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女装经营后[无限]》质谱仪

83、【云梦泽·法兰星系】

　　虞楚越与黎爵相互看了一眼。
　　两人可太清楚了，神秘种族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一个人偷天换日，实在是太简单了。
　　当然，这甚至都不是神秘生物的手笔。

　　黎爵站起来，走到窗边，以防隔墙有耳。
　　廉租房的窗户是清一色的扁椭圆形，通体散发着水晶般的温润感。
　　他看到窗户旁放着一袋猫饲料，以及喂猫的小瓷碗。不过他没有在房子里感应到黑猫的存在。

　　杜豪讲道，其实他很早便认识黑猫“律黑子”。但由于母亲樊汝香对猫过敏，所以只能把猫养在法兰星系的廉租房里。
　　他从一开始便清楚黑猫异于常人之处。可以说，黑猫是陪伴杜豪度过高中时期的唯一伙伴，他们相互知道彼此最隐私的秘密。
　　当黑猫告诉他，他的父亲已经身亡时，杜豪虽然震惊，但其实也有所预料。
　　血脉之中的亲情是无法靠任何手段模拟的。前些天杜豪和他的父亲通过光脑通话时，杜豪敏锐地发现出一丝不对劲，他总觉得屏幕对面的熟人似乎有哪里变了，可是他说不出来。

　　虞楚越：\"你为什么不告诉莎兰政府？现在他们就是在严查外区入侵的间谍。\"
　　杜豪仔细地瞧了瞧虞楚越和黎爵。
　　听这口气，不是菁英社内部成员，也不是他党的爪牙。
　　这两人的身份越发神秘了。
　　在杜豪心里，已经隐隐有一个猜测。

　　杜豪说：“黑子一把这件事告诉我，我就给两个政府打报告了。我本也以为是纯粹的‘间谍入侵’而已……今天上午发生的爆炸，你们知不知道？”
　　“你说是那位校长？”
　　杜豪点点头：“对，世英大学本部的校长孟振。我听黑子说，也有我自己猜测的部分，他遇到一名外来策反他的女人，那个女间谍长得很像他去世的年轻妻子，他的态度很暧昧，没向法兰举报，也没有给外边准信。菁英社不相信人性，索性先下手为强，把他和那个女人送下了黄泉。”
　　虞楚越：“所以，菁英社居然没对伪装成你父亲的人下手？”
　　“这也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杜豪倒了一杯奶茶，递给虞楚越，“几个月前我在一个黑网吧提交了举报。过了一周，我再登录我小号的时候，官方发给我回信，说‘经调查，确认杜晖研究员情况正常，DNA检测为本人所有，感谢您的监督’……”
　　虞楚越：“会不会是你们的感觉错了？”
　　“我刚开始也这么以为，结果——”杜豪苦笑，“我一共去过那家黑网吧两次，路上还避开所有的监控。在我销号的第二周，正好是个期中的长假，我回了宝月一趟。结果，那个伪装成我爸的‘杜晖研究员’跟我视频聊天的时候，他告诉我，‘没事不要去那些乱七八糟的网吧’。”
　　虞楚越恍然：“所以你才会装成和家里闹矛盾的样子离家出走？”
　　“对。关掉通话之后，我脑子一片空白，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还好小黑用尾巴扇了我脸一巴掌。我冷静下来后，随便找个理由和我妈吵了一架，离家出走。说实话，挺对不起我妈。她忙着工作，还要操心我和我弟弟，根本不知道丈夫已经死了。可是这件事越少的人知道越安全，何况我当时太怕那个男人忽然出现在家里。我，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是什么东西！万一，万一——”

　　杜豪回忆至此，已然面色苍白，满眼的恐惧。
　　虞楚越看到杜豪这副鬼样子，想了想，把还在冒热气的速冲奶茶递回去。
　　杜豪也没跟他客气，接过便一饮而尽。
　　这可是他一个小时的打工钱。这罐奶茶粉的原产地距离法兰星系有数千光年，所以卖得很贵。

　　此时，从窗外传来隐隐约约的广播。
　　那似乎是从天空中飘过来的，似乎有提到“上官卯”的声音，以及，什么教派。
　　虞楚越见黎爵已经在注视着窗外的情况，收回注意力，示意杜豪继续往下讲。
　　“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蛮荒地虽然可怕，但好歹土著食人族意图比那个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意图直接——他们只会把你吃掉，不会捉弄你。趁待在那边和土著斡旋的时间，我拖过了一整个长假。然后，黑子带我回到宝月。我暗中向附近的媒体透露风声，于是记者把我家包围起来。那几天有十多台摄像机一直对准我的窗口。在夜里看到那些镜头的反光，和草丛里的人影，我才觉得安全。我对我妈撒了谎，脱身回到学校。那时，我才知道那名‘杜晖研究员’已经半年没到我家里来了。”

