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女装经营后[无限]》质谱仪

62、【云梦泽·三相位星系0°】

　　虞楚越更疑惑了：“你怎么对这种事情那么好奇？”
　　黎爵并不好奇。
　　他知道虞楚越的前男友是谁。没有谁能比他更知道自己。

　　他只是想清楚虞楚越对他的看法如何。为什么突然就一声不吭地突然跑了。
　　“我们之间有合约。”黎爵面不改色，“如果你突然冒出一个老相好，我岂不是头上带点颜色。”
　　虞楚越想了半天，这个道理虽然很迷惑，但确实事实。
　　他勉为其难地点点头。
　　黎爵：“是谁？”
　　虞楚越用尽可能贴近的语气去描述祂：“一个变态，你不认识。”
　　黎爵微妙地问：“你为什么要跟变态谈恋爱呢？”

　　虞楚越注意到黎爵的语气忽然变得很奇怪，那是一种他似乎挺熟悉的口吻。
　　但当他转过去的时候，这种感觉又消失了，黎爵面上挂着嘲讽的哂笑。

　　虞楚越反问：“注意到那个人是变态，所以才分的手，这很奇怪？”
　　他靠着墙壁坐下来，闭了闭眼睛，苗姗姗倚着他的脖颈。
　　远处每一声巨响都会让它蓬松的毛发炸起来。
　　虞楚越想把这只在他脖子旁边制造热量的傻蛋弹开。
　　不过，他没那个力气。
　　他可以确定苗姗姗又被奸商给骗了一通，针剂的药效已经开始消退，痛觉正一点点从神经细胞里苏醒。即使世界不毁灭，他也得赶紧回公寓去了。

　　黎爵的面容被联络树与穹顶的阴影笼罩。
　　虞楚越看不出这个诡谲莫测的男人又在想什么，不过他总有种感觉，站在他面前的黎爵似乎正散发着一股郁闷的气场，并试图让他发现。
　　他试探性地问：“你怎么了？”
　　黎爵回过头打量他，反而有点意外地说：“你被人给耍了，居然还有心思挂念别的？”
　　“为什么不能挂念？”虞楚越笑道，“我玩得倒还挺开心。”
　　黎爵不说话，安静地听着。

　　天际已经呈现出一种末日独有的黑红色。不知名号的鸟类在低空无力扑飞着，一根翎毛从它绝望的躯体掉落，落入地下通讯室幽静的缝隙，顺着微光落在虞楚越伸到空中的指尖上。
　　虞楚越注视着它飘落地面，被天光照耀的面上展现出一种温润的安宁：“真是奇妙的事物，我很久没有遇到过了。那些生物在我面前出现的时候，我的第一个念头不是害怕，而是高兴。有人一辈子都无法得知星空背后隐藏的东西，他们恐惧、逃避。可我能知道。我感到快乐，因此，别人觉得我奇怪。”

　　所以，他能够稍微理解宋抓罗为何想从山村里出去，并帮助他。
　　一旦得知山外有天，就向往天空，即使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
　　这就是鸟与鹿的区别。
　　只是宋抓罗没能逃出去，但他成功了，也幸亏成功了。

　　黎爵低声说了些什么，但虞楚越没有听见。
　　所有声音都湮没在一颗从天而降的巨炎中，所有的形体也一并消融，宛如数千年前伯利恒超新星远在星系之外的亮光扫净了世间一切的异物。

　　在宇宙沉寂后，虚空已无亡存的生物。从未知神衹的喉咙里传出的，是一句轻不可闻的感叹。
　　“——但也因此，我才喜欢你啊。”

　　……

　　陨落的240°相位时空缓慢转回一个120°。被富豪闲置在此的辐射垃圾山仍在向起点回归。
　　已经没有人在的地下中心已经塌陷。透过树根间的缝隙，可以看到正在逐渐瓦解的天空。它并不是如兽皮般被搅碎，而是出现许许多多黑色的光晕，如墨迹般染开在天青的宣纸上。
　　天本就是黑的。只有一颗恒星虚空中肆意散发着强辐射。中央联络树正欢欣地抖动着树枝。
　　它在向远在星系之外的同伴发送讯息。它知道自己正在享受生命最后的自由。
　　120°，这个沙盒世界正在一点一点地分崩离析，蜿蜒的沙流重新汇入山丘，又会在神的手掌里重建成别的模样。
　　在远处回转到0°的另一个世界，沙盒教派的人们虔诚地看着天空中飞过的蝠鲼，将枪管塞进了嘴巴。

　　这个在畸形下苟存了四百年的世界，终将迎来它的末日。
　　破碎的星球在相位空间动荡的干扰下逐渐褪去了漂亮的外衣，露出一种原始的美与丑陋。它欢呼着，迎接回归的时空洗涤扎根于身的寄生虫。
　　而虫子则发出哀鸣。

