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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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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他也有过这种心口被牵引的感觉,像是一个纽带把他和莫屏澜系在一起。
不过现在的感觉更强烈。
“果子果子?”李越不放心再问了句。
沈丘弧度不大的摇了摇头,示意他没事儿。
李越似乎还是担心,他这刚刚遭遇车祸的人精神比沈丘还要好?
李越过的随意,也不把这里当作别人家,和沈丘吃了饭后一个劲催促沈丘快去休息。
沈丘的脸本来就白,但现在更是白的没有几丝血色,整个人看起来萎靡,躺在床上像是没了生息。
架起手机看视频,李越在客厅的果盘里拿了个苹果,看了眼厨房,用眼神丈量了下厨房离自己的距离,再瞥一眼桌上的纸巾。
算了,将就用吧。
能坐着就不站着,李越盘腿坐在沙发上,手伸长抽了张纸把苹果敷衍擦擦,嘴咔嚓的嚼动。
吃的太急苹果汁呛到了喉咙,李越微倾身拿纸,碰到抽纸盒的触感柔软顺滑,嗯?食指与中指夹住了纸巾。
“……”
手上的白纸突然变成了带血的长发,重心一个不稳,李越当即跳起来往后退,越过沙发翻个骨碌。
他仿佛听到了骨头嘎嘣脆的声音。
刚才那什么玩意!
摔的疼李越保持姿势,摸了摸自己头盖骨,他脑袋还在,桌子上也没有一头血的长发。
大白天开什么玩笑,哪里有鬼,是眼睛看花了吧,还贞子头?他就不应该回国前一晚和爱德华看恐怖片。
“你怎么在这?”
耳边一道声音响起,明显感到一阵阴凉。
刚刚以为自己出现幻觉的李越惨叫一声,不敢看身后,只半秒身后的东西出现在他面前,长发红瞳,对上那双眼睛李越不由自主的浑身僵硬,下一秒李越就软在地上顿时昏迷不醒。
“呵呵。”
来人跨过李越走向卧室,额边细碎的发丝扬起。
他环顾下房间,知道沈丘在里面,他在卧室门前停下,抬起的手停在空中,疑惑的看着手上拿着的门把?
咔嚓的一声门把已经脱离了原来的位置,尾部尖锐参差不齐,来人有些疑惑,这是何物?不消片刻,断掉的门把融成一抹黑气。
沈丘迷迷糊糊中听到动静,以为李越有事,打开门二人两两相望。
“莫屏澜,你、”话未说完,沈丘突然意识不清,眼前的景色模糊,铺天盖地一片黑。
怀里抱住温暖的躯体,“莫屏澜”下意识收紧臂弯,偏头看着沈丘,冰冷的红瞳杀意尽消,取而代之是一脸茫然。
刚才他的心,跳了?
真奇怪,他居然也有错觉出现。
“莫屏澜”看向青年的脸庞,回味着那一瞬间跳动的感觉,“莫屏澜”很惊奇,手指戳了戳沈丘的脸,软软的,再戳了戳,看到沈丘眉头微动,“莫屏澜”慌乱的收回手。
把沈丘拖回床上,红瞳玩味的盯着青年。
沈丘不知道梦见什么,似是不安,“莫屏澜”更上前一步,把住沈丘的手。
红瞳一亮,仿佛是抓住了自己缺失了的一部分,“莫屏澜”忍不住弯起嘴角,下一刻像是想到什么又把那条弧度拉平。
“莫屏澜”眸色微沉,把手放到沈丘脖颈处,只要他稍稍用力,这样想,“莫屏澜”却是下不去手,心口的位置也一股闷痛。
“莫屏澜,我不会动他,只是试试而已,你担心什么?我要是真下手他现在就没命。”
神荼心头一紧,莫屏澜本就占据这身魂体多年魂力比他强些许,现在多了个软肋下手终有顾及,才让他钻了空子。
而莫屏澜受了伤,魂力有所限制,他也不怕他现在抢魂体。
咽下一口腥味,神荼两眼一眯,绕有兴趣的看着沈丘。
他改变主意了,或许换一个法子会更让莫屏澜发疯。
“你可得活久一点,别被我……”剩下的话神荼鬼使神差的没有说出口,这种感觉不对劲。
这个人身上有什么东西竟会迷惑他。
莫屏澜又在意识里想要与他争夺魂体,神荼淡淡一笑,指间抚过沈丘的脸。
“你再动,我可不敢保证……他会怎样?我饿的狠了什么都吃。”
莫屏澜知道神荼没有杀意,反抗没有之前疯狂。
身体终于不再混乱。
神荼勾起一抹邪笑,凑近沈丘的耳旁闻了闻,沈丘的灵魂很干净,用力吸了吸,神荼克制住起身。
现在还不行。
现在动他莫屏澜会和他拼命。
得不偿失。
。。
沈丘睁开眼睛就对上那双红瞳,很亮眼,“我、要喝水。”喉咙特别疼,沈丘努力出声,疑惑莫屏澜现在的样子。
顺直及腰的长发,红眸蓄满锐利,宛若黑夜的狼王,强势邪肆。
听到沈丘说的话,神荼下意识往旁边有水的地方看去,然而动脚时他眉头一皱,抿直唇线,起身眼眸向下看着沈丘,隐隐不屑。
他凭什么要给他拿水?
沈丘脑子疼,没注意“莫屏澜”的反应,见“莫屏澜”不动,沈丘撑起身掀开被子下床。
神荼面上一沉,这个凡人居然忽视他!
