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四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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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送走牧已经一点过了，藤真还不困，给家里通了电话后，随手拿了块泥巴，要捏怪医秦博士。捏着捏着，睡意突然袭来，前一分钟还激昂地造秦博士呢，后一分钟就蜷去地板上困瞌睡了。早上五点过他又醒了，醒来时真希已经醒了，坐在床上问他：“你那张床实在不睡我们收了算了，摆在那里尽接灰尘。”
“昨天晚上牧来过，”藤真坐起来，手上还捏着半个怪医秦博士。他看了看，发现博士的头发还不够像刺，拿起砂纸又磨了两下。他站起来，去换了身衣服，套上护膝和袜套，压起了腿。真希在电脑前搞东西，回头说他：“瘸成那样还压，你不压上不了班嘛？”藤真赶紧指指自己的腿，意思是自己只压这边，绝对不碰那边，自己乖得很。
今天所里给第三期病患搞活动，一个是什么迎春晚会——这个晚会在上午举行——一个是想让二期几个快要出来的人过来做做橡皮泥娃娃，训练一下手上的协调性。早上一到办公室藤真就着召集实验室所有人开会，藤真大发脾气，把所有人骂得狗血淋头。藤真说你们的实验具体怎么做要写清楚，而且所有东西不是光写清楚放在实验室，还要上交到卫生局，还有其他该递的地方，要递，该签字的程序要签字到位，不然就会有这样的状况。他还说警察这次拍了不得了的照片回去，整个实验室看起来就像活人屠宰场，这样影响实在不好；大家脑子里一定要把实验室形象放在第一位，不要觉得这些是务虚的不实际的就不去做；门面功夫任何时候都是必要的。实验室所有专家埋着头，大气不敢出，老实听着。
藤真撑着额头用流利地英文说：“我昨天下午一回来就去警局，早上五点才出来，下次谁再给我添乱，出的问题自己解决。所里给大家提供资金和仪器，是因为知道大家都是有责任心、又有能力的人，所里和实验室不是上级和下属的关系，是合作关系。既然是合作关系，就是双方共同维持的，哪一方做事都要想想另一方，不然怎么合作？”
“局里怎么说？”——这是大家最关心的问题，活体实验闹出去，这里所有人集体玩儿完。
“局里把我骂一顿，”藤真没好气地看看诚野教授：“我现在在这里骂你们，是，我口气不好态度也不好，你们都是长辈，我是晚生——那我在局里时，我就在你们这个位置，上面的人比我还厉害，我还不是得听着。”藤真压压脾气，吐一口气：“我尊重你们老前辈，你们也要替我想想。最近新药出来到处都有耳闻，实验室的处境很敏感，大家要配合局势。千叶实验室怎么倒的？就是放假的时候让动物组织协会的人溜进去拍照弄倒的，那些人进去，把猴子摆成稀奇古怪的姿势，再制造一些本不存在的垃圾和环境恶劣的饲养区的景象，寄给报社，炒作一下，千叶实验室不就这么倒了。”藤真静了几秒：“这个例子告诉我们什么？告诉我们手下一切不能出一点差错。实验对象是猴子公众就敏感成这样，我们实验室里还是人呢，搞不好说我们人体实验——”他拿起水杯喝了口水：“——报社什么说不出来？”
“什么报社！”高鼻子大眼睛的专家们用英文骂道：“还有警局也是，什么突击检查，一身脏衣服也不怕带病菌进来。手术之后病人是相对麻木，怎么会是我们有意的？我们也可以反告警局侵犯隐私。”
“你敢，”藤真指着对方厉声道：“还想再闹大点是不是？生怕警局没机会制造下一轮话题是不是？警察进来我们只能忍气吞声，查不到东西，他们自己会走。千万不要惹怒警察——反告一把？——他们回局里捏造一堆证据！——他们什么干不出来？”
对方不说话了，其他几人皱起了眉头，大概在想真出事了自己要怎么推脱责任。藤真缓和了些口气，朗声道：“警察是逼不得的，bi药敏感，他们也有压力。以后再有这类突击检查，一是尽量做到不让他们挑出毛病，二是不要逆反。如果他们像这次这样再拿走东西，尽量低调解决，不要闹大，闹大吃亏只可能是我们。”
“所长，你怎么跟他们说的，这次这事真的过了？”
