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亭纪事》乘舟拾星

27、吃点醋再抓小手

　　没出息的唐星河昨夜搂着被钟季年碰过的外袍睡了一夜，一夜的甜馨，连梦都是轻快的。

　　起床梳洗时候还哼着曲儿，心情不错。

　　慵懒的孟俨从床上爬起来，还带着三分起床气，开门出去就见了唐星河，难得见她早起一回。

　　“你昨天闹了半宿，怎么今天还起的这么早。”孟俨打着哈欠，回想昨天唐星河不正常的情形。

　　唐星河的头左摇右摆，神色得意:“人逢喜事精神爽。”

　　孟俨知道她现在心里揣了个钟季年，所以才这般欢脱，无论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按理来说，她有了心上人，孟俨自然要为她高兴，可是一想到对方是钟季年他就要嗯呢都开心不起来，无论谁提到钟季年都是一副敬佩模样，往常孟俨亦然，可到了唐星河与他牵扯的时候，孟俨反而多虑了起来。

　　孟俨直觉这事儿不妙。

　　“星河，你会不会跟钟季年表白啊？”孟俨觑着唐星河神色问。

　　唐星河口中的小曲儿暂时停下，望了望天:“我还没想那么远。”

　　孟俨心想，这样还好，她兴许是一时兴起，以他对唐星河的了解，多数时候她都是三分热度，今日热乎明日就抛到脑后去了。

　　“星河，我觉得，你还是要多了解一下那个钟季年。”

　　“你今天有点奇怪啊，你以前不也是对他赞不绝口的吗？”

　　唐星河有些不解，总觉得孟俨欲言又止，不过她还是往心里去了，因为孟俨是她最好的朋友，不会害她。

　　孟俨一脸纠结却说不清楚:“我也说不好，总之你不要陷的太深。”

　　孟俨觉得自己说不清道不明又笨嘴拙舌。

　　唐星河突然眼前一亮:“对了，咱们文房堂谁的画画的最好啊？”

　　唐星河昨夜就起就开始想了个主意，想学着画画，将来可以把钟季年的模样画出来以作念想。

　　人就是这样，头脑发热的时候什么都做得出来，即便她向来对画画没天分也没热情。

　　孟俨自认为与唐星河十足默契，每每唐星河有什么新招数在他眼里拆开不在话下，孟俨试探着问道:“你不会是要跟人学画然后画钟季年吧？”

　　唐星河为他们俩的心意相通感到喜悦:“真不愧是我的闺中密友，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孟俨一听泄了气，还真是让他猜对了。

　　学画画他不反对，可是她要画钟季年他难以忍受，他可不想整日见着钟季年的画像成天在屋子里飞来飞去。

　　“还是算了吧，你让别人教你画钟季年，那不就是等同于告诉别人你的心思了，咱们书院的人你还不知道，个个嘴大的像棉裤腰，况且你又没什么功底，若是想画的传神，怕得个三年五载，我见你又没什么天赋，说不准十年八年也拿不下。”

　　孟俨说的入情入理，是良言也是冷水。

　　唐星河还真听进了耳朵里，于是说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这事儿可不能让别人知道，”说着，捏了捏下巴，前后掂量后又道:“我想起来了，子泊兄似乎画儿画的不错，我让他教我，一来他耐心，二来他嘴严。”

　　孟俨见他将自己的话只听了一半进去，无奈的叹了口气，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他想眼下怎么劝也是徒劳，也便随她闹吧。

　　到了文芳堂，余子泊果然听到了最不想听的消息，就是唐星河要跟他学画，画的还是钟季年。

　　这下子，本来昨夜心里就余酸未消，今日又被她再泼上了一坛，余子泊只觉得窗外天都黑了。

　　余子泊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答应吧，心里不是滋味，不答应吧，又不忍心看她难过。

　　干脆，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好处是唐星河下了学就去房间找他，虽然学的是画别人，可好歹眼下是离他近了些。也算是亲密接触。

　　还真别说，余子泊画工真是不错，只远远的见过钟季年几面，就轻巧的画出了人物的精髓，唐星河看的都傻了，直嚷嚷着要学。

　　唐星河执着画笔，可画圆像锅底，画长像馒头，憋了半天都是四不像。

　　余子泊知道他心急，索性苦口婆心劝道:“星河兄你对于绘画没有基础，所以慢慢来，欲速则不达。”

　　唐星河高估了自己的天分，盲目的自信总会让人适得其反，才试了几次，就怎么都不对，连临摹都不似，干脆放弃了。

　　反正有余子泊画的在手，好歹也算点安慰。

　　见她有些丧气，余子泊佯装不在意的问:“星河兄似乎很在意钟季年？”

　　恋爱就是提到他的名字都会觉得香甜。

　　唐星河也不藏着掖着，笑着点头。

　　余子泊难过的想在胸口碎大石，一锤接一锤。

　　心想，我喜欢男人也便罢了，你唐星河也喜欢男人，怎么就是逃不开男人了呢？

　　见余子泊神情怪异，唐星河猜他多心了，以为自己跟孟俨一样。

　　“子泊兄似乎有话要说？”唐星河问。

　　“我没有什么要说的，这有些乱，我收拾收拾。”余子泊低了头，拾掇刚唐星河画画的战场，惨烈异常。

　　好歹是在别人地盘，被自己嚯嚯够呛，唐星河麻利收好画像，抢着收拾。

　　“不必，我自己来就行了。”余子泊忙加快手速。

　　“还是我来吧。”唐星河夺下他手上砚台。

　　余子泊可不想让他干活，一来二去两个人抢了起来，谁都不肯让谁。

　　争夺间余子泊无意握了唐星河的手，只觉得手指绵软，皮肤细腻凉滑，余子泊像触电一样忙放开手，唐星河也是一愣。

　　别的倒没什么，就是感觉余子泊掌心有茧，刮的手有些疼。

　　气氛一度有些尴尬，唐星河只好先打破沉寂:“还是我收拾吧，毕竟是我弄脏的。”

　　余子泊手足无措，心怦怦跳得厉害。

　　唐星河误以为余子泊把自己也看成了断袖，似乎对断袖这事儿也有点嫌弃，所以才会这么大反应。

　　待唐星河将眼前狼藉都收拾完余子泊才慢慢反应过来。不免搓了搓手心，好像唐星河手中余温还在。

　　怎么好像女孩子的手？余子泊回想刚才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