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璇]终有期》春鱼

6、自救

　　接下来几天，星璇开始重整自己在外城的势力。这些天我跟着他忙前忙后，反而忘记去人间的事情。

　　这一阵子，我看到冰姬频繁的从内城来，请了好几次星璇。星璇总以整顿外城正是关键时候为由，请冰姬回去。

　　冰姬嘴里一直喊着“少主”，跟着星璇在外城四处奔波。人倒没请去内城，倒是全城都知道星璇的少主身份。

　　星璇看到属下对自己内城少主身份的忌惮，同我说了好几次让我拦住冰姬。因为这件事交几次过手后，我才发现冰姬比我强很多。原来过去她一直深藏不露，让我颇有误会。

　　星璇见我办事不力，私下里质问我此事。我一直忍着没说，随他说。倒是有天被偷袭没躲过冰姬的冰棱，划伤了脸，还被星璇给看见了。

　　检查完我的伤口后，他眉头紧缩，一言不发。过了许久，他开口道：“人间讲究父慈子孝，我许久未见父亲，也该去见一面。”说完，他叫我去寻一份礼物，准备送给燎日。

　　我想着里蜀山已经没有什么珍宝可以入燎日的眼，就想起自己很久没去人间。我告知他自己去人间一趟。他点点头，眼中有些羡慕。

　　我到人间第一件事就去渝州古董店一转，听说那里有奇人收藏世间难得一见的奇珍异宝。看到新安当的招牌，我想也没想就翻进去。这屋子装潢富丽堂皇，房间的角落放着一个盖着灰尘的青玉，我眼睛立刻盯上那件宝物。

　　我还没开始翻找，一道疾风擦着我的脸飞过。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疼，我回身看到一个红衣女鬼手里拿着弓箭作势又要射。我念动咒语，闪到她的身边。女鬼丝毫不乱，变出一柄大镰刀，接住我的怒龙斩。

　　女鬼进退自如，我也寸步不让。耳边响起叮叮匡匡的声音，我一个横扫，女鬼侧身闪避，又是一阵响声。

　　“啊啊啊啊啊——我的宝贝！”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带着极度痛苦的表情站在门口。

　　“你们都给我住手！”男子的吼声震了房子三震。

　　我和女鬼都撤手。女鬼见一地残片，也不心疼，飘到男人身边调笑道：“天哥，这么些垃圾怎么算宝贝呢？剑冢里还有古姜国的金银和青铜器。比这些陶瓷耐用多了。天哥——我可以带你去拿。”

　　男子听到，脸色也不像之前那么铁青，但仍然牢骚几句：“这可是我藏了半辈子的前朝陶瓷啊。我可留着它在身边好几年了。难得的宝贝啊……”

　　“干什么呢？”很快屋子里又进来一个妇人，看到一地狼籍，二话没说就揪住男人的耳朵，拉拉扯扯。

　　我瞬间被排除在外，两人一鬼在那里东拉西扯，看得我颇为尴尬。

　　我只能偷偷摸了那块青玉，留下身上的银钱，默默地离开。

　　我还没走多远就听到那新安当传来那妇人的咆哮，整个大地都为之震颤。

　　我长叹一声凡人真可怕。

　　回到里蜀山，我把拿到的东西交给星璇。星璇脸色复杂地看着那件青玉。

　　青玉造型普通，但里面有很强的灵气，想来是宝贝，我就这么顺了回来，当然是给了钱财的。再说这青玉都扔在角落吃灰，也不会是什么极其贵重的东西，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星璇看了许久，最终还是收入怀中。他拦住我跟去的脚步，说：“我独自去，你留在外城看着。还有些事情没解决，你帮我一下。”

　　我点头答应，回去做他吩咐的事情。我心里有些失落，不知道为什么。

　　星璇进入内城后，我招惹了一件大麻烦事。

　　本着当下养精蓄锐的想法，我们这群妖怪都很低调。没想到一个新进小妖借内城少主的名头四处招惹是非。这个小妖脸上看着是无辜。我没星璇那个性子去管人，就动手打了一个半死。没想到这小妖背过去就把泥巴怪给出卖了。

