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物理学家不可能这么迷信》盼岚

3、第一次接触

　　福天玉逐渐习惯了在635所工作的生活，她的工作与以前读书时也没什么不同，推算一些公式，研究一些理论，写写文章，生活很平静。

　　是的，她已经平静地接受了635物理研究所其实是一个汇聚了各色民科的地方，她甚至在赵飞原的默许之下阅读了所谓国家内部资料上635所发表过的论文，虽然在她看来毫无科学根据简直是民间奇闻怪谈，但有些文章的作者署名竟然有柳千水，这让福天玉逐渐对635所将信将疑。

　　这天，福天玉正在对着电脑敲文章，赵飞原推门过来说：“小福，你来了我们所这么久也没去见见真的超自然现象，正好有个小case，你去跟黄新烨见识一下吧，还有什么疑问就问他。”说着交给福天玉一张纸就离开了。

　　A4的打印纸白纸黑字还盖着红色公章：11月5日，朱鹤区长宁街长安商场地下一层儿童乐园突现大风，原因不明，商场方面报警，警察勘验无果。商场已关闭。请635所协助调查。

　　下面是赵飞原的笔迹：初步怀疑是聚风灵作祟。

　　啥？聚风灵是啥？我没穿越到灵异电视剧里吧？福天玉心中叨咕着，披上外套去隔壁办公室找黄新烨。

　　“小福这是第一次要跟我去出任务了？”黄新烨也接到赵飞原的通知要带福天玉一起去收聚风灵，“你好像没啥异能呢……”

　　福天玉扶额。她是个正常人怎么会有超能力。来635所也有两三个月时间，她终于相信了黄新烨有“超能力”这个事实——就是黄新烨能够短暂地读出别人内心的想法——但是其实她更愿意将这个解释为催眠术，所以他才不能读出自己的想法，因为福天玉是一个意志非常强大很难被心理暗示的人。这里的其他人大约也有奇奇怪怪的能力吧。福天玉承认自己的科学信念也许已经越来越薄弱了。

　　“不过像这种抓聚风灵的简单任务，有我在就好啦。”黄新烨递给福天玉几张符纸，“这是张老师做的，你随身带着保你没事。万一有什么就撕破这张，喏，其他人就知道出事了会马上赶来救你的。其实这个任务真的很简单，就算有什么事情发生，逃跑你总会吧……”黄新烨想开个玩笑，却突觉失言，他看着身边的福天玉，裹在牛仔裤中的双腿笔直修长，站定时看不出什么，可是走路时右腿明显使不上力气，更别提跑了，心中不禁暗暗惋惜。

　　福天玉能感觉到黄新烨落在自己腿上的目光，她早就习惯了大家对她的歧视或同情，更何况她知道黄新烨是一片善意。不想让黄新烨继续尴尬，福天玉转换了话题：“那个……聚风灵是什么？我们需要做什么呢？”福天玉对这些是一无所知的。

　　“我们现在出发去长安商场，边走边说吧。”

　　开车的路上，黄新烨简单向福天玉介绍了聚风灵。聚风灵是一种灵体存在形式，一般出现在人流量大通风条件不佳的地方，可能再加上一些福天玉搞不清楚的机缘巧合，聚风灵就孕育而成了。聚风灵虽然是灵体，但一般没有灵识，只是会使那个地方有风出现而已，对人其实没什么伤害，甚至很少会被人察觉，待它慢慢修炼到一定阶段便会离开人的聚居地。但这次的聚风灵出现在商场的儿童乐园，风又比较大，所以就需要将它收走转移到其他地方。

　　“你不会……把它打散让它永世不得超生什么的吧……”福天玉小心翼翼问道。

　　“当然不会。你是电视剧小说看多了吧。”黄新烨笑道，“世间万物皆灵，我们不会随意去做伤害它们的事情的。再说，我们所做的每件事情都是要向国安局专门处理这种事件的部门备案的，怎么敢擅自处置这些灵物。”

　　国安局居然有专门负责这种事件的部门？福天玉觉得很奇怪，却没有问出来。她一向是一个好奇心不强的人，她的好奇心只体现在科学研究上，对于其他的事情，能不知道的她都不愿意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她觉得资料中635研究所处理的事件确实与她所认知的科学不太一样，这次赵所长让她出来她说不定都会找个借口推脱掉。

　　“那国安局为什么会让635所来做这件事？这里不是’研究’’超自然现象’的么？”福天玉发出疑问。

　　“能处理这种事件的人不多啦所以人手总是缺的。而且——”黄新烨顿了顿有点不好意思，“咱们所是研究为主嘛，那个咱们的超能力吧，嘿嘿，都不怎么强大。所以除了收集和研究各种资料、提供技术支持之外，这种小问题也会交给咱们解决。”

　　很快两个人便来到了长安商场，里面已经以装修为名停业了，不过为了调查里面的电梯照明都没有停。两个人乘电梯来到地下一层，往儿童乐园走去。

　　“一会儿你就在旁边看着好了，大概五分钟我就能搞定。”黄新烨嘱咐福天玉。

　　福天玉本来就是以围观为目的而来的，自然连连答应。

　　走近儿童乐园，一阵一阵强风袭来，吹得门口的气球乱飘。福天玉掏出手机拍下这一幕。虽然不好发到社交网络上，但这种科学不好解释的奇怪现象的照片作为个人收藏也很有趣。

　　黄新烨走了进去，手里拿着符咒四处转来转去，似乎在寻找什么。

　　“奇怪……怎么找不到聚风灵呢……”黄新烨自言自语，突然大喊：

　　“不好！福天玉快跑！”

