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吃糖》洗青贝

19、第 19 章

　　锐新科技是高新技术企业，对地理位置的要求偏低，公司位于近郊开发区，周边基础设施一样不少，只是地广人稀，来往行人车辆少，不如市中心繁华热闹，但是对于自配实验室和实验厂房的锐新来说，更显得清净。

　　江萱面试这一天一早起来化妆，顾言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见到对面的室友已经穿戴整齐，手里紧紧攥着简历和记录着各种面试小技巧的笔记本，对着镜子正在涂第三次口红。
　　顾言迷迷糊糊抱着被子扒在床头瞪大眼睛看了一会，江萱终于放过了自己的嘴唇，回头看她，紧张兮兮的问：“怎么样，可以吗？”
　　顾言点头：“好看。”
　　江萱满意了，又重新紧张兮兮的背早就准备好的自我介绍。

　　两个人在顾言的坚持下认认真真的吃过早饭，赶在面试开始前二十分钟进到了锐新大门。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江萱总觉得今天来往进出的人特别多，看谁都像是同样来应聘的竞争对手。
　　进电梯前江萱握着顾言的手紧了又紧，目光真挚的望过来。

　　顾言：“没关系，不要紧张，加油！”
　　江萱顿时充满豪情：“嗯！”

　　顾言是陪江萱来面试的，不好同样跟进去，就在一楼大厅找了一个空沙发坐过去等。
　　江萱排队都不知道要排到什么时候，顾言在沙发上坐好，就拿出事先准备好的ipad，就着早上存在里面的文献埋头苦读。

　　顾言满脑子晦涩的英文专业词汇没有注意到，大概过了三五分钟，大厅内的人声渐渐平静下来，前来面试的人大多都以就位，又不是上下班时间，一楼少有人来往逗留。又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听见玻璃门转动的声音。

　　周景同熟稔的走进锐新一楼接待大厅，正准备和前台打声招呼，余光就看见似乎有一个熟悉的人影正坐在角落里的沙发上。

　　周景同脚下拐弯，走了过去，离近了看，果然是自己认识的人。

　　“顾言？”
　　顾言突然被惊醒一样茫然抬头，和周景同对视了一会儿，才回过神，站了起来：“学长。”
　　周景同摆了摆手：“又不是学校里叫什么学长。叫哥。”
　　顾言听话，又叫了一遍：“周哥。”
　　周景同一边点头一边瞄了一眼她手里的ipad，看到排版密密麻麻的外文文献，深有同感的原谅了她的迟钝。

　　周景同：“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言：“室友来参加面试，我在这里等她。”
　　周景同点头，又道：“上回给你打电话你刚从医院回来，怎么样，现在身体好了吗？”

　　顾言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耳根不自觉就要泛红。当时只是为了躲开陈鸿文用的那点小聪明，没想到既麻烦了车主，还劳身边人惦记。赶紧点了点头：“好了，真的只是一点擦伤，早就没事了。”
　　周景同点头道：“那就好。”

　　他又想了想：“哎对了，那天陈止砚给你找到住的地方了吗？你一个人在学校住不方便，而且怎么在附近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啊，亏是那天我给你打了电话，不然还不知道。你在这里要是遇到麻烦或者有什么困难要和我说，我是你学长，况且徐教授也要我帮忙照顾你，你不用和我客气，知不知道？”

　　顾言不好意思道：“……谢谢周哥。”

　　她听周景同这么说才想起来，陈止砚那间小公寓的钥匙还在她手里，离开公寓前陈止砚和她说周景同过两天会回怀城，要自己把钥匙交给他。现在钥匙也确实在她的手里，但是她没想到今天能见到周学长，也就没随身带在身上。
　　她想着和周景同解释一下，约好下次见面再还钥匙，谁知道周景同听得一脸不明所以。

　　“钥匙？什么钥匙。”
　　顾言认认真真解释：“学校明天就开学了，我还有课要上，和室友住在寝室里更方便一些，那间公寓借给我我也用不到，闲空着又很可惜，实在不必特意腾给我。但还是谢谢学长，陈哥和我说过让我把钥匙转交给你，只是我今天没带来……”

　　周景同听得头大，忙打断她：“等等等，陈哥？陈止砚？他让你把钥匙给我？什么钥匙？”
　　顾言：“公寓的钥匙啊……”
　　周景同：“哪个公寓？”
　　顾言以为他是一时没想起来，认认真真把地址小区都报了一遍。

　　周景同脸色变得奇怪：“他把这间公寓借给你了？”
　　顾言点头。
　　周景同：“他让你把钥匙交给我？”
　　顾言再点头。
　　周景同：“呃，那个什么，下次，下次好吧，你坐，我还有事，我先过去了，你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我啊。”

　　顾言：“……”