　　虞楚越陷入沉思。
　　他能看出杜豪没跟他开玩笑。
　　杜晖的异样是作为儿子的他能够看得出来的。照这么来讲，杜晖被不明人物替代的事，菁英社得到汇报后不可能查不出来，唯一的可能是他们早就知情。
　　这与世英校长的“事故”拥有着同样的性质，甚至这次“替代”本就是菁英社干出来的好事。

　　虞楚越又问：“你的那只猫呢？”
　　“我回到学校后，黑子就消失不见了，只给我留了张字条。”
　　杜豪往沙发底下扒拉一会儿，取出一个小铁盒。
　　他打开盒子，将叠放在瓶瓶罐罐下面的纸条交给虞楚越。
　　——我去找能帮助你的方法。律黑子留。

　　这句话上被打了个红圈。虞楚越目光一动，取出他离开云梦泽时被拍在他背后的照片。
　　那是一张章小白与苗采薇的合照，而合照地点“黄昏海”上也被画了一道红圈。

　　虞楚越盯着照片瞧了一会儿，不明意味地笑一声。
　　杜豪见状，则松了口气，往后靠在沙发上，揉了揉他方才绷得僵直的脊背。
　　到了现在，他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面前这两人就是他的猫所带来的“帮助他的方法”。
　　感谢律黑子！
　　律黑子，永远的爸爸！

　　于是此时此刻，关于他们汇集与此的来龙去脉，三人都已心照不宣。
　　为了帮助主人摆脱困境，律黑子才会屡次三番地援助虞楚越，目的是让他返过来助杜豪一臂之力。
　　虞楚越的手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照片：“我还以为是什么。谁知道一只猫的心眼竟然也有这么多。”
　　杜豪悄悄观察着虞楚越的脸色。
　　他发现虞楚越虽然口中有所埋怨，不过似乎并不反感律黑子，心中大石轻轻落下。
　　“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讨厌猫？那群两面三刀喜欢戏弄人的家伙。”黎爵将窗帘一拉，低头摆弄手机，哂道，“看不出来，你们这儿居然还会有宗教。而且是领袖提倡。”

　　杜豪：“你指球球教？”
　　这五个字连在一起，虞楚越一时半会儿没听懂。
　　他感觉到手机震动的声音，看到黎爵将方才拍到的照片传给他。
　　那是一艘漫游在天际的广告飞艇，飞艇下投射着超大幅的虚拟光屏，荧幕上是上官卯的照片。
　　这名面容肃穆的男人身着笔挺的定制西装，双手高举过头顶，掌中托着一颗散发着炫目的触手光芒的球体。
　　——欢迎法兰星系的各路有志之士加入球球教！
　　——全知全能之球！
　　——为我们唯一的神而祷告吧！

　　目光注意到这个宗教的名字，虞楚越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想起曾在地球上存在过的某两个以意大利面和土豆为崇拜偶像的教派。而某些德高望重的人也曾被p在教派信徒的名单上。
　　黎爵觑见虞楚越笑得那么开心，难得好整以暇地欣赏了会儿，才打断他：“这可不是土豆教。刚才李可生告诉我，上官卯好像是很认真地搞这个教会。”
　　“没错。真的很奇怪。”杜豪点头说，“我刚来法兰星系，也以为这是恶搞，后来同学告诉我，上官先生确实主持着球球教，而且，很多著名学派有话语权的教授也在教徒的行列之中……李可生是谁？”
　　虞楚越：“一台电脑。”
　　杜豪噢了一声，给一台电脑起人类的名字还是挺少见的。
　　他记起廉租房里有他从街上拿了用来垫桌角的球球教宣传册，跑进书房里，把手册从书桌下面抽了出来，给虞楚越看。

　　虞楚越翻了翻宣传册，果然如李可生所言，球球教的内部成员不乏学术界的领军人物。但没有世英大学的校长孟振。
　　他问：“加入这个宗教需要走什么流程？得交钱吗？”
　　“比交钱还复杂很多。首先，你得在球球教里有人举荐；再然后，必须在核心刊物上发表二十篇文章，还得是第一作者；最后，还要有一点运气，你得十二分的虔诚，并且必须被球看上。用教徒的话来说，‘球球喜欢你，你才能得到祂的恩泽’。”
　　虞楚越听着杜豪一个球一个球地讲着，低头看着上官卯手里金色的球状物体。金球上那些不可名状的触手幻光仿佛在狂乱地挥动着，戏谑地跳着不可名状的死亡之舞。
　　他越看越觉得，这个球，似乎，好像，有一些面熟。

　　杜豪话音落下，黎爵便冷不防地问：“这是真的？”
　　杜豪觉得莫名其妙：“我骗你做什么？”
　　“李可生刚才告诉我，你爸也是球球教的教徒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