　　福天玉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黄新烨便已仰面摔在地上，嘴角沁出一丝鲜血。而他原本站的位置上，一个半人半蛇的怪物的形象渐渐清晰。

　　“蛇曦！”黄新烨大惊。

　　“算你还有点见识。”那怪物的脸大半隐藏在长发之中，依稀能看见他嘴角一丝冷笑，“只可惜你的能力太弱了，不过也比那些普通人强太多，喝了你的血总还有点用处。”

　　福天玉知道自己逃跑是不可能的。她快速分析了一下，这个怪物大概是需要吸食人血来提升能力什么的，但是在商场潜伏却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选，所以故意模仿很弱的聚风灵希望能引来有法力的人，比如黄新烨。现在黄新烨受伤，她相信自己也不可能对付得了这个怪物，那么……

　　“你撕联络符是没有用的。”蛇曦冷冷望向黄新烨，“这里被我下了禁制，这种低级的符咒根本没用。”

　　“总要试一试才好……”黄新烨没想到第一次带福天玉出来就遇到了这样的事，这次恐怕他和福天玉都凶多吉少了，而这时一道风刃向他面门袭来，他情知自己无法躲过，只好闭上眼睛等待死亡。没想到过了几秒钟只听喀嚓一声紧接着是物体落地的脆响，自己却毫无感觉。他睁开眼睛，面前是一只破碎的香蕉9s。

　　扔手机的当然是福天玉。

　　“反正他是跑不了啦，我这么弱也只有陪葬的份儿。您能不能给我们讲讲您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

　　蛇曦打量了一下福天玉，道：“你倒是很有胆量，不但没有逃跑，还敢和我讨价还价。你是想拖延时间等人来救你们？哼哼，你也看到了，那联络符根本没有起到作用，你们的人根本不会想到你们连’聚风灵’都对付不了的。不过反正时间很充裕，跟你们聊聊天也没什么。我也已经三百年没和人说过话了。”蛇曦的五官被长发遮住看不清面容，却依稀可见脸上一丝落寞的神情，“我是谁？我想旁边那个小子应该知道。”

　　“世界上除了人族还有妖族。”黄新烨道，“妖族中有一中蛇妖，万中无一，不光有风属性的异能，而且修炼速度也比旁的妖族更快，他们就被称为’蛇曦’。可也有反作用，蛇曦刚出生是蛇形，需要化人形。而化人形的渡劫凶险无比，若不成功，化形便不完全，还会受到严重内伤，甚至送命。”

　　“你懂的倒是不少。我三百年前渡劫失败蛰伏起来，醒来后发现身上已经盖了这么一座大房子，里面还人来人往，却没想到现在有异能的人比三百年前少多了，我见了这么多人一个都没有，所以才伪装成聚风灵引来你们。”蛇曦滔滔不绝讲起了他当年叱咤风云的往事，最后感慨“可惜啊可惜，现在连捉灵人都没有异能了。”

　　“那个……我不是什么捉灵人啦。”福天玉从口袋中掏出一个老式键盘手机，按下了结束通话键，又拔下了一只耳朵中的蓝牙耳机，缓缓道，“我是一个科学家。”

　　蛇曦还没有反应过来“科学家”是什么，便被几道极细的丝线紧紧捆住，竟挣脱不得。“冰蚕天丝？是谁？”

　　赵飞原和两个个黑衣人从儿童乐园的门口走了进来。为首的那个黑衣人一挥手，蛇曦便被拖到了他身边停止了叫嚷，甚至乖顺地现了原形——一条碧绿的小蛇。那人从随身的手提包里拿出一个透明瓶子，将蛇曦装了进去，又把瓶子放回手提包。而另一个黑衣人走到黄新烨身边，给他检查了伤势为他治疗。

　　福天玉惊呆了：这个一下子就把黄新烨打趴下如此炫酷差点把他们两个都干掉的蛇曦，竟然这么容易就被收服了？这俩黑衣人又是谁？

　　赵飞原对福天玉道：“这是国安局特殊事件调查处的李专员和郑专员。”又转过头来对李郑两个专员，“这次多亏老李小郑你们能过来啊，不然我们所这俩孩子可是吃了大亏。”福天玉和黄新烨也连连道谢。

　　“没什么。我们特调处和你们635所本来就是互相帮助互相合作嘛。蛇曦这样的危险分子也是在你们的帮助下才发现的，如果没有及早处理，会对社会造成多大危害啊。”李专员道，“我看小黄也没什么大碍，我们就先带蛇曦回处里了。你们也回去吧，让小黄多休息休息。”

　　之后大家道别，李郑专员回他们的特调处，赵飞原开车带福天玉黄新烨送他们两个人回家。福天玉很担心黄新烨的伤势，不过赵飞原和黄新烨对郑专员的医术非常放心。福天玉见黄新烨精神逐渐恢复，也慢慢放下心来。

　　黄新烨问赵飞原：“所长，你怎么知道我们遇上蛇曦了啊？还找来了最会抓蛇的老李？”

　　“我能掐会算，有什么不知道的呢？”赵飞原哈哈大笑。

　　“真的啊？可是为什么我们走前你没算出来我们会遇到危险啊？”

　　“天机能随便泄露吗？”

　　“哦。。。”

　　福天玉在旁边听赵飞原逗黄新烨，心道只有黄新烨这样的单纯的人才会相信赵飞原的鬼话啦。幸好自己除了那个报废了的香蕉9s，还常年随身带着那个老式键盘手机，不然在口袋中盲打拨号码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次也让福天玉更加坚信一个道理：反派死于话多，古人诚不我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