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物理学家不可能这么迷信》盼岚

14、凌华眼中的故事

　　晚十点，中岛一的日料店已经打烊，但凌华仍在，和中岛一一起喝着酒。

　　“你不去陪女朋友为什么要来刺激我这种单身狗？”中岛一晃了晃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我哪有女朋友？”

　　“那个福天玉不是你的女朋友么？”

　　“还不是啊。不然我干吗来找你喝酒。”

　　“你上次不是请她看电影然后还带她回家了？”

　　“说到看电影，你为什么要推荐梁若山的电影？”

　　“嘿嘿嘿。”

　　凌华那天看到福天玉和梁若山在一起，他偷偷跟踪了一下，发现福天玉就住在梁若山家！之后的几天也都一直住在他家！梁若山对福天玉的眼神还格外温柔！

　　凌华旁敲侧击地问过赵飞原，知道福天玉是去梁若山家有任务。但是真的好气好嫉妒！

　　跟唯一的好基友中岛一诉苦，得到了“可以请女孩子看电影然后告白然后就可以领回家”的主意。结果这家伙推荐的居然是梁若山的电影。

　　看完电影之后刚刚鼓足勇气想告白，又碰上了连小路的事。最后倒是也确实带福天玉回家了，但是已经没有告白的氛围了啊，好像被自己搞砸了啊。

　　“说起来，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你都为她做了什么？”中岛一问。

　　“我其实也没有为她做什么。”凌华慢慢咽下一口酒，“除了让她伤心失望，我也没有做什么。”

　　“你为了她跟你父亲闹翻，放弃家业，又被抽出了凤凰羽，这些都叫’没有为她做什么’？”

　　“我本来就不想继承什么家业。现在耀姐不是做得很好么？将来还有凌辉。”凌华低笑，“我本来也没想留在那个家。她，只是让我坚定了我的念头。”

　　凌华想起之前他正在试着挣脱家族对他的束缚，可是他所做的一切当然逃不出他父亲凌正峰的眼睛。那天是福天玉将要去U国的前一天，凌华本来计划第二天要去送福天玉，然后等他一切准备妥当，他会去U国向她告白。

　　“孽子！你这样做对得起家族么？”想起今天几位高层特意打电话透露了凌华参与的事件，凌正峰看到偏离他预设轨道的凌华气不打一处来。

　　凌华见到凌正峰已经知道自己的打算，虽然并不在计划之中，但现在就摊牌也没什么不好：“您希望我去管理凌氏下属的那些医院，但我觉得我没有这方面的天赋。耀姐那么能干，为什么不交给她？”

　　“耀耀毕竟是一个女孩子！而且她没有异能，怎么能继承凌家？”

　　“在现代社会，异能很重要么？”凌华说出自己的看法，“在我看来，近几百年科学的发展已经远远超过异能的力量了。比如现在帮妖族治病，即便没有治愈系的异能，仅仅靠仪器检查和现代化工制造的药品，就可以判断他们的病情并治疗了吧。”

　　“异能是咱们区别于普通人最根本的东西。一个没有根本的家族怎么能长久不倒？”凌正峰心中不快，却还在忍耐着怒气教育儿子。

　　“时代在发展，不是也有很多没有异能却风生水起的家族吗？我确实是受到了家族的荫庇承担了期望，但是现在家族的发展可以有更好的人选来代替我。”

　　“你是只想放弃未来凌家的家主去做你所谓’更适合的事’，还是不想承担做凌家人的责任？”

　　“我会在我能力所及的范围内尽全力回报凌家。”

　　“包括联姻？娶一个对家族有利又有异能的女人来生一个能继承凌家的后代？”

　　“我不会去娶一个我不爱的人。”

　　“呵呵。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你是不是为了那个叫福天玉的女生？”凌正峰怒极反笑，“为了那么一个身世不明毫无异能的残废？”

　　“父亲，福天玉是我想一生珍惜的人。”凌华听到凌正峰这样贬低福天玉，正色道，“我喜欢福天玉，所以我不会娶其他人。我不是您，心里有一个人却娶了另一个人，偏偏两个都不放，毁了两个女人的人生。”

