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复仇屋》赤月宫城

98、第九十七章 回到过去……回过头了……

　　萧言瑾听明白了，却又听不太明白，束缚阵也好，唤魂阵也好，就算“亡灵复仇屋”那些个脑子带坑的还没给他介绍过这些，但好歹他在“社零” 也念了半个月的书了，这些东西是个什么他大概还是知道的。

　　束缚阵当然就是像现在这样，用来困住别人的阵法咒术，而唤魂阵，光听这名字，应该是可以唤回某个人灵魂的咒术的意思……吧？

　　“所以这怎么了吗？”

　　说穿了，就算加了束缚阵，唤魂阵本身也并不是什么有害的东西，有人把这种东西设在这里，其本身想要做的，应该也并不是害人吧！

　　张期甚蹙眉说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实际上，大部分WL市的人也都只知其一，不知道唤魂阵还有另一个用法！”

　　张期甚一边说，一边费力的从那一堆捆绑在自己身上的光线般的绳索之中，挣出几根手指来，之后，再用那终于不再受缚的手指结了个印，口中念念有词的念了些什么，随后，刚刚还一直紧缚在张期甚身上的那点儿银光，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召唤了似的，马上就又消失不见了。

　　张期甚自己能动弹之后，也马上在萧言瑾的身上快速画了一个咒术，将萧言瑾身上的束缚阵也解了开。

　　没了束缚的萧言瑾身上一轻，但却还是没明白张期甚干嘛那么紧张。

　　张期甚一边解释，一边蹲下来看地面上的阵法咒纹。

　　“这唤魂阵对一个人用的时候，能够唤回那人失去的那一部分生魂，除非那部分魂体已经散了，不存在了，否则，即便那魂体远在天涯海角都能把魂召唤回来，且很少有法器可以锁住被唤魂的生魂。

　　就算那部分生魂已经不存在了，也能够利用这咒术，短暂的让对方想起关于失去的那部分生魂携带离开的那部分记忆，只是终究是失去了的东西，用不了多久就会消散。

　　但如果是用在两个人身上，这唤魂阵就会沟通两个人灵魂深处的桥梁，共通记忆，被施术者会很快陷入昏迷，在昏睡中再次经历他们曾经共同的记忆。”

　　“共同的记忆……”萧言瑾目光闪烁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张期甚抬头看了看脑袋上方的月亮，那月亮本来在他们四处逃窜，躲避围攻他们的蛇的时候，几乎被云朵整个遮住了，这会儿，却已经出来了大半。

　　“这阵法需要月光的协助，以及阵中有人的感知才能发动，现在月亮还没有完全出来，所以还没有全面发动，等再过一会儿，月亮整个出来了，我们就是想让它停下来，它都停不下来了。”

　　张期甚依旧在地上摸索，似乎是怕萧言瑾不明白他这是在干什么，还特意解释说：“这人将阵法用实物雕刻在地上，就是为了防止我们毁坏了阵法，周围太高，想在月亮整个出来之前爬出去是爬不出去了，但我们可以在阵法全面启动之前改变阵法。跟唤魂阵相似，修改速度要快，还不能对被入阵者身体有害的阵法……我想想……”

　　说是说想想，张期甚却已经率先咬破了自己的一根手指，只又犹豫了不到两秒钟，他就将已经沾血了的手指往地面上伸去。

　　萧言瑾见了，趁着这会儿张期甚注意力不在他身上，突然伸手将他一把拽过，抱在怀里，不让他动手改阵。

　　张期甚一惊，怎么也没想到动手阻止自己的人会是萧言瑾。

　　“你干什么！”

　　要知道，就算这阵法对一般人没有什么本质上的伤害，但有人故意用这样的方法，引诱他们掉进这个陷阱，还特意设下这样的阵法，肯定是有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的，能不如别人的意，为什么要顺着别人安排的方向继续走下去？

　　更何况，阵法完全启动是会晕过去的，在那之后不管谁对他们的身体做什么，那不都是别人的事情了？就算对方可能并没有想要他们性命的意思，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能怀什么好意……而且……张期甚也不想让萧言瑾看到他们共同的记忆……

　　他的脑子里最先想起的就是漫天红火的村子，他站在不远处，看着张钰璟的身边堆尸成山，不……并不全是尸体……他们好些人都还是活着的……那时候的哀嚎，哭啸……这样的记忆，既然他已经不记得了，又何必让这成为他们共同的噩梦？

　　“你放开！”

　　张期甚气的几乎想要直接动手将从后面箍住他的萧言瑾一把摔出去。

　　“再不改就没时间了！”

　　“我不放！”萧言瑾说：“你不是说是我给了你曾经对幸福家庭的幻想，又是我把他们全部夺走的吗？小时候的事情，你和张钰璟……和解瑾的事，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与其让我这样莫名其妙的被你讨厌，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的事情被你厌恶，被你说不可能，还不如让我看个清楚，让我知道，之前到底发生了怎样的事情，让你明明喜欢我，却偏要跟我说不可能！”