“我？下午四点进去后，一张一张照片解释，说到今天早上五点。”藤真不耐烦地甩头发：“……伊藤良子和前尾那两名病患的照片是怎么回事？床怎么立着？需要绑那么紧麽？还有三岛也是，她是开了颅是不是？怎么没缝合？春原也没缝合——为什么不缝？”
专家们埋着头，悄悄地交换眼色，思索着要怎样应付藤真的问题。一位印度专家抬头说：“立起来是因为卧床太久，怕失去重心；长期卧床的病人突然直立，大脑一时间不懂得处理高度，会产生类似于站在高楼上朝下看的幻觉，每天直立病患十几分钟能有效缓解这种幻觉。致于缝合的问题，那个是实验室今年年初才开会决定的，因为大脑内部放了感应器一类仪器记录数据，观察术后反应，事后要取出的话还要再开一次颅，不如先看看情况再缝；还有，这两个病人恢复几率小，随时需要再次开颅切除癌细胞，所以没有缝合。”
藤真张着嘴听完，摇头道：“再开时再开，术后缝合是基本，以后不能这样了，也不怕感染……还有，以后消炎一律禁止用庆大；经费紧张可以向我申请，用药上面该用要用，病患已经受药物伤害很久了。”
所有专家都交换起了眼神，其中一位悄悄对身旁的人说，又在犯同情心了，对着这种病患，庆大都可惜了。藤真仿佛没有看见咬耳朵的两人说了什么，继续指示道：“二期即将进入三期的病人实在照顾不过来了就送回寝室，我想办法让三期尾声的几位病患接受双层床的建议，让几间病房出来。实验室里面不要太拥挤，40点的复健率已经是问题了，不要让我再看到感染之类的问题。过几天警局还要来人，要我做陈述；大家赶紧整理一下自己的报告，到时候一人一份交到我办公室。”
专家们顿时炸开了，争先恐后地问藤真自己这份报道要怎么写；看来大家都还是有点心虚，都想多跟藤真沟通沟通，找出能保证自己安全的窍门。藤真一本正经地跟每一个人交谈，十一点左右，那边护士过来催了，说什么迎春会的多久开始啊，不是说有媒体麽？不要准备准备？
专家们一听到媒体脸都白了；藤真跟专家们正埋成一窝说报告，大家这便凑拢脑袋，藤真低声说：“这次不是警局过来的，是卫生局联系的人。大家把握机会，趁这个机会表现一下，明天后天播出去，以后警局又制造了什么我们也有点证据。”
“卫生局为什么要做这个？”其他人立刻怀疑起了卫生局的动机，以为卫生局又要从中捞掩口费了。藤真摇头说：“我不知道是谁建议的，总之我们是什么样就要让他们看到是什么样。麻烦大家准备一下，不要让他们抓到任何可以捏造假新闻的素材。”
“那有些东西外人看起来就是虐待，”诚野咕隆道：“那些外行人又不是医生，除了大惊小怪之外什么也不做。”
“错了，”另一位专家开口道：“还懂得伪善和假慈悲。”
藤真说话说累了，他疲倦地耷拉着眼皮，招呼道：“少说两句，迎春会一个小时后开始，大家记得到场。”他站直身子，温和地说：“刚才我态度不好也请大家原谅，我是千叶过来的人，实在不想再看一次这样的事件。”
大家纷纷说所长客气了，一些专家还补充道，藤真医生是为我们好，我们是知道的。藤真挥挥手，说自己有点累了，先回办公室休息一下。他回到办公室，又叫了诚野过来单独谈。他再次跟诚野说了实验室操作程序的合法性有多么重要，诚野点头说是。藤真闭着眼想，看来之后，他们就算要宰活人，也没机会宰得这么顺手了。
最后藤真问诚野：“藤间医生最近回家不吃不喝，也不说话，你们是不是给的任务太重了？”
诚野心里自然思索起了藤真这话的用意，藤真等他想得差不多了，又说：“你知道我们是同乡……”他稍稍朝诚野倾了倾身子：“诚野教授照顾一下，安排工作的时候照顾点。”
诚野顿时“明白”了藤真的意思，哈哈笑，并且说：“你们家乡人之间还这么照顾啊，还是小环境好。”
“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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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更新鼠年最后一次更新，CK在这里先拜大家一个早年哟！星期六见！黑皮黑皮，大家黑皮～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四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