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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乔微从前是个杀手,看见美人就走不动路的那种,直到她遇见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绝世美人之后,她终于明白一个道理。

      人不可貌相
      越是长得好看的男人越会骗人
      呸!

      血蛊没了,乔微自由了,她当然不想继续待在魔教当杀手,但是在跑路之前,她得回去收拾东西。

      乔微气呼呼地回到魔教,才开始冷静梳理之前发生的事。
      她记得她为公子尘挡刀,然后就没意识了。
      是公子尘救了她吗?
      那多出来的一段沐浴和杀人的记忆又是怎么回事?

      乔微摸了摸心口,发现那里竟然没有伤口,就好像她从来都没有挡过刀一样。
      莫不是被蛊毒侵入了脑子,她才这么神志不清?

      乔微根本想不到有重生这回事。第二世为公子尘挡刀的她重生到血蛊发作的时候,两世记忆混乱了。

      乔微怎么想都觉得不对,找了个教众甲问日子,今天是三月初八,她昨天刚吃了解药,怎么会蛊毒发作呢?

      乔微还在思考,教众甲却跟她八卦起来:“你知道吗,我今天看见青龙使招了几个厨子入教!”

      乔微一愣,也很惊奇。戚教主对教众十分吝啬,教众都和出家人一样自己出去觅食,只不过出家人比较温和,叫作“化缘”,而魔教就是杀人放火一条龙,教中更没有厨子。

      “还有后山本来种毒草的地方,全都换成了桃树,青龙使还辟了块地方养猪。”教众甲感叹,“最近要小心点啊。”

      “为什么要小心?”乔微疑惑。
      “你怎么这么笨,你想啊,教主怎么会突然对我们这么好?一定是需要人练功,把人养胖一点才好练。”

      乔微恍然大悟,顿时担忧起来。
      听说魔教有种神功,就是要吸干别人的精血才能练成。

      教众甲还想继续八卦,冷不防看见一个人走过来,他吓得脸色惨白,立即溜了。

      “护法。”高大魁梧的中年男人走到乔微面前,严肃地抱拳行礼。

      这人就是青龙使罗途,武功高强自不必说,最重要的是,他是戚教主身边最倚重的人。
      戚穆多疑嗜杀,经常凌虐手下,死的死、残的残。而罗途却伴了他十几年还能全须全尾,其地位和能力可想而知。

      可以说,罗途是除了戚穆之外,黑白两道最怕的人。
      乔微当然也怕,和其他教众一样,她见到罗途都是绕道走的。
      可是现在,罗途居然这么恭敬地对她行礼??

      乔微想起方才教众甲说“青龙使养猪”,她忍不住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

      罗途奇怪地看她一眼,“教主唤你去星移宫。”

      乔微这才想起来,教主换人了,还让她当护法了。
      可她记得从前不是这样的啊,什么时候变的?

      乔微不擅长动脑子,她想了一会就放弃了,去向星移宫。

      一切和昨天一样,乔微对着屏风跪下拜见。
      “不是说了你不用行礼吗?”教主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带着丝慵懒。

      哦,忘了。

      “用饭吧。”教主道。
      乔微顺从坐下吃饭,她心里想着事,不时叹息一声,扒着饭碗味如嚼蜡。

      “怎么,菜不合口吗?”教主问。
      “没有,”乔微连忙道,“属下,胃口不太好。”

      教主“哦”了一声,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施施然在她身边坐下。

      乔微从他身上嗅到一股淡淡的苦涩药味,混着冷冽的浅香。她噤若寒蝉,只觉得浑身血液都要冻僵了。
      只是,她怎么觉得,这气味似曾相识呢?

      教主抬手伸向她,乔微差点下意识地防御,好在忍住了。微凉的指尖落在她腕上,激得她一颤。

      乔微低眼一瞟,只见黑色斗篷下露出一角雪衣,不染纤尘,衬得那只瘦削的手越发苍白。

      乔微完全没心情欣赏,只怕教主下一刻就断了自己筋脉。

      “你在害怕。”公子尘轻轻说,柔和问道:“我很可怕吗?”
      求生欲促使乔微从僵涩的喉咙中挤出奉承的话:“教主英武,属下是敬畏。”

      公子尘轻笑,“调息,陪本座练功。”

      !!!
      乔微脑中像炸开一般,脸色极速雪白。
      居然被教众甲说对了!
      乔微看着眼前精致的佳肴,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突然。

      难道教主知道是她放走了那公子,才要拿她练功吗?
      乔微翕动嘴唇,想为自己辩解一下。

      “这么紧张做什么,放松些。”教主拍拍她的肩,乔微只觉一股深厚内力涌入身体,瞬时五感更加敏锐了。

      嗯?原来不是要杀她吗?

      “我听说,你很喜欢貌美的人。”教主闲聊般开口,“不知可曾遇到过什么美人?”

