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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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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俞轻寒神秘兮兮地跟萧桐说,宝宝好像谈恋爱了。
萧桐养了几盆蔷薇花,正在给花剪枝,闻言手上动作一顿,“不可能,我上个月去江禹复诊才见过她,要是真的,她怎么会不跟我说。”
“跟你说了你会不告诉莫夕原?她连我都没告诉。”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回去看我爸的时候无意间看到她和一个男孩子逛商场呢,有说有笑的。”
萧桐听了翻了个白眼,“逛商场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别听风就是雨在这散播谣言。”
“逛商场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一起逛珠宝店问题就大了吧?再说我都问过她了,她自己都承认了。”
萧桐还是不信,“她真跟那男孩谈恋爱了?”
“是不是那个男孩就不知道了,她只说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人。”
萧桐放下手里的剪刀,拿扫帚扫掉在地上的叶子,“她都十五了,这也正常,不过还是跟你哥和我姐说一声吧?”
俞轻寒拿过萧桐手里的扫帚帮她扫,“你得了吧,人孩子自己不说就是不想让她爸妈知道,你倒好,直接告诉她们,把宝宝和我一起卖了,以后宝宝有秘密连我都不告诉了。”
萧桐靠着墙,感慨万千,“她刚出生的时候还没我小臂长,我天天晚上抱在怀里哄她睡觉,感觉就像昨天发生的事,怎么一夜之间她都十五岁了。”
“你都快五十了,她可不长大了么?也就是我哥你姐俩人结婚晚,要是不耽搁那十年,别说宝宝,连宝宝的孩子估计都能打酱油了。”
萧桐抬眼:“所以这是谁的错啊?”
俞轻寒笑容一僵,赶紧给萧桐赔不是,“我的错我的错。”
萧桐哼了一声,转过头去懒得理她。
俞轻寒看着她的侧脸,在她鬓间发现了好几根白头发,特别明显。
“我们也老了。”俞轻寒道。
萧桐回头看俞轻寒,她的头发倒还乌黑油亮,和年轻时一模一样,“我二十岁的时候总在想,如果能和你走到五十岁,该是什么样。”
俞轻寒低着头,捡了片蔷薇叶子在手里把玩,“想过是这样么?”
“没有。”萧桐老实道,“那时年纪那么轻,哪想到这么远,我想的最坏的结果不过是你把我一脚踢开,谁知最后,竟然是我先看透了你。”
俞轻寒道:“我也想过。”
萧桐惊讶地看她一眼。
“怎么,不相信啊?”俞轻寒轻笑,有点自嘲的味道,“我有时想,到了五十岁,还和你在一起,养养花喝喝茶,也挺不错的。”
“那你的想法实现了。”
俞轻寒眼睛有点酸,使劲眨了一下,才笑道:“是啊。”
她抬头,笑的那一眼,正好撞进萧桐的眼睛里。
即使两人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可就在刚才,就在那么一瞬间,就那一个笑眼,萧桐的心脏还是被狠狠撞了一下,萧桐的耳朵里都是自己咚咚的心跳声,太过剧烈,以至后来俞轻寒又说了什么,萧桐只看到她嘴动,却听不到她的声音。
这感觉很陌生,萧桐和俞轻寒第一次见面时都没有过。
“萧桐?”俞轻寒轻易觉察她的异样,轻拉她的袖口,“不舒服么?”
“啊?”萧桐定睛回神,连说了几句没什么,借口做晚饭躲进厨房,俞轻寒看看时间,这才下午三点。
三点钟做晚饭?俞轻寒摇摇头,心想,大概又是自己哪句话惹恼了萧桐,她独自一人生闷气去了。
俞轻寒有点头疼,唉,可怎么哄呢……
不过她没头疼太久,救星就主动上门了。
俞轻寒刚把阳台打扫完,就有人敲门,萧桐躲在厨房里面不出来,俞轻寒便放下扫帚去开门,门刚打开,就被扑了个满怀,“小姨!我可想死你了!”
俞轻寒顺势把人接住,才道:“看清楚我是谁?”
怀中少女抬头一看,笑容不改,“小姑姑!我想死你了!”
十五岁的姑娘,花一样娇俏的年纪,可俞轻寒见了她却直皱眉,“俞慕夕,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德性了?”
“前天新做的发型,怎么样,好看吧?”
俞轻寒看见她脑袋顶上那一头短得齐耳的蓝毛,再想想自己上个月回去的时候,见到的还是个扎马尾的可爱姑娘,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只觉得脑仁疼。
“是宝宝来了吗?”萧桐在厨房把菜洗了,平复了情绪,又听外头有人闹,从厨房出来,就看到顶着一头蓝色短毛的少女,这刚恢复平稳的心脏,直接咣当一声摔地下了。
“小姨!我想死你啦!”俞慕夕看到萧桐出来,松开俞轻寒,又要往萧桐身上扑。
“停。”萧桐抬手制止,俞慕夕那个蓝脑袋晃得萧桐心脏有点受不了,深吸了一口气,才压着火质问俞慕夕,“你这头发怎么了?”
