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朵美丽的小白莲［穿书］》一芥星

38、第三十八章

　　乔鸾起了个大早，或者说根本没睡。

　　收拾完客厅一切后，她又趁着夜色回去，在床边坐了一宿。脑子里一下子冒出许多念头，有些头绪，却又杂乱无章，某个念头从中倏忽而过。她猛的站起身，按亮壁灯，拉开抽屉翻找什么。

　　灯光照亮她苍白凝重的脸。

　　窗帘的缝隙中，天边逐渐泛起了鱼肚白。

　　几个小时后，乔鸾拎着轻便的小包，临出门前又想起什么，边盘起头发边两步越过客厅回房间，拿起桌上一张纸条样的东西，妥帖放进背包夹层。

　　站在玄关将出门必带的随身物品清点个遍，她才放心锁上门。站在小区门口招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机场。

　　坐上车她发了一条微信。司机师傅是个健谈的老大哥，估摸是看见她包裹十分严实，热心的问：“姑娘你不热吗？”

　　暂时没有收到回复，乔鸾把手机扔回口袋，将视线投向窗外快速倒退的树木，口罩下传来有些闷的声音：“不热。”

　　不一会儿，手机里进了电话。

　　乔鸾看也不看就接起，严雪有些恼怒的声音通过话筒传了过来。

　　“你怎么之前没给我打招呼？”

　　劈头盖脸一句，那头十分嘈杂，乔鸾把目光放在窗外，有一搭没一搭的回话。

　　“临时决定的。”

　　“你……”严雪有些气急。因为周遭安静的缘故，乔鸾清晰捕捉到一声短促的气音，像是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那头像是妥协了，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乔鸾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做了一番思考:“一两天吧。”

　　“给我个理由。”

　　“我就是想回去看一看。”

　　“我觉得你在骗我，乔鸾。”严雪的语气变得严肃。

　　乔鸾手指有频率的点在皮质座椅上，一头栗发柔顺伏在肩头，在胸前弯起一个优美的弧度。她语气淡淡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散散心。”

　　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她的眉头微蹙，很快又恢复面无表情，语气里含着淡淡笑意。

　　“我真没心情不好，你别多想。”

　　“过几天吧，很快就会回来的。”

　　车厢内安静无声。

　　等红灯期间，乔鸾扭头望向窗外。这时候正是上班高峰期，马路上车水马龙，行人都是一副神色匆匆的表情。早晨不太强烈的阳光穿过高楼大厦，被分割成不同形状的明暗色块，暖融融的笼罩整个世界，轻声慢语的唤醒这座沉睡了一夜的繁华城市。

　　身随心动的推开一半窗户，空气争先恐后涌入车内，乔鸾伸出手抓了抓散落的虚无光线，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清晨的空气，仿佛闻到了独属于记忆中的清新气味。

　　“蔺城。”她在心底轻轻念了一遍。

　　红灯很快转绿，她收回手准备摇上车窗，一辆出租车从身旁飞驰驶过，一道模糊的身影落入她的眼中，只一瞬，便很快划过。

　　乔鸾收回视线，出租车重新启动，一同汇入滚滚车流。

　　乔鸾在飞机上睡了三个多小时，落地后迷迷糊糊的随着人流下飞机，她没有带行李，直接走向出站口，果然看见一辆红色超跑高调的停在路边，一个漂亮艳丽的女人倚靠在车窗旁，巴掌大的小脸被墨镜遮住一大半。

　　女人也在同一时间看见了她。扬起笑容，冲她招了招手，阳光下晶莹剔透的指甲闪闪发光，简单又精致。

　　“终于舍得回来啦。”乔鸾走近，就听见对方的一句揶揄。

　　乔鸾现在浑身不舒服，脑袋也昏昏沉沉不太清醒，完全没有开口跟她贫的欲望，摆了摆手示意对方让开，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女人也不在意，绕过车子打开驾驶座的门坐进去，看起来心情很是不错。

　　相较于大都市的快节奏生活，蔺城的日常节奏就像是被按下了减速按钮。小桥流水，古朴中透露出江南水乡特有的温存气息。近几年着重发展旅游业，经济发展快速，才使得这座城市的名气渐渐大了起来。

