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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愿望 ...

  •   伍德双手支撑在浴室的洗手池上,将自己的头杵在龙头底下冲洗,他左右晃了一下脑袋,让水流从不同的角度流下,水流顺着脸庞滑落,他张着的嘴像是无声的嘶吼。猛的抬起头,冰冷的镜中倒影的人看上去异常憔悴,双颊凹陷,面色枯槁,牙齿也是稀疏泛黄。他用双手拂去脸上的水珠,指尖顺着脸庞往额头的方向将头发往后顺服。现在的他看上去倒是还有了些侍者的模样。
      伍德定了定神将放置在洗手台前的盒子拿到眼前专注的看着,眼神复杂,仿佛这个盒子是和他不辞而别的爱人让他又爱又恨。这是一个古朴修长的木盒大约两个食指指节的高度,或许木盒长期都有人拿在手上的缘故,盒子的四个角落都变得圆润光滑泛着光泽。他用右手的拇指轻轻往上拨动推开了盒盖,盒里装着的是几片修剪好的正方形铝箔纸,打火机,铁勺,塑料注射器还有几片棉絮。伍德将几张锡箔纸从盒中挑出,他轻捻了一下纸侧,大约有4张左右。然后就将盒子以打开的状态放置在了洗手台上。
      伍德的左手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了佐伊给他的安瓿瓶掰开。他轻轻抖动握着瓶子的手,指尖轻叩瓶身,将瓶中的粉末均匀的分在了四张摊开的铝箔纸上,最后一收手将白色粉末稍微留了一点了在瓶子里。他取出针管咬在唇间,取药,放入勺内,注入流水,打火机加热,再用针管取用混合好的液体。他蹲下卷起裤管,在脚踝的位置摸了摸,找到一根血管注入了进去。
      “嗡————”
      伍德在大剂量药物的冲击下有些失神,那是一种铁锤击中大脑的触感,又或是瀑布水迎面冲下,后脑整个发麻,绿色的眼眸中瞳孔缩成了针眼大小。他贪婪的呼吸着,从鼻尖涌入的空气如同沙漠的热风一样炙烤着他的鼻腔。
      约莫过了10分钟,伍德缓过了神,他发现自己躺在浴缸中,浑身蔓延的舒适感使他觉察到时间的流逝是如此的漫长,就像是刚刚上头了整整一天。沉吟片刻,决定撑着余劲还未彻底消失前,动身前往银行拉流水。从浴缸中起身,对着浴室镜子,整理衣襟,用发胶固定了有些凌乱的发迹,转身出门,消失在了街巷中。
      (伦敦 富人区)
      PM 4:20
      繁忙的街头,身穿黑西服的商界精英夹着公文包匆匆走过,他们还在心中排演着重要的会面,又或者是急赶着上证券交易中心看一眼股市行情。形形色色的人从街口走过,他们都是步履匆匆,恐怕耽误了时间。没人注意到有序而行走节奏飞快的人群中混着一个身形消瘦的男子,他双手插在衣侧的口袋里,悠闲随意,就像初到伦敦的旅者一样,无意间混入了上班族中。伍德在人群中悠闲的向一栋巨大建筑物的方向移动,他总是这样,越是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候越是冷静。他粗略的给冈萨雷斯名下所有曾经经过他手的资产做了个大致的分类,从投资类的到专门用于社交的,冈萨雷斯几乎在英国所有的银行都留有不同的名字不同的账户。参考冈萨雷斯喜好将现金存在私人金库的老派做法,于是他优先选择了历史悠久的巴克莱银行。
      伍德走到银行门口,那是一栋夸张到极致的建筑,设计可以用古董级别的来描述,在靠近房檐的上方挂着块深褐色打底的招牌,上面巴克莱银行总部的字样被宝蓝色油漆重点勾勒出来。房檐下方由深棕色漆成的大门和岩石雕刻的两根石柱组成,门上内外侧的把手呈弧状向外弯曲,把手的上端是金属压制成的雄鹰模样,鹰身经过多年的触碰已经脱去金色的外壳显露出古铜色的质地,总体看上去颇富有年代感。此时,伍德注意到门内一个留着络腮胡的精明男子,男子用像是给商品估价的眼神打量着经过的人们,直到发现有人盯着他看时,才将眼神锁定在伍德身上。这名男子见来者头发梳理整齐,衣着光鲜贴身,裤子笔挺,脚上的皮鞋更是被擦的闪亮,看上去就像一座金山的主人的模样。男子迅速地移动到门口,从门的内侧替伍德拉开了扶手,将他迎到了柜台后的VIP室内。
      (PM 5:00)

