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女装经营后[无限]》质谱仪

121、【云梦泽·黄昏海】

　　前面传来杜晖的声音，黎爵大松一口气。
　　虞楚越暗笑，却也没有为难他，径自走上前去。

　　道路的尽头是一方逼仄的暗室。
　　经过观察，室内有三个人。
　　杜晖，一个把守在门口的护卫，还有一个声音听起来较为年轻的男性。

　　虞楚越和黎爵蹑手蹑脚地靠近门边，透过门缝，他们隐约能看到一个身体修长的年轻男人坐在里面，而杜晖就站在他的身旁。
　　他们在三相位星系的地下联络中心见过这个男人的照片。
　　——上官卯。

　　时隔两周，玩家们终于见着了真人。
　　有那么一瞬间，虞楚越想冲进去将上官卯扣住作为人质。
　　可是虞楚越身旁的黎爵按住了他，示意他仔细听屋里的动静。

　　除了杜晖和上官卯交谈的声音以外，他还听到两个有点奇异的呼吸声。那声音的气息悠长而粗鲁，并不像是人类，反倒近似于丛林之中的野兽。
　　那是什么？
　　虞楚越倚靠在门边，心中暗想，假如李可生在这里，就能随意在暗室内的人之间切换视野，这样，他们可以得知暗室里的情况。
　　想到这里，虞楚越忽然记起他更新的称号技能。
　　……顺手牵裙？
　　他记得那是夺取玩家技能的能力。

　　虞楚越切开个人页面，点击称号技能【顺手牵裙】。
　　【玩家使用技能[顺手牵裙]，请选择技能夺去对象。】
　　语音结束的瞬间，他的眼前暗下去，随后渐渐浮现出整座黄昏海研究站的地图。
　　他的视线里出现了五个点，其中一个点是黄色，四个点是红色。其中黄点和一个红点在神庙，另外三个红点则分散在克莱因瓶实验室和完美公式试验区内。
　　虞楚越明白过来，黄点代表他自己，而红点则代表除他以外的其余玩家。
　　完美公式试验区的红点只有一个，正缓慢向试验区的中心移动，应该就是李可生本人。

　　虞楚越估摸着现在李可生也不需要他的技能，点击红点，发动【顺手牵裙】。
　　【[顺手牵裙]技能已使用（1/2），剩余时间1分59秒，冷却时间23时59分59秒。】

　　另一边，正接受入区检验的李可生忽然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腰酸腿软，似乎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从他的身体里夺走了；再一看，发现自己的称号技能变成了灰色。
　　李可生大惊失色，悄悄往人群中左顾右盼，却没发现可疑人士。

　　虞楚越将视角安在上官卯身上，透过上官卯的眼睛观察室内情况。
　　结果令他大吃一惊。
　　在守门侍卫的身旁，匍匐着一堆由虫子堆叠成的小山。每只虫子足有鸽子那样大，拥有酷似蟑螂的形状以及外骨骼。但这些虫子的肢节数量比蟑螂多得多。这些虫类外表散发着黑光，外壳倒映出灯火鬼似的影子，以及墙壁上油画的色彩。从它们大脑上伸出两条柔软修长的触须，正在光线底下以一种宇宙的节奏轻盈挥舞着。
　　虞楚越认出来，它们是一种名为“夏盖虫”的外星虫族。
　　传言夏盖虫一族憎恶阳光，出生于遥远的双恒星系统的夏盖虫星系。但直到云梦泽时代，人类的足迹真正扩散到了银河系，它们的故乡也依然未被找到，始终是个未解之迷。
　　虞楚越思索片刻，很快便知晓夏盖虫会出现在此处的原因。
　　夏盖虫极其讨厌阳光，但变温体质与从远古就开始持续改良的基因种类使得它们能轻松适应其他极端气候，这颗被潮汐锁定的星球有一半区域终年无法见到阳光，被皑皑冰雪与坚硬的岩石覆盖，那里是夏盖虫绝佳的殖民地。

　　而在上官卯的身侧，还有两头趴伏在地休憩的夜魇。
　　夏盖虫倒是挺好解决，但再加上两头夜魇，可得花费他们不少的功夫；有这个时间，上官卯的援军也早就赶到了。

　　“主怎么告诉你的？”上官卯问。
　　“神对我讲了有关两个计划的事，之后我会完整地誊到纸上，至于风间绚和她的男友……”杜晖犹豫了一会儿，说，“我提问后，祂没有开口，似乎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不要揣测神的意志。你追问了么？”
　　一个声音从他身后降下来，虞楚越听出那是徐子书的声线。
　　基于某些原因，徐子书并未到场，只是以远程通话的形式参与几人的谈话。
　　杜晖：“没有。”
　　一只夏盖虫振动圆形的蝇翅摇摇晃晃飞到半空。通过上官卯的眼睛，虞楚越看到夏盖虫从杜晖的耳朵钻进他的脑子，又从另一边的耳朵里飞出来。
　　他暗自打了个哆嗦。这是夏盖虫的独有特性，他们能寄居于其他动物的大脑内部。
　　观杜晖和上官卯视若无睹的模样，这些驻扎于黄昏海的学者似乎已经习惯如何与这群悚人的虫子和睦相处。

