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女装经营后[无限]》质谱仪

51、【云梦泽·三相位星系120°】

　　苗姗姗将化妆镜扔给虞楚越。
　　“你看到了吧？很可惜，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虞楚越偏偏头，有点怀疑地摸了摸苗姗姗的狗头。
　　苗姗姗啧了一声，闪开他的手，没被收进镜子里。

　　果真如此。
　　虞楚越猜到了。
　　苗姗姗和之前的辉夜千羽一样，lv.3的部件被赋予拒绝进入化妆镜的权利。

　　虞楚越笑：“现在的裙子都这么傲了？”
　　“再傲也没你傲。”
　　苗姗姗作为lv.3的部件，很早就跟着虞楚越，对这人的臭脾气再清楚不过。
　　嘴上说着讨厌穿裙子，一换上女装比谁都像姑娘……

　　虞楚越看得出来，苗姗姗并不是如字面意思直接拒绝他，否则自己即将曝尸荒野时，苗姗姗也不会来救他。
　　也不会现在一边放嘲讽，一边殷勤地给他倒茶。

　　苗姗姗是在讨价还价。

　　他问：“有什么要求，直说。”
　　明眼人不说暗话。这妮子大概早就想好条件，就等他这一句。
　　“我得先去求证一件事。搭个把手，大哥。”苗姗姗回头看他，十分狗腿地递过来一个杯子。
　　虞楚越立刻懂了，苗姗姗是需要他那些裙子的力量。

　　他问：“你要确认哪件事？”
　　苗姗姗：“林妹妹，从天上栽下来，没发觉什么异常？”

　　虞楚越稍回想一下。
　　确实是有的。
　　那个金属柄在撞到他之前，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他正出着神，没注意茶杯的位置，握了个空。

　　虞楚越：？
　　他低头一看，苗姗姗手中的茶杯消失得无影无踪。
　　虞楚越：“……你们星球上的东西，都会隐身术？”
　　“这可不是隐身术，这是幻影移形。”苗姗姗习以为常，踢开靴子，踩着地上的旧书，打开壁橱，取出另一只茶杯，重新倒了茶递给虞楚越。

　　这一次，茶杯倒平安无事地来到虞楚越手里。
　　他稍微抿了口茶，余光看到地上又多出一个被砸得粉碎的杯子，茶水茶叶流了一地。
　　虞楚越记得苗姗姗给他的第一只茶杯是灰色的，而落在地上的这只也是灰色的。

　　刚才，这只茶杯去哪儿了？
　　虞楚越感到好奇：“挺有趣的。”

　　苗姗姗冷哼。她很清楚虞楚越的奇葩爱好，事情越奇怪，他就越来劲。
　　刚见面时，虞楚越还问过她为什么视力正常却戴了个单片眼镜，是不是中二过了头。
　　她怎么知道！
　　设计师觉得这样好看！

　　虞楚越又思索着问：“你发现我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另一个人？浑身都是绷带，穿着黑西装——”
　　苗姗姗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一脸嫌弃道：“最近你口味那么独特？”
　　虞楚越默。
　　“——没有。就你一个躺在海滩上睡大觉。”苗姗姗收起地上的瓷片碎碴，“关心别人不如关心自己。我给你打了几支甲肾和异丙肾，你还能活蹦乱跳一个月，过了这个月，就当场暴毙。反正你能复活，对吧？”
　　虞楚越听闻自己的未来死讯，沉着地在心里推算。他进入副本的时候是在周二，按照一比十五的比例，再回到个人公寓也就是周四下午。
　　云梦泽定义的时间比很宽松，时间还算得上充裕。

　　苗姗姗整理完地面后，走到门口，转过身嘱咐他：“我出门一趟。这几天街上不怎么太平，你暂时呆在这里，不要出门。”
　　虞楚越想起上个副本里【观月满】和【辉夜千羽】都是有身份背景的人。
　　苗姗姗在三相位星系还有栋不动产，没道理她就没有。
　　于是他问：“你父母呢？”
　　苗姗姗：“死了。我一个人住。”
　　虞楚越默了会儿。他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你在这儿生活多久了？”
　　苗姗姗回过头，瞥他一眼：“我等你四百年了，大少爷。”

