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洞合集》拖河

46、二则

　　无名
　　寒山寺后面是个不怎么好的地方，兴许是因为在寺庙的后面，背离了香火，被神佛抛弃了一样。
　　但那地方一株狗尾巴草成精了。
　　顽强的，柔软的，在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变成了一个女孩。
　　狗尾巴草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小咪，是她那天听人喊的名字来着，她觉得挺好听的。
　　小咪刚成型，还不太大，长相约莫人十四五的样子，只有拇指大小，每天躲在树杈里看来来往往的香客。
　　她进不去寒山寺，一次她试着从墙头飞过去，刚摸到墙，就被一声巨响震飞了，比山上滚下来巨石的声音都要大。
　　这天，小咪正趴在草叶的缝隙里睡觉呢，听见有人说话：“离那远点！”
　　她迷迷糊糊的，以为是香客们在说话。
　　“小丫头，没听见我说话吗？”
　　小咪瑟缩了一下，她扒开叶子去看声音的来源时，只看到了一双黑银相间的靴子。
　　“找我吗？”
　　小咪的衣领被拎起来，那人拎蚂蚁一样把她举到眼前。
　　“噗，你可真小！”小咪太小了，被他捏到面前，这个东西的大黄眼睛。
　　黄眼睛眨巴眨巴，小咪也眨巴眨巴。
　　“你是狐狸。”小咪小声说。
　　黄眼睛一愣，然后哈哈大笑，点小咪的脑门：“倒是很会猜。”
　　小咪说：“不是猜，是你的尾巴忘了收起来。”
　　“呃！你，你是什么？”他把尾巴嗖的藏起来，问她。
　　“草。”
　　“你怎么如此粗鲁！”
　　小咪：“我就是草，狗尾巴草。”
　　黄眼睛眯着看她，他的手指发出光亮，小咪感受到体内流过一阵温柔的力量。
　　她的身体开始慢慢变大，和黄眼睛一样大。
　　狐狸妖怪盯着她看，叹气：“花花草草就算是修成人形也是平平无奇，要不你跟我修炼吧？”
　　“你会啥？”
　　“我可是成了人形的狐狸，再修个一千年我就是仙！”狐狸得意的摇摇尾巴。
　　小咪说：“哦。”
　　从此，狐狸们总是看到他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还自言自语。

　　老何
　　老何快四十了，个子高大，板寸，皮肤黝黑，总穿着背心，裤子也永远是那条卡其色工装裤。
　　老何这人什么都干过。
　　买彩票，开店，卖保险，甚至干过传销，这几样，样样不行。
　　他不是懒汉，就是面对这个新奇的世界，他没法适应。
　　老何捏着几块零钱，正站在六阳路街边的绿色贩卖机前，玻璃窗上倒映着老何的脸。
　　他摸摸自己的胡茬，眉头皱的很紧，一遍一遍提示的无法识别面部让他越发感到惆怅。
　　“可以让一下吗。”
　　“不好意思……”
　　老何侧身，他严严实实挡住了一个女孩。
　　女孩眼前山一般的身影让开之后，眼前的世界都开阔了不少。
　　女孩身体单薄，脸上没什么血色，看起来身体很不好。
　　她手指在屏幕上轻轻点几下，绿皮贩卖机滴声提示之后，乖顺地送出一瓶水。
　　女孩弯腰拿起水，转身要走了。
　　老何见状来不及想太多，尽量放低声音：“孩子，叔想问问这个东西怎么用……”
　　“用零钱也可以买，你自己试试吧。”女孩说完，从他面前走过。
　　“诶，谢谢孩子。”老何放下手，坐在一边的公共座椅上。
　　他挠挠头，也是，干嘛非和这机器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