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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皇恩浩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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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将王想送回去,后来略一忖度却改变了主意,派了千窕去禀告皇帝,说自己很喜欢这个小倌,喜欢的不得了,从此就留在王府里好了,至于什么苏易生,不要也罢,要杀要剐皇帝随意。
于是接连几日也不出门不会客,只说病得厉害,带了王想在府里厮混,外面又开始传言襄王宠爱一个身娇体柔的小倌,宠溺非常,同吃同睡,为他不上朝不会客,每日都将他抱在怀里轻怜蜜意。
传言神乎其神,“那小馆据说本是广越女帝的男宠,襄王用了锦帛千匹,明珠千斛换了来的”云云。
皇宫,长乐宫。太后寝宫。
熏香袅袅,淡雅沁脾。
虽然宫人众多,但是却没有一丝杂乱的声音,来来往往的人都是小心翼翼,轻手轻脚。
俊逸秀美的皇帝身姿瑰丽,步态如行云流水转眼既至。
太后身边伺候的女官苦香连忙迎上去,请安然后伸手搀着皇帝的手。
“苦香嬷嬷,我小时候走路不稳,你搀扶我,这都多少年了,怎么还如此!”皇帝没有生气,反手搀着嬷嬷。
苦香笑笑,依然清秀的脸上满是溺爱,“皇帝在嬷嬷的眼里,永远是那个可爱的孩子。”笑着帮他挑起帘子,“太后身子不是很利索,连连做噩梦,又被那个襄王一气,更是不爽利。”
皇帝皱皱眉头,加快了步伐,“不是又招了很多新御医么?说是治疗失眠噩梦颇有经验么?若是欺世盗名之辈,就传朕的口谕,都刺字充军。”语气满是毫不遮掩的愠怒。
“皇上息怒,太后是陈病,需要慢慢休养,皇上开心顺意不要太后担心,王爷不要那么顽劣太后自然就会心宽体胖了。”苦香是太后得力的人,又加上从小看着皇帝长大,对皇帝上的心思比太后还太深,所以和皇帝说话比较随意,皇帝也不以为意,皇帝自以为少时除了已死的姝妃,倒是和苦香最是亲近,便更加不在意了。
“那就好药尽管抓了来,不要让母后受苦才是。”说着又回头盯着苦香看了两眼,淡声道,“嬷嬷,不管姝妃娘娘做过什么,襄王始终是襄王,连朕都要尊重他,嬷嬷――”
苦香自然明白,连忙表示自己会注意。
皇帝便朝内室去。
“皇上。”苦香轻唤,皇帝微微顿住脚步,回头看着苦香,“嬷嬷,如何?”
“皇上最近是不是睡眠不好?夜里惊扰?”苦香关切问道。
“又是哪个嚼舌头的胡说八道?看不回去扒了他们的皮?”皇帝只要生气,脸色便阴冷起来。
“湘儿,嬷嬷是为你好,我让她留意的,你怎么反而怪起他们了?”太后慈祥的声音在帷幕后响起来。
皇帝回头看看苦香,笑道,“嬷嬷自小就关心我,我自然知道。”说着进了内室。
嘘寒问暖一阵子,自是关心太后的身体。
“湘儿,为娘的身体,自己知道,恐怕――”神色黯然,眼底青痕隐现。
“母后,朕敢说您定当长命百岁。”皇帝抬手握住太后的手,温柔轻笑。
“湘儿呀,为娘就是放心不下襄王呀,你们就兄弟二人,我们福薄,没有那么多的子嗣,虽然他不是为娘亲生的,可是,为娘将他看得和你一样重要,虽然他顽劣不堪,但总归是你的哥哥,不可太过苛责,更加不要伤害于他。”太后渴切地看着皇帝,目光忧伤。
“母后,您放心,潇是朕的兄长,朕如何会伤害于他,只要他老老实实呆在京城,朕便让他做个舒坦的王爷,不用他上朝,任谁也不能参奏他,要什么便给什么,难道还有比他更舒适的么?母后,儿子倒是想和他换换了!”说着朗声笑了起来。