　　张期甚本来已经打算摔人了，听到萧言瑾这么说，手上一顿。

　　“你……该不会……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吧！”

　　张期甚心里有那么点儿莫名其妙的怀疑，可是说完，他又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太可笑了……

　　萧言瑾是个怎么样的人？他的脑瓜子什么时候在线过？他有这脑子计划那么多复杂的过程？利用亡灵把他们两个单独弄到这地方来？再利用蛇群让他们一起掉到这陷阱里？他根本就不知道他怕蛇好吗？完事儿还在底部早就布好阵法，就为了知道当年的事？别的不说，光驱使亡灵这一块他就做不到。

　　“我哪儿有这样的本事……”

　　萧言瑾神色有些落寞，但同时，对于已经做好了的决定却极其坚定。

　　张期甚也察觉到了，他这是认真的！如此，就算他一时甩开了萧言瑾，萧言瑾也肯定会为了他心里的这点儿小心思，再继续阻挠他，不让他改阵，他们又不会飞，在这陷阱里，两个本来应该统一战线的人发生了内斗，最后，也改变不了阵法会发动的既定事实。

　　“阵法启动之后，我们两个人共同的记忆就会互通，以我们各自的视角看到过去发生的事情……”张期甚默默说道。

　　萧言瑾点头：“嗯。”

　　张期甚继续说：“因为你脑子里已经没有小时候的记忆了，进入记忆中的世界之后，我还会拥有这其实是过去的记忆的意识，你却没有，你只会觉得时光还处于那段时候，长大之后的一切你都不会记得，直到清醒过来为止……”

　　萧言瑾继续认同的应声道：“嗯。”

　　张期甚：“你会看到你不想看到的过去……”

　　萧言瑾说：“我想看……”

　　张期甚：“可我不想让你看……”

　　萧言瑾的胳膊力气渐渐变得没那么用力了，他的手渐渐放松，好像失去了原有的力气一样，却又转而走到张期甚的面前。

　　而张期甚，也并没有再蹲下强行改阵，因为，已经来不及了，月亮出来了，阵法已经启动，现在再做什么，都来不及了。

　　萧言瑾对张期甚做最后的说服：“我有权利知道过去的一切，不管是多么可怕的过去，我都想要知道，我知道我能不能看，能看到什么程度，这都需要你来配合我。

　　我现在再清楚的告诉你一次，我想看……我不想一辈子，就这样懵懵懂懂的被你在喜欢的同时，被你讨厌一辈子，我想要我的未来有你，我想要未来是我们两个人的……而且……就算过去非常可怕，我也不会怕，因为……过去，不是也有你在吗？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张期甚知道此时再多说也无意，他本来早就打定了主意，不管自己对萧言瑾是什么感情，不管萧言瑾对他是什么感情，他都只把他当弟弟，因为他恨他，也因为他爱他……

　　爱他所以像跟他在一起，恨他所以无法接受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再近一步的升华，可是现在，他突然有点儿不太想去想那些了，他只是顺从本心，将萧言瑾搂过，抱得更紧，恨不得将他揉碎在自己的身体里……

　　“有我在，不管看到什么，都别怕……那不是你的错……”

　　萧言瑾嘴角微微翘起。

　　“我知道……”

　　他的本意是想说，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不管那时候火烧村子的人是解瑾还是张钰璟，都不应该跟现在这个，对过去一无所知的人划上等号，如果是以前，张期甚也好，萧言瑾也好，都可以因为这句不知道，而安慰自己，曾经的……过去的一切都跟自己没有关系……

　　可是现在呢？之后呢？等一切都成为了真实的过去明晃晃的摆在面前的时候，他们还能安慰自己，说这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吗？

　　不……不会的……只是事到如今，就算幡然悔悟，也已经太晚了……今天之后，萧言瑾，注定了不会再单纯的只是过去的萧言瑾而已了……

　　张期甚原本以为再一睁眼，自己看到的一定会是那段最黑暗的过去，全村被屠，幸存者只有他一个，杀人放火的那人只是一个年纪不满五周岁的孩子。

　　那段……在他印象中第一次见到解瑾的亡灵，同时，也是他印象中最深刻，黑暗的一段记忆……
　　然而，跟印象中的火光冲天不一样的，张期甚一睁开眼睛，眼前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这是来错地方了吗？

　　张期甚简直不能理解此时面前这到底是什么状况，他瞪大了双眼在原地愣了半天，过了好久，双眼才终于适应了这片黑暗。

　　他看了看周围，又垂头看了看自己小小的一双手，真的就很小，一点儿也不像一个八岁孩童的手，反而似乎，更小？他想要看看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但这个房间空空如也，没有床，没有桌子，没有椅子，当然也就没有镜子，更没有光……

　　维持着一个动作时间有些久了的张期甚试图动一下这会儿已经有些麻木了的手脚，却不想手才刚往地面撑去，紧接着就听到了另一个小孩儿突如其来的一声哀嚎。

　　“哎哟！”

　　这是刚才把人的脚当地板压了？张期甚马上道歉说：“对不起！”

