，握紧手中的长枪。

　　温迪终于哭累了，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恍惚之中，她看到一只高悬的麻袋破了许多小洞，洞里似乎有类似金属一样闪着光泽的东西。
　　她怯怯地走近一看，悚然发现那竟是窥视着她的几百只密密麻麻的眼。
　　那个东西正躲藏在麻袋里，在暗处一直静静盯着她，不知已看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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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开袋惊喜~~~
不会有人被吓到的对吧，我觉得裙子比这个东西吓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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