      乔微一下就想起那公子。
      “有……”教主既然这么问,一定是知道了,她怎能隐瞒。

      “有多美?”他声音里带了丝戏谑,乔微没注意,只是沉默了。

      似乎已经不是美不美的问题了,她总觉得好像上辈子就认识他一样,第一次这样对什么人割舍不下,甚至还愿意为他挡刀。
      即使此刻因为他要被教主责罚,乔微还觉得无怨无悔。
      即使那个人,那么坏。

      乔微垂着头,微蹙的眉间有缕轻愁。
      这般神情,与那渺远的前世里,她对他表露心迹时如出一辙。
      她一直都像个孩子,从来不懂掩饰自己的心事。

      见她为难,公子尘不想再逼迫她,也没兴趣再听她夸自己,反正前世就听腻了。

      “属下从未见过那么好看的人。“乔微还是诚实地回答。
      “哦,”教主轻叹,“可惜本座貌丑,你会不会背叛本座?”

      乔微一愣,毫不犹豫道:“当然不会,属下生是魔教的人,死是魔教的鬼。”
      教主哼了一声,继续与她练功。

      “教主,属下可否斗胆问个问题……”乔微小心翼翼地问。
      “说吧。”
      “为什么,教主要用我来练功?”
      虽然她武功不赖,但毕竟年纪太小,比她合适的人有一大把。

      “因为,”教主一字一句道:“本座也喜欢美人。”

      乔微睁大眼睛。
      “下去吧。”他挥手。

      乔微心有余悸地走出来,冷冷的风在脸上胡乱拍打,她只觉一切都有了答案。

      原来教主笼络她是为了打探美人!
      天呐,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乔微倒不是觉得男子不能和男子在一起。
      但是,但是……
      她想着公子尘那张脸,心中总觉得很不舍。

      后来乔微每天都准时去和教主一起吃饭,一开始还如坐针毡,慢慢也就习惯了。教主从不露面,只坐在屏风后,也很少说话。

      一连几天,顿顿大鱼大肉,乔微明显感觉自己变胖了,身法都比以前慢了。
      ……怎么感觉教主在养猪呢?

      与公子尘分道扬镳的一二三四五日里,她眼前心上还是会浮现那张颠倒众生的脸。
      卿本佳人,奈何心黑。

      乔微心里始终痒痒的,想起当日那对师兄妹说天云派掌门夫人很像公子尘,于是就溜去天云派了。

      不得不说乔微脑子真的缺根筋,杀了人家五个弟子,还敢去偷窥人家掌门夫人,可谓色胆包天,令人发指。

      -
      “教主,乔护法去天云派了。”罗途禀报,他有些心惊胆战地看着端坐在面前的少年。
      两任教主,俱都无比厌憎天云派,护法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公子尘低着头,面上看不出喜怒,手指漫不经心地敲击棋盘,久久不语。

      罗途咽了咽喉咙,比起好杀的戚穆,他更畏惧眼前这个未及弱冠的少年。
      没有人知道,罗途之所以能在戚穆手下安然无恙地活到现在,全是因为背后有人指点。

      罗途还记得十年前第一次见到教主时的情景。那时他还只是个普通教众,奉命去禁地取血蛊。

      禁地奇寒,即使内功深厚也难以忍耐。罗途裹着皮袄走进养蛊的冰洞,四壁幽蓝冰封,萦绕着一股奇异的暗香。
      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光裸着上身坐在洞穴深处,密密麻麻的蛊虫侵蚀着他半边身子。他闭着眼,面无表情,像个死人。

      尽管在魔教见过无数腥风血雨,罗途也还是震撼了,惊诧之余,他不免有些可怜这个孩子。所以后来罗途每次来取蛊时,都会帮公子尘带些他想要的东西,陪他说说话。

      出乎意料的是,年幼的公子尘甚至比罗途还要老成。日夜被关在冰洞,受蛊虫侵蚀之苦,他却从来没有露出一点凄惨之意。
      他寡言少语,开口必然一针见血,明明从来没有踏出过冰洞,却对外面的形势了如指掌,指点罗途一步步成为戚穆身边最信任的人。

      “试剑大会准备的怎么样了。”冷淡的声音将罗途从记忆中拉出来。
      “一切顺利。”

      “好,就按计划行事。”公子尘拈起一颗玉棋子,“到时本座亲自去接她。”
      他声音带笑,似乎已经预见了未来那有趣的情形。

      在很久以前。罗途就受公子尘之命暗中关注乔微。起初罗途还以为乔微身上有什么秘密,但接触久了,罗途发现她就是一个普通杀手。性格木讷,除了武功比同龄人高之外,再无其他过人之处,何以能让教主如此上心?

      最奇怪的是,似乎只有提到她,教主才会有一丝情绪变化,向来深不可测的心意,也会变得稍许清浅。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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