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绅士的优雅》苇梨

5、城堡

　　慕慕带着奶奶在一个车流量比较大的路口打了一辆车。
　　然而，慕慕想了想之后还是跟着她一起上了车。
　　毕竟帮人帮到底嘛，她一看就知道这位老夫人其实没有什么生活经验的样子，万一中途再出点什么事儿可怎么办。

　　司机按照老人给的名片地址开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慕慕用余光偷偷觑了一眼老奶奶，只见她坐姿端正，双手规矩地交叠在膝上，并拢的双腿微侧着，裙子整齐地铺开，竟没有一丝翻边。
　　慕慕默默地在心里咋舌，相较之下，她这坐姿简直是……
　　想罢，她的身子也不由自主地跟着挺了挺。

　　突然，老人侧过了头来，恰巧捕捉到了慕慕窥视的目光。
　　慕慕一愣，只能尴尬地一笑。
　　而老奶奶像是根本不介意一般，也跟着浅浅地笑了。
　　笑容虽然牵起了她眼角和唇边的皱纹，但是却显得甚是温和可亲。

　　车子又开了很长时间，周围高大的建筑物也越来越少，出现的都是低矮的洋房阁楼。
　　慕慕透过窗外，眼睁睁地看着车子开进了一片像城堡一般的世界。
　　不，准确地来说，应该是一栋又一栋像城堡般独立的别墅，还有那如空中花园般美妙的绿景，直把慕慕看得惊叹不已。

　　她今天算是开眼界了，在她没啥见识的这二十一年间，这位老妇人无疑是她见过最富有的人了。

　　出租车随后在某栋别墅前停了下来。
　　慕慕跟着老人下了车来，她仔细一看，这大别野不仅有喷泉泳池，还有花房和院子。
　　此时一只体型高大的金毛正在院子里自由自在地撒欢跑着。

　　金毛听到声音之后，立即调过头，吐着舌头跑了过来。
　　在它身后，一位中年人跟着一起跑了过来，他连忙将金毛拦住，不让它扑到老人的身上。

　　“老夫人您可终于回来了。”
　　老人和他点了点头后，转向慕慕说道：
　　“小姑娘，进来坐一会儿吧。”

　　慕慕摇了摇头，刚想拒绝，就听老人接着道：
　　“快进来吧，我还没有好好谢谢你呢。”
　　说罢，她直接亲切地拉住了她的手，让慕慕根本无法拒绝。

　　就这样，慕慕最后稀里糊涂地跟着她一起走进了这栋在她看来相当豪华的‘城堡’。

　　“慕慕小姐，您想要喝点儿咖啡还是茶，或者果汁？”
　　当慕慕局促地坐在欧式皮质沙发上时，那位在院子里带着金毛一起散步的中年人走到了她的旁边。

　　虽然不知道他如何知晓自己名字的，但被这么恭敬地对待，于慕慕而言还是第一次。
　　她简直受宠若惊，忙道：
　　“果汁就好了，谢谢。”

　　这时，一直坐在她对面的老奶奶，也就是老夫人正一脸含笑地看着她。
　　“老钱啊，再拿些甜点和饼干过来。”
　　“不用了……”
　　还没等慕慕说完，唤作老钱的中年人就已经转身去取了。

　　“我可以叫你慕慕吗？”
　　老奶奶喝了一口茶后问道。
　　慕慕立即点了点头：
　　“当然，当然。”

　　老人笑了，她似是看出了慕慕的不自然，便接着道：
　　“不用太过拘谨了，家里平日除了我之外也没有什么人，所以老钱难免会太过热情了一些。”
　　慕慕羞涩地笑了笑，此时老钱已经把果汁和小蛋糕都拿过来了。

　　慕慕先是道了声谢，随后她又注意到了老钱暗含期待的眼神。
　　因此，她便直接喝了一口果汁，又挖了一勺奶油蛋糕放进嘴里。

　　顺滑甜蜜的口感在她的口中化开，慕慕不由地笑眯了眼睛：
　　“很好吃。”
　　这下，老钱才满意地笑着，退到了距离她们五步开外的地方候着。

　　慕慕又吃了一口蛋糕，眸子一抬，便看见了挂在厅子正中央的照片。
　　照片上一共三个人，拍摄的时间应该比现在早二十年左右的样子。

　　“那是我的丈夫和女儿。”
　　老奶奶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便抿了口茶解释道。

　　全家福一共就三个人，那看来老夫人只有一个独生女的样子。
　　女儿按照年龄应该也到中年了，女婿和孙子孙女应该也都有了。
　　那为什么奶奶还说家里除了她之外没有什么人呢？

　　慕慕疑惑地又往嘴里塞了口蛋糕。
　　老人没有再多做解释，而是看着慕慕吃东西的样子，笑容显得很满足。

　　一顿甜品饱肚之后，慕慕终于决定不再久留了。
　　毕竟她替语薇姐拿的东西可得早些送到她手上才行。

　　“有空再来玩儿啊。”
　　老奶奶亲自出来送慕慕，她的表情看起来有些遗憾的样子。

　　慕慕看着有些不是滋味。
　　这么大的‘城堡’里就住了老人一个人，所以她难免也会孤单的吧。

　　“你看，杰克也很喜欢你呢。”
　　金毛像是知道主人喊了它的名字，高兴地在原地活蹦乱跳，还时不时绕着慕慕奔跑。

　　慕慕笑着点头应了，虽然她也不知道有没有下一次了。

　　……

　　上车离开别墅区后，慕慕便直接去了暮云湾，准备把东西交给郭语薇。

　　“语薇姐，你在哪儿啊。”
　　“慕慕，东西拿到了吗？”
　　郭语薇的声音听起来气喘吁吁的，看起来很忙的样子。

　　“嗯，我现在就在酒店，我给你送过去？”
　　“哎呀，我刚出来办个事儿，不在酒店里……要不你把东西直接送到秘书室吧。”
　　“麻烦你啦，小慕慕！”
　　火急火燎地说完，郭语薇就把电话挂了。

