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女装经营后[无限]》质谱仪

20、【鹿群迷失之地】

　　居然是郑叹。

　　郑叹躲到草丛里，是想窥探村民的行踪。
　　结果蹲点蹲到一个傻白甜队友。

　　他讶然道：“你怎么跑出来了？你没被周俊才锁在房间里？”
　　郑叹不认为虞楚越能单独绕开守卫跑出来。
　　“为什么会被锁起来？”虞楚越也很诧异地看郑叹，“周先生不见了。我肠胃不太好，想找他拿点药。”
　　他盯着郑叹，似乎突然意识到什么，倒抽一口气，张望四周，满脸后怕。
　　“该，该不会——”

　　换装游戏的主角都有一种特定天赋。
　　他们镜头表现力绝佳。每换一件衣服，都会下意识选择恰当的表情。这是名副其实的天生爱豆。
　　往往当这些千娇百媚的骗子沉迷于角色时，旁观者都察觉不到他们在演。
　　其中包括郑叹。
　　郑叹本都对虞楚越感到怀疑，可他见虞楚越反应都要慢半拍，又本能地相信这个谎言。

　　“……这件事之后说。”郑叹按了按眉梢，“我刚刚去过村长家，他家没人了，只有一个小孩。也许他们今晚想要去做什么。你赶快回去，一个人走在路上很危险。”

　　虞楚越点点头，乖巧离开。
　　郑叹急如蚂蚁，转头就去找通往墙外的路。
　　他没发现虞楚越并未往回走。

　　虞楚越来到岔道口，展开一张地图。
　　这座山村规模不小。为了方便记忆，他在山崖上就把大体道路与标志性物体都画了下来。
　　其中就有那辆货车。
　　离他现在的位置挺远的，好在街上没人。

　　墙外的脚步走过后，村庄就死寂下来。鸡鸭都在草棚里安静地睡觉，却有细微的哭声。
　　起初，虞楚越以为是野猫野兽所发出的动静，但很快，他打消这个念头。
　　那声音尖锐、急促，仿若婴儿在细细地啼哭。

　　他到几户人家的后屋窗口查勘，没见到一个人。
　　这个晚上，全村的人——除了小孩子和他们五个外来者——全都消失了。
　　或者，他们因某个不可告人的秘密，聚集到了隐秘的地方。

　　当然，还有第二种可能。
　　虞楚越记得自己玩过一个游戏，游戏中NPC每到夜晚，就会变成形态各异的走兽。
　　他转过头，注视正在进食的鹿群，一丝怀疑浮上脑海。

　　——这个游戏的设计师思路，不会这么老套吧？

　　但无论如何，这件事有便宜的侦探先生追查，暂时不需要他劳神费心。

　　夜风一阵一阵地席卷，虞楚越感到恶寒拂过心胸。
　　脚边细沙滚过，风中传来模糊的低吟。
　　他转回身，发现背后枯死的梧桐树下不知何时竟吊了一个女人，披头散发，穿着红裙。
　　那是古时汉末年间的样式。
　　她的脚背冷白仿佛干尸，指甲上涂着胭脂红，艳得叫人汗毛耸直。

　　虞楚越：“……”

　　虞楚越走到树前。那女鬼不理他，只以微小的弧度来回荡。
　　他瞟一瞟四周。附近没有人。
　　随后，他伸手碰一下女鬼。
　　砰的一声，女鬼变成了一团小毛球，啾啾啾地来蹭他手心。

　　【
　　部件名：血罗裙·月梧桐
　　树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技能Lv1：纵享丝滑
　　备注：给予你的皮肤丝绸般的柔滑~
　　】

　　虞楚越把鸡崽塞进镜子。
　　他有一个惊人的发现。
　　他的衣服技能一个比一个鸡肋，吓人的功夫倒是一个比一个厉害。

　　不多时，虞楚越根据地图走到那家停货车的院子里。
　　房门大开，屋里没人。
　　……不对，是有人的。

　　月辉投射在白墙上。他一跨入门槛，便看到墙上他影子后的辉光颤了一下。
　　那不是错觉，是由于人的快速移动所产生的抖动。

　　虞楚越向门外跑。
　　但对方比他快许多。
　　他只感觉到一阵微风吹过脸颊，一只手揪住了他的领子，将他摁在墙角里。
　　来者捂住虞楚越的嘴，寒芒熠熠的冷钢刀架住他的咽喉。

　　钳制他的是个颀长高挑的青年，面容冷峻，眼如寒潭，五指手腕锋利得也像刀子。
　　虞楚越认出他来，多亏他穿在身上的那条卫衣，以及卫衣上那排龙飞凤舞的血字——
　　Shooter。
　　射击手，黎爵。
　　黎爵凝视他，笑道：“郑叹知不知道，他罩的是条美人蛇？”

　　虞楚越用手指抵住他的手臂，让那柄刀远离自己的脖子。
　　“他要是知道，他就是一流侦探；如果不知道，就是二流。”
　　话虽如此，虞楚越心里清楚，郑叹顶多算三流。
　　说这句话，是看队友面子的场面话。
　　郑叹甚至没有达到成为领袖的水平。照这个势头发展，队伍肯定会出岔子。
　　比起郑叹在《逆转侦探》里的搭档御剑十五郎，这位侦探先生少了点历练。

