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女装经营后[无限]》质谱仪

42、【牧野中七大不思议事件】

　　对虞楚越来说，这都是意料之中的情况。
　　尽管想象出来有点恶心，但他已经习惯了。

　　“星野奈没有结婚，就怀了孕。如果不是她坏事做尽，怎么会变成这样？”真田孝美眼球上布满血丝，她失控地嘶吼，“难道你要我相信别的？”
　　相信无辜的人也会被降灾？相信命运的邪神已经抓住她的脚踝，下一个遭受天谴的人或许是她自己？
　　这太绝望了。
　　她在父母严格的教诲下长大，一件坏事都没做过，为什么世上那么多坏人都未曾受到惩罚，她和她的朋友就得先一步死去？
　　金宫万理江做不到，真田孝美也做不到。

　　虞楚越却笑起来。
　　真田孝美：“你笑什么？”
　　虞楚越：“我原以为你曾被同学夸作理科的天才，对于这类东西一定嗤之以鼻。没想到最终还是沦为唯心主义教派的底层。”
　　他说完，心里稍感遗憾。
　　因为姬波尔德不在这个地方。
　　如果她在这里，一定会补充一句话：“你的书读十二指肠里了？”

　　真田孝美并没有被他惹怒，扯了下嘴角，无力地笑。
　　虞楚越本想试着激怒她，再让真田多说几句，但他现在觉得，他再开嘲讽，大概也没有用了。
　　一个连怒火都无法发出的人，已经在恐惧中消弭傲气与反抗的意志，丧失了再回到正常的可能。

　　真田孝美亲眼见证过她的好友被一群虫子杀死，而这群种子却是她的后代。
　　刚刚迈过十八岁大关的少女，甚至没有达到日本社会的成年标准，就亲眼目睹这种惨剧。
　　这足以摧毁一个人的信仰与从前触手可及的梦想。真田孝美还能够坐在这里和他对话，已经算是意志坚定。

　　在真田孝美的眼中，对此不以为意的虞楚越才令她匪夷所思。

　　她早就回不去了。她脚下遍地是虫的影子。
　　品学兼有、让父母引以为傲的真田孝美，剑指早稻田大学的真田孝美，早已化为泡影。
　　真田孝美痴迷于塔罗与占卜，长辈与老师对此痛心，让她放下这些，重新投入学习，否则真田未来会变成一个废人。
　　他们不知道，真田孝美早已从心底里变为行尸走肉，信仰不存在的神只是让她垮塌的速度稍稍延缓一会儿。

　　天空正渐渐亮起来。
　　虞楚越看一眼手表。他在真田孝美的寝室坐到了凌晨六点。
　　她听到有人来敲门：“孝美。”

　　虞楚越转过头去，一群人已推门而入，将他围在中央。
　　为首者赫然是金宫万理江。
　　这些人都是神秘社的社员。虞楚越注意到里边站着方才擦肩而过的小姑娘。
　　苍白的脸，枯瘦的手指。
　　注意到虞楚越的目光，她露出一个无声的微笑。

　　虞楚越觉得不寒而栗。

　　这个笑容给他一种星野奈，或者昨日他所见过的脇坂悠的感觉。
　　他将眼神移到金宫万理江身上，金宫正怒气冲冲地瞪着他，似乎没注意到同伴的异常。

　　或者说，她早就注意到这一点，但刻意忽略了过去。
　　虞楚越忽然稍微明白了一些，为何这群少女在度过那个骇人听闻的日子后，会崇拜虚无的信仰与偶像。

　　金宫对于虞楚越出现在真田孝美的卧室十分不满：“你来这里做什么？”
　　虞楚越：“找你的社员聊聊天。”
　　“你最好只是聊天。”金宫走过来，一把抓住真田孝美的胳膊，将她拉到门外去。
　　虞楚越跟上去，金宫万理江拦在他跟前。
　　她一把推开虞楚越，面色森然：“别来妨碍我们。”
　　真田孝美往回看了两次，似乎想和虞楚越说些什么。
　　可是她最后依然跟金宫离开了。

　　等神秘社的社员陆续下楼，虞楚越回到少年A在的寝室。
　　透过窗户，他远远地看到神秘社的社员们来到了女寝后的操场上。
　　她们取出装满红色矿物的袋子，各自散开，用铲子将矿物洒在地上，构成一个五芒星的样子。
　　而后，社员们在星阵的角上单脚独立，喉咙里吟唱着不成调的曲子，向阴云翻滚的天空祷告。

　　她们这样祈祷着：
　　“归去吧，星野奈。
　　“转世投胎吧，星野奈。
　　“别再缠着我们啦，星野奈！”

　　少年A有点失望：“这就是‘红色恶魔的遗产’？”
　　传闻中恶魔吃人的阵法，真相居然是这种从地摊文学上学来的作法仪式，固然滑稽过了头。

　　虞楚越却想起金宫万理江被贴在话剧社化妆间光芒夺目的海报，以及真田孝美名列前茅的成绩单。
　　原本优秀的两人沦落成现在这副模样，只是因为她们碰巧好心向同伴伸出了一次援手，就成为被邪恶生物诅咒的悲剧。