　　这泥巴怪是我早些时候相熟的朋友。这么一来我暴脾气就上了头。我找那小妖手起刀落，解决，救回泥巴怪。

　　本来也没什么，可是蛇妖蝰战揪住这个小事情，不依不饶。

　　星璇已经进内城不少时日，冰姬也出来过好几回，劝诫我别给星璇添麻烦。

　　结果，我还是给他招来不小的麻烦。

　　借着小妖的由头，蝰战一直找我们的麻烦。不少妖怪自乱阵脚，还有的胆小怕事，收到风声就收拾东西逃得远远的。

　　我和蝰战交手后，发现我们能力相当。我虽速度取胜，但是蝰战总能在关键时刻释放毒雾反压一头。

　　如今不少兄弟都中了毒，我光每日驱毒就已经焦头烂额。星璇这一去仿佛失踪一般。

　　静下心来，我仔细想了想自己的毛病。面子上扛不住，我决定进入内城找星璇。

　　进入内城的那一瞬间，我察觉到整个内城气氛非常奇怪。

　　冰姬很快就出现在我面前，拦住我的去路。

　　“冰姬，我要找星璇。”

　　这里是内城，我不能太放肆。这是星璇告诫我的。

　　“少主病中，恕不能相见。”冰姬摇头，不许我过去。

　　我大惊，问她星璇怎么样了。冰姬离我远一点，才回答：“城主已经解决了。少主没大碍，你不必太挂心。”

　　她看了看我的样子，嘲讽道：“你在外城干的那些倒霉事，自己解决啊。少主生着病，你还要去烦他，是想让少主病情加重吗？”

　　说完，她让出一条路，看着我。

　　听完她的话，我的脚仿佛加了千斤坠，迈不出一步。我懊恼地低头，不敢再去找星璇，而是垂头丧气地离开内城。

　　看着星璇手下的妖怪越来越少，我头疼地捂住脑袋。不少还中了蛇毒。这蛇毒虽不致命，但是每到毒发时就万分痛苦。

　　我决定再找蝰战交手。这次我倒是占到上风，却没讨到便宜。

　　等斗完了，蝰战还使了障眼法，跑了。我为了此战能赢，耗损太多灵力，回去给小妖压毒的时候被反噬，差点害了其他妖怪。

　　星璇一直没有回到外城，我有负所托让其他妖怪钻了空子。心里只剩愧疚和懊悔。

　　大概是消息传了出去，蝰战居然卑鄙地回来找我决斗。我拿起那把怒龙斩，打得蝰战下跪求饶。刀刃快要劈掉他的蛇脑袋的时候，他说解药只有自己有。我忍着毒发的疼痛恨不得给他劈成两块。

　　“把解药交出来。”

　　蝰战哆哆嗦嗦的扔出一个小瓷瓶，趁我拿药得空当，又跑了。真是没气概。

　　我扯掉瓶塞的时候，气得发抖。瓷瓶摔得粉碎也解不了我身上的剧毒。

　　我觉得绝望的时候，冰姬悄然而至。她冷冷地看着我，没说一句话。倒是她身边跟了一个小号“冰姬”叽叽喳喳地数落我。

　　我身体难受，没力气跟小姑娘置气。冰姬等小家伙数落完，才慢慢开口：“我真怕少主因你鲁莽遭殃。”

　　我自知有愧，只说让冰姬别管我，也别把我的事跟星璇说。

　　冰姬拿出一个瓷瓶，递给我。小姑娘在一旁不屑地说：“费了我姐姐一片好心。给你送解药还要推脱给脸色啊。”

　　我不敢接药，心想冰姬哪里来的解药。冰姬把药放到一边，不多解释，拉着自己的妹妹回去内城。

　　我拿起药瓶，想先给小妖怪解毒。没想到一出洞门，就被小妖围了起来。我以为他们知道我有解药，来要的。没想到，他们早就解了毒，过来谢我的。

　　“思堂大人多谢您的解药。”

　　被小妖们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我看着手上的瓷瓶，把解药喝掉一些。

　　大概是看我们全部都解了毒，蝰战一时半会儿也不敢再来骚扰我们。

　　我收拾着自己手上的烂摊子的时候，星璇被小冰姬给扶着回到外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