　　“你做得很好，这个问题不必再问主，得需要我们自己来解决。”徐子书松了口气，“惹怒主的后果是我们无法承担的。”
　　上官卯沉吟半晌：“我想，风间绚应当来自于与我们不同的时空。也许，这两个人对某些我们迫切需要了解的事物知道得比我们更多。”

　　黎爵轻笑：“这几个人倒还挺聪明。不愧是有野心的政客。”
　　虞楚越稍稍瞥黎爵一眼。
　　他才刚答应没几分钟，这男的就开始了。
　　凑得这么近，好像恨不得靠在他脸上。

　　虞楚越走神只在片刻间，夏盖虫群骤然尖利地高啸。
　　上官卯目光稍抬，直逼向隙开的门缝，面色冷峻：“门外有人！”
　　虞楚越心底一沉。
　　话音未落，黎爵已经扯着虞楚越的手往来路逃。从他们身后传来门被撞开的声音，以及夏盖虫窜出门外窸窸窣窣的轻响。

　　黎爵腿长，跑得又飞快，周围都仿佛带着一阵风，虞楚越腿都快断了，才远远看见出口处的微光。
　　那里站着一个年轻女人。
　　是诸葛冰！

　　诸葛冰的脸色很难看，忙着逃命的两人没心思去揣测她为何出现在此地。
　　两人正要绕开她，虞楚越被她一把扯住了袖子。
　　“你们要上哪儿去？！”诸葛冰瞪着他质问。
　　虞楚越偏头一瞥，一只夏盖虫已然出现在他们视野中。

　　他眼神晦暗，右手伸向身后。
　　【[顺手牵裙]技能已使用（2/2），剩余时间1分59秒，冷却时间23时57分43秒。】
　　坐在克莱因瓶计划实验室讲厅里听常规讲座的莉雅突然感觉到浑身一阵疲软，惊疑四顾。
　　她的称号技能不能用了！

　　虞楚越借着莉雅的疾风，弹指打出一道火墙，将紧咬而来的夏盖虫烧了个干净。
　　在他身前，黎爵已甩出折刀，预备手起刀落，解决掉眼前的麻烦。
　　诸葛冰面上却无惧意，扭头望祭坛的方向瞟了一眼，示意他们往那里走。
　　“神庙上面也有守卫，信我的话，你们就藏到那儿去。”刀上冷光刺到诸葛冰的眼睛，她按捺下心中的惶恐，颤声说，“我来引走他们。”

　　黎爵的刀停在离她脖颈不到两公分的地方。
　　他探究地打量诸葛冰苍白的脸，哂道：“你倒是临危不惧。”
　　虞楚越冷静的声音从他身后飘来。
　　“她发现了。我不是许安。”
　　此时，虞楚越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他勉强站立着，搭住黎爵的肩膀平缓气息，眼前泛起密密麻麻的黑点。
　　虞楚越不是像黎爵那样在荒原里厮杀的角色，设计师给予他的基因是无论如何锻炼也无法长胖或强壮的体质。他急也没用。

　　黎爵垂头瞧了他片刻，转回头，看向诸葛冰。
　　诸葛冰被他漠然的眼眸盯得有些害怕，这个神秘的陌生男人给她的感觉十分不适，就好像面见主之后丧失了理智的导师，一股令人难受的阴影从脚底升上来，在她心头缠绕着。
　　好在黎爵终于收起了那探究的眼神，默不作声向她颔首，便扶着虞楚越，慢慢走到祭坛后面。
　　诸葛冰仿佛费尽了全身气力，瘫坐在地。

　　虞楚越和黎爵刚刚藏好，上官卯的护卫便追了出来。
　　他看到诸葛冰倒在地上，神色仓皇，眼角还有些雾气，皱了皱眉，呵斥道：“你呆在这儿做什么？刚刚看见有人从这里闯出去吗？”
　　他倒没有怀疑诸葛冰是偷听者，适才他远远瞧见过一眼，从隧道逃走的是两名年轻男性，而诸葛冰身材娇小瘦弱，显然是神的选召者，并非他要找的人。
　　诸葛冰闻言，表情愈发惶恐，一半是装的，另一半则是真情实感。
　　“我、我有东西落在这儿了……结果跑过来两个男的，把我撞倒了！”她颤抖着抬起手，指向盘旋向上的回廊，“他们往那儿跑了！”
　　护卫未作怀疑，扭头朝回廊冲过去。

　　黎爵听到护卫远去的脚步，收起袖中的短刃。
　　他回头望向身边人：“缓过来了吗？”
　　虞楚越面色已经好转，幽幽地说：“你还真是逃跑第一名。”
　　黎爵笑而不语。

　　这时，诸葛冰穿过草丛，来到他们身前。
　　虞楚越知道诸葛冰已看破两人身份，将面具扯下来，扔回给黎爵。黎爵殷勤地帮他擦掉额上将发打湿的冷汗。
　　诸葛冰虽知道此人并非自己的男友，但看见虞楚越的真容，不免愣了好久。
　　即便在这个时代，人类的医美水平又到达了一个新的高度，但她眼前的男人也能算得上容颜昳丽，就算和那些靠脸出名的大明星站在一起，也会脱颖而出。
　　为什么这种人会出现黄昏海？

　　虞楚越拍掉黎爵的手，看向诸葛冰：“有事？”
　　诸葛冰这才回过神来，问：“许安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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