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爸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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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丘“……”
婴儿露出一口红牙，不似人的牙齿，倒像是野兽的牙齿一般。
反正看起来不是太美好。
他是不是应该这样“！！！”来表达他的心理阴影面积。
“你想死！”神荼喑哑道，黑色的畸形婴儿浑身沾染上鲜血的味道，合着福尔马林的特殊气味，甚至它头顶上几根稀疏的胎毛因血液黏在一起。
喉咙下隐隐涌起不可言喻的感觉，神荼没有忽视沈丘的细微表情，他迅速把手捂住沈丘的鼻口。
和沈丘贴近的感觉让他心头愉悦。
冰凉刺骨的寒气触及皮肤表面，让人一下子就想到了深冬的冷。
凡人太脆弱了，他能看这些东西么？
神荼嫌恶的想，捂在沈丘脸上的手却是又用了几分力道，不让一丝气息跑进去。
头皮仿佛错觉似的有些发麻，沈丘用了点力推开神荼，他抱的太紧了。
看着空落落的手，神荼愣了一下。沈丘这是嫌弃他么？
是嫌弃他吧？
真的是嫌弃他！
他不服气又把沈丘及时拉过来，沈丘一个啷当往后仰。
“我帮你把它弄走，你给我喝一口血怎么样？”公平交易。冷冷的语气不仔细听，听不出里面的别扭。
一个凡人，他怎么能拒绝。
“你有办法？”沈丘问道。
“小鬼而已。”李越突然僵直身体往前走了一步。神荼单手揽着沈丘又用了力，嫌弃他？
他舔了舔嘴唇，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沈丘还在流血的手腕，女鬼张霞在耳边的凄厉声音响起，同时神荼把住沈丘的手，舌尖一丝丝把血舔净。
这是他的报酬。
低头饮血的鬼神神荼，仿佛找到了自己丢失已久的一部分，这个味道，真的。
好的让人上瘾。
不多不少，刚好一口的分量。
沈丘手上的伤口留下一道愈合后的瘢痕，他垂眸掩下心底的惊讶。
“他没事。”神荼凑近沈丘耳边说道，心满意足下刚才因沈丘对他的嫌弃而升起的愤怒平息，口是心非的凡人，他对他不好么？他都没吃饱就把食物分他了。
“爸爸！爸爸爸爸！”听见来自母亲的惨叫，婴鬼拖扯着脐带，艰难的顺着声音爬过去，头还偏向沈丘这里，用看不见东西的眼睛看着沈丘。
爸爸？
沈丘扶起李越安放在沙发上。地上左右翻滚的女鬼十指扣住地板，却因为碰不到实物透过整个手掌。
出来了就好。
女鬼绝望的摇头，死人青灰色的脸留下血泪，一条一条的血痕异常醒目，她抱住爬过来的胎儿，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仅仅几秒内，它迅速从胎盘末端连着脐带吞入腹中。
一口紧接着一口，如饿虎扑食般迫不及待，地板血迹斑斑，气氛压抑。
而在婴鬼吞进肚子最后一刻，它轻轻的叫了一声。
“妈妈……”
两个字轻的仿佛是沈丘的错觉。
低等鬼母生育的鬼孩，不知人事，懵懂无知，它们没有后天养成的记忆，在出生即死的一刻继承了母体的记忆。
它并不是一无所知。
它们向往纯净的东西。
“它很喜欢你，可惜被它母亲给吃了。”神荼说道，只要沈丘有一点意图，他就把那个婴鬼挖出来。
有个宠物才不至于过的这么无趣对吧。
“我没养宠物的爱好。”沈丘低低回道，在口袋里抓紧沾染他血的符纸。
神荼注定从沈丘脸上看不出什么，他还没那么想不开拿只鬼做宠物，也不知道神荼是从哪里看出他需要宠物的。
“我、求求你，我想活着。”她只想活着，这次张霞说的话沈丘听懂了，声音就像是老旧的广播发出来的，还带着一丝失真。
“求我？”沈丘冷笑，“你来我家的目的是让我帮你还阳么？我没那么大本事，你，找错人了。”
“你可以的！你可以，你可以帮我。”张霞披散的长发遮住她断了颈椎软成一滩的头颅，“你要帮我，你不帮我就没人帮我了。”
“帮帮我吧求您了……我是被人害死的，我大学还没毕业，求求您，求求您！”
“是人都要死，我为什么要帮你。”沈丘道。
“我要活着，我要报复他们！我没做过什么坏事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我对她们不好吗？啊？骗人的，都是骗人的！”
女鬼声嘶力竭吼道道，两行血泪落下，她哀求这个男人帮她。
沈丘下意识的皱眉，而后神荼上前很轻声的道：“你想做什么，我会帮你。”
