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魂巍澜]我是你的眼》爷许你一世韶华

254、254 没有他就没有我

　　将近两个多小时赵云澜才结束他与阿洛之间的这场密谈，祝红到底是没离开，打发走了林静和郭长城内心七上八下地守在书房门口，这个房间的隔音效果还不错，她没能顺耳听得什么端倪。

　　“你怎么还在，其他人呢？”赵云澜有些意外地问。

　　“我让他们走了，我……我等阿洛”，祝红瞥向跟在他身后出门的女孩，见她面色平和未有异样，便迎了上去挽住她的手臂，话却是对着赵云澜说：“一聊聊那么久，你不饿别人也不饿吗，不懂待客之道就算了，怎么也不照顾着点人家女孩子。”

　　“自己人讲什么客套，阿洛也没你那么娇贵。”赵云澜真情实感没心没肺地说。

　　“我娇贵？”祝红微怒：“说这话你良心不痛吗？”

　　赵云澜没搭理，走至餐桌边给阿洛拖出把椅子，等她坐下了还特地亲手盛饭递上去以示“照顾”，自己则搞了碗汤汤水水的杂烩，没两分钟就站着完成了任务。

　　“行了，阿洛一会儿回自己家，你俩正好作个伴，现在让她安安心心吃个饭……”赵云澜提示祝红有机会交心，不用急在一刻，说完又嘱咐了几句工作上的事，随即急匆匆上楼去了。

　　赵云澜离开的时间不算短，楚恕之又从郭长城嘴里听闻了些“引人遐想”的事，知道他是找阿洛谈话，总觉不方便多问，见了人便没什么可说的，只下意识地目光追随，仿佛在审视他对沈巍的态度。

　　“醒过没？”赵云澜明显是想往床上扑，但他问完就定在边上等着楚恕之的回答。

　　“没醒，也没动过。”

　　得到了确切的回话赵云澜才等不及地俯身过去亲自查探，沈巍与他走开前一般无二，暂时不似有苏醒的迹象。

　　“阿洛说他要昏迷一段时间，今夜恐怕不会醒。”

　　楚恕之瞄了一眼挂钟体谅道：“那今晚大人至少不用再吃苦头了，你也抓紧时间休息吧，我守着就行了。”

　　“我……我怎么可能睡得着！”赵云澜退下床，脚边没有座椅，他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单腿支手望着沈巍：“对了，阿洛要开始配药了，这事也挺急迫的，完工之前可能就不下地星了，她一会回去专注其事，需要的时候我们再找她。”

　　“正好啊，我也放心不下大人……和你，你要没意见我就先住下了。”楚恕之求之不得。

　　赵云澜无奈地笑笑，没底气拒绝他。

　　沈巍果然一整夜没醒，可期间因为疼痛抑或不适越来越不安，气喘发寒等各种症状也接踵而至，最没想到的是他不知所云时第一次带出了人名。

　　打从回家到现在，沈巍一直处于相对清醒的状态，“醒着”的时候不发声，睡下或迷糊的时候也从没唤过谁，赵云澜听到他那一声“昆仑”出口的时候，激动得差点没暴哭——他是想着他的，尽管把自己与世隔绝了起来，甚至想藉此远离痛苦、忘却那个叫“赵云澜”的人，可他依旧珍藏着最初的眷恋，从未真正舍得放手！

　　“又是昆仑，这人到底对大人做过什么，忘了谁也忘不了他？大人到底是记着他的好还是记着他的不好、又或者是想要告诉我们什么事情？”楚恕之对这个“名字”颇有成见，记忆中与之关联的一切神秘又费解，几次三番听闻还都不是啥愉悦的经历。

　　“他坏透了，可是没有他就没有我！”赵云澜抓耳挠腮地在房里踱步：“昆仑……昆仑……老楚，我可能猜到他的行为动机了！”

　　“你指哪个行为？”楚恕之问。

　　“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件事，他白天上下楼梯是有正常反射的，晚上却不予辨识，这一点不能说明他对这个家有概念，但至少能说明他没概念的时候是不认这个家的，我们往近了想，要么就是他以为自己一直身在地星——至始至终，他抬头仰望的是天空，但只是地星的天空；可是你我都知道地星没有天空一说，那头顶上的是什么……”赵云澜过于激动，一口气说到这里直喘。

　　“是什么？你能不能消停会儿！”楚恕之被他晃得头晕。

　　赵云澜：“我早就该想到了，是海星，是海星啊！”

　　“你的意思是大人并不是在找人？”楚恕之顺着他的思路既肯定又质疑。

　　赵云澜缓了缓，摇摇头接着说：“不是‘找’而是‘看’，记不记得我说过他眼前的景象是想象出来的，但也不能是凭空想象，海星承载着他太多经历，有牵挂的人也有抹不去的过往，所谓睹物思人、触景生情，我认为他很有可能是在遥望中回忆，就像‘看’电影一样‘看’着回忆中的场景，可是回忆太长，他每晚的表现也不像是在播连续剧，而更像是反复陷于某个片段——开头是美好的，结局是痛苦的，而且这一段里没有‘我’！”

　　“没有你？你确定？”楚恕之想不出来，还有怎样的一段过往能深刻到令今时今日的沈巍夜夜魂牵梦系却没有赵云澜的存在。

　　“嗯，准确地说是没有我‘赵云澜’——他之所以封闭主要是为了排除我，可他心里不可能没我，他想我、想见我，同时又害怕想起我、不由自主地逃避思念……感情是意志无法左右的，更甚者愈压抑愈会力求释放，心心念念、夜夜梦回，乃至形成了移情的习惯……”

　　“什么什么，移情？”楚恕之听得一知半解，开始跟不上他的思路了。

　　赵云澜此时所想都是从“昆仑”反推而来，这条线一经被他抓住梳理得越来越清晰顺畅，他几乎能用沈巍的视角看见斗转星移的海星。

　　“移情……这么说可能不恰当，他没在看我，但却是因为想我才走不出那个‘梦’开始的地方，海星、昆仑、万年前的那个山头、曾经并肩仰望过的苍穹；厮杀、背叛、无能为力的放手、万念俱灰的结局……我早该想到了，我早该想到了……”

　　“什么万年前、什么梦开始的地方？”楚恕之更听不懂了，而且他发觉赵云澜就没想要说得更明白，他像是突然开了窍，脑子里一下涌出了许许多多问题的答案，尽管听起来语无伦次，但他自己心里有数，已经都串连了起来：“我跟你说啊，你别着急，别重蹈覆辙弄巧反拙，等大人醒了，无论你要证明什么都必须以他的身体状况为先！”

　　“那是当然！”赵云澜一警醒，他确实有些急不可耐地想要再跨一步了，可眼下时机未明。

　　楚恕之：“还有，假设你说的都成立，我关心的是你怎么把大人唤醒，行动之前我劝你冷静下来好好想想！”

　　“有办法的，我有办法的……”赵云澜低声应和着从楚恕之手上抽回毛巾、转回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