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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家主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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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南宫问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太阳扎咧咧地从窗子射进来,刚好照在他的脸上,让人睁不开眼睛,身体却轻松异常。
南宫问刚想抬手遮掉多余的阳光,一只冰凉的手扶上了他的眼睛,“先眯一会儿”。
听到这个声音,南宫问脑子里突然“嗡”的一下。
董霏一直都在照顾南宫问,他发现南宫问睡觉一直都不安稳,没两分钟就会被惊醒,之后又很快入眠。
为了让南宫问能多休息一会儿,董霏一直都是将窗帘拉起来的,直到这会儿才拉开。
“昨天你发烧了”等南宫问的眼睛能适应阳光之后,董霏将手挪开了。
董霏拉过一旁的枕头垫在了南宫问身后,将他支起来一点,一转身,从床头上拿过事先准备好的粥食。
董霏稍稍舀起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送到了南宫问嘴边。
“你……”南宫问看着自己嘴边的东西,梦境和现实仿佛在一点一点重合。
昨晚,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终于将董霏搂在了怀中。
“昨天……我……”
董霏将手放了下来,“怎么,难道这东西都需要我‘敬’你?”
南宫问愣了一下,突然变得一片空白。
胡魏毅和嫣然“敬酒”的画面猛地填满了他的脑子。
他没想到,这尊大神把这茬还记着呢!
“不不不!”南宫问忙摆手,伸手就要去接董霏手中的碗。
董霏叹了一口气,稍稍让开了一点,把他的手重新塞回了被子里,“躺好,你烧刚退。”
董霏的心很细,动作也很轻,可对于南宫问来说却像是一场梦。
他觉得要不是这会儿窗外的太阳刺眼的可以,他都觉得董霏下一刻就会暴起,将他整个人生吞活剥。
就像昨晚那个梦一般,上一刻还在天堂,下一刻仿佛身在地狱。
虽说他不惧,却难免心痛。
阳光从巨大的落地窗投射进来,就如眼前这人一样,那么的温暖,那么的真实,真实的让人心安。
“我将这件事交给南宫炎去处理了”董霏冷不防地说道,“估计这一次他就能突破了。”
南宫问微微愣了一下,但也什么都没说。
在这件事本来就是他的不对,只是没想到自己一时任性,反而便宜了南宫炎。
南宫问:“需要我做什么!”
董霏稍微顿了一下,将空掉的碗放在一旁,才正色道:“如果我要你除掉南宫炎和南宫袁峰,你做的到吗?”
南宫问脑子里突然就“嗡”的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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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一中有两位风云人物,还没走进校园,贴吧里就已经为他们建起了层层高楼,将他们与一中两位现任的校草相提并论。
他们二人一个风流不羁,一个温文尔雅,用大家的话来说,只要他们来,一中的校草绝对没得跑。
从此一中的颜值,会以绝对的优势领跑其他学校。看以后谁还敢说,一中就是一帮只能穿校服的土鳖。
而且,穿校服怎么了,穿校服照样甩他们几条街。
今天是新生报到的第一天,为了提前一睹两位“准男神”的风采,高三补习的学生,一早就堵在了校门口,将其围了个水泄不通,甚至还有部分高二正在放假的学生,专门打车来到学校蹲守。
就是为了亲眼看一看,这说了一个假期的风流不羁和温文尔雅,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风采。
虽说有人发图,可终归不如亲眼见识一番来得实在。
而此刻我们传说中那个“风流不羁”的准校草,此刻正窝在自己的房间里玩手机。
当董霏要求他,和他一起去住事先准备好的教工宿舍的时候,南宫问的脑子绝对是空白的,明明心花怒放,高兴到不行,却还要在他的面前尽可能地压制,差点没把孩子憋出内伤。
他对董霏究竟为什么如此安排,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只要能离那个人再近一点,他就很开心。
说好的,今天董霏会来接他,所以他一早就将要带去学校里的东西准备齐整了,只等有人告知。
其实这个时间也不长,至少他没觉得长,贴吧都还没转完,就有侍女跑来。
一想到以后每天都可以和董霏呆在一处,南宫问的心情就很好,背起扔在一旁的背包,就要离开。
可人算终究不如天算,没等他走两步,注意力就被别的东西吸引去了。
南宫问随手就将手里的东西扔给了身后的侍女,“你们先去,我一个人去看看。”
当南宫问一脚踏进南宫家祠堂的时候,南宫炎已经站在那里很长时间了。
南宫家的祠堂与别家的不同,除了供奉历代先祖的灵位,最重要的是因为供奉着南宫家的传承法器——御魂。
御魂是一个通体黝黑的古琴,看起来甚有些年份,哑着光面,中间嵌着一只威风凌凌的青色玄龟。琴穗也有些陈旧,黑色的流苏之中时常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青色光晕,给古旧的古琴增色不少,也在一定程度上增添了一份神秘感。
从南宫问进门开始,南宫炎的目光一刻就没从御魂的挪开过,右手微微攥紧,神色有些紧张,甚至连南宫问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
南宫问抱着手倚靠在门框上盯了南宫炎半天,突兀的咳了一声,“就是不知兄长是在思索最近的的案件呢?还是对御魂更感兴趣些?”