“好看吗?”俞慕夕还不怕死地在她小姨跟前摇了摇头发炫耀,“我朋友说我以前的发型太死板了,我特意找了个最近特别火的发型师做的,我朋友说特好看!”
好看……个锤子啊!萧桐捂着胸口说不出话来,俞轻寒嘲笑道:“好看什么啊,这发型三十年前就过时了,你朋友什么品味啊,太土了这也。”
“不许说我朋友!”俞慕夕气鼓鼓道,“是小姑姑你自己欣赏水平太低了!”
俞轻寒又笑,“这头发跟我和你小姨显摆显摆就行了,千万别让你妈看见。”
俞慕夕不解,“为什么?”
“你妈非把你打骨折了不可。”
“切,小姑姑你说的也太夸张了,算了不跟你说了。”俞慕夕又扭头跟萧桐献宝,“小姨,你以前是做设计的,品味肯定不错,你觉得我这发型怎么样。”
萧桐觉得不忍直视,只好转过头捂上眼,“别在我眼前晃。”
“怎么了?”
“我怕我忍不住抽你……”
俞慕夕接连被嘲讽了两波,倍受打击,“真有这么难看么?”
俞轻寒和萧桐异口同声,“特别难看。”
“……”俞慕夕委屈,“我和你们有代沟。”说着,躲自个儿房间生闷气去了。
萧桐和俞轻寒对视一眼,相看两无语。
半晌,萧桐才幽幽道:“你们老俞家基因里是不是自带审美缺陷啊?”
“有可能。”俞轻寒若有所思地点头,“要不我哥怎么给宝宝取了个这么土的名字。”
萧桐大怒,“我说的是名字么!”
“开个玩笑嘛,别生气别生气。”俞轻寒想着想着,又笑了,“嘿,这小妮子性格和我十五岁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萧桐头疼,遗传谁不好,偏偏遗传俞轻寒,好好的小姑娘说完就完了……
可看俞轻寒,她云淡风轻,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
萧桐纳闷,“你就不怕宝宝学坏么?”
俞轻寒满不在乎,“刚刚才说你别听风就是雨,她都十五岁了,又不是五岁,能那么容易学坏么?”
“怎么不能!”萧桐气不打一出来,“你反思反思你十五岁时候的德性!”
“她比我十五岁的时候厉害多了,我那会儿就知道瞎混,她那天和我哥公司里那个干了十来年的法律顾问请教问题,你真该去听听,一套一套的,我在旁边听着,差点就以为自己听不懂中国话了,你别说,这点倒随我哥。”
“拉倒吧,你怎么不说随我姐呢。”
俞轻寒赔笑,“你说的对,随你姐,肯定随你姐啊,要不是莫夕原基因好,就我哥那榆木脑袋,哪教养得出这么聪明伶俐的丫头。”
萧桐越想越气,“不行,我得带她去发廊,把那一脑袋蓝毛洗了去。”
俞轻寒赶紧制止,“你行了吧,人孩子刚高高兴兴把头发染上,你这时候干这事,她多没面子啊?再说又不是什么大事,她图新鲜你就让她玩两天呗,过两天估计自己看不下去,到时候不用你说她都去把头发重新染黑了。”
萧桐将信将疑,“真的?”
“当然是真的,放心吧,我有经验。”俞轻寒拍拍萧桐肩膀,“今天宝宝来,冰箱里菜够么?咱们先去趟超市吧?顺便给她买点零食。”
“行。”
俞轻寒起身,去敲俞慕夕的房门,“宝宝,我和你小姨去超市,你想吃什么?给你带回来。”
俞慕夕拉开房门气急败坏,“小姑姑,我都多大了还叫我宝宝!上次我同学听着了,笑话我一星期。”
“不叫宝宝叫什么?慕慕?夕夕?”俞轻寒弹了俞慕夕脑门一下,“你小姑姑我都叫了你十几年的宝宝了,现在改口,我改得过来么?行了行了,我都一把年纪了,你就当体谅体谅老人家吧,尊老爱幼懂不懂。”
俞慕夕和俞轻寒没大没小惯了,笑嘻嘻地讽刺她,“得了吧,我们班那个三十多岁的女老师都看起来比你年纪大呢,您往什么老人堆里凑啊?老人?老妖精还差不多。”
“得,我就当是你夸我了。”
“……”萧桐看那一个老妖精一个小妖精,想自己是做了什么孽,有一个老俞轻寒不算,居然又带出一个小俞轻寒来,她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好好管教俞慕夕,就是教成了俞轻明那也比成了俞轻寒好啊。
不过她再看俞轻寒时,刚才那种一瞬间的感觉没了。
也是,她们在上榕都快生活二十年了,要有什么早就有了,再说那可是俞轻寒!萧桐不相信自己会这么不开眼,又重新看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