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神话]神座之旁》祀神以东

36、普罗米修斯

　　“德墨忒尔，你真是可怜呐!”摩涅莫绪涅对着坐在凳上剪花插花的农业女神说。
　　她一得到消息发泄过后便想起了德墨忒尔。自己难受自然也不会让她好过。
　　况且……
　　想到此处，摩涅莫绪涅竟然笑出声来。
　　她站着俯视德墨忒尔说道：“即便赫拉是男神，可那容貌便是阿芙洛狄忒来了也争不过他，哪像你？”
　　说这话时，记忆女神的脸上全然是轻视嘲讽的态度。
　　她不敢对赫拉对宙斯泻火，但是德墨忒尔，呵呵。
　　见德墨忒尔一脸怔住的表情。摩涅莫绪涅又说：“你该不会都不知道吧？”
　　记忆女神故作一副惊讶的模样，一字一句清楚地说道：“你的弟弟，赫拉已经成为新的神后了。”
　　“哦，不对，是天后。”
　　“宙斯可是把神后神格都交给了他。”
　　“墨提斯没有，忒弥斯没有，欧律诺墨也没有，你更不可能！”
　　摩涅莫绪涅在这方面竟然与宙斯出奇的相似，她也不喜欢德墨忒尔。
　　在奥林匹斯山上经常有女神互相攀比争风吃醋。但是跟她名字提起最多的就是德墨忒尔。那些讨厌的女神总拿自己跟这位与瑞亚温柔最为相似的女神比较。
　　摩涅莫绪涅恨透了她，德墨忒尔。
　　以待人亲切收买人心又如何？最终她到底是不能坐上那个位置。
　　瞧她傻了的可怜模样。摩涅莫绪涅撒完气，觉得自己终于舒服了一些。她狠狠恨瞥视了低头的德墨忒尔一眼便转身走了。
　　宙斯已经下令让她们迁出奥林匹斯山了。摩涅莫绪涅也不打算再待。
　　起码她是九位缪思的生母，谁敢对她怎么样。
　　不过德墨忒尔。想起她每次看见宙斯眼神近乎黏在他身上的目光。摩涅莫绪涅讽刺地笑了。
　　“说起来，我还真是有点可怜她了呢。”
　　农神殿中，一众宁芙静默不语。中间坐着的女神面前散乱放着花枝剪刀以及零落的花叶。
　　“怎么会是他……”双手紧紧攥住身上的衣裙，上面绣的铁线莲几乎要被她揉碎。宁芙从未见过女神这般模样，她们站在原地呆愣住，不知道怎么开口劝慰她。
　　作为贴身侍女的廖拉想要走过去安抚农业女神，可是却被德墨忒尔的眼神吓退了。
　　这样可怖的目光……廖拉睁大了眼睛。
　　在宁芙恐惧的神色中。知道自己失态了的德墨忒尔将头转向一边。
　　陶土烧纸的圆形花瓶中插着一簇三角梅。玫红色的花朵随着细长的枝干生长，开出的花朵艳丽且夺目。
　　在奥林匹斯山的众多女神中神王的姐姐农业女神从来不是里头容貌最出众的一个。
　　论美貌，从海中而来的阿芙洛狄忒冠绝诸神。虽然宙斯一直从不待见她，可是仍旧是男神们追逐的对象。
　　论气质，墨提斯的女儿，新的智慧女神雅典娜更是出类拔萃。那种知性自信的优雅气度便是男神也甚少拥有。
　　如果说，奥林匹斯山汇聚了全天下最名贵的花种；那么，也可以说这世间最美的人便如繁花汇集在此。
　　可神王的姐姐，德墨忒尔便如那鼠尾草一般被出众的各色繁花所夺取了光彩遗忘在墙角处。
　　曾在多少个日夜渴望过期盼过的目光从不曾在她的身上停留。
　　他怎么可以这样……
　　女神心中酸楚，眼眶湿润。
　　她想起了在父神克洛诺斯肚子中她与赫拉哈迪斯他们是如何的度过那些艰难的时光。
　　为了宙斯的爱，她可以装作看不见听不见。放手让宙斯去暗算赫拉。可是自己又得到了什么？
　　她深深地痛恨着自己，可是却更恨宙斯。
　　宙斯拿金箭要控制赫拉难道是真正爱上了他？
　　德墨忒尔从不曾如此地后悔过。
　　如果她早些将宙斯与瑞亚的计划告诉哈迪斯波塞冬他们。那么之后的事情也都不会发生。
　　棕色的眼眸变得深沉，女神的唇角勾起一个带泪的微笑。
　　此刻的她竟比带雨的睡莲还要动人。可惜却无人看见。
　　宙斯，你骗了我。