“切不可如此戏言,你做皇帝是天经地义,有目共睹的,潇儿不争气,先皇废了他,哀家也是不忍心,哀家和姝妃妹妹情同姐妹,谁知!唉!”太后无奈叹气。
“母后别伤心了,是我们都被她骗了,以为她是温文贤淑的妻子母亲,却不曾想,如此恶毒。母后自她死后身体日益变坏,得自己保养才是,为了那样的人,哪里值得?”抬眼看看一边捧着玉杯的苦香,伸手接了过来,“母后,该吃药了。”
苦香朝皇帝笑笑,目光转向太后,满是关切。
“湘儿,潇儿也够命苦,我们切不可薄待了他,”太后依然不忘叮嘱,“我总是梦见姝妃,她求哀家好好照顾潇儿,哀家于心不忍。”说着眼泪莹莹,皇帝慌忙抬起袖子帮她拭泪。
“母后,别太过悲伤,您就是为人心慈,总是如此心软,那个女人最大恶极,幸亏是她自杀――母后?好了,儿臣不说就是了。”说着细细帮太后擦了嘴角。
“湘儿,如果襄王真的喜欢男人,只要不惹事生非,便――也由他去了,那个苏易生似乎对他有意思,潇儿也对我说――他看上了苏易生。念桥认识他,我仔细问过了,那孩子开朗活泼,非常不错,就让他给潇儿作伴吧,你也别难为他了,也不过是个孩子。”太后看看皇帝,叹了口气,神色颇为无奈。
“母后,儿臣知错。”皇帝微微低头,又叮嘱了几句,“我这就让人将苏易生送到襄王府去,朕――亲自去送,也告诉他母后的心意,您――放心好了。”
太后点点头,对苦香道,“苦香,把我前几天交待你的东西,有几株南海出产的珊瑚,还有几柄如意还有那些奇巧好玩的东西,年轻人喜欢,除了给瑞王府那份,收拾一下,给襄王送去。”苦香虽然不乐意,倒也不敢表现出来。
“母后,您还是有了东西都给瑞王叔?”皇帝似乎颇为惊讶。“湘儿,他总归是你父皇最亲密的弟弟,你登基之初也多亏了他照拂。”太后似乎非常疲累,神情倦怠。
皇帝便也不再多说,瑞王封地在东,但是先皇准许他长住京师,便也一直照旧。想着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凤眸阴柔的男子模样,没有父王的温润,浑身一股清冷气势,皇帝自小便不是很喜欢那位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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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易进襄王府可是光明正大风光无限。
坐着软呢小轿,跟着皇帝的仪仗,别提多风光。
想着要见到俊逸脱俗的王爷,便心思澎湃如潮,身体激动得发抖。
除了一点不完美,自己四肢不灵便,嘴巴肿的像猪头。
想想王爷对自己好多了,那是纯粹是打是亲骂是爱,打完了,也不过臀部红肿,接着又亲自去安慰自己,而且还非常温柔地和自己亲热。
皇帝就不同了,为了挽回皇家颜面,生生折断自己的手腕脚腕,将自己的脸打得肿起来。自己明明求饶不要让王爷看到这副惨样,可是皇帝却非常大度地告诉自己可以住在襄王府,作为王爷的男宠,而且据说是太后开口。
太后圣母皇太后呀!青天大老爷呀!
当时看着皇帝阴冷邪佞的眼神,真的觉得他会□□自己,或者将自己拆骨扒皮,好在,只是毒打,自己为王爷保住了清白之躯。
可是一见面就一点兴奋也没有了。
众人三拜九叩之后,苏小易看到了那个和自己一样个头一样娇柔一样皮肤细腻瓷白的想想。可是那人比自己更加弱柳扶风,更加柔媚勾魂。
要命地是鬼也能看出来王爷对那个王想的宠爱,手一直揽在他的腰上,就连叩见皇上王爷都牵着他的手!
而自己现在是断了蹄子的猪头。
金主,良人!
自己要好起来!赶紧抢回来!要是谁都能凭着一点姿色抢走他的帅爷,那不是没天理了?