　　虞楚越不说话了，乖乖地看着她带上把手。
　　门被关上的时候，门板上的相框晃了晃。
　　相框里是一张女人的照片。女人的眉眼和苗姗姗有点相似，大概是她去世的母亲。

　　没等虞楚越多想，苗姗姗又砰的一声砸开门退回来：“你这个作精！你肯定会出去吧！”
　　虞楚越没忍住笑了。
　　果然还是裙子最了解他。
　　爱玩冒险游戏的人从来都闲不住。

　　苗姗姗无奈，又搬了一摞书，踩上去，打开另一个柜子，取出一样用布块包裹的东西，扔给虞楚越。
　　“这是报警器。我的联络终端收到讯号，会转接给我。不过，你别太指望我给你收尸。”

　　苗姗姗跑出去以后，虞楚越仔细研究了一下她丢给自己的这个物件。
　　怎么看，都像是日本幼稚园小孩遭遇猥琐大叔时用以求助的哨子。

　　虞楚越从吊床上走下来，虽然有卫衣遮着，他也能感觉到肩膀上的伤口又逐渐裂开，隐隐传来痛感。
　　他对自己的伤势很清楚。
　　能从那种状态下捡回一条命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何况苗姗姗还给他打了激素。
　　不过，这几针似乎不怎么解痛。往后有他的苦日子好受了。

　　裙子和主人的习惯大多一个样。
　　虞楚越从正门下的毯子里捡到备用钥匙，便一身轻松地出门去。

　　苗姗姗的家坐落在一个偏僻的巷道，外观像是已经20年代已经淘汰废弃的电饭煲，主色调是蓝色，上边有一些红色与黄色的油漆斑点。
　　露台七零八落地堆着许多杂物，重重叠叠的屋顶生出几座烟囱和电线杆，攀援植物从墙角的裂缝爬到屋顶。
　　很有某个日本漫画家笔下建筑的气质，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飞。

　　虞楚越掏出手机来，给这座电饭煲拍了张照，留作纪念。
　　穿过巷道，来到一条大街上。

　　天色已晚，空中飘洒雨丝，雾色的尘埃里漂浮着几只机械飞虫。
　　天上，像一盏聚光灯倒了，堕到山外的太阳照亮一隅，属于夜晚的那一半没有星辰。
　　街道上用布匹挡雨的铺子亮起了油灯，星球住民所居住的建筑普遍不高，大约只有三两层，有些还铺就着复古的褐色砖瓦。
　　即使人类已步入星际时代，虞楚越却发现，在他所行走的街道上，无论是建筑、交通还是行人的着装与外联设备，都与他所居住过的地球差不到哪儿去，充满贫民区的荒芜感。
　　虞楚越刚从游戏里逃出来的时候，也曾在这样贫穷的地方维持生计。当他凝视这条巷道时，一股熟悉感攀上他的心头。

　　甚至，这里的科技水平还比地球更落后——或者说，差了一整个工业革命。科技树似乎被天狗啃了，零零碎碎的。
　　人们居然还在用老式传呼机和他们的亲朋好友打电话，一架以蒸汽为动力的机械马车正从砖石铺就的街道上驶过，在空气里留下一团团灰烟。
　　戴着毡帽的乞丐蹲在街道口，用陶制的碗来讨饭，碗里是行人留下的一二块钱的纸币。
　　就连虞楚越也只在博物馆见过这种纸币。
　　昨日他所在的偏远的放逐地上，连做一天代理的狱卒所持的能量武器和光子手表都比这里的先进百倍。

　　虞楚越又想起来，在三百勇者号开始跃迁的时候，典狱长的船大概是能够追上来的。
　　落伍的护卫舰能检测到的星系，现在正在服役的战舰不可能无法捕捉。
　　结果追兵却选择回撤，似乎确认他们逃不走一样。

　　他们的行为与这颗星球上的异常，或许存在着某种关联。
　　回去的时候得详细问一问苗姗姗。

　　他沉思之际，一声尖叫将他的注意力拉扯回现实。
　　远处传来枪声，虞楚越本能地掏出小刀护在跟前，观察四周。

　　他忽然意识到，他走了大概半个小时的路，但未曾见到警署，或有巡视的警察。
　　孤独得像流浪汉的街上，只有稀少的灯光。电线杆上张贴的广告千奇百怪，从修锁的、求子的到招募赌场兔女郎，但没一张是政府工作的宣传单。

