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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昭雪 ...

  •   “七年前,我和黑子在云南执行缉毒任务,潜伏在一个跨国贩毒集团的内部做卧底。”秦轶依旧盯着路况,双手紧紧地抓住方向盘,用尽可能平和的语气说道。

      “我们在那个集团内部潜伏了一年半,终于在即将收网的时候,出了意外。”

      乌米尔捏了捏手里的卷宗,莫名的紧张使头皮一阵针扎般的麻木。

      “那天……那天我和黑子去找联络人接头,我们刚走出联络点,黑子的……未婚妻,不知道怎么找了过来。”

      “为了避免暴露身份,黑子避开了她,由我去想办法支走她未婚妻,可是我又遇到了那个团伙的另外一帮人,我只能说她是我的买家,为了不让他们起疑,我把她带回去,找机会送她逃跑。”

      “那天晚上,我们终于找到机会,放走了她,可是她还没跑多远,就被两个值班的人发现了,她跑到一个厂子的保安室向里求助,保安室里六个保安,眼睁睁的看着她被那两个毒贩拖走,就像,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你能想象,一个年轻女孩落到那帮丧心病狂的混蛋手里会遭遇什么吗?他们折磨了她整整半个月,半个月,15天,360个小时,他们没有放过她一分钟,我已经记不住到底有多少人把她……”

      “那几天,我们每天都从那个屋子前路过,几乎在任何时候都能听到屋子里传出来的哀嚎和男人的大笑,而黑子,却在不停地为收网做准备。”

      “后来案件告破,收网的时候,我们搜遍了整个村庄,后来在半山腰的竹林里,她……她……”

      秦轶死死地掐着方向盘,何羡开口道:“当时她的尸检……是我做的,她被穿在了一根粗竹子上,从□□插入,从喉咙刺出,死因是……极度疼痛导致的休克。”

      车里发动机的声音盖住了三个人的呼吸声和乌米尔轻轻的抽泣,何羡把目光移到车窗外,恰好看到一对小情侣在一人一口分吃一根烤肠,不禁鼻头一酸。

      突然,秦轶开口叫了一声:“老何。”

      “啊。”何羡连忙擦掉将落未落的眼泪,抬头答道。

      秦轶依旧冷静地驾驶,沉沉地问道:“你相信黑子会是杀苏晴的凶手吗?”

      何羡毫不犹豫地说:“我不相信。”

      乌米尔也说:“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看,通过我跟他的交流来看,基本可以排除他是凶手。”

      何羡叹了口气:“但是,至少目前在我国,犯罪心理并不能作为直接证据使用。”

      秦轶吸了吸鼻子,一脚油门提起了车速,三个人看着三个不同的方向,心中各有所想。

      江平市公安局会议室,封霖婉用签字笔敲敲桌子:“一个月之内发生三起命案,这是想干什么?啊?当我们警察都是吃干饭的吗!”

      秦轶站起来说:“对不起,局长,我侦破不力,我有主要责任。”

      封霖婉摆摆手:“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下面我说一下,把我们现在的警力分成两组:黄志忠带侦查二组,由乌米尔领导,负责调查贩卖器官案;秦轶带侦查一组,由我领导,负责调查刘民被杀案和……苏晴被杀案,赵文杰带痕检科,何羡带法医科,负责协调两组的技术工作。下面由乌米尔介绍一下器官贩卖案的情况。”

      乌米尔站起来打开放映机:“根据调查,死者确实是一名流浪汉,平时在江平大学的小吃街附近活动,人们都叫他彪平,据小吃街的商贩反应,彪平智力有障碍,靠乞讨和捡废品为生,没有亲属,平时也不会骚扰路人。彪平每天都会在小吃街乞讨,有时商家们有当天卖不了的食物也会给他一些,可是他自从12月21日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李柠说:“根据法医尸检的情况来看,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在12月22日21:00—23:00之间,死因是失血过多导致的休克。死者心脏缺失,双眼眼角膜缺失,我们在死者的血液当中没有检测出麻醉类药物,也就是说……他是被活剖的。”

      屋里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赵文杰接着说:“我们在现场发现了8个人的足迹、一个动物足迹和一个四轮车辙印,排除报案人和派出所民警之外,我们认为滨河公园显然不是第一现场,而参与抛尸的有两到三人,驾驶一辆四轮机动车。”

      封霖婉问道:“道路监控上有没有什么发现?”