所以他恶狠狠地瞪着王想想。
而皇帝和王爷随后却去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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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茗香细细,淡烟袅袅。
皇帝倚着书案看着玉潇涵,玉潇涵随意地靠在壁间花棱上,玉面含春,人雅如玉。
皇帝的眼神慢慢地森寒阴骘,周身都是冷冽的气势。
“这样你可满意了?说吧,还看上谁了?反正太后老人家发话了,一并给你纳来,也像给朕选秀女一样,朕从来都是自己有的也会让你有,你不喜欢女人,朕没办法,要不要朕公开选男宠,都纳入襄王府?”对着那些精明狡猾的大臣都可以从容自若的皇帝,看着玉潇涵那副无所谓的面孔,就来气。
“臣多谢皇上和太后娘娘关心,不过,臣记得让手下进宫禀告,臣已经不想要苏易生了。”玉潇涵淡笑看着神色清冷唇角淡笑的皇帝。
如果让他相信他们是为了他好,将苏易生送进府来,那么才真是白痴了。
“怎么,王兄这么快就喜新厌旧了?”皇帝冷眼看着他,讥讽道。
“还是皇上知道体贴臣下,皇上赐的人,比外面的野草好多了。”玉潇涵笑得云淡风轻,眉梢眼角丝丝含情。
皇帝俊秀的脸上冰寒笼罩,却只是一瞬间,便恢复如初,笑了笑,“不管你要不要苏易生,朕送了他来,便是你的,还有,不要欺负他,不许赶他走,太后赐给你的,你就好好养着他吧。”
“既然皇上有旨,臣怎敢不从?”笑,一个苏易生,两人已经真真假假敷衍得够多,自己说看上苏易生,皇帝气闷,再说不要了,他偏生给送来,还要自己好好对待他,这个苏易生?
倒也不简单。
“你知道太后对你好就行,不要总是气他她,若再有下次,朕也不饶你,不要看你是兄长!”皇帝冷冷盯着他,眼神犀利。
“臣下知错!”玉潇涵倾身,黑发披拂,宛若黑涧流泉。
“王兄,朕还听说你和江湖上的一些门派来往密切?”皇帝微微眯起眼睛,盯着玉潇涵那张俊逸清雅的面孔。
“皇上,臣下不过是闲来发闷,喜欢和他们切磋一下武艺,听听江湖趣事而已。”玉潇涵淡笑。
“墨宫?”皇帝看着他,挑眉问道。
“是。”玉潇涵随意的回答让皇帝觉得是敷衍,微微有生气,“朕有时间想见见他们。”
“不行。”玉潇涵回答得很快很干脆。
“不行?”皇帝微微眯起凤眸,睫毛猛颤。
“他们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太过危险。”玉潇涵淡然回答,似乎没有留意皇帝的怒气。
“让天一楼试试他的实力,看看能不能为我们所用。”皇帝看了他一眼缓缓道。
“他们精于制毒,训练影子杀手,比天一楼不遑多让。”
“哦?如此厉害,倒是棘手了!”皇帝冷冷道。
“皇上,他们对朝廷无害。”
“可是朕想知道他们能不能为朕所用。”皇帝盯着他,眼神犀利。
“如果皇上需要,自然可以,天一楼不方便的事情,我们可以出钱,他们自然会出手。”玉潇涵知道不管自己如何说,皇帝打定主意的事情,自己不管他也会让别人去做。
“嗯,那么王兄,朕的心思你该懂。”皇帝逼视着他,眼神清冷,没有说话,然后转身朝门口走去,“朕回宫了,苏易生就留在你这里。下次朕想好好听听你那些江湖故事。”
玉潇涵盯着他英挺的背影,却汗透重衫,他懂,他自然懂,皇帝的意思,希望不管墨宫还是他其他的江湖朋友效力的是朝廷而不是王爷,朝廷不能控制的人,都没有存在的意义,而他玉潇涵不一样,不管如何皇帝对他都是格外开恩,所以希望他好自为之,风流好色,皇帝还可以忍让亲自给他送男宠,但是关系到那些人,那么要是有什么却不是淡淡两句话就能解决的。
无奈地苦笑,脑中浮现冷霁尘那张冷得没有表情的脸,为王爷?为朝廷?恐怕就是刀架在脖子上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