“你别动!”神荼按住沈丘的肩不让他动作,沈丘浑身无力,顺着神荼的力道又软下去。
他挥开“莫屏澜”的手,喉咙干涩的厉害,现在他只想喝口水。
身上太软没有力气,极度虚弱。
他本来身体没好透,昨日又与莫屏澜做了那事。
滚烫的热度席卷而来,沈丘眼里不复清明。
要不把他吃了吧?
看起来也是要死的样子?
神荼看着沈丘虚弱无力的模样想到,然后他挪到床边,手握住沈丘的脖子。
莫屏澜的意识又在暴动,神荼压制住他,挑衅般手上的力道也同时加深,听到身下的人呼吸粗重,他不自主的松了手。
莫屏澜在影响他。
神荼冷笑,同时沈丘无意识的挥了挥手,碰到了神荼的脸,很凉。
对现在浑身滚烫发热的他是种解脱。
于是沈丘拉住神荼的……头发。
他努力寻找身边唯一的冷源,用尽最后的气力抱住它,在它怀里蹭了蹭,呢喃道:“莫屏澜,我热。”
是很热,明明神荼没有这种感觉,但他的心腔也在发烫,仿佛他的心还在。
神荼有些慌神,他站起来要离开,门口李越揉着脑袋进来,房间里多出一个人也就算了。
这个人,他!他!
没等李越叫出来,一股风像巴掌扇过来,双脚离地,头又磕到刚才的伤处。
李越,卒。
身体越来越热,沈丘只感觉置身于一个狭小的空间,如母胎二三月的婴儿,母胎有源源不断的能量供给,懵懂的成长。
另一边神荼捂住心口。
这一次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的心跳了。
噗、通,噗、通。
手下贴近感受那股搏动,神荼望向沈丘的方向有一丝迷茫。
万年前还未将魂体分裂的鬼神神荼挖出了心窍,那颗心不知所踪。
现在,
他感觉,他快要找到它了。
神荼的心窍幻化成人的可能不大。
毫不犹豫他即刻扒了沈丘身上的衣服裤子,但除了沈丘脖子上的项链有他的气息,没有丝毫异样。
说到底他也不是神荼的真身,能力大打折扣,心窍寄托何物也勘察不到半点。
这个人身上绝对有他的东西!
要不把他的心挖出来……
念头一起,神荼像是受了刺激般面色狰狞,黑色的经络顺着手臂延至全身凸起,异常骇人。
“莫屏澜你够了!”神荼低吼,身上凌厉的煞气被压制彻底,莫屏澜在不顾一切的反噬。
他疯了!
这样两个人痛不欲生有意思么!
来啊,互相伤害啊!
夺目的血瞳闪过一抹凶光,暴戾之气瞬间在身体混乱。
海市的气运
顿时灰暗一片。
玄学中人不约而同抬头看天。
他们可以跑么?
“阴镜碎了!”一惊呼声起,树上的向四周各自飞。
“不用你说我也看到了,你说的话都是手机充话费送的么?明摆的阴气撩空。”天都黑了。
“那现在该如何?大家准备下,事在人为,这海市凶兆定有破漏。”
“再不济祭出天雷地火,火净万物,雷破凶邪。”
“没错,我们不行还有地府顶着,别说丧气话,我们一个顶俩,一举把这凶兆破了。”
长老,如果你不是一脸严肃的说这话,我可能会信你……
数名弟子暗自暗自吐槽。
他们从没经历过较大的动乱,最大的程度不过新鬼王出世,历练太少,以至于初生牛犊不怕虎。
嘴上说怕,身体还是很诚实的跃跃欲试。
才踏入玄学的新人没资格加入此次行动,他们颇羡慕又失落的看着“前辈”。
这是一个大展拳脚的机会!
可惜他们没资格。
只能努力提高自己的能力,才可能有机会。
这样的念头支撑着这些新人,然后钟家四爷不负众望在重重艰难险阻中代领众人把“莫屏澜”捉拿归案?
被捉的莫屏澜也是心里一片纠结。
他现在正遭遇了他近数百年来最尴尬的事。
不敌区区几个天师也就罢了。
他居然被人困在了一只低等容器!
虽然这只“低等容器”在玄学中人眼里是最厉害的法器之一。
这都要怪他!
神荼没事出来作甚,急着吃饭么?
→对此神荼在意识里冷哼,你不让我吃你的小情人,我出去找吃的不行?
鬼神神荼的魂体不得离开无尽鬼蜮,但也不是毫无办法,他把魂力十之八九留下镇压鬼蜮,强行撕开黄泉一丝裂缝出去,而“神荼”趁机抢夺了魂体的主意识。
他和神荼是两个独立的意识,魂力却是共用的。
不同于莫屏澜运用魂力得心应手,神荼要差几分。
比如现在,魂体的魂力枯竭,神荼面对百名天师和万千法器无力抵抗,而莫屏澜却是还有几丝气力。
所以神荼主动把魂体让出来。
不找回场子他脸往哪搁?
→然而想象都是美好的。
他眼睁睁看着莫屏澜无动于衷,然后淡定的被困住法器……
进去……
被困进去……
“!”
我没想到你居然会是这样的莫屏澜!
神荼觉得如果他现在还有身体,那他的表情肯定裂了!
你竟然甘心受这样的侮辱?
莫屏澜你醒一醒,他.xx阴间大佬的气势呢?
你放开这个魂体,让我来!
但他在意识里挣扎也是徒劳,外界也没有反应,莫屏澜冷着脸,在法器内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