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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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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发生在青城。
青城,城如起名。经济水平一般的七八线城市,环境倒是治理得相当不错。也许是因为经济不发达的缘故,建筑物普遍也建的不高,即使在城中间往四周看,也可以看到环绕的青山,颇有被山环绕的仙境之感——只可惜山都相貌普通,既不高耸入云也不陡峭奇诡,也就没法从外来游客手中骗点门票钱,就只能由本地人去凑凑热闹。
江鲤就在这座城市生活了多年。
作为青城的住客,她倒是一个神出鬼没般的存在。没有人知道她什么时候来的,更没有人知道她活了多久,孤身一人生活在一座不起眼小山上,连个邻居都没有,只是偶尔有人类来这里郊游聚餐。山不大,在外人看来平平无奇,只是似乎比别的山头绿上一点,只有进去后才发现这座山别有洞天:树木草丛都格外苍翠,绿的几乎能滴出水来,花也似乎更加娇嫩,被树冠打下的斑驳的阴影一照,梦幻的仿佛有灵气一般,连带鸟鸣也似乎比别处更加婉转。
从山脚往上走,最开始的一段灌木丛生,走好大一截才会发现一条不甚明显的小路。路并不笔直,曲折的歪七扭八,一直顺着向上走可以看见横亘在眼前的一条清浅的小溪。溪水不深,但是格外清澈,石缝中藏着几条小鱼小虾小螃蟹,或探头探脑或横行霸道。溪上并没有桥,但是对面不远处有一座白色简约的现代风别墅,看起来并不老旧却已存在多年。
这天,一个一身黄衣的女子闯入了清净的山中。这姑娘身上并无伤口,却似乎身负重伤,每走一步都要挣扎一下,一步一挪的往前走,可惜尚未挣扎到溪边,就因体力不支昏倒了过去。等到发现出来的时候,她已经现出了原型了——是一只毛茸茸的金毛。江鲤叹了一口气,拂了一下长袖,将对方化为一点黄光收入袖中。
等到黄衣女子醒来的时候,江鲤就坐在她对面。许是看到对方醒来,江鲤叹了一口气:“你不知道这山上有结界的么?”
“我知道啊……但是,”黄衣女子低头,“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我知道,”江鲤叹了口气,“不然我也不必特意救你……你叫什么?”
“金渺。”
“我会送你去见她,但是辨认与恢复记忆都需要你来。”江鲤俯身,一枚翡翠的平安扣从领口滑出。金渺这才注意到对方颈上有一根黑色的鹿皮绳,上面穿着的平安扣近乎无色,不含一点杂质,却又十分通透,简直是一块冰,仿佛下一秒就会融化成水。
金渺低下头,等到对方的手拂上自己的额头。对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飞快的念了一句什么,她便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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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市小,五(3)班。
讲台上的老师正在给大家介绍新转来的同学。
“这位是你们的新同学,叫白清乐——来,清乐,给大家打个招呼好不好?”
一只白的过分的手攥住老师的衣角。其实不只是手,这整个人都是白色的。苍白的皮肤,白色的齐耳短发,听了老师的话才怯怯的抬起头:白色的睫毛下是一对粉红色的瞳孔,连嘴唇都缺乏血色。她一边不住的颤抖,一边拼命摇头。
“别害怕,清乐,大家都是好孩子,不会欺负你的。给大家——”
“老师,这个人是魔鬼吗?”突然从同学中发出一个声音。
白色的女生闻言,颤抖的更加厉害,几乎要哭出来。
“清乐不是妖怪,她有白化病,但是——”
“哈哈哈哈哈,原来是个有病的人!”不只是谁开了个头,所有人都哄笑起来,用整个班的恶意对待新来的无辜女生。
“安静!还有完没完了!”终于有一个人喊出了声,教室里突然安静了。正下不来台的老师仿佛找到救命稻草一般,急忙道:“班长,照顾好新同学!她就坐你旁边!”
刚才发生的女生猛然从座位上站起来,原来她就是班长。班长大步走上讲台,将与她相比个子小小的女生直接拉下来,摁到她旁边的座位上。白清乐猝不及防直接坐下来,愣了两秒,在班长刚落座的时候突然就趴在桌子上哭了。
“你你你你你别哭阿,有我在没人会欺负你的……我叫金渺,我是班长没人敢欺负你!”
可惜被人关爱的女生只是低头哭,连头都没有抬。前桌男生带着好整以暇的神情回头,正准备开口说点什么,就被班长的一个眼神瞪了回去。然后继续转头安慰她的新同桌。
“你不要哭阿,大家都是好孩子不会欺负你的……”
“他们只是开玩笑而已!不用理他们就行!”
“你不用害怕他们会欺负你,我会保护你的!”
“……”
可惜金渺的护崽大业尚未完成,就被刚才还在讲台上手足无措的老师叫了出去。
“金渺,这个新同学在别的班受过校园暴力。作为班长,你要照顾好她,懂吗?”老师看起来义正言辞,可惜她还有另一句话没有说:这个白清乐家里很有钱,是给学校捐了一笔款塞进来的。如果再被家长发现有校园暴力,恐怕会撤资让孩子转校——她就是这样从别的学校转来的。到时候,她作为老师的生涯恐怕也会更不好走。
“好的老师!”
“金渺真是个好孩子啊,”老师笑着摸了摸班长的头。这个金渺虽然是今年才转来的,但是学习好还乖巧,十分讨老师欢心,当了班长以后也认真负责,几乎没出过什么岔子,对老师的话也是言听计从。把新生托付给她,几乎完全不用担心会受到欺负,可以少操好多心。况且看刚才金渺的架势,她对白清乐这个孩子也上心得很,“真是一个负责的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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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金渺回到教室的时候,白清乐已经不再哭了,只是趴在桌子上不愿抬起头。金渺只好回到座位上委屈。等了这么多年,吃了这么多苦,结果人家理都不愿意理她。正当金渺越想越委屈的时候,她心心念念的同桌给她递了一张小纸条:
“对不起,我叫白清乐,交个朋友好不好?我的病不会传染的,不会影响你的喔。”
“……好!”
刚才还委屈的金渺突然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