      黄志忠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照片放到投影仪上:“我们从滨江公园附近的道路监控中锁定了一辆嫌疑车辆,就是这辆金杯,车牌号是江J63H12,从监控视频中我们发现车里的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上各有一人,但是车后排座位就看不清楚了。我们根据车辆信息追踪到他们在市郊的陈家埠村附近消失了。”

      封霖婉点点头:“这样,先派人到陈家埠村走访一下,看看能不能发现嫌疑车辆,最好能直接找到器官移植的窝点,注意不要打草惊蛇。”

      黄志忠站起来应声道:“是!”秦轶使了个眼色,侦查二组的侦查员宋国庆会意,和其他侦查员一起陪着黄志忠离开了会议室。

      封霖婉轻轻出了一口气,对秦轶说:“苏晴被杀案和刘民被杀案,可以并案吗?”

      秦轶点点头:“这两起案件从作案手法、作案工具和签名方式来看完全相同,可以认定是同一人所为,我认为可以并案。”

      封霖婉看了看卷宗,对秦轶说:“讲一下吧。”

      秦轶张了张嘴,吐了口气说:“高波你说吧。”

      高波说:“死者苏晴,女,本市人,身高166cm,通达快递公司会计,是……江平市公安局刑警队侦查二组组长黄志忠的未婚妻。”

      高波咽了口唾沫,见所有人都在盯着他,赶忙说:“根据目前走访调查的情况来看,苏晴在当天下午15:39到丰收路的工商银行办理业务,从银行离开后打财务主任打电话表示自己直接回家,从监控录像上来看,苏晴确实是在离开银行之后直接回了家。根据单元楼内和电梯间内的监控来看,16:03,老……呃郑洲警官曾经抱着一些蔬菜到过现场,大约5分钟后离开,此后就没有人到过现场了。”

      何羡说:“死者的死因和上一起案件中死者刘民的死因相同,都是被军用匕首刺破肺部,血液倒灌导致窒息死亡,但结合现场大量的血迹,我们不能判断死者到底是失血过多而死还是窒息而死,所以我们最后确诊的是合并死因。死亡时间是另外,死者的右侧眼球缺失,我们在死者家的冰箱里发现了死者的右眼……同样,被冰冻了。”

      赵文杰说:“现场的门窗完好,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应该是熟人作案,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一套血警服、皮鞋和凶器,经查,带血的警服和皮鞋属于前江平市公安局刑警队侦查一组组长,郑洲警官,但郑警官否认他行凶杀人,并且在凶器上我们也没有发现他的指纹,只有几个没有纹路的血指印。”

      封霖婉问:“作案时间呢?”

      会议室内有些冷场,高波用胳膊杵了秦轶一下,秦轶见封霖婉正盯着自己,老大不情愿地说:“根据郑洲交代,当天他从现场离开后,就回到了自己家里,并且一直没有再出来过,而且小区的监控录像也可以证明这一点。”

      高波嘟囔道:“监控录像同样也没拍到作案的凶手。”

      秦轶强压住火气说:“但是从作案动机上,郑洲是一名……P……P什么什么D患者。”

      乌米尔说:“PTSD,但是通过我和他的交流,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来看,他并不是凶手。”

      高波又嘟囔道:“犯罪心理学又不能做直接证据。”

      秦轶这回彻底爆发了,转身掐住高波的脖子把他按在桌子上:“王八蛋你是不是巴不得黑子就是凶手?啊?你是不是巴不得黑子死了你好接手当侦查组组长?我告诉你高波,只要我还在刑警队队长办公室坐一天,你他妈趁早给老子死了这条心!”

      众人连忙七手八脚地拉开秦轶,封霖婉喝道:“秦轶你瞎说什么,高波只是在客观地分析案情,你不能把个人情绪带到案子里来,更不能无缘无故怀疑自己的战友!”

      高波狼狈地揉了揉摔疼的脸,低声说:“对不起,秦队。”

      秦轶烦躁地甩开拉架的警察,拉过凳子坐下喘着粗气,何羡抽了几张卫生纸,擦拭着刚才秦轶不小心打翻的茶杯洒出来的水渍。

      李柠挽起袖子把桌面上被水沾湿的材料拎起来晾干,何羡看着沾湿的材料突然一愣,脑子里蓦地闪过那套沾满鲜血的警服。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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