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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23 ...

  •   “是呀。”杨庭振满嘴愁苦,显然也是拿大舅哥两口子没办法,“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找过来的,突然就出现了,还吓了我一大跳,然后就不走了。”

      叶小姑也是气,“真是,你忙得都是正事,这两人添什么乱呀。不行你就直接撵人,就说我让这么做的,没得因为他们影响工地进度。”

      杨庭振苦笑摇头,“哪有你想的这么容易,你以为我没试过啊,两人就是不走我有什么办法,你哥仗着你嫂子有身孕别人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硬是赖在这里,声称要在这里待到孩子生下来。”

      “而且我这边的工程才刚动土,距离完工至少还有三个月呢,工地就在这儿,躲是躲不过去的。”

      叶小姑,“你就说没有地方住。”

      “晚了,他们已经挤进了工友们住的简易房,我不同意就拿救命之恩压我。”

      听到这里,再好脾气的叶小姑也是怒了,“庭振,你让我哥来听电话,我有话和他说。”

      电话那边窸窸窣窣半天,没过多久叶广兴低沉沙哑的嗓音传来,还瓮声瓮气地,听起来很不耐烦,“找我做什么?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这边还忙着打牌呢。”

      “打牌打牌,你看你就欠打!我问你,你是不是就打算在庭振那里蹭吃蹭喝蹭睡到嫂子生?三十多的大男人了你还要不要脸!”不愧是亲兄妹,叶小姑一语戳穿了当哥的小心思。

      这要搁在平时,看在他救过自家男人又是亲哥的份上,叶小姑怎么也得给他两分面子,起码表达会婉转一些,但今天实在是被气狠了,说话冲且重。

      “还有大妞二妞,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们好,是亲生的吧,说扔就扔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后爹后娘呢,有你们这么当父母的嘛,不想养当初别生啊!”

      叶小姑一通发泄,将亲哥数落的跟孙子一样,从没在妹妹这里得到这种待遇的
      叶广兴当即来了脾气,“里外都是赔钱货,我管她们去死!你想当好姑姑就当,不想当就让她们自生自灭,反正我也不缺这俩闺女!”说完摔了电话就走。

      他这个油盐不进无可救药的反应让叶小姑越发心寒,闭了闭眼睛,对重新接管话筒的丈夫道,“他们两口子安分待着,你就给点活儿干,不用发工资,反正已经(被迫)包了吃住,如果不安分,你就给计生办打电话,不用考虑我。”叶小姑真心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犹自沉浸在愤怒情绪的她没有察觉到身后站着的侄女。

      等一转身,发现两人的存在后,一想到刚才的对话她们都听见了,叶小姑心头因亲哥而起的火气“嗖”地被浇灭,取而代之的是满腔的心疼,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我不是让你们出去玩的嘛,什么时候进来的呀?我都没有发现。”

      确实听完全程对话的叶荔怡和叶莉茜默契的瞒下这件事,面上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笑弯一双月牙眼,“刚刚进来没多久,就在小姑你挂电话的时候。”

      听到这里叶小姑彻底放下心来,一手牵一个小姑娘,“走,为了庆祝你们搬到新家,今天姑姑带你们去小卖店。”

      话刚出口,院子里正在打闹的敏超敏涛俩兄弟的耳朵就像安了雷达似的,把手里当做剑的树枝一扔就冲过来,活似两颗小炮弹,接连撞进叶小姑的怀里,引来她的轻斥。

      身旁的叶荔怡和叶莉茜见状,抿着嘴笑了。

      ……

      叶小姑家盖得是二层小楼,房间多,老少三辈同住一个屋檐下也不觉得拥挤,别说再加叶荔怡叶莉茜两个小孩子,就是再来五个也是住的下的。

      只是有一点,接侄女们回家是临时决定,叶小姑还没有来得及为她们收拾房间,也没有晒被子准备铺盖。

      好在敏超敏涛两人的房间是早就准备好的,正好因为俩孩子年纪小每晚歪缠大人,不是跟爷爷奶奶睡就是跟妈妈睡,自己房间倒是空下来,叶小姑便让叶荔怡和叶莉茜先住进去。

      晚饭后,见公婆带着俩儿子在堂屋看电视,叶小姑回房翻出一套刚洗过的四件套拿到叶荔怡叶莉茜这里,边给她们换着床单被罩边念叨,“来得匆忙,小姑什么也没来得及收拾,你们姐俩先将就着住下,赶明儿逢集的时候我带你们去买新的。”

      夜里,躺在散发着洗衣粉清香的被子里,姐妹俩久久没有睡着。

      叶莉茜一个侧过身,“姐,你睡了吗?”