　　因为郑叹只发现了一个疑点。
　　这座村庄的确没有女人。但更可疑的却是——
　　在这座村庄里，不仅没有女人，还没有老人。

　　从他们进村，直到现在，见过不少面孔。
　　田汉中大约三十出头，已经算年长的人物。村里大多数人是十几二十岁的青年。
　　如果说村里有“老人窟”，他也不相信。
　　四十到六十岁时，人类还算劳动力，不可能连处于这个年龄段的人都被逼到自杀。

　　因此，虞楚越向田汉中询问其妻子的下落，心里至少九成的把握。
　　这座村子并不是靠妇女买卖才得以延续下来的。
　　在他们拜访田汉中的家里时，那些望向他的目光大多数是新奇。
　　当时虞楚越便察觉到异常，把耳朵笼进兜帽，将听觉系统转换成狼。
　　狼的听力比人清晰16倍。
　　他听到有个少年揪住了朋友的衣角，指着他悄悄地问——
　　“这人长得怎么和我们不一样呀？”

　　虞楚越猜测，有些村民没有见过女性，之后，小屁孩的话更加印证了这一点。
　　在场者都以为这是顽童的无理取闹，可他更愿意换个角度去看。
　　他认为，小屁孩所表达的是——这个长得和我们不一样的人，为什么一人一间房？”

　　但并非所有村民都没见过女性。
　　郑叹向田汉中介绍他时，说得是“这位小姐”。而田汉中没有表现出疑惑，也未询问郑叹这个词的含义。
　　虞楚越笃定，女性的身影之所以从这个地方消失，不是因为女婴被淹死、妇人被关在牢房里，而是另外一个更深层的原因。
　　这座村子没有与贩卖人口扯上关系。所以他才扔出了那个看似是炸.弹的话题，借此单独行事。

　　虞楚越打一开始就不相信五个素昧谋面的人能组成可靠的团队。
　　塑料兄弟情罢了。
　　哦，不对。
　　在他们看来，是塑料兄妹情。

　　黎爵将刀收了，拉开角落的抽屉，想寻找有用的物件。
　　翻了半天，一无所获。
　　他回过头，看到虞楚越倚在窗口，若有所思地瞧着窗外，指间夹着一根烟。

　　院子里的草地落满月辉，光霭勾勒少女挺拔的鼻梁与饱满的额头，撑起一片鸦羽似的黛影。
　　虞楚越偏头看他时，黎爵还以为注视自己的是头漂亮的银狐狸。

　　黎爵走近了，向虞楚越伸手。
　　虞楚越一声不吭，给了他一根。
　　黎爵把烟嘴放进嘴里，习惯性地取出打火机，忽然皱眉。
　　甜的。

　　他又将烟取出来，发现这并不是香烟，而是香烟形状的硬糖。
　　香烟糖。以前小学生买不了烟，只能靠这东西装酷耍帅。
　　虞楚越这才从线索整合中走出来，觑着他笑：“我不喜欢烟，凑合点儿。”
　　黎爵：“不怕我割你的喉咙？”
　　虞楚越：“我是弱势群体。”
　　潜台词：你杀我掉粉。

　　“我倒没看出来。”黎爵捏起他的下颌，凑近了瞧他，“你还想装下去？郑叹可护不了你。”

　　这个姿势足够暧昧。
　　黎爵修长的小指抵在虞楚越的咽喉上，冷冰冰的。
　　虞楚越没空搭理射击手先生的撩妹100法。
　　他想到自己的喉结，但很快放下心来。他记得他虚拟世界的模型为了中性化做过改良，喉结没有那样明显，更何况有些女生也是有喉结的。

　　虞楚越早猜出黎爵已经知道自己的目的。
　　这位同事技能多样，刀和枪都能用，他的出处大概不只是单纯的射击类游戏。
　　虞楚越：“哪有那么多门路？这是直播游戏，重要的是开心。”
　　黎爵眯了下眼睛：“你觉得开心？”
　　“看到有人被气到，挺好玩的。”

　　此时，院子里传来动静，两人不约而同地蹲到窗根下，屏气敛息。

　　那声音“哒”、“哒”、“哒”地靠近，来到院子里。
　　它发出草木摩挲的声响，像是咀嚼。随后，又“哒”、“哒”、“哒”地消失了。

　　黎爵说：“是鹿。”
　　虞楚越：“外面空地上也有许多。”
　　黎爵：“我看到过人影。”

　　虞楚越心下了然。
　　果然。这些鹿不是村人的化身。
　　和聪明人说话很轻松。至少比和温迪交流轻松许多。

　　他打定主意，向黎爵伸手。
　　黎爵看出他的意思，和他一击掌。
　　同盟达成。

　　虞楚越收回手，说：“村里有些人没见过女人。我猜，这事和老人失踪也有关系。”
　　黎爵弯了弯嘴角，意外地打量虞楚越。
　　虞楚越知道黎爵在怀疑他。
　　他状似无意地问：“我怎么从没见过你？你做《逆转侦探》的反派，早就没他的事了。”
　　“公司太小，只有手能出镜。”
　　虞楚越点了下头。
　　他现在确信一点，这个暂时的玩家五人组注定会土崩瓦解。
　　并非郑叹能力的缘故。
　　在成员各自心怀鬼胎的情况之下，无人能将这盘散沙重新凝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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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众所周知，这本书里最吓人的存在只有小裙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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