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复仇屋》赤月宫城

137、第一百三十六章 我拒绝

　　鹅四被关进“解忧阁”半个多月，这半个多月来还从来没有被带去见过岳无优，更从来不曾来过岳无优的办公室，这会儿突然被押送他的人带过来，并且听带他过去的人说是岳无优的吩咐，一时间心里竟然不自觉的有些犯虚害怕。

　　听说没能跟他们一起逃走的萧言瑾，被抓回来之后都挨了一顿鞭子，这这这……这该不会是要把他拖去打死吧！

　　然后，在这样一番自我脑补，成功把自己吓到了之后，办公室的门被打开……

　　一进门，他就看到了正对着门的那张沙发上，张期甚一脸生无可恋，整个人动弹不得的瘫在沙发上，这要不是他的眼睛还勉强算是睁着，并且还有些细微的颤动，鹅四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已经死了！

　　鹅四光看张期甚那个样子，再结合刚才自己的一番脑补，成功又把自己吓得咽了一口唾.沫。

　　“其他人都出去吧！”

　　岳无优说完，本来还抓着鹅四肩膀的两个人松开了鹅四，冲着岳无优鞠躬示意过之后，就退了出去。

　　鹅四有些不放心张期甚这会儿的情况，看他这样子，明显不是挨了什么揍，倒像是中毒。

　　“你怎么样？”

　　他刚得到自由就跑到张期甚身边，把了脉，确定没有什么损伤，应该是类似于麻.药的那一类药物，而且这药貌似还不会对人体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这才松了口气。

　　岳无优见鹅四如此行径，说道：“你的命可是都还掌握在我的手里啊！一进屋，相比我这个大活人，你倒是更在乎别人死没死，这倒是让我挺意外的。”

　　说是说意外，可岳无优的口吻却显得轻松愉快，丝毫听不出半点儿意外。

　　鹅四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在“亡灵复仇屋”的时候他就不是打斗派，再加上逃走那天见识过了岳无优那相比在“亡灵复仇屋”的时候表现出来的，还厉害得多的武力值之后，他自觉对方如果要对他怎么样，他肯定是一点儿反抗能力都没有的，既然打不过，那干嘛还要委屈自己？最差也不过头点地咯！

　　于是鹅四罕见的在岳无优的面前放飞自我，很是放松的在张期甚旁边的那张沙发上坐下。

　　鹅四说：“上次我和尤朦走的时候，可是你故意放我们走的！”

　　岳无优像是回忆了一下那个时候自己的想法似的，点了点头说：“嗯……没错！”

　　鹅四听完就不愿意了，说道：“你都故意放我们走了！为什么又要把我抓回来？抓起来放走再抓起来，你以为你遛狗吗？耍着别人玩儿很好玩儿？”

　　岳无优说：“你要是把这次的行为脑补成是我在遛狗，并且承认自己是狗，我也不勉强你改变这个观念，但是，我这么做的时候，是真没有耍着你玩儿的心思在的。”

　　“那是为什么！”

　　岳无优说：“只因为一开始，我觉得没有希望了，你也就没有用了，你在这里或者不在这里，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区别。

　　你在魂体医学方面有能力，又炼化了带着灵魂咒印的魂体，多的不说，我觉得你的存在其本身就挺厉害的，所以我不想让你走跟‘亡灵复仇屋’其他人一样的路，既然你想离开，那就走吧！

　　可是现在，我发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如此，你对我来说就并不是毫无用处的了。”

　　鹅四看了一眼这会儿四仰八叉的瘫在沙发上的张期甚一眼，总觉得这会儿他进来看到张期甚这样在这儿并不是巧合。

　　鹅四问道：“跟他有关？”

　　岳无优点头说：“是。”

　　“呵！”

　　鹅四觉得可笑的也把自己瘫进了沙发里，他这办公室里的沙发倒是挺软，开着空调温度不高也不会觉得热，宽度更是足以躺在上面睡觉。

　　鹅四说：“你倒是难得会正面回答别人问你的问题，别的不说，在‘亡灵复仇屋’我们共事那么多年，你从来都是一句真话里掺一句假的，让人猜得心里难受……所以是怎样？我和张期甚，对你来说现在又有什么用了？”

　　岳无优说：“我想让你再给萧言瑾做一次魂体分离手术……”

