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小学》娄爷爷

98、三辆坦克

　　高占魁看到刘院长听后十分感动，并认真的记录，心中十分高兴，他给院长端来一杯，用干荷叶泡的茶，接着又开始讲高尚贤殉国的故事。
　　高尚贤后来也被调到连队，当了一名排长。那时，每次大的阵地战打了下来，牺牲最多的，是老兵、班排连长，而后方军校毕业的学员，远远满足不了前线的需求。
　　有些军校毕业的学员，初上战场，就被猛烈的炮火震昏了，脑子里嗡嗡的响，分不清东西南北，不但不能指挥将士作战，自己还得将士照看。因此，从老兵中挑选人来顶替则是上策。
　　高尚贤的防区，是一大片丘陵地，但小山坡的坡度，多在三四十度，鬼子的轻型坦克，是爬得上来的。为此，在第二道防线，专门挖了深沟，防止坦克长驱直入。
　　没有想到的是，连日暴雨，山洪冲了下来，毁了大部分防坦克的深沟，不少地段填平了。要再修复，至少一个多月才能完成，而且此时正是雷雨季节，还没有修好，又有可能再被泥石流填平。
　　也有人说，鬼子的坦克，如果真的开到了第二条防线，陷进松软的稀泥地（防坦克壕沟）也爬不出来，不用害怕。但高尚贤却不这样认为，一旦越过了第二道防线，就悔之晚矣。
　　另外，不少将士并不担心，鬼子的坦克会来袭击，因全国绝大多数战区，都处于僵持状态，特别是鬼子在太平洋、东南亚许多地区，吃了大败仗，没有多少兵力，敢于用来消耗。
　　战场上的情况，总是千变万化的。一天中午，刚吃过中饭，高尚贤的阵地，突然遭到鬼子坦克的炮击。高排长爬在战壕一看，鬼子三辆轻型坦克，在泥泞的地里，飞快向他的阵地开来。仅凭三辆坦克要来占领阵地是不可能的，但仍有突破防线的可能。鬼子的作战意图是什么呢！他不断思考，却没有结果。
　　两个掌握反坦克炮的将士，清楚这是他们的事，立即隐蔽着向坦克接近。他们发现，雨后田野里，到处都是稀泥，鬼子掩护坦克的步兵，行进十分缓慢，渐渐与坦克拉开了距离，心中暗喜，攻击坦克的良机来了。
　　眼看坦克快进入射程时，突然三辆坦克，来了一个大转弯，向高排长那里开去。一边快速向前，一边不停的炮击前沿阵地，像三支猛虎，耀武扬威，出入无人之地。
　　高身边的将士，明白只有用炸药包、手榴弹对付了。高要将士们，等坦克靠近了才突然攻击。说时迟，那时快。一辆坦克刚一接近潜伏在那里的将士时，只见这位将士，扔出的炸药包，正好在坦克履带前，一声巨响，坦克爬窝了，但他仍在转动着炮塔射击。
　　高一看，鬼子兵距爬窝的坦克还远，飞身跃出战壕，奔向坦克，揭开上面的盖子，向里丢了一颗手雷，坦克就成了一堆废铁，不动了。
　　另两辆坦克见此情况，立即前来救援，高与另两名将士，爬在杂草丛生，潮湿泥泞的地里，听着坦克马达声越来越近，那位将士有点沉不住气，他飞身跃上坦克，正要揭开上面的盖子，往里扔手榴弹时，不幸中弹摔了下来。
　　高排长立即跃上去，还没有站稳，坦克却加速行驶起来，他也从坦克上摔了下来。眼看坦克要跑，就将手榴弹扔去炸它的履带，一声巨响，坦克不动了，并燃起了浓烟，这是高完全没有想到的事。通常炸了坦克的履带，是不会燃起大火的，只能说老天有眼，让大火燃起来吧。
　　高也不清楚自己是否中了弹，只觉得两腿酸软，浑身没劲，行走困难，心中恶心，把刚吃的饭都吐了出来。还有一辆坦克，不炸不解恨，就将手榴弹压在身下，装死躺在地上。
　　没想到第三辆坦克，对着他直接开了过来，并在他附近停了下来，打开盖子，爬出了两个鬼子，显然，他们是前来查看情况的。
　　高一看机会来了，忍着巨痛，飞快的奔向坦克，吃力地爬了上去，正向坦克里扔手榴弹时，却被下来查看情况的鬼子发现，连发数枪将他击倒在坦克上，一分多钟后，清醒过来，立即将手榴弹弦拉开，扔了进去。
　　打扫战场的时候，人们才发现，高排长身中五弹，其中腿部两弹，但没有伤及骨头，腹部三弹，也没有伤及肝脾胰主要器官。即使这样，身负重伤，能炸毁第三辆坦克，没有让鬼子突破第一道防线，功不可没，师里的长官，也为他申请了奖章。
　　师团长们也分析了，鬼子这次进攻的目的，但各种推测，都不能圆满解释。最主要的是，鬼子没有后续兵力补进，没有占领阵地的迹象。只能说，穷兵黩武惯了的鬼子，要在我军阵前耀武扬威，没想到弄巧不成，反丢了狗命。