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圣诞节与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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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关于小北
人生第一次暗恋，无疾而终，就这么注定失败了。
顾夏一下子沉闷了起来，小北见不得她如此闷闷不乐的样子，她拿了张截图到顾夏面前，是G大一个新闻稿，内容是竞赛获奖云云，有张合照和名单，照片里有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看了一圈是这个没错了，姜沫童。”
顾夏闷闷不乐的推开小北的手机，“我知道了。”小北撇撇嘴，为了让朋友走出烦闷她翻遍了G大的网站，但没想到顾夏也做了同样的事情。
“这人很优秀。你看，随便一搜就这么多内容。G大之光啊。”
“G大本来就很优秀。”
“她是优秀中的优秀。所以，顾夏，别想啦。喜欢一个普通点的人会轻松些的。”
“那你喜欢杨嘉璇轻松吗。”
小北的脸色一沉，顾夏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小北是善良为她好的，她不该脱口而出指责她心底的软肋。“对不起小北，我不是那个意思”
“是我说错话了。”顾夏紧张的解释，小北是她的朋友，她也很在乎她。
“我知道的”秦小北摆摆手，又恢复了毫不在意的模样，“别不开心了，这里有两张票，Live哦，明晚。”
明晚是平安夜，时间过的好快，圣诞不巧没有碰到周末，但对于顾夏，往年的圣诞也只是和朋友一起借机会加餐和逛街，来来往往的情侣也不怎么引起她的注意。然而，这次，她和小北漫步在创意中心的酒吧街，擦肩而过都是一对对的情侣，小北很照顾她，没有过多的看手机。
然而顾夏依旧觉得寂寞。
姜沫童，她现在会在哪里呢。准确的说，她是和林钰子在一起吗。在做些什么呢。她们离得这样近，该是比小北和嘉璇更加亲密和快乐吧。
说来奇怪，只是见过几面，就对一个几乎陌生的人产生了巨大的牵挂。顾夏想，这几乎变得不像自己了，像是在见到姜沫童的一瞬间就从身体里产生了一个，完全不同，从未有过的自己。
而那个自己，快要将顾夏取而代之。
她们比较迟才来到Live现场，在台上表演的是各个学校自己的乐队，都很有自己的风格，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无疑是音大那支小有名气的幻想青蛙，C大的两支乐队顾夏在学校的一些表演上见过，她的同班同学孔湘茗是其中一个贝斯手的女朋友。
人很多，一群年轻人凑在一起，冷空气似乎被屏蔽了。顾夏和小北在女生中并不算矮，但她们都不太想往前挤。只是人越来越多，渐渐的被涌到了中间。
周遭的人群都很High，顾夏和小北站在人群里，被音乐和周遭的气氛逐渐带入，顾夏晦涩的情绪渐渐被稀释了，她和小北一起随着节奏摇晃起来，音乐进入了高潮部分，小北拉起顾夏的手大力度的摇晃，她们互相对视了一眼，随着音乐蹦跶起来，无拘无束的快乐充斥着两个年轻人，顾夏的眼里带着感激，她觉得，大学可以认识小北这样的朋友真是太好了。
然而，随着一阵骚动，台上玩起了跳水，不远处一群人开起了火车，顾夏被人群的耸动波及到，她撞到了一个人，几乎要往后摔倒。
幸好有人扶住了她。顾夏回过头，一瞬间她几乎觉得天旋地转，是姜沫童。
姜沫童冲着她轻轻点了点头，巨大的音乐声吞没了顾夏的尴尬和道歉，一道闪烁的灯束射过来，打在顾夏的脸上，眩晕的感觉充斥着她的大脑，而姜沫童的手稳稳的扶在她的肩上，克制且有力，林钰子就在姜沫童的另一侧，她环着姜沫童的腰，向她们打招呼：“嘿，好巧啊”
顾夏的脸几乎要红透，刚刚肩膀上被姜沫童触碰过的地方似乎在发烫，尽管隔着棉服，她依旧觉得热度从已经消失的折痕里源源不断的传送过来，她很用力才听清林钰子的对话。
“经常碰到，我叫林钰子，你们是软件的吧?”