　　啪。凌正峰一个巴掌拍在凌华的左脸。凌华被打得一个趔趄，嘴角沁出鲜血。

　　凌华抬起头，平静地说：“我不想做家主不想联姻，不是为了福天玉，而是为了我自己。我想掌控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到了几十年之后才肆意妄为弥补当年的遗憾。我之前获得的凌家的其他资源，现在已经没有办法退还了。但是经过我身体多年蕴养的凤凰羽，大概也能部分抵偿一些凌家的损失吧。”

　　“你要取出凤凰羽？”凌正峰只哼了一声：“你已经想好了？”

　　“我之前就想好了。”做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的，这个道理，凌华明白。

　　凌家历代家主身体里都有一根凤凰羽，当他想培养下任家主时，便会从凤凰羽中抽出一部分注入其体内，然后此人不光原有的异能加强，还能修习凌家的秘法。而凤凰羽越大，所能发挥的作用便越强。一般来说，下任家主会很早就选定，只能得到凤凰羽的一根毫毛，然后花很多年的时间将这根毫毛养大，这时候老家主大概也该卸任了。

　　只是抽出凤凰羽一根毫毛的过程已经不太轻松，抽出全部凤凰羽据说会让人痛不欲生，更不用提之后对异能的损伤。只有当紧急情况发生而下任家主的凤凰羽又没有成长起来时，老家主才会抽出凤凰羽。凌华的凤凰羽已经养成比凌正峰的也不差什么，而且他的异能是意念力方面的，附着在凤凰羽上，如果真的抽出给别人那么对这个人的好处更多。这样也算他没有愧对家族。

　　“好！你可不要后悔。”凌正峰一掌击出，凌华倒在了地上。

　　凌正峰将手放在凌华的天灵穴上。在无边的疼痛袭来之前，凌华最后一个念头是：明天我是不是还能去机场送福天玉。

　　凌华昏迷了整整三天又躺了一个月，当然错过了和福天玉的送别。醒来后，他的身边只有姑姑，他那个现在对什么事情都不在意的母亲没有出现，他那个现在只在意赵英英的父亲更没有出现。姑姑看着他，欲言又止，只是说让他好好休养。

　　后来凌华终于知道了姑姑到底在回避些什么：赵英英以接近五十的高龄又怀孕了，男孩。从他身体里抽出的那根带有意念力的凤凰羽被凌正峰弄进了这个胎儿的身体里，于是这个孩子生下来便一定会有异能，而且会是很强大的异能。

　　那时候，凌华说自己愿意抽出凤凰羽，凌正峰心里应该是暗暗高兴的吧？所以他才那么迫不及待地动手。凌华知道父亲从小就不那么喜欢他，只是把他当做继承人来培养，却没有把他当做一个儿子来疼爱。小时候，他看到父亲对凌耀的宠爱曾经很羡慕，他不明白为什么凌耀对父亲撒娇时父亲脸上那宠溺的笑容从来不是对着自己。可随着年龄增长，他逐渐不再想去得到父亲的爱。

　　如果凌正峰的异能也是意念力，那么他一定早早将凤凰羽给他和赵英英的孩子了吧？凌正峰没有主动想出这个主意而是等他自愿抽出凤凰羽，在凌正峰看来已经是做父亲很够格的表现了吧？

　　姑姑不说这些事是怕凌华难过，可是他知道了其实却没有什么感觉。

　　他的心早就凉了。

　　他只是后悔自己没有能在福天玉去U国前再见她一面。福天玉在机场，心中一定在暗期盼他能去吧。可是他再一次辜负了她的期待。这些天福天玉都没有联系过他，应该是，对他彻底失望了吧？

　　凌华打开脸书，福天玉又有了更新。

　　她现在过得很好呢。没有我，她也许能更幸福。

　　凌华默默地退掉了去U国的机票。

　　这些年来，他不是没有桃花。在医学院，他是很受女生欢迎的系草。只是在他眼中，这些女生都是一个样子。特别是当他无意中知道福天玉暗地里被排挤的事情之后更加看不上秦雨欣之流。后来去了公安部特殊情况处理局后，也遇到过不少向他示好的女性。

　　但是，她们都不是福天玉。

　　凌华本来就是一个表面温和实际冷情的人，他好不容易才接受了福天玉，很难再接受另一个人。

　　当凌华在635所再次见到福天玉时，他相信这是上天给他的再一次机会。

　　可是直到现在，他仍然没有把握住这个机会。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已不敢确定福天玉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