      “没有呢,睡不着。”

      “我也睡不着,要不咱们来说说话吧。”叶莉茜提议着。

      “好啊,你说吧,我听着。”黑暗里叶荔怡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听小姑和小姑父电话里的意思,咱们至少能在这里住半年呢。”

      “那你开心吗?”叶荔怡问她。

      “开心呀,我喜欢这里,小姑好,表弟们好,杨爷爷杨奶奶好,小姑父也好,总之都好,我觉得自己在做梦。”说到这里,叶莉茜还有甜蜜的烦恼,“就是小姑太热情了,我知道她想对咱们好,但不想她为咱们花那么多钱,让我很有负担,又担心时间久了,杨爷爷杨奶奶对她有意见。”

      叶荔怡听后轻笑出声,“傻妹妹,你想多了,这想法要是让小姑知道指不定还伤心呢。你要记住,咱们现在还小,接受小姑的好也没关系,把这些都默默记在心里,等有能力的时候加倍对她好就是了,懂得感恩比什么都重要,所以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嗯,”之后叶莉茜就没在说话,就在叶荔怡以为妹妹已经睡着了的时候,听到她满是憧憬的蹦出一句,“要是小姑是咱们的妈妈就好了。”

      叶荔怡失笑,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好了,睡吧。”

      “姐姐晚安。”

      “晚安。”

      听着耳边传来的妹妹平稳的呼吸声,叶荔怡轻轻的侧过身面向里侧的墙壁,心里琢磨着下午小姑在电话里被气急放下的狠话。

      小姑一家对自己和妹妹这么好,渣爸妈却只会给人带来困扰,实在让人心烦,要不直接用乌鸦小诅咒许愿渣爸妈被计生办找到?

      叶荔怡想了又想,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因为如果渣爸妈被计生办抓回来,打胎后必定很快回到村里,届时她和妹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生活很快又要跌回地狱,倒不如先让两人在外面待着,给她留出变强大的时间,慢慢积攒实力,到时候再收拾他们。

      当然,叶荔怡也没忘了正在“受害”的小姑夫,为了防止渣爸妈在工地上拖后腿,叶荔怡将乌鸦小诅咒改为:谁给小姑父制造麻烦谁倒霉!

      ……

      两天后,每旬两次的逢集日终于被叶小姑盼来了,一大早她就跑去隔壁的隔壁那家准备开拖拉机去赶集的邻居家打招呼,确定好出发时间后赶回家,把孩子们叫起来,监督穿衣服、洗漱、吃饭,然后和婆婆一人领着俩到邻居家拖拉机上占座位。

      十分钟后,看着挤得满满当当的车厢,叶荔怡和叶莉茜不约而同的在心里感叹小姑的明智,提前带她们来了,否则就要像这些来晚的人,挤上车不说还要一路站到镇上。

      然而,这话没想完多久姐妹俩就被啪啪打脸,这颠簸的乡间土路,坐着还不如站着呢,一路硌得她们屁股生疼,到镇上时都是麻的,叶荔怡和叶莉茜严重怀疑自己的屁股已经肿了,但她们说不出口。

      好在姐妹俩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乡下的集市对两人来说无疑是新奇的,叶荔怡就不用说了,白富美出身没有接触这些的机会。

      至于叶莉茜,虽说是个土生土长的农村娃,但吃饱饭对她来说都是奢求,那对黑心父母又怎么会带她来赶集呢,初中和高中倒是走得远一点,不过她是住校生,口袋里又没钱,轻易不敢出来乱逛。再后来,她逃走了,走红以后穿用都是国际大牌,哪里还会记得一个小小的乡镇集市呢。

      姐妹俩的模样被叶小姑一一看在眼里,不由又泛起一阵心疼,暗暗决定:以后有机会要多带着两个侄女出来走走。

      之后的赶集时间里,叶小姑开启了疯狂买买买的模式,给两个侄女买毛巾、买牙刷牙膏、买鞋子、买书包,弄得叶荔怡和叶莉茜频频偷看杨奶奶的脸色,但又拉不住小姑,只能干着急。

      这会儿见小姑又走向衣服摊位,叶荔怡和叶莉茜忙一左一右抱住她的胳膊阻止,低声道,“小姑,那衣服太难看了,我们不喜欢。”

      “嗯,确实,要不明天我带你们去县城逛一逛。”

      “啊,不用不用,”叶荔怡赶紧打消小姑的念头,“你给我们扯两块布吧,衣服我来做。”

      见小姑不信,叶荔怡指着叶莉茜,“不信你问二妞,我们俩的衣服都是我做的,更确切来说,是用妈不要的旧衣服改的。”

      买衣服事件发展到最后,以叶小姑半信半疑的被姐妹俩带到卖布摊子上挑了两块粉白格和米白底浅黄小碎花的布料告终。

      国庆七天小长假眨眼而过,开学日正好是星期一,鉴于之前叶荔怡在数学竞赛中的出色表现给学校大大争光,校长特意安排她来进行本周的国旗下演讲,并在演讲结束后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给她颁发了奖品:一套《十万个为什么》,一个粉红色的文具盒和一只钢笔。

      原本还有15块钱的奖金,在校长假期前征求叶荔怡意见时被提前单独发放,至于原因,无非是为了瞒住渣爸妈,当然目前来看,已经不需要了。

      一场演讲+颁奖,让叶荔怡在林山小学彻底出名了,就连身为她妹妹的幼儿班叶莉茜,也没能避免,沾姐姐的光被班里同学更友善对待。

      对此,姐妹俩也是哭笑不得。

      ……

      日子就这么平静无波的过去,在十一月来临之际,叶小姑再次接到了丈夫打来的电话,杨庭振是特意向她汇报娘家兄嫂的最新动态的,声音里满是心累。

      “好的,我知道了,你不用管,随他们去吧。”全程呆滞听完讲述的叶小姑面无表情的挂掉电话,无语的捂住脸,靠在沙发靠背上,只觉得三观都被震碎了:

      有没有搞错啊!出去就是躲超生的,现在才过去一个月吧,孩子流产了不说,兄嫂也在闹离婚,还是她哥主动提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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