秦小北还没来得及回答，音乐突然戛然而止，台上的主唱说话了：“钰子，林钰子，到你啦！”
林钰子高呼起来，她松开搂着姜沫童的手，和大力的亲了一下姜沫童，人群循着追光灯给她让开一条路，她像只可爱的小鹿，在灯光下神采奕奕，主唱妹子和她很熟的搭着肩，向台下姜沫童所在的方向嘻嘻笑着，显然，她们都是相识的。
“接下来，我的好朋友钰子，要给大家带来一首歌”
音乐声响起，林钰子瞬间融入了乐队，她像个冰雪节的精灵，美丽且活泼。
“Lady, running down to the riptide
Taken away to the dark side
I wanna be your left hand man”
是一首改编版的ripitide，林钰子的声音和主唱妹子配合的天衣无缝，突然，小北拍了拍顾夏：“嘉璇来X市了，我去接她”
“这么突然？？”顾夏也惊了，她知道杨嘉璇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姑娘，但深夜时分，没有事先任何预告的从千里之外出现，看着小北匆匆忙忙挤出人群的背影，顾夏来不及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快速的发了微信给小北，让她注意安全，保持联系。
姜沫童注意到秦小北的离开，“她？”“小北去接人了，很突然。”姜沫童点点头，目光重新回到台上的林钰子身上，不一会，她拍了拍顾夏的肩膀，稍微倾下身，用着尽量可以让她听到的声音“如果需要帮忙的话尽量说，我叫姜沫童，G大的。”
顾夏愣住了，手机握在她手心里，沁出了汗，她忽然意识到，还没有向姜沫童介绍过自己，“我叫顾夏，小北是我的朋友，秦小北。”姜沫童点点头，礼貌的笑了一下。
这大概是，回想起来，这大概是姜沫童第一次对她笑。
忽然，舞台上的声音打断了她们短暂的交流，随着鼓点，ripitide达到了结尾，林钰子握着麦，她在几米之外的舞台上和姜沫童对视着，眼里盛满了光芒，就像星星和大海。
“姜！沫！童！我爱你！”
人群中爆发出了尖叫，林钰子把麦扔给了主唱，从舞台上跳下来，喝彩的人群为小精灵一般的她让开了道路，她一把搂住姜沫童，挂在姜沫童的脖子上，紧紧的抱着，脸蛋在平安夜的冷空气里红扑扑的，喘着气，姜沫童搂着她的腰，把她放下来，然后，钰子踮起脚，吻了上去。
这是一个很长的吻，散开的人群随着新乐队重新聚集和摇晃起来，她们周围形成了一片小小的空地，顾夏就站在旁边，所有人重新他投入到音乐中，而顾夏，是她们唯一的见证者。
音乐，拥吻的年轻恋人，以及快乐的人群。
除了顾夏。
她的手和手机一起搁在外套口袋里，手机发出了震动，顾夏拿出来一看，是小北。
“嘉璇不见了”
顾夏挤出人群，给小北打电话，那头小北的声音似乎带着哽咽，她捂住另外一只耳朵，把听筒按在耳朵上，努力听清小北的声音。
杨嘉璇坐上了反方向的地铁，不见了。
要怎样在茫茫人海中找一个人？X市很大，大到一个人想要躲着你，让你见不到，那么你就一定再也见不到她。
秦小北被杨嘉璇指着说，不准动，不准跟上来，否则我们就分手。
她不是第一次被这样的威胁，但是当她拖着杨嘉璇的行李箱一路过安检追下去的时候，杨嘉璇已经不见了。
小北觉得无力，巨大的无力，她不知道杨嘉璇会想着给自己一个所谓的平安夜的惊喜，事先没有任何的预告，异地的女朋友出现在她面前，她没有任何准备，但依旧是开心和期待的，接到电话的一瞬间，小北内心的开心简直要冲出她的胸膛了，她的嘉璇，她最最喜欢的嘉璇，她每天思念却远在几百公里之外的嘉璇。
而事实真正见到的时候，在平安夜和室友一起去看Live，忘记给女朋友致电的小北，让杨嘉璇的任性的脾气一下子点燃了，她很不满，一瞬间觉得自己太委屈，她从几百公里之外飞过来想给秦小北一个平安夜的惊喜，而秦小北却只顾着顾夏，嘉璇觉得自己像个倒贴的白痴。
“秦小北，我真是疯了才会连夜过来给你惊喜！”
“ 不准跟着我，我们真的不合适，一点也不合适！不准跟上来！否则我们就分手！”
丢下这样的话，杨嘉璇独自下了扶手电梯离开了，留下她的行李箱和秦小北。
林钰子明早要和学会一起出发，林钰子和她们告别，“别担心我，快去帮忙吧”。顾夏有些不好意思，但事情紧急，她也顾不上到底要不要姜沫童一起去之类的问题。她们拦了辆的士，往小北所在的位置去，顾夏很着急，她给杨嘉璇打过去也是一直无人接通，最后直接被拒接，小北的信息也只回了几条。她在的士上握着手机，想着要怎么办才好。
见到小北时候，顾夏简直想要揍一顿那个不知道人在何处的杨嘉璇，她没见过小北这样颓丧伤心的样子，杨嘉璇的小拉杆箱就丢在她身边，她蹲在那里，脸上有着泪痕。
可以想象到杨嘉璇一定是抛出了全世界最刻薄的话，像利箭一样刺向小北，然后扔下小北和行李箱，离开了。她蹲下去抱住小北，“小北小北，不会有事，我陪你找杨嘉璇。”