　　这一天，奥林匹斯的宁芙们侍从们都看见，一身华服艳妆的农业女神进入神王的宫殿。等她出来之后便带着自己的侍女们前往了大地居住。
　　奥林匹斯山上的农神殿再也不曾开启那尘封的大门。
　　德墨忒尔到了大地居住之后生下一个女儿。她将其取名为珀耳塞福涅。
　　这位小女神天生便带有春之神格。她生性烂漫天真，其母神德墨忒尔为了怕被女儿被人欺骗便一直将她拘留在神殿中不让她出去……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魔龙坎佩最初住在塔尔塔洛斯，被赫拉带出来之后便居住在赫斯佩里德斯。
　　奥林匹斯他曾来过，不过是来打架的。打完就走了甚至没有好好欣赏这里的风景。
　　现在，住在奥林匹斯的坎佩便如这神山上的一霸。不是欺负宁芙就是捉弄神灵，叫人敢怒不敢言。
　　赫拉从不束缚他的性子，只要没惹出太大的事端他一般不出面。只安心待在神殿中宅着。做诸神口中神秘的天后。
　　伊里斯倒是经常教训坎佩，叫他不要给主人赫拉惹麻烦。
　　可是坎佩听吗？不听。
　　这次，坎佩又得罪了一个神灵。
　　那个神灵直接告上了宙斯议事的神殿并强求给一个交代。
　　宙斯本来不想理他，但是看见坐上诸神皆一副点头颔首心有戚戚焉的样子，又想起坎佩是如何对自己不敬的。所以起了要惩治他的念头。
　　可是将坎佩带来奥林匹斯山的毕竟是赫拉，坎佩也是赫拉的人。要处理他还是要经过赫拉的同意。
　　这段日子里，宙斯倒是与赫拉和平相处，偶尔还能感受到赫拉的关爱。
　　在赫拉的态度中宙斯确定了他是真正的爱着自己的。这叫宙斯原本一直从未消下的戒备心按捺了下去。
　　不过，德墨忒尔对他说的话，倒又让他动了新的念头。
　　“陛下！”一位神灵的话打断了宙斯的思考。
　　宙斯不悦地皱了皱眉，但见到是曾帮助他上位的普罗米修斯宙斯还是耐心地听他说了下去。
　　普罗米修斯曾与雅典娜一起创造了居住在大地上的人族。
　　为了这诞生于他手中的种族普罗米修斯决定运用一切手段维护他们。可是这样不免与宙斯和其他神灵的意愿产生了矛盾，所以，普罗米修斯想办法要将其解决。
　　“人类愿意将每次打猎所获得的猎物将最好的那部分献祭给在座的诸神以及伟大的神王。”身为人类的引导者普罗米修斯率先提出这个条件用以换取神灵对于人类的庇佑。
　　“最好的部分。”宙斯用手摩挲着下巴思考着这句话。
　　他看向站在殿中头戴金橄榄叶头冠的英俊男神，心中思索着。
　　一直以来都反对诸神用过多的条件加诸于人类身上的普罗米修斯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可不像他平常的样子。宙斯得出这个结论。
　　见神王仍在思考，底下坐着的诸神已然对此议论开来。
　　他们赞同普罗米修斯的提议，如果像他所说的那样的话也未尝不可。
　　见诸神都没有意见，只有神王还未开口，普罗米修斯将目光放在了宙斯的身上。
　　经过泰坦一战，普罗米修斯对宙斯已经了解清楚。
　　这位克洛诺斯之子，狡诈的本性远远胜过其父。为了权利不择手段，甚至能够算计自己的兄弟……
　　他不能轻视。
　　“那么陛下的想法是？”普罗米修斯弯腰询问神座上的宙斯。
　　宙斯俯视普罗米修斯说道：“可以。”
　　听到这时，普罗米修斯不禁松了口气，心上的负担瞬间消失，可是接下来，宙斯又说了。
　　“不过我得亲眼看一次人族所献祭的贡品。”
　　宙斯高大的身影仿若一片深沉的阴影将普罗米修斯笼罩其中。
　　“是。”普罗米修斯的额角流下汗珠。刚刚松懈下来的肌肉又瞬间如琴弦般绷紧了。
　　他就知道宙斯不是那么好糊弄过去的神灵。
　　在座诸神的心计又有谁比得上他！
　　不过普罗米修斯早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