　　明黄出版社的社员华昆抱着猫，蹲在屋顶上看着被虚空侵吞的远山。在行星上四起的硝烟里，他只不过是一颗体积有些大的尘埃。
　　华昆不知道苗姗姗那边发生了什么。但他很绝望。
　　中心区最顶端的富豪也许还有逃出生天的能力，可贫民区的土著只能等着被这个动荡的星系吞噬，或者提早一步死在沙盒神教的火枪下。
　　富人们抛弃在120°的辐射污染已经透过星辰浸染到这个世界，随着街巷口此起彼伏的枪响，夜晚的群山间划过不祥的赤红陨星。
　　它象征不祥，在背后拥有一只独眼。
　　陨星堕入包裹中心区的水晶穹顶，天际亮起一线海潮似的光线，随后无尽的风波向四面涌来。

　　华昆被强劲的风刮飞了，闭眼前他看到一颗炮弹冲他的眼前飞来。
　　他没看见举起火箭筒的人，那或许是从其他世界射出的炮弹。根据惠勒延迟实验，世间所发生的一切都是注定好的，包括这星系的更替，以及这颗炮弹将终结他无趣的一生。
　　不过，这无关紧要了。
　　天道无情，阿门。
　　他在心头画了个十字，然后把猫尽可能远地扔出去。

　　华昆听到黑猫尖利地叫起来。随后，他的脊背砸在了坚实的大地母亲上。
　　火光没有从他身上燃起，他的脑子也完好无损，肝脏也没有四分五裂。
　　他甚至听到了比世界末日还要嘈杂的声音……属于闹市的、安全的声音。
　　华昆一脸懵逼地从地上站起来。
　　他面前出现的，是一座鳞次栉比的都市。
　　建筑如巨人雄伟耸立，车型如渔网布满天空。在复古色调的空中岛屿间，插满五光十色的3D广告，云鬓间玉簪斜插的舞姬手捧酒罐，轻声呢喃远古时代的歌谣。

　　华昆想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可能。
　　他双脚并用地爬到附近一个坐标站，看到了光屏上的文字。
　　上面显示：欢迎莅临，人类联合体-莎兰星系-宝月5-758，394，122。
　　华昆当然知道这个坐标！
　　他在给苗姗姗和猫当奴隶的空暇时间里，曾无聊翻阅过从前的一些地理杂志。
　　莎兰星系是人类联合体商业最富饶的地段，位于联合体四点钟方向，与三相位星系相隔了一个英仙座悬臂那么远。

　　华昆愣在原地。行人从他身旁穿行而过，其中有人类，也有远道而来的外来者。

　　这六千多光年的距离，他在顷刻之间便跨了过来。
　　跟玩儿一样。

　　……

　　虞楚越的形体被极高温度的火焰瞬间烫化。
　　他重新回到个人公寓时，身上还隐隐带着未消退的痛感。
　　虽说AI不需要睡觉，不过心理上的疲惫是骗不了人的。
　　虞楚越把苗姗姗丢到窗台上，让它和其他鸡崽子一起玩。
　　【娜杰日达】属于东欧圈，所以没有被合并，虞楚越又给鸡崽子绣了两条草裙，苗姗姗和辉夜千羽腻在一起，这两条lv3裙子本身关系就很好。
　　只是他现在的裙子数量与日俱增，一个窗台都有点站不下了。
　　虞楚越的目光又落到手里那颗属于伊斯人的白蛋上。
　　将来或许还会有一个新生命出生，到时候这间公寓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正当他这样想时，【包工头】又鬼鬼祟祟地爬上他的腿，在他的膝盖上矫揉造作地扭动身体。
　　虞楚越：“……”

　　他点开商城，花了1000旧币把一个40平米的花园买下来。
　　公寓的墙体上新增了一道木门，虞楚越推开门，门外便是一个带着秋千和石桌石凳的小花园。花坪里是随机栽种的季节花卉植物。
　　窗户上的禁忌被解除了，几只毛茸茸的鸡把玻璃窗推开，一个个滚落到草地上晒太阳。
　　在花园的栅栏上，有一层泡沫般的流动屏障，以限制玩家的活动范围。远景仍旧是非常逼真的荒野山水。

　　虞楚越把伊斯人的蛋丢到草里，让鸡崽子和它一起玩，接着打开个人面板。
　　这次云梦泽之行，加上上次在牧野学园收集到的三个部件，虞楚越的收集度达到11，已经更换了头衔，只不过在游戏里他没来得及看。
　　【角色信息一览】
　　【姓名】楚月
　　【等级】lv3红眼病的败家女（收集度≤15）
　　【评语】为什么我的衣柜里总缺一件裙子？为什么你抢到了我没有的萌款？
　　【称号能力】柠檬精：随机关灭对方一个技能/道具能力，持续时间1分钟，每副本限用一次
　　【佩戴部件】无
　　【部件技能】无

　　很不幸，虞楚越的猪没了。
　　但柠檬精的功能性也很不错，而且有【麻宫玛丽】和【娜杰日达】两个，对于近战他也不太怕。
　　原本想躺到床上歇一歇，但他忽然感觉到背上被人贴了些什么。

　　虞楚越将手伸到背后，摸到了一张照片。
　　他将照片摘下来。
　　这是一张苗采薇与章小白的合照，下方所写的摄影地点“黄昏海”不知被什么人用红笔圈了起来。
　　虞楚越还有印象，之前苗姗姗把它放在中心区研究所的桌子上。
　　他将相片翻过来，照片背后是一个人名——
　　上官卯。
　　苗姗姗和他提过这个人。p=np问题解决者的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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