　　鹅四听完，又觉得在意料之中，又像是在意料之外。

　　意料之中的是他还没有放弃解剖萧言瑾的魂体，意料之外的则是他所说的再一次灵魂手术……他原本以为他是想到了其他更有用的方式，让他来执行，却不想还是原来的套路，之前都做了两次了，两次的失败，难道还让他看不到结局吗？

　　鹅四皱着眉头，问道：“你知道的，完整的魂体无法从身体里面拿出来，至少一般方法不行，弄到濒死搞不好就真的死了，像你这种吓一吓就吓得灵魂出窍的几率，即便是针对一两岁的小孩儿几率也非常之小。

　　并且，灵魂出窍的时间非常短，短到活着的人都不一定能抓住这片刻出窍的魂体，所以魂体手术只能是在有身体的基础上进行，之后才将切割下来的那部分用类似于噬魂术的方法取出来。”

　　“我知道。”岳无优说。

　　鹅四说：“现在最传统的保存魂体的方法就是锁魂珠，并且这也只能暂时保存，锁魂珠是有时间限制的，到时间必须要更换一颗，可是就解瑾的魂体状况而言，在换一颗锁魂珠接受她的途中，她的魂体都有可能消散。

　　而且像萧言瑾这种本来就弱到极致的胚胎魂体，如果把萧言瑾单独放在他自己的身体里，凭他先天灵体的优势，很有可能会遭受到外界亡灵的攻击，有被外界亡灵借尸还魂的风险！”

　　“我知道！”岳无优被鹅四这样一而再的“提醒”，显然已经很不耐烦了。

　　“既然都知道！为什么你还要这么做？你根本没有让他们双方都活下来的把握，为什么你还一定要这么做？难道你就不能单纯的把他当成是你跟解瑾的孩子吗？这很难吗？好好的补偿这分别的二十多年，好好相处就这么难？”

　　“是！”岳无优说：“谢天谢地能做得到，张期甚能做得到，就只有我做不到！我无法看着，一个身怀小瑾魂壳的人跟别人在一起过日子，更无法忍受萧言瑾是靠着小瑾的牺牲才活下来的！

　　凭什么啊？一个本来根本没有希望活下来的人能活下来，小瑾却活不下来？如果他们两个分开了，变成两个人，也许我还能够告诉自己，一切都还没有发生，我儿子还是我儿子，我媳妇儿还是我媳妇儿，我还能爱他们两个，可是现在呢？

　　你让我怎么去忍受每天看着一个靠消耗小瑾魂壳活下来的吸血鬼在我面前晃悠，还叫我父亲？好好相处很难吗？是！我告诉你！这很难！”

　　鹅四说：“那你想怎样？”

　　岳无优咬了咬牙，走到张期甚面前，摊开了张期甚的右手……

　　鹅四顺着岳无优看过去，看到了张期甚的手掌上有别的东西，看到了上面的咒文……然后……

　　“这是……”仅仅看到这个，鹅四似乎还不能理解他这是什么意思。

　　岳无优说：“一线生机子母咒的母咒，这原本是舒家代代相传的东西，只有这一个，就算想要复写，却也因为不得其法，就算临摹下来也发挥不了半点儿作用。”

　　“你……”鹅四似乎有些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这‘一线生机’的母咒是咒术状态，不需要吃进身体里面去，完全可以直接印在魂壳上，之后，我可以往她空虚的魂壳里面引入地场灵力，用以滋养和促进她魂体的内部成长。

　　WL市的风水破坏了就破坏了，反正真要论起来，有这地方存在才是异端，说不定被我这么一折腾，它还能变得正常一些……

　　我会用这被引入小瑾魂壳里面的地场灵力来滋养小瑾的魂体，再用这‘一线生机’的母咒封住灵力，与此同时，从魂壳开始，从外至内的让魂体复生……”

　　鹅四问：“那萧言瑾呢？‘一线生机’给了解瑾，那萧言瑾呢？”

　　岳无优犹豫不到片刻，却再一次咬了咬牙，说道：“他……不是还有子咒的药丸吗？就算是胚胎魂体，魂体构造本身也应该是健全的，用子咒滋养，再用避灵珠隔绝所有外界的亡灵，也许过一段时间，他的魂体就能自己生长……

　　到时候……他还是可以跟现在一样……更……更何况……到了那个时候，地……地场灵力都没有了，那些亡灵没了可以赖以生存的东西，过不了多久就会消散的……根本就不会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鹅四听了楞了楞，可紧接着扬起的，却是一阵讽笑……