　　虞楚越感到可笑，又感到可悲。
　　蠕行者是造成悲剧的元首，星野奈却被当成了始作俑者。
　　而维持着这座牧野学园表面和平的，竟然还是蠕行者。

　　时间不容许虞楚越为副本里的NPC多愁善感。
　　他该开始下一步行动了。

　　虞楚越将“红色恶魔的遗产”记录在本子上，便往保健室动身。
　　金宫能从校门走进来，这个点教职工应该都已经到岗了。
　　少年A赶紧喊住他。
　　少年A上下打量一会儿虞楚越，蹙眉：“之前你和姬波尔德一起行动还好，但你现在一个人……”
　　“那个丫头？只会碍事。”虞楚越漫不经心地说，“我单独行动，反而比和她待在一块儿更方便。”
　　少年A知道自己劝不了虞楚越，叹气：“那你自己小心。”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虞楚越独自去保健室凶多吉少。
　　对于保健室里的那个男人，少年A只是在远处悄悄看过两眼。
　　时崎校医的风评不错，可他不觉得那是个好对付的角色。

　　虞楚越看他忧心忡忡的模样，想了想，取出公文包里的手帐交给他。
　　“拿着吧。万一我遭遇不测，只要你能查完全部，也能够算完成任务。”
　　少年A接过去，嘟囔道：“你这不是给自己立FLAG吗？”

　　保健室和高三女子寮相隔很近，被围绕在一堆树丛里，环境清幽。
　　虞楚越来到保健室时，保健老师时崎三秋正在调试室内的仪器。

　　“观月同学？”时崎三秋转过身来，看到他略显惊讶，“身体不舒服？”
　　保健室接待全校的学生，因此时崎医生几乎能认出每张面孔。
　　但学生会会长鲜少来这儿。富家子女一般会嫌弃校医的水平不好，直接叫私家车开去中心医院。
　　时崎医生穿着白大褂，面容清秀温润，很讨女生们的喜欢。
　　虞楚越看看四周：“我想找您了解一下有关‘20KG指针’的传闻。”
　　“观月同学为什么会问这个？”
　　“您不知道吗？”虞楚越反问他，“学生会最近在调查七大不思议的传闻。”
　　时崎医生推了下眼镜，笑着摇头。
　　“最近天气转热了。观月同学可以试着调整一下衣着。”

　　虞楚越不置可否。
　　他倒也想调整，只是设计师不让。

　　虞楚越余光看到里室摆着一个等人高的木柜。淡淡的腐臭味从柜子里传出，在清晨的空气里和阳光一同翻滚。
　　他走到柜前，静静观察了一会儿。

　　这时，他身后时崎三秋整理桌面的声音悄然消失。
　　虞楚越：“老师？”
　　他的话音落下，才听到时崎三秋将瓶瓶罐罐摆到玻璃柜里。

　　时崎三秋：“抱歉。你有什么问题？”
　　“这个柜子里放的是什么？”

　　时崎三秋好似这时才望见虞楚越正站在柜子前。
　　他关上玻璃柜，微笑着走近来。
　　“柜子里放的啊，是——”

　　【玩家使用技能[狼化10%]】
　　虞楚越秒切成【小红帽】，将四肢化狼，跃离了原地。
　　木柜上插着一把手术刀。

　　时崎三秋啧了一声。他没料到虞楚越能躲开。
　　“你就是换装手游的那个楚月？”他问。
　　身手不错，倒和传闻不一样。
　　虞楚越语气清冷：“詹以时，《贵族学园转校生》的校医。你跟游戏里温文尔雅的知心哥哥不大像啊。”

　　虞楚越刚走进保健室就认出时崎三秋的真正身份。
　　乙女游戏的高人气可攻略角色，设定是温润公子哥，但男友力爆棚。
　　这样的角色能一刀子往他的脸扔过来，挺新奇的。

　　时崎三秋用力拔下插在木柜上的刀：“你说那个垃圾游戏？要我每次都假装成只会逗小姑娘笑的废物，连杀人的艺术都要偷偷摸摸地在角落里进行？”
　　虞楚越想了想，悟了。
　　《贵族学院》里的人设介绍大概搞错了。这个校医应该是分裂严重的双重人格，结果因为最近人格分裂型偶像泛滥，投入收益不成正比，这个鬼东西被公司废物利用，塞进了销售火热的乙女向游戏里凑数。
　　他能够理解时崎三秋英雄无用武之地的烦躁，不过现在他只想离开这间危险的保健室。

　　时崎三秋又将几把刀甩过来。虞楚越一个侧跃来到门口。
　　时崎预判了他的动作，最后一刀刺中他的胳膊，鲜血迸射出来。

　　虞楚越捂住伤口，正要往门外跑，结果撞上一堵高墙。
　　黎爵站在他身后。

　　黎爵面无表情地低下头，看他。
　　高大的阴影笼住了虞楚越。
　　没等虞楚越说话，黎爵将他的脖颈猛地扭过一百八十度。
　　霎时间，虞楚越眼前一黑，栽倒在黎爵怀里。

　　时崎三秋笑着问：“她也曾经算是你的盟友，也不稍微怜香惜玉一点儿？”
　　下手那么狠，大概脊椎都得被折碎。
　　黎爵将倒下去的虞楚越扛在肩上。
　　“我只喜欢他的脸，”黎爵淡然道，“但讨厌他的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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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主角又死了，完结撒花（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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