　　几个惊惶的路人跑过他的身边。
　　一个奇怪的猜想在虞楚越脑海中形成。

　　这里没有配备警力，甚至政府机构的触手无法触碰到这片阴暗的角落。
　　这是一颗无政府星球。

　　此起彼伏的枪炮打断了虞楚越的思路。
　　虞楚越看到有人被路上的石子绊了一脚，栽倒在地。但就在他倒向大地的时候，他整个人忽然消失不见。
　　宛如被戳破的气泡，无影无踪。连最后的声音都不曾发出。
　　而周围的人群蜂窝般涌过，他们对同类的消失有着一种骇人的习以为常。
　　虞楚越望向那人消弭的角落，沉默着站在原地。
　　当枪声渐近，四周已无人影，小孩的尖叫响起在雨雾的远处。
　　被风吹起的硝烟里，走来□□团伙哈哈大笑的身影。他们踩着无辜者的尸体，肩头架起刚冷却下来的火器。

　　无政府星球，倘若没有相应的先进科技与民众素养，社会的控制权必然会落入犯罪集团的掌中。
　　虞楚越估摸着，这就是苗姗姗所说的——“最近这里不怎么太平”。
　　何止是“不怎么太平”，这简直是一不留神就得“太平了”。

　　大概是虞楚越站着不动，目标过于明显。
　　有个头目看见路边站了个比他还帅的人，觉得不爽，端起霰,弹枪冲他一阵乱扫。

　　虞楚越猛地扭过头去，他口袋中的化妆镜亮起来，【辉夜千羽】十二单上华丽的金色光芒包裹了他。
　　利用技能，虞楚越挡下了这一枪，由于惯性往后滑移几米。
　　撕裂的痛感布满他的腹部。
　　虞楚越倒抽一口气。
　　他的伤口又裂了三四条。

　　当回过神来，虞楚越惊愕地发现，上一秒他所看见的建筑与行人全都消失了，喧闹的街道化为荒山野岭。
　　草木萧索，星光晦暗，甚至听不见流水，如同五感被裹了层灰。世界从未比这一刻更宁静。

　　他像被那一枪打入了宇宙深处的停尸场。

　　处于死寂的世界角落，本该令人恐惧。
　　虞楚越却有些欣慰。
　　果然没错，和他想的差不多。
　　他和那个茶杯一样，通过了肉眼所无法看到的奇妙甬道，来到星球上存在的另一个世界。
　　而促使这条甬道对他打开的钥匙，是“能量”。

　　他在飞船上所目击消失的金属手柄，是因为获得相当大的动能，所以飞入了异度空间。
　　苗姗姗手中消失的茶杯，是因为获得内能，进入异次元后坠落在地，又重新获得能量，于是又回到他曾经所在的世界里。
　　因此苗姗姗才说茶杯不是“隐身”而是“移形”。它们并非消失，而是来到了另一处空间。
　　当然，“能量”促使物体转移到异世界，是一个小概率事件。
　　飞船上有那么多东西砸到虞楚越身上，只有那个手柄消失了。
　　所以能不能跨越到这个世界，还得靠点运气。
　　——他高达20的运气。

　　虞楚越记得这一带的地形与现实的街道没有多大区别。
　　他打开手电，凭借记忆，慢慢地往回路走。
　　在通过一处被荒草掩盖的小径后，他又回到了苗姗姗的电饭煲小屋前。
　　这座屋子的外观几乎一模一样，但依旧存在细微的不同。
　　在原来的世界里，苗姗姗的屋子刷着蓝色油漆，他眼前这座则是红色。主色调上布满蓝与黄的斑点。
　　他打开手机，翻出之前给房子拍的照片。
　　将画面放大后，他发现房屋上缺少的蓝色漆点部分在他眼前这座屋子上显示出来。

　　门口阒无一人，但贴了张纸。

　　虞楚越走近一看，上面写着一段让人安心的话：
　　给已经迷路的虞楚越先生：
　　我就知道你会飞到那儿去。
　　给我呆原地等着！马上就来！
　　——苗姗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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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条裙子才是正牌女鹅的设定
姬波尔德？那不是哈士奇吗（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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