“顾夏....我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说她这么幸苦来找我，我却什么也没准备..可是..可是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她会来”
杨嘉璇就像一只任性的玻璃高跟鞋，美丽尖锐脆弱易损，却不知道穿上她的人会有多么幸苦，该有多么小心翼翼。更别说要接受一只高跟鞋的爱意和所谓的惊喜。
两个小时的飞机又如何，深夜来见恋人又如何，分开后的第一个平安夜又如何，给予了爱就能要求别人按照你的方式去回报吗。这些杨嘉璇不会体谅，至少现阶段19岁的她不会体谅。
姜沫童在一旁，她已经大致了解了发生了什么，等小北情绪稳定一些，她走上前蹲下来，询问小北有没有询问过车站工作人员，小北说有，但想要在人流中找到一个人，太难了，接近停运的时候，客流量依旧很大。
姜沫童点点头，她向小北问了杨嘉璇走开的细节，小北说电话，微信都不接，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顾夏她刚刚打过去的电话也是直接被挂断，姜沫童想了一下，她拿出手机做了些什么，然后拉过顾夏，她确认了一下，“是叫杨嘉璇对吗，这个号码没错吧”
顾夏核对了下，随后姜沫童走到不远处，她拿出手机拨打了过去。
她走开的距离不算太远，但恰好让顾夏听不太清她在说些什么，她手插在大衣口袋里，侧脸淹没在羊绒材质的围巾里，一边打一边走到了自动售票机那边，顾夏留在小北身边，眼神却情不自禁的跟随着姜沫童，她不知道她在和杨嘉璇亦或者其他人说些什么，但莫名的，有种极度安心和可靠的感觉。
顾夏忽然意识到，和姜沫童这样的人交往，大概就会一直这样安心，就像被冬天的棉被所包裹那样安心。她心里第一次生出了对于林钰子的酸涩。
大约十分钟之后，姜沫童折返过来：“好了，我们出发吧，小北的朋友会在那里和我们汇合。”
说着，她把手伸向了顾夏，顾夏以为她要拉她起来，她迟疑了一下，伸出手——姜沫童给了她两张地铁乘票。
顾夏愣住了，她来不及细想自己到底是如何自作多情，姜沫童已经拉起了杨嘉璇的行李箱走在了前面。“最后一班了，走吧。”
顾夏不知道那通电话里姜沫童是如何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说服杨嘉璇的，但等她们到了约定的地点，杨嘉璇就在那里，小北走上前，抱住了她，她们就像一对真正久别重逢的恋人。顾夏很难理解，小北为什么喜欢如此任性的杨嘉璇，但她只能像这样看着，看着她们拥抱。
市区平安夜的酒店并不好订，但姜沫童似乎早就想好了一切，她把不知什么时候订好的酒店地址发给小北，离这里不远，小北感激的握了一下姜沫童，和顾夏对视了一眼，和杨嘉璇一起离开了。
那么，就只剩下顾夏和姜沫童了。时钟已经过了12点，圣诞节的伊始，顾夏和姜沫童却单独在街头，经过一整夜的奔波，顾夏也已经疲惫了，但突然的紧张却全然代替了疲惫。
“你..你准备...”说不上是因为紧张还是冷，顾夏的声音也哆嗦起来，12月底x市的气温着实寒冷，更何况是深夜时分，她想问姜沫童准备去那里，却连一个完整的句子也说不上来。
天知道，她有多么紧张。
姜沫童停住了脚步，她询问到：“你冷吗？”说不上是关切还是礼貌。
“嗯...冷，挺冷的”出人意料的，姜沫童取下了脖子上的围巾递向她，“不嫌弃的话，戴上会好一些。”
嫌弃？？怎么可能会嫌弃，顾夏简直要喊出心底的话，她不敢想象姜沫童会对她这么好，甚至来不及思考这到底是礼貌还是关切，然而脱口而出却是：“不...不用不用，怎么好意思....我也不是很冷”
顾夏想给自己一拳，她把手踹进口袋里，不敢再看姜沫童。
姜沫童收回了围巾，没有太大的反应，“你有去处吗”
“我...我家在X2区，我可以打车回去”顾夏想打死自己，如果要回家的话，她其实想要问姜沫童要不要一起去，但她太紧张了，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
“哦，这里离学校很远，明早你方便吗”
“还...还好”
“我在G大附近有租房子，室友今天不在，如果不介意，可以去那里。”
“现在这么晚你一个人打车回去也不太安全。”姜沫童补充到。
她的话语没有特别的关切和担心的意味，像是会计师在做着利弊对比和推敲，然而对于顾夏，这些话能量是巨大的，她脑袋一下子懵了。
姜沫童，姜沫童的住处。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圣诞节与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