　　她看着周景同和她说完话去前台打了个招呼，慌慌张张上楼去了，满脑子莫名其妙。
　　既然想不通，那就不想了。顾言重新坐了下来，打开ipad继续和艰涩的专业词汇做奋斗。

　　周景同事先打过招呼，也没需要人领路，直接一路上到顶层，和门口的助理说了一声，坐在待客区等。

　　没过一会儿就见到陈止砚走了进来。
　　周景同皮笑肉不笑和他打招呼：“陈总。”
　　陈止砚面不改色点头：“周总。”

　　两人一本正经坐了半天，周景同先憋不住了。
　　“陈总，你觉得我学妹人怎么样？”

　　陈止砚根本不知道周景同这又是发什么疯，眉头皱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学妹？顾言？”
　　周景同面无表情瞪他。
　　陈止砚：“顾言怎么了？”
　　周景同气笑了：“你还问她怎么了？我，我怎么以前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刚见面的小姑娘一声不吭就往家领。顾言人才刚刚成年，我都没好意思下手，你倒好，第一次认识就把人领回家了，陈总这是不是太不仗义了啊。”

　　陈止砚原本还端着公事公办的架子，被周景同这么一搅和彻底放弃了，把助理赶着整理给他的资料先放在一边，皱眉看过去，问：“你说顾言？”他想了一下，“那天不是你让我给她找个住处的吗？而且顾言也不是刚成年吧。”

　　周景同：“我是让你给她找个住处！可没让你把她领自己家去啊，望江苑那公寓和别处能一样吗？！”

　　陈止砚握笔的手一顿：“你见过她了？”
　　周景同佯作正经，压着嗓子瞪他：“你先说怎么回事！”
　　陈止砚：“望江苑我几年前就搬出去了。”
　　周景同：“你还好意思说！当年那公寓我向你借两天你都不给，现在舍得让人小姑娘把钥匙给我了？”
　　陈止砚：“前几年我刚从家搬出来，就望江苑一处，你向我借钥匙是想来我家打地铺？“

　　周景同用看渣男的眼光无声表示谴责。

　　陈止砚：“你见过她了？”
　　周景同：“在你公司楼下，好像是陪同学来面试。”
　　陈止砚指尖动了动，没说什么，重新拿过资料，手指扣了扣桌面：“说正事。”

　　.

　　江萱排号比较前，面试结束的早，中午没到就从楼上下来，端着的优雅自信的架子一到顾言面前就崩溃了，哭丧着脸坐到顾言身边，把脑袋埋在她胸前还蹭了蹭：“完了。”
　　顾言：“怎么样？”
　　江萱：“准备的问题都没用上，考官问得全都是专业性问题，要是笔试我肯定能答对，但是那么多领导在我面前坐着，我大脑一片空白。”
　　顾言：“那你回答上了吗？”
　　江萱仔细想了一下，更难过了：“我太紧张，都记不清答得是什么了。”

　　顾言顺手拍了拍她的脑袋，胡噜了一下今早扎的整整齐齐的毛：“没事，这说明你面试的这个岗位更重视专业技能。你专业课成绩那么好，肯定没问题。”
　　江萱：“呜呜呜呜——”

　　顾言一点都不担心，怕被路过的人看到，又小心翼翼的把刚刚自己给揉乱了的毛再理整齐。

　　江萱从最开始的情绪里缓过来，紧张之下消耗过度，饿的肚子直叫，两个人凑到一起小声嘀咕了一会儿，一拍即合，准备回市区找一家饭店好好慰劳一下自己。

　　顾言把ipad放回包里正准备起身，拐角的楼梯间又走出来两道身影。

　　“陈总。”
　　“陈总好。”

　　陈止砚和周景同并排走了下来。
　　顾言循声望过去的时候正好撞上陈止砚不经意扫过来的目光。

　　“陈哥。”
　　两个人相对的视线被路过的一个戴眼镜抱着一摞厚厚资料的男生打断。
　　陈止砚收回目光看过去。
　　男生原本的步履匆匆在路过陈止砚身边时停了下来，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坐在一边的顾言也能隐约听到。

　　他问：“陈哥，那个平衡数据的建模我们做出来了，您过去看看？”
　　陈止砚点了点头：“我下午过去。”
　　对方答应了一声，又急急忙忙走了。

　　趁陈止砚说话的这一会儿功夫，原本站在他身边的周景同向着顾言的方向走了过来。

　　实事求是的说，江萱的眼光真的不错。顾言人长的小，穿着一身正式的职业套装硬生生把气质带的成熟了几分，她的腿原本就既长且直，外面套上打底的黑色丝袜，江萱一个女生看着都要咽一咽口水。

　　周景同走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了顾言身边的人，先和顾言打了个招呼，又问：“这是你同学？”
　　顾言：“嗯，是我的室友。”她又给江萱介绍，“这是周学长，也是徐教授的学生。”
　　周景同笑：“不能叫学长了，我早就毕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