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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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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哪里?”郑柏年将电脑合上,单手握着手机。今天他依然穿了一身休闲装。西装什么的,像是女人的裙子,好看不好穿,至少他现在还不能完全适应。
郑柏年挂断手机,一开门,看到门口小小的身影,脸上的神色不自觉的就柔和下来。“松子,怎么在这里坐着?”地板虽说是实木的,但坐久了说不准就会着凉。
松子正坐在门口的一侧,身子倚在走廊的墙壁上,手里抱着那只已经被修好的蜘蛛侠。看到郑柏年突然出来,也是吓了一跳。
但是看到郑柏年熟悉的笑脸,他也跟着小脸上扬起活泼俏皮的笑,“爸爸工作忙,我来保护爸爸”说着还伸出手腕,朝着一旁使劲努了努。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模仿电影中蜘蛛侠的模样。
低下身子,郑柏年伸出莹白而又骨节分明的双手捧起松子的小肥脸,“哈哈,好,那就谢谢松子了。你想吃什么,爸爸回来给你买”
“蛋糕,巧克力的!”松子被捧着小脸,嘴里说话鼓鼓囊囊的不清楚。但是脸上还是高兴的。
揉了揉松子柔顺的短发,郑柏年笑着抱起他“好,那你下楼去客厅玩”。
将松子抱回客厅,秦姐正准备上楼找他。“小少爷饭还没吃完呢”
“不好好吃饭?”郑柏年低下头,望向怀里小眼神有些躲闪的松子。
松子抠着手指,应该是害怕郑柏年会责怪他。
“不吃饭怎么长高,不长高怎么变蜘蛛侠保护爸爸?”
听到郑柏年非但没有板着脸责怪他,反而说的很有道理模样。松子撑了身子几下,从郑柏年的怀中溜了下来,“我要吃饭,长大高个儿!”
看到小家伙听话,郑柏年也就不再耽搁。刚刚陈兴给他打电话约好的时间是十一点,现在还有一个小时。
乘电梯到最后一层,郑柏年看到地下车库里的情景,感觉自己的下巴已经有些不是自己的了。因为嘴张的太大,没出息的将下巴合回去,郑柏年开始参观自己的地下车库。
他没买过车,对车的研究算不上多,但是因为喜欢,也总是会多留意一些。
光看车标,他就能猜测出这一车库的车价值不菲。
迈巴赫s级,奔驰C63 AMG,捷豹F-Type……在停车场的最里面,还有一辆被盖住的加长型轿车。郑柏年拉开一看,竟然是加长的红旗,车身尾部有个“CA7460L2”的标识,难道说这就是红旗旗舰加长版?
让郑柏年惊讶的,倒不是说这辆车的售价比起别的车贵出多少,而是这种车在上个世纪就早已停产,这可是辆老古董了。
应该是郑老爷子的私藏。将盖着车的毡布放下,整理好,郑柏年想了想,还是走向那辆奔驰。他的驾照是读大学时在学校学的。那时候为了学车,他下课就在那驾校打零工,后来跟教练混熟之后,就自己悄悄的练。考试也是一次过。
不过可惜的是,他证考出来之后一直没有机会用上过。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去仁世医院”郑柏年冲着车内的人工智能导航用标准的普通话吩咐了一句。随即发动汽车。
张安韵,也就是陈兴口中的张小姐,如今就在仁世医院里躺着。她有先天性的心脏病,这次,是又一次病发。她比郑柏年大上一岁,这个病,随着年纪的逐年增大,发病的频率会越来越高,直至最后一次病发之后,心脏永远停止搏动。
以张家的实力来说,他们早就请了海内外的无数名医,但是医生们的一致结论就是:心脏移植手术。
可是手术的医生,张家可以请最好的,医院,他们也可以安排设施最齐全的。可是就是这心脏,他们无能为力。心脏不是肾脏,捐一颗,还能留一颗。就算是骨肉至亲,谁又能甘愿用自己的命换别人的命呢?
而且因为张安韵血型的罕见,也增加了心脏配型的难度。
张安韵是郑柏年的青梅竹马,两家长辈是至交,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两家在几年前就应该已经结成秦晋之好了才对,但是如今却是这样一个局面。
这其中的缘由,一个是松子的出生,一个就是张安韵的身体。医生说过,如果不做手术,她可能活不过三十岁。这也是郑老太太一直坚持不让她进门的原因之一。
尽管闹出这些事,但是这些年,张家对郑柏年于以前并无两样,而郑柏年与张安韵,由于郑老太太的反对,也一直是模糊不定的介于男女朋友普通朋友之间的关系。
“仁世医院已到”柔和的声音在充满薄荷清香的车内响起。这个香水的味道不错,淡淡的薄荷香气,是郑柏年喜欢的味道。
定了定神,郑柏年停好车,根据陈兴给出的地址,找到了张安韵的病房。
‘咚咚咚’,略显沉闷的敲门声响起,病房内的说话声也戛然而止,随后,传出一个不亚于刚刚车内导航声柔美的女声。“进来吧”。
整理了下身上的衣裳,郑柏年捧着束花走进了病房。病房是个大套间,里面一名穿着病服,头发微卷的长发女人正半躺在病床上,蓝白相间的病服,将女子本就少血色的脸显得更加苍白。但是女人精致秀美的五官,却又让人添了几分怜惜。
病床旁坐着的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衣着朴素,齐耳短发里面的白发已经藏不住。两人的面上有七八分的相似,再看那年长的女人脸上局促不安的模样,和那双一直抓着衣角、无处安放而又太过粗粝的手。郑柏年恍惚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张文德,也就是张安韵的父亲,晟宏的总经理,年轻时曾离过一次婚,现任妻子比他小上十五岁,肯定不是眼前这个饱经风霜的女人。
这个女人是张安韵的亲妈?
“安韵,好些了吗?”郑柏年将手里的花随手放在桌上,脸上挂着笑,走上前去问道。在路过那女人时,他也礼貌性的报以一笑。
“柏年,你怎么来了,你身子刚好没几天”说着,张安韵就要挣扎着起来,纤细的手腕仿佛只撑不住身子的重量,她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一旁沙发上坐着的女人看到这样的情形,抓着衣角的手颤抖了几下,眼中蓄起了泪。“小韵呐,你慢着点,妈扶你”说着话,那女人的眼泪只在眼眶中打转,可就是不落下来。
一缕发丝垂下,张安韵的脸上泛起苦涩的笑。“谢谢妈,我自己来就好”忽然想起了什么,她弯起嘴角,向还在病床前静默站着的郑柏年开口介绍道“伯年,这是我妈妈”
“伯母……”刚刚郑柏年其实并不是在傻站着,他是在思考,自己该不该上前去扶一把。
‘啪……砰’
还不待郑柏年礼貌性的问完好,病房门口突然传出了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郑柏年反射性的一回头,恰巧看见门口一闪而过的蓝色身影。
“可能是我那小女儿”张安韵妈妈脸上带着歉疚的笑,赶忙去洗手间找东西收拾门口的狼藉。
一袭湖蓝色套装的白菘蓝双手无措的垂在身侧,虽然脚上穿着高跟鞋,但是丝毫没有影响她的速度。
白菘蓝脸上的复杂之色还未褪干净。刚刚她竟然在她那个同母异父姐姐的病房里看见了他。
他怎么会在那里!他怎么这样阴魂不散?
医院的花园里有处喷泉,白菘蓝脚下步子轻飘飘的走过去,坐下,心中才安定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