神荼不由的嗤笑一声，莫屏澜这个没出息的这个凡人做什么都要牵动他。
不然他怎会为了这个凡人居然会鬼迷心窍生出一丝想要任他驱使的想法。
“你别动。”看出来神荼有什么动作，他及时制止他。
“你是怎么知道我能帮你的？”沈丘说道。不去枉死城，不甘入轮回执迷不悟，他很好奇这女鬼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他可没这本事。
“你能帮我吗？”张霞哽咽，若不是还有“人”在一旁，她恨不得抱住沈丘大腿。
沈丘：“不能。”
他能或不能，都没有立场去帮她。
沈丘的话太决绝，听起来没有任何寰转的余地。
“为什么——你可以帮我为什么不帮我！”张霞端在颈上的头向左边垂下，仿佛只是连着一张皮，在一旁摇摇欲坠，眼睛死命的瞪圆凸起，充斥着怨恨，声音凄厉甚至房间隐隐有回音。
声音太过刺耳，耳膜似乎都要被震的破裂，沙发上侧躺的人眼皮动了一下，然后又动了一下，眼珠子先是顺时针转了一圈后逆时针转动了一圈。
→这里有一道送分题
→请问我坚持了二十几年的唯物现实主义科学发展观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支我手不抖汗不冒心还能跳不？
那从电视里钻出来的贞子小姐你快回来把你妈带走！
“果子！”李越自然是看到了神荼，他先是反应过来，然后立刻把沈丘拉住下一秒准备开门逃跑。
疯了疯了，他以后再也不看恐怖惊悚片了。
他腿软。
“啊——你不能走！”张霞露出漆黑的瞳孔，全部的愤恨都随着这一刻爆发，既然他不帮她，那就去死吧！
凭什么他还能活着，这么多人都能活偏偏就她不可以！
张霞已然没有了理智，可以说她在跳楼死后就失去了作为一个人正常拥有的，自杀而死者，入寒冰地狱，受灵魂冰裂之苦。
她现在还没入阴间，不过是钻了地府纰漏下的空子。
总有被填补的一天。
如果我周围的所有人都可以看见太阳，凭什么我只有躲在一边妄图融入他们。
如果真有公平正义的存在，为什么她遇到的全是绝望！
公平吗？不公平！
在你苦苦挣扎着现在只为以后过的轻松点的时候，一些人已经做了你不能做不敢做的事，他们在出生前就赢在了起跑线。
所以她就只能任人欺骗么？
她，曾经也只是想要过的好而已。
恶鬼哀嚎，发黑的血从身上每一处毛孔溢出，淌流在地上刺人耳目。
门已经打开了，李越颤抖的手紧握着沈丘似乎想从他那里找到些许安慰，沈丘也跟着去没有松手，一道黑红的门，来回数次，无论李越怎么走，眼前永远是这扇门。
“！！！”
懵逼，惊慌，无助，可怜。
“果子，我们遇鬼了……大白天的鬼不是不能出来吗！怎么办，我们是不是要被吸血了。”隐隐有了哭腔，声线发抖。
“你冷静点。”
李越听完立马转过身，看着沈丘眼睛里深不见底的黑色瞳孔，没有多余的表情。
“果子你能多说几个字么？”这个氛围里他怕。
信不信我哭给你看。
太吓人了好不好。
情绪稍微好点，感觉到另一个视线牢牢锁住他，似要把他生吞活剥，李越僵硬着脖子一点点往右边看。
呼……
啥都没有。
世界依然如此美好，阳光普照——
“？！”身边的人突然被一股力拖走，而后他看到一个陌生人抱着沈丘，面色阴冷。
看着那人没对沈丘做什么，只是抱着他不放，此时此刻李越脱口而出：“他是你男朋友？”
两人现在的距离远超出了普通朋友的关系。
入眼的人相貌俊美，完美的不似真人，处处好到了极致，但让人生不起其它心思，多看一眼就觉得骨头有点冷。
李越还在惦记着那个女鬼。他再仔细的东看西瞧，女鬼已经不在这个房间了，至少从表面看不到她的影子，空气清新到刚才他经历的只是一个错觉。
神荼冷着脸，刚才只以为若是沈丘无能为力会来求他，结果。
“怎么了。”沈丘问道，神荼的低气压太明显了。
淡淡看了沈丘一眼，神荼冷哼一声， “我饿了。”
没是在问你好么，李越暗自吐槽，在看到神荼的脸色后又加了句。这个男人不会是混道上的吧，眼里的血腥感觉他杀过人。
他还杀鬼？
李越平复好心情，脸上的表情丰富。他把今天的事情给别人吹会不会有人觉得他是疯子。
“果子——”李越咽下口水，镇静下来不让自己看起来那么狼狈。“你搬家吧……要不我给你找一个房子，保证位置好，你想要哪种的……”
心底泪流满面。
“可以，不用麻烦你了，我今天就走。”沈丘在心底叹口气，总觉得漏掉了什么事情。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爸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