　　“秘书室？”
　　慕慕收起手机后，拿着牛皮纸袋，根据楼层间的标识找到了位于十六层的秘书室。

　　还没等慕慕敲门，她的身后就就传来了一个女声：
　　“你找谁？”

　　慕慕连忙转过身，她面前的这个姑娘看似刚从办公室里出来。
　　“啊……我是替人事部郭语薇过来转交东西的。”

　　慕慕想了想之后，补充道：
　　“给贾特助的，需要他亲自验收。”

　　方才电话里语薇姐好像是这样说的：
　　“把东西直接给他们秘书室的领导，你亲自给，确保交到他手上啊。”

　　“贾特助啊，那你等等。”
　　姑娘看了看她手中的牛皮纸袋，便走到秘书室旁边的另一个办公室，敲了敲门进去了。

　　半晌后，她走了出来。
　　“特助正好有空，让你进去呢。那我先去忙了。”
　　慕慕点点头，目送她进入了秘书室后，才走到贾特助的办公室门口。

　　她轻轻地敲了敲门。
　　“进来。”
　　门内立刻传来了回应。

　　慕慕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进去之后，一抬眸就愣住了。
　　只见宽大的办公桌上，无数摞A4纸的背后，突然冒出了半张头，一双黑黢黢的眼睛正看着她。

　　“……贾特助？”
　　季慕慕不确定地问道。

　　贾智安眼睛往下一扫，看见了她手里的东西之后，才站了起来：
　　“噢，你说要给我东西是吧。”

　　“嗯……”
　　慕慕看着他从一堆纸中间钻了出来，好不容易走到了她的面前。
　　这特助真是相当忙碌的样子啊。

　　“您确认一下吧，我刚从Hunter拿过来的。”
　　贾智安接过纸袋，拿出里面包装精致完美的盒子，看了看后便收拾起来放到了一边。
　　“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那……特助你忙吧，我先走了。”
　　慕慕看他衬衫歪扭不修边幅的样子，显然不知道忙了多少天了，也不好意思再打搅他了。

　　“等等。”
　　然而，贾特助却突然叫住了她。
　　“你是郭语薇的妹妹？”

　　慕慕摇了摇头，解释道：
　　“我和语薇姐是邻居。”

　　“那你们关系很好吧？”
　　慕慕不解，但仍旧点了点头。

　　贾智安了然地一挑眉，朝慕慕摆了摆手笑道：
　　“知道了，谢谢你专门把衣服送过来。”

　　慕慕看着他说完，便重新走回了A4纸的怀抱。
　　然后，她心里的疑问更深了。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等季慕慕离开特助室之后。
　　又过了很长的时间，贾智安才从一堆资料里面脱身而出。
　　他匆匆去洗了把脸，又换了套衣服。

　　他还特地注意把领带打得整整齐齐，皮鞋擦得油光泛亮的。
　　末了，贾智安满意地朝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一抹笑容，便拿着牛皮纸袋上到了十八层。

　　“叩叩”两声之后，贾智安便推开总裁室的门，自觉地走了进去。

　　此时正坐在办公桌后看着什么的人，听到他走近的脚步声抬起了头：
　　“什么事？”

　　殷澍显然已经对贾智安随意进出自己办公室的事情见怪不怪了。

　　“你的衣服取回来了。”
　　贾智安把纸袋放在了他的桌上。

　　殷澍是Hunter的老顾客了，基本上每个周他都会在那里定制一套西服。
　　由于Hunter不提供快递服务，必须要亲自去取，因此作为殷大总裁特助的他才会变成每周去取西服的劳动力。

　　殷澍拿过袋子，例行公事般地把盒子拆开。
　　蓦地，他看着盒子里的衣服愣住了。

　　“怎么了？”
　　贾智安凑了上去，待他看清楚盒子里的衣服后便立即震惊了：
　　“你这定的什么颜色？！难道你最近的取向改变了？”

　　盒子里赫然出现的嫩粉色，差点闪瞎了贾智安的狗眼。

　　殷澍难得僵住了脸色，他犹豫了一会后伸出手把衣服拿了出来。
　　粉色的衣服随着他的拉扯和自身的重力，立即在空中完美地敞开了一个弧度，露出了它内里精致的绑带和蕾丝边。

　　“这……竟然还是个裙子？！”
　　贾智安惊讶地失声了。

　　殷澍沉默着，似乎也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这不是我定的。”

　　突然，他转过头来直直地盯着贾智安，眼底一片幽深：
　　“是你拿错了。”

　　贾智安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泛毛：
　　“不，不是我！今天不是我去取的！”

　　此时，季慕慕的脸如走马灯一样，在他的眼前不停地闪现。

　　看着殷澍越来越意味深长的脸色，贾智安心里叫苦不迭：
　　小姑娘啊，你到底从哪里搞来了这么个粉色炸|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