　　“岳无优……你说这话的时候……你自己信了吗？你把WL市的亡灵带到其他市去的时候，那些亡灵马上就消失了吗？

　　我告诉你！就算地场灵力被你用的半点儿不剩，本来就在的亡灵也半点不会少！他们只会因为察觉到灵力突然变得稀薄而不安，然后，找自己认为最脆弱的人去附身，借此重生！

　　你以为，到了那个时候，你的一两串避灵珠，能够抵挡到时候一群发疯一般的亡灵吗？我告诉你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最后的结局就是……萧言瑾，会被数以万计都不止的亡灵一口气全部涌进身体里，直到把他的整个身体都撑爆！只因为到那时，他就是那个肉眼可见最脆弱的那个人！就算是先天灵体，也无法容纳那么多的亡灵！

　　另外……你难道真的以为，将母咒用掉之后，子咒还会继续拥有效力吗？

　　已经因为子咒活下来了的人也许不会因为母咒的突然消失受到影响，可是萧言瑾呢？到那个时候，你会先把子咒放进萧言瑾的身体里，等他恢复过来，缓冲过来之后才使用母咒吗？

　　不！你不会！因为你根本不能确定，在萧言瑾逐渐恢复的那段时间，本来就脆弱得只剩下魂壳了的解瑾会不会随时消散到连渣都不剩！而锁在锁魂珠里的人，是没办法在魂体上打下咒印的，不管那是什么咒印，就算是‘一线生机’那都不可能！

　　岳无优……你这不就是想要单方面牺牲掉萧言瑾，来救回一个根本就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的人吗？”

　　岳无优听得沉默了……他当然知道这些，他甚至都能够想象到解瑾很可能救不回来……就算她真的被救回来了，在知道自己花了二十多年时间，就算牺牲自己都想要让他活下来的人，最后却还是因为她而死了之后……她又会怎么样。

　　可是他不能不用“一线生机”……

　　在经过两次实验，看过两次那恐怖的消散速度之后，他就知道，解瑾的魂壳，是支撑不到他救回萧言瑾之后再来看顾她的，就算是被锁在锁魂珠里，那都不行……

　　“岳无优……你可想好了……你真要放弃萧言瑾吗？”

　　岳无优没能说话，可是这一切在鹅四看来，却全都变成了实锤，变成了默认……

　　鹅四点了点头，说道：“好！我懂了……既然你有你的选择……那我……也不妨告诉你，我的选择……”

　　岳无优抬头沉默的看向鹅四，然后，就看到了鹅四一脸坚定……完全没有前两次被他威胁做魂体分离手术的时候，那股怯懦，好像稍微威逼一下，别说是给别人做手术，就是让他把自己切了，他都会颤抖着点头的模样……

　　“我是不会帮你的……除非我死……”

　　“鹅四你！”

　　“你听我把话说完！”鹅四说：“别跟我说同样的手术我都已经做了两次了，为什么这一次就不行这样的话！

　　是！我这人可能是很怯懦……你说我怎么就能这么弱啊……除了手术刀，我什么都拿不起来。

　　可是即便如此，我也不会为了你，为了一个我从来都没见过的，而且已经死了那么那么多年了的女人，在明知道我认识的这个人肯定会死的前提下，还把他亲手推上死路。

　　是！同样的事情，也许你把它告诉谢天谢地，或者其他人，他们可能犹豫一下之后，都会赞同。但是我……自始至终，我认识的那个人都是萧言瑾。我看到的，也永远是那个，即便是被你关进小黑屋里，即便被你一而再的伤害，也依旧苦中作乐，在我面前还能嘻嘻哈哈的那个萧言瑾！

　　每次看到他这样的时候，我都会忍不住觉得很悲哀，不是看着他，觉得他很悲哀，而是每次看到他，我都会觉得我很悲哀！

　　他尚且在那种状况下都还笑得出来？而我，明明比他的现状好那么多，我却要觉得我都快要被你们逼的发疯了？如此脆弱的我才是最悲哀的！我不想自己再继续悲哀下去了，所以，我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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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
“他这是连我也关起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走！”
“我不想见到你，给我走！”
小赤关掉。
小赤：“蓝瘦，香菇，继续感冒，继续蓝瘦，距离结局大概还剩□□章。此处的集齐七只猪召唤结局活动应邀嘉宾有这么几个人，除了已经出现了的张期甚和鹅四以外，剩下来还有尤朦、谢天、谢地、陆原晰和……一个假死的人，且猜猜这个假死的人是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