      佐伊坐在沙发上,他保持着伍德离开后的动作。时间好像凝固住了,在他身上不再起作用。然而他的大脑还在飞速地运转。一支安瓿瓶内大约1g左右的粉,平均一天2回每次0.8g也就是说23瓶只管他和伍德7天的量。如果这周药厂的事情谈不下来他和伍德会在毒瘾的发作□□会无数次名为人间地狱的“快感”,又或在毒发后死于并发症中。更糟糕的是库克保证的生活费多半只能维持表面的稳定状态或许连两个人的温饱都是问题,毕竟寄人篱下可不是掌控自己人生的正确方式。这使他不得不再次看向桌面上的盒子。嘿,用速飞快不是么,沃克先生?
      佐伊起身,他走向放置在楼梯背面的穿衣镜前,将被撕开的衣襟左右交叠翻卷而下,衣襟由圆领荷叶边变成了抹胸的样式,卷成长条的布料下,露出了之前藏在破损衣襟下的深浅不一的斑驳吻痕,这使他看上去比原本的模样更撩人。他捏起裙子的左右边侧转圈,裙摆随着惯性划过纤细的小腿微微晃动着,就像一朵开在高原中随风摆动的罂粟花,张扬且明艳动人。佐伊观察着镜中的自己,他知道自己容貌在未来10年后的价值,他知道自己的一个微笑就足以让原本性取向正常的男人甘愿舍弃糟糠投入到他的怀抱。即使如此,佐伊也不得不估算这条巷子里有多少人愿意出钱买他一夜以保障接下来如果计划失败短时间内他能有足够的资金周转。做了一下心理建设,佐伊转身离开镜前,他凝视着大门口。或许今晚,他能好运的碰上不知情的老客户可怜可怜就快流落街头的他。
      就在佐伊想得出神,计算着“月收入”和“外快”的同时,他似乎听到了门外有细微的响声,声音就像是两个人闷在被子里说话一样。出于好奇心,他将后背紧贴墙面,侧着脑袋,从靠近大门旁,向着巷口方向开的窗户向外望去。隐约能看见略微挑开一条缝隙的窗帘后,是一对穿着简陋的中年人夫妇。由于佐伊听不清他们争吵的内容,他稍微推开了一点窗户的缝隙。佐伊听见这对夫妇的谈话,与其说是谈话似乎更接近于低声的争吵。女人拉着男人的左手往门内拖拽,而男人则用空余的一只右手指着女人的鼻子小声痛骂,造句之难听于佐伊而言是前所未闻的。从女人的出生身家到他们抚养的孩子统统数落了个遍,还不忘强调女人为他带来的厄运。从男人的谩骂中,佐伊对他亲爱的邻居有了个大致的了解。女人在嫁给男人前是一个女巫,他们的孩子也拥有和女人一样的神奇能力,并且街坊对于他们一家也是带着避之不及的态度,不过佐伊想,主要问题大概是男人酗酒的毛病。男人的名字叫托比亚•斯内普。女人出嫁前叫艾琳•普林斯。斯内普先生在小斯内普先生出生后没多久,他经营的烟草店就破产了,本来就是油尽灯枯的状态。小斯内普先生在魔法这方面天赋异禀,出生不足一个月魔力暴走。斯内普夫人女巫的身份也在男人的咆哮中被道破。此后男人终日沉迷酒精,还欠了酒馆老板一大笔酒债无力偿还,每天都是竖着进酒馆被横着丢出去。总之就是糟糕至极的一家人。
      很快争吵就在男人一巴掌甩到女人脸上后就结束了。女人就像一棵孤零零的杂草扎根在碎石中一动不动。男人看女人这幅模样也不耐烦了,甩了甩发麻的右手,转身消失在了巷子东面的方向。
      女人就站在在门前,深灰色的劣势毛衣在她身上显得格外臃肿,毛衣被一条已经严重龟裂的卡其色皮带束在一条黑色的劣质西装裤内,裤腿拖到地上的部分被染上了灰白不一的污渍。她举起左手,胡乱用袖口擦着脸,被毛衣过度摩擦的鼻头看上去红红的。她大致收拾了一下自己,就在她准备进门时,门内走出来一个不到女人腰线高的小男孩儿,男孩皮肤苍白,一头黑发乱糟糟的。女人抚摸着男孩的脑袋深深叹了口气。

      “西弗,回去吧。”
      “他又打你了。”
      “别说了西弗勒斯。”
      佐伊回忆起了爆炸前的一段记忆,那是他的第几任情人,叫什么,对他而言已经有些模糊了。他只记得对方是个喜欢看书在英国留学的东方女性。女性正值桃李年华,一颦一笑如百合花瓣般纯洁美好,佐伊喜欢那位女性用一双温润的眼眸凝视着自己,就像初春的太阳般温暖动人。他记得女人喜欢看一部魔幻小说,当时为了追求她,佐伊也咬牙将全系列都看完了,故事确实很不错,不过对他而言没有实感就是了。
      现在他通过斯内普夫人对男孩的称呼基本可以确定,他应该是在一本叫哈利波特的小说里。而那个男孩,大概就是书中的主角之一。思考到这里,佐伊才开始认真的观察起男孩。男孩非常瘦弱,衣服不合体这点倒是和原著里描述的一样,黑发黑瞳,高鼻梁,薄唇,从外貌上比较来看和他母亲很相像。就是男孩看着他母亲的时候眼神淡漠凉薄,大概是10分钟前发生的事情在他眼里已经是司空见怪了。佐伊看他们母子俩一直站在街口互相指责,多半都是男孩怪母亲懦弱,母亲怪孩子不该评价自己的父亲。若不是天空中响起隐隐雷声和落下的细小雨珠,他们怕不是要争论一个下午。
      佐伊盯着男孩疲惫的身影,他知道男孩的结局,因为爱上一个人而把自身卷入进注定两败俱伤的政治斗争中,就算是现在,佐伊也觉得这种行为很愚蠢,无法理解。不过想来或许神明已经实现了他的愿望。当时书中的主角可是说30多年后的男孩是巫师世界最勇敢的人不是么?
      飞溅的雨滴沿着窗户玻璃上滑落,对面的男孩早就被雨淋湿,黑色的的头发紧贴脸颊,看上去像一只湿漉漉的流浪动物。在佐伊热烈的注视下,男孩也注意到了对面房子投来的视线,狠狠的瞪了佐伊一眼,扶着斯内普夫人一摔门回屋了。

      佐伊无奈的抓了一束头发在手中把玩,叹了口气

      “真是一双充满生气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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