　　那被他压到了的小孩儿听到张期甚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句，惊讶的说道：“哎哟！小哑巴会说话啦！”

　　张期甚现在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状态，现在的这一切又都是个什么情况，对此时自己置身的这一段时间是什么时候，更是完全没有头绪，更不知道这小孩儿为什么要喊他小哑巴。

　　他这会儿似乎还很小，所在的地方又那么黑，他甚至不能判断面前的这小孩儿长得是个什么模样，个子多高，大约几岁，就更不用说是美是丑了。但唯独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人，肯定不是张钰璟，更不是解瑾……

　　那么萧言瑾呢？两个人一起入的阵，那肯定是两个人共同的记忆，他在这里，那萧言瑾呢？

　　张期甚有些彷徨的又看了看周围，这才发现，原来他所在的地方，他的身边，有跟他个头差不多大小的，也有比他更高些的，还有不下十几个小孩儿！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正在张期甚满是彷徨的时候，刚才跟张期甚说了那么两句话的那小孩儿突然又推了一下他的肩膀。

　　“问你话呢！”

　　因为置身过去的记忆之中，此时他的能力，修为等各方面都被压抑到那个时候应该有的程度，更甚至他都不能做出任何过于出格，会影响接下来发展的事情，否则记忆就会停止，虽然这种强制停止并不会致命，但对于入阵者精神上的冲击却不小，尤其是对本来就没了这段记忆的萧言瑾，轻则记忆混乱，严重的说不定会痴傻！

　　也就是说，如果对方存心欺负他的话，以他这看起来应该只有两三岁大小的年纪，别说是互殴，就是单方面挨打都要冒着可能被打死的风险。

　　“我……我……”

　　张期甚根本不知道这个时候为什么自己会被叫做小哑巴，当然也就不可能回答他自己为什么突然能说话了，但由此也可见，真实的那一年，他应该是没有说话的。

　　他不知道他突然说话会不会对这段记忆造成影响，蝴蝶效应的影响接下来的发展，从而导致记忆突然中断，抿了抿嘴唇之后，他选择了闭口不言。

　　“嘿……你这人……”

　　“吵什么！”

　　正当那小屁孩儿打算再跟张期甚说点儿什么，或者说，看这架势，更有一种欺负弱小的意思在里面的时候，突如其来的一个男人的声音却突然打破了原本打算找张期甚茬的小孩儿的声音。

　　那小孩儿一听到那男人的声音，马上就像见到了猫的老鼠一样，一溜烟儿的缩到了角落里，一副早就已经被打怕了的模样。

　　而张期甚呢？这会儿压根就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状况，还呆呆的站在原地。

　　看那欺负他的小孩儿的样子，张期甚也知道，来的男人应该不是个善茬，这时候，应该跟那个小孩儿一样，到一边儿缩着不出声比较好，可是他反应慢了这么一拍，这会儿，刚才还冲着他说话的那个男人已经站到了他的面前，那身高……

　　主要还是现在张期甚还太小太小，此时他抬头看面前这个男人，他甚至都无从判断这人的身高，因为四周太黑，他也看不清对方的长相，但光看身影，这简直就跟巨人一样！

　　虽然看不见面孔，但张期甚还是本能的意识到，这个男人这会儿正垂着头看着自己，并且，神情可能并没有好到哪儿去。

　　他唯一能感觉到的，仅仅是这男人注视着自己的目光，似乎跟野生动物一般，泛着冷冽的光泽，以至于一个不留神，张期甚脚下不稳，不受控制的一屁股摔坐在了地上。

　　而对于面前的这一幕，这个似乎很不好惹的男人，竟然愣是一点儿针对张期甚的意思都没有的退到了一边，并且，马上换上了一副好声好气的模样，从外面请进了一个女人，并且，开了灯，点亮了这个不知道黑暗了多久的房间。

　　张期甚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这会儿突然被光芒这么一激，一时之间反而睁不开眼睛了，他闭着眼睛缓冲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把眼睛再一次睁开了。然后，他就看见了，原本挡在自己面前的那个男人这会儿已经站到了一边，他的面前，换成了刚才进来的那个女人的身影。

　　张期甚将面前的这个女人上下打量了一翻，她大概也就二十二三岁的模样，穿着装扮非常简单，一件几乎什么花纹都没有的白色T恤衫，配一条牛仔裤质感的布裤，一头黑发用一根黑色的皮筋利落挽起，这会儿正嘴角泛笑，蹲在张期甚的身边，饶有兴致的看着张期甚。

　　张期甚：“……”

　　老实说，这姑娘长得真的就挺好看的，不是说她五官有多精致，而是在这个不用眼睛看，都知道肯定干净不到哪里去的屋子里，这姑娘显得太过干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份错觉，张期甚甚至觉得，打扮如此朴素的这个女人，看着倒是不比萧言瑾扮成言小五时候的模样差多少。

　　“喂！小鬼！你叫什么名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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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
“哑巴啊……这小子长那么好看，真是太可惜了。”
“那你到底是看中哪个了？”
“我全都要！”
“我没钱。”
小赤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