“还是说”南宫问逐渐逼近南宫炎,“二者皆有。”
南宫炎皱眉。
突然,南宫问后退半步,将空间留给了南宫炎,一只手随意的搭在御魂的琴弦上,巴拉了两下,却没半点声音传出。
“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南宫问的手还搭在御魂上,半点都没有要放下来的意思。
南宫炎盯着南宫问挑衅十足的动作,脸都要青了。
“今天,你若是能触摸到御魂,我就自动退出继承游戏,但是……”。
南宫炎压着心中的怒火,哑着嗓子说道:“你又要干什么!”
南宫问笑了起来,走上前去象征性的拍了拍南宫炎的肩膀,“若你做不到,就把家主印交出来!”
“南——宫——问——”南宫炎的脸色都变了,却还强压心中怒火,才没上去撕了他,“你别太过分!”
家主印,说白了就是家主身份的象征,也是南宫炎手中最后可以仰仗的东西。
南宫问这句话表面上是给了南宫炎两种选择,而且对他更有利。毕竟一旦南宫问输了,就要退出家主的竞争,而他仅仅是交出象征家主的家主印,对他自己的势力影响并不大。
但他们二人都心知肚明——南宫炎根本就摸不到御魂。
御魂作为南宫家的传承法器,对精神力的要求极高,精神力少弱的人,别说抚摸,甚至连御魂的身都近不了,会被御魂自身的保护能量层阻拦在一米开外。
也正因为如此,南宫问才会被一部分人看好,有了与南宫炎相抗衡的资本,否则以南宫家长辈对他的态度,他再怎么努力,又怎么可能将南宫炎架空。
只怕是还没动手,就被自家长辈踩死在摇篮之中。
南宫问又在御魂的琴弦上巴拉了两下。
还是没有声音,琴弦躺的依旧四平八稳,对南宫问的动作一点都不带理会。
这说明御魂的灵识还在沉睡,尚未被唤醒。
不过,没事,至少南宫炎连御魂摸都摸不到。
南宫问收起手,在御魂的琴身上拍了两下,道:“来吧!”
南宫炎这会儿连都要憋红了,自小便是在锦衣玉食中长大的他,何曾被人如此当面羞辱过,哪怕是之前南宫问藐视他身为家主的权威都没此刻来的直观。
毕竟,南宫问有一句话说的很对,他是一个傀儡家主。只不过,之前是祖父的傀儡,如今是南宫问的傀儡,可能是二者最大的区别。
但再怎么样,至少他还是家主,二人暗地里无论怎么撕,多多少少也不会当面拂了他的面子,多少会给他一些尊敬。
可一旦把家主印交出去,会怎样,他不敢想。
先不说,他怎么给祖父交代,单是自己将来的生活,他就不敢去想。
而且,什么时候都可以,明明什么时候都可以,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当他终于对家主之位产生欲望的时候。
南宫炎突然深吸一口气,向后退了半步,所有的怒气竟在顷刻之间消失不见。
南宫炎的眼神深邃,双眼中压着复杂的感情,就像他对南宫问——他这个小弟弟的感情一样。
明明很心疼他,明明只想护着他,却始终无法忤逆家族,忤逆祖父的意思。
南宫问一愣。
这还是第一次,他竟有些读不懂南宫炎。
南宫炎恭恭敬敬地向南宫问作揖,伸出了右手,一枚精致的印章便出现在了掌心。
那印章通体成青色,最低端刻着,“掌印南宫”四个字,其上趴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玄龟,四脚向四角伸出,将身下的印章死死扣住,末端还连着一截黑色流苏,摸起来质感极好。
南宫问接过南宫炎接来的家主印,放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拇指一直在那只玄龟的身上摸索着。
“南宫问!”南宫炎正色道。
“嗯?”南宫问偏过头看他,将刚刚才抛到空中的印章,重新捏在了手中,“什么事!”
“总有一天,我会将这些东西亲手拿回来,南宫家的家主,不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