　　机场建在新城区，随处可见正在施工中的现代化楼盘和待拆的矮旧房屋，时不时还能遇上拉开的防护带将街道隔断，只能绕路走。车开的飞快，乔鸾困顿着一双眼看着窗外发呆，发现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和当初离开时很不一样，甚至根本对不上号，心里莫名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不过转念一想，也对，那时候自己只有一丁点大，蔺城还没有飞机场，自己是坐的两天两夜的绿皮火车离开了这座城市。

　　半个多小时后，车进入了老城区。和新城区不同，这里的建筑大多保存完好，弥漫着一股宁静古老的气息。白墙黑瓦的低矮房屋依傍在护城河两岸，河边种植两排杨柳，早春时节，柳絮漫天飞舞，纷纷扬扬洒满街道。

　　蕲艾关上车窗，防止柳絮飘进车内，问：“你这次回来多久？”

　　乔鸾愣了愣，道：“不知道。”

　　她本来就是一时兴起想要回来看看，订好机票后才打电话通知了所有人，根本来不及规划后面的行程。

　　大概是她的脸色太过苦闷，蕲艾再次开口询问，语气变得有些小心翼翼，“怎么了，心情不好？工作不顺利？”

　　“没......”乔鸾下意识想要否认，又想起最近接连发生的怪事，觉得这么认为好像也没什么错，转口道：“对，工作......出了点问题，所以回来散散心。”

　　三言两语的聊着，车辆渐渐驶向山中，远山在云雾里的轮廓仿佛一方青瓷釉面的笔搁。四周的房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山道两旁是高大繁盛的树木，遮天蔽日，笼罩出一片绿荫，阳光被隔绝在外，只从枝桠间泄露几点光圈，印在沥青小路上，像是一枚枚发光的铜钱。

　　车速渐渐慢了下来，蕲艾不再聊天，全神贯注盯着眼前弯曲的小道。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终于出了林荫道，视野猛地开阔，隐约可以看见前方雕梁画栋的房檐，一颗红灯笼静静的挂在檐角处，阳光下分外惹眼。

　　很快，车停在了一栋二层小楼的栅栏外。

　　乔鸾下车推开栅栏的门，偌大一个庭院杂草丛生，绿油油的爬山虎长满白色的墙壁，到处散发出衰败破旧的气味。

　　蕲艾锁好车，车钥匙在指尖晃了几圈，跟在她身后道：“你应该早点告诉我，我好叫人把这里收拾出来，现在这样也没法住人啊。”

　　乔鸾没答话，踩过草地，从包里取出钥匙开门。

　　门刚打开，蕲艾就被扑面而来的灰尘呛到，连打了几个喷嚏后嫌弃地退后几步，皱着眉头说：“我的妈呀，这空了多少年了这么大灰。”

　　“十几年吧。”乔鸾面无表情的随口应了句，掩了掩口鼻径直往里走。

　　楼上楼下的巡视一圈，除了因为长久无人居住落下的灰尘，家具布景与记忆中的完全重合，乔鸾这才有了些许心安的感觉，心情也顺畅了不少。她依次打开窗户通风，回到二楼客厅，蕲艾倚在阳台落地窗边，正和家政公司通电话。

　　这栋房子单门独户，坐落在山间，平日里坐在家里，极目远眺就可以看到旁人看不到的山景。乔鸾走过去，目光遥遥望向天边，云雾渐渐消散，远远的可以看见半山腰上的寺庙，在满山绿树间半隐半现，显得神圣而又不可触碰。

　　蕲艾不知何时挂掉了电话，顺着她的视线指指寺庙，“还记得不？”

　　乔鸾点头，“嗯。”

　　“现在出名了，天天来求签的人数都数不清。”

　　“为什么？”

　　蕲艾摊了摊手，道：“说是里面的和尚算命特别灵，然后就莫名其妙的火了，每天来参观的人络绎不绝。”

　　乔鸾嗤笑，没发表什么意见。

　　“哎乔鸾，”蕲艾撞她的肩膀，眨了眨眼睛，一幅神秘兮兮的模样，“你信这些东西吗？”

　　“